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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盜不會夢見釣係男O [GB] 第第 22 章 你要當傳奇,還是要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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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當傳奇,還是要做一……

夏紗野他們一夥九個人突然出現在街上難免有些顯眼。

星盜舉手投足間那股野蠻原始的殺伐氣總是會不經意流露出來,

平時單個出現時還可以解釋為地痞流氓,成群冒出來就隻能讓人聯想到不法集團了。

所以小弟們包括夏紗野都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變裝。

老蔫兒穿上法爾友情贈送的西裝,黑子往鼻梁上掛了個複古小墨鏡,

這是沈珂送的。

捲毛長得矮冇攻擊性不用管,大耳巴本身隻能算半個戰鬥人員,

加上她平時自我管理嚴格,走起路來既不甩胳膊也不聳肩膀,

可以說是全基地最優雅的星盜——所以夏紗野冇要求她變裝,但大耳巴還是非常遵守遊戲規則地做了一點努力——把自己一頭紅毛給染回去了。

不過由於他們扛著一個長寬兩米多的大懷錶,還是一路走一路被人看。

一直出了下城區,

接近城樓的檢查關卡,周圍的人流也漸漸多起來。

市民們正挨個排著隊接受掃描機器的檢查,旁邊的皇家侍衛手裡都光明正大端著槍,以震懾有些不老實的市民。

哪怕你今天隻偷了彆人一個板栗,

在這個場合,

都可能被亂槍掃死。

“老大,

不是叫慶典嗎,

怎麼一點冇節日氛圍啊?”老蔫兒在夏紗野身後嘀咕道。

他們走了很久,

道路兩旁始終冇看見有什麼擺攤的攤販,

或者熱熱鬨鬨的人群,

印象裡的那些氣球綵帶或是追逐打鬨的孩子,什麼都冇有。

所有人一言不發,

老老實實排上悠長的隊伍。

周圍隻有無機質的電子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請排隊接受身體檢查,不允許攜帶任何物品,

不允許大聲喧嘩追逐打鬨,不允許要喝叫賣,不允許……”

“他咋不直接不允許我呼吸算了?”黑子道。

“你倆抗好,

”大耳巴冷冷道,“馬上要到我們了,不會說話的都閉上嘴。”

最不會說話的黑子就先閉嘴了。

機器掃描的速度很快,偶爾有帶了違規物品的都被攔下來,不是危險的東西就隻當場批評當場冇收,然後收回入場資格趕人走。

被趕走的人路過夏紗野他們身邊:“我敲了他爺爺的,包裡塞了團紙都不準我進,我拿來擦鼻涕的,你一輩子不會感冒是吧?”

“……”

小弟們越來越懷疑這懷錶到底能不能過關了。

“滴滴滴滴。”

夏紗野走在最前麵,她前一個人順利通過,纔剛邁了一步,旁邊的侍衛就攔住她。

“哎,等下。”

他端著槍,槍口指了指黑子和老蔫兒肩上抗的懷錶。

“什麼東西這是?冇聽見剛纔的廣播?”

果然還是被攔了。

雖說想過這種可能,但小弟們還是不禁在內心嚥了口唾沫。

“是這樣的,大人。”老蔫兒推了推墨鏡,笑容是這輩子都冇有過的春風和煦,“這是我們想在今天呈給領袖鑒賞的機械懷錶。您知道機械懷錶嗎?”

侍衛很不領情:“什麼表都不行,東西我們扣下了,趕緊滾。”

我靠。

小弟們驚呆了。

啥情況?

不是說可以帶嗎?被池宴禮那傻逼騙了?!

“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老蔫兒繃著笑容,“我們是懷錶店的,聽說領袖非常鐘愛機械懷錶,這才把鎮店之寶大老遠扛過來,就是為了讓領袖在今天高興高興。”

“聽不懂人話?”侍衛槍口舉起來對準老蔫兒的額門,“讓你們趕緊滾!今天什麼東西都不準帶,再廢話開槍了。”

老蔫兒倒是不怕死,就怕他們根本就進不去,還想開口做做最後的努力,旁邊忽然過來一個軍人打扮的青年。

“等等。”

“你是……安東上校的副官?”

皇家侍衛看起來並不怎麼怕軍部的人,頭盔下的眼睛露出顯而易見的不悅。

“乾什麼?你的任務不是搜身檢查吧?”

那青年穿得一身白,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眉眼間有股不符合軍人的溫和書卷氣。

“這次池少校帶病上任,領袖點了安東上校今天在旁維護秩序,我想我應該還是有資格問問場內的事的吧。”

皇家侍衛看起來跟軍部又是不同的派彆,侍衛明顯不太高興,拿槍口敲敲懷錶的金屬麵。

“這群人要把這東西帶進去,我在趕他們走。行了吧?還有什麼問題?這是規定。”

“機械懷錶?”青年走過來。

“是的是的,大人。”老蔫兒趕緊道,“我們聽說領袖喜愛收集這些古玩,所以纔想把店裡最厲害的傢夥拿來給領袖看看。”

“是嗎?”青年看起來對這事知情,看看他們一行人,又看看懷錶,道,“但你們是怎麼知道領袖喜歡收集懷錶的?連他都不知道。”他指的是旁邊的侍衛。

“……”

操!

這倒是一個盲點。

老蔫兒冷汗狂冒還冇開口,夏紗野道:“實不相瞞,我們是池家,池少校經常光顧的一家懷錶廠的人。池少校在我們這兒訂過兩個懷錶,閒聊時他告訴我們老闆的。”

老蔫兒道:“對對,大人,我們是個小廠,本來訂單量就少,既然知道了領袖喜歡……那肯定還是做領袖的生意來得劃算啊。冇有中間商賺差價嘛,您說是不是,哈哈哈!”

青年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乎接受了他們的說法。

“領袖確實說過,懷錶可以往裡帶。”

“但……”侍衛還有顧慮,青年又道,“但你們這個已經超出合規尺寸了,我必須檢查懷錶裡麵。放下來打開。”

麵前一行人冇動。

青年凜冽的目光掃過來:“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冇有冇有,當然冇有。”老蔫兒一撞黑子的肩膀,兩個人麻溜地把肩上的巨型懷錶卸下來。

他們這邊動靜挺大,周圍漸漸圍了一圈看戲的市民。

“大人,您請。”老蔫兒做了個手勢。

青年先是打開懷錶的錶盤,掰了兩次纔有點費勁地打開。

這人看起來對機械懷錶並冇什麼研究,這倒是不幸中的萬幸。

玻璃蓋下是一幀一幀旋轉的秒針,時間精準,聲音清脆,冇有什麼奇怪的圖案和文字。

青年放開手,示意他們把懷錶翻過來。

黑子暗中給老蔫兒使眼神:咋辦啊?翻嗎?

翻啊!不翻還能咋辦!

他們兩個小心擡著把懷錶翻了個麵。

“表蓋是玻璃的,放地上我怕磨出印兒,您……您儘情。”老蔫兒道。

青年並冇有儘快,他朝後示意了下,立馬過來幾個軍人拿著工具,幾下就把背麵的蓋子給打開了。

那一瞬間,空氣如同靜止,黑子老蔫兒四目相對,誰都不敢亂動一下。

大小齒輪、金屬做工、有可能藏東西的角落,青年都一一檢查了,以他的水平……確實冇有看出什麼任何可疑之處。

“大人……?”

“行了,你們走吧。”青年看了眼侍衛,侍衛隻能不爽地按開機器讓他們過。

滴滴滴的幾聲響,頭頂四十寸的光幕顯示出這夥人的資訊,確實全都來自某家機械懷錶工廠。

冇抓到可疑分子,侍衛興致缺缺地低聲罵了那青年一句。

進到城樓前的廣場範圍,周圍人更多了,全都是等待演講開始的市民。

嘈嘈雜雜的人聲裡,夏紗野邊朝城樓前進邊低聲道:“各自行動。”

話音剛落,捲毛啪一下捂著肚子彎下腰叫道:“不行不行,還是肚子痛,我要去趟廁所。”

老蔫兒罵他:“剛纔讓你去你怎麼不去?趕緊趕緊,一會兒晚了占不到好位置,全廠的損失都算你的。”

捲毛一邊道歉一邊抓住一個路人就問:“請問這裡頭有洗手間嗎?在哪兒啊?噢噢噢,謝謝謝謝。”

捲毛穿過人群一路捂著肚子小跑,臨時洗手間就設在城樓最右邊的角落裡。

他遠離了人群的目光,天上正好有一架無人機經過,在攝像頭轉向前方的瞬間,捲毛一個低位滑鏟迅速躲進了傾斜的空間。

這就是池宴禮說的,八號城樓背後的死角。

包括這個死角周圍一兩米的範圍都是狙擊手的盲區,隻要躲過無人機,捲毛團成一團縮進來完全冇問題。

池宴禮還是太謹慎了,這空間,根本不可能藏下一個成年alpha,捲毛身高隻有162都覺得擠。

但藏其他東西是足夠了。

他伸手把最深處的兩塊大石頭掰開,被藏在後麵的盒子露了出來,一打開,裡麵疊放了九把槍。

這是夏紗野提前半個月讓捲毛溜進來藏的。

那時安保還冇有現在這麼密不透風,捲毛把盒子藏在了最裡麵,用兩塊石頭做遮擋。

就算是監控和無人機也照不進來,但如果期間有人手動地毯式搜查,那就全完了。

夏紗野也是在賭,畢竟他們九個人想乾掉的是這個龐大帝國的君主,那就隻能在必要時大膽地賭上一把,否則冇有成功的可能。

按理說,他們要進行暗殺計劃,肯定要穿得越方便活動越好,實際上,黑子他們的衣服下麵就是運動緊身褲。

但捲毛有自己的任務,所以今天特意穿的是那種非常寬鬆的褲子。

他一邊躺在狹窄的空間裡,聞著青苔和灰塵的味道,一邊留意著外麵無人機機翼轉動的聲響,一邊迅速脫下褲子,把九把槍一一綁在雙腿的不同位置,隻要分佈均勻,穿上褲子根本顯不出來。

“老大,我聽出來了。”站在廣場中央,大耳巴對夏紗野低道,“六十三架無人機,隻有十架的行動軌跡會經過城樓上空,每一架所在的高度都不一樣,五架走s線,五架走h線,按這個速度,總有一個時間點它們會一起經過y軸的同一個點。”

那就是夏紗野在等的機會。

“繼續聽,五秒前給我報時。”

“明白。”

捲毛很快回來了,老蔫兒和黑子把懷錶往頭頂一蓋一遮,小弟們在下麵背對著捲毛零零散散圍成一圈。

一隻手都在前麵擦眼睛打嗬欠挖鼻屎,另一隻手伸到後麵從捲毛褲子裡掏槍。

大耳巴非常嫌棄,掏完還壓低聲音問:“你昨晚洗過澡吧?”

“冇有。”捲毛道,“嫌棄就彆拿。”

“靠!”

掏出來的槍全部藏進了衣服背後,小弟們又漸漸散開,彷彿是被周圍人群撞開了一樣,離夏紗野他們越來越遠,最後掩進人群,各自前往點位。

行動是這樣的,一會兒時機一到,所有人在不同方向一起開槍,夏紗野不準備把唯一的機會放在一個人身上。

槍響後,黑子和老蔫兒看情況擾亂周圍群眾引起混亂,其他人直接按著計劃撤退,時間是爭分奪秒的,甚至冇有空隙去看子彈打冇打中。

老蔫兒和黑子負責舉懷錶,大耳巴要聽動靜,在城樓正前方的隻有包括夏紗野的四個人。

“操……我這輩子還冇這麼緊張過。”黑子望著還空空如也的城樓上方,舔了舔乾燥起殼的嘴唇。

“alpha就是要拚,管他呢,是死是活都是一段傳奇。”老蔫兒道。

“傳個屁奇,殺不掉暴君星盜就要被滅了,到時候誰還記得咱們。我要當傳奇也是當活傳奇。”

“活人一般成不了傳奇。”這是夏紗野說的。

“那咱們是當傳奇,還是當一輩子雜魚?”

“傳奇。”老蔫兒吹牛逼,“這樣死了轉生異世界比較有麵兒。”

“拉倒吧。”大耳巴不想參與他們無聊的扯淡,“我要活著回去見老爺子。”

“早說你有戀老癖你還不信。”

“我那是……”

“安靜。”夏紗野道,“快到時間了。”

正午十二點,正是太陽從雲層中露頭的時間,豔陽底下,兩個身穿紅白侍衛服的皇家侍衛舉著帝國國旗從門內走出來。

原本鬧鬨哄的廣場瞬間安靜下來。

空氣被熱浪扭曲,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城樓。

儘管被陽光照得有些睜不開眼,但還是能看見一個身著一襲莊重紅袍的男人緩緩出現在了樓頂凸出來的圓形露台上。

那就是“血腥暴君”。

一個用行動證明他渴望著戰爭與鮮血的破壞者。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不知是因為被那威嚴的身影震懾,還是想起了他的種種事蹟,那是生物刻在dna裡對殺戮者本能的畏懼。

皇家侍衛嘴裡喊著意思不明的口號,鼓點聲此起彼伏,最後才終於迴歸了寧靜。

雖然還什麼都冇說,但高壓的氣勢已經把在場的平民們鎮壓住了。

然後,緩緩地,城樓上的暴君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中午好,很高興在今天見到帝國忠誠的子民們。”

那聲音意外的並不蒼老,夏紗野能從扭曲的空氣中看見他從君王帽下露出的黑髮以及小麥色的健康膚色。

“今天,我們在群星女神和烈日女神的見證下,迎來了帝國繁榮昌盛的八百七十一個年頭。正是我們的祖先駕駛著第一批戰艦,用等離子炮火在銀河係爲後代開辟了一片天地。我們今天在這裡,不僅慶祝帝國的誕生,更慶祝人類意誌的勝利!”

底下人群中不禁傳來一陣歡呼。

“有人或許會質疑帝國為何還在源源不斷地發起殖民戰爭——看看現在那些戰亂不斷的領土吧!軟弱者隻會招來吞噬,而朕建起的防禦堡壘,可以讓九億公民在安睡時不必恐懼異族入侵!”

暴君的聲音在廣播裡那樣高昂有力,群眾漸漸被他激情的演講帶動起了情緒。

有人在小聲說“對啊,不打彆人,彆人就要打我們了!”

“——朕要在這裡大膽地說:前任領袖是一個好君主,但也是一個毋庸置疑的愚君!他或許維持了帝國長達百年的安穩,但接下來,帝國的命數該走向何方,是由激進派說了算的!隻守不攻,總有一天厄運會降臨我們頭頂!”

“大耳巴。”夏紗野道。

“預計一分鐘後無人機會重疊。”大耳巴道。

趁著眾人都在往上看,夏紗野的手放在腰側比了個並不突兀的手勢,彷彿隻是在伸展手指。

暗暗盯著這邊的所有小弟頓時開始做出各種不經意的動作慢慢把手繞到身後。

“——所以,在這裡,朕想公開向諸君展示一名帝國的罪人!”

對著實時直播的錄像鏡頭,血腥暴君突然舉起雙手說出了一句意料之外的發言。

所有人都不禁一愣。

然後,侍衛快步壓著踉踉蹌蹌的人上了城樓,暴君抓過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拖拽到露台欄杆上,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那竟然是年邁的前任領袖的妻子!

女人並不年輕了,巨大的變故更讓她一夜間彷彿老了好幾十歲,此刻,她穿著罪人的囚服,滿臉蒼白,未知的恐懼讓她渾身都在發抖。

“這個女人,昨晚竟然在朕的食物裡下毒意圖謀害朕!”血腥暴君道,“朕好心把她養在皇宮裡,她居然想要弑君!”

“四十秒。”大耳巴道。

“這情況對勁嗎?”老蔫兒有些不安。

“不用管那個oga。”夏紗野道,“瞄準了。”

“——所以,朕要在今天對她公開行刑,讓她在太陽女神的注視下用鮮血為朕、為整個帝國謝罪!”

人群一片喧亂。

“三十秒。”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暴君忽然放輕了聲音,“她一個親人都死光的孤寡oga,是誰給了她毒藥,又是誰鼓勵她有膽做下這種事的?”

“二十秒。”

“——是誰,收買了她賄賂了她企圖謀害帝國的新領袖?”

“十秒。”

“在場的諸位裡……一定有人很清楚吧?你是不是正在看呢?你是不是滿心期待今天朕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個城樓上?是不是得意地等著第一時間聽見朕的死訊?”

“五。”

“遺憾!真是太遺憾了!”

“四。”

“今天死的不會是我……”

“三。”

“而是——”

“二。”

“在這裡的所有人!!”

——風動。

那一刹那,時間好像靜止,空氣好像凝固,隻看見邪惡地大笑的君王,突然掙紮著撲向君王的oga,立刻上前阻攔的侍衛以及——一整排突然出現在君王麵前的機槍。

槍口對準群眾,冇有停頓,冇有猶豫,冇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與此同時,黑子和老蔫兒快速開始晃動懷錶,日光折射著閃住了所有無人機和狙擊手的瞄準鏡,小弟們立刻拔槍對準城樓上暴君的腦門。

同一時間,冰冷漆黑的槍口砰砰砰砰開火直掃向下麵的民眾!

“撤退!”夏紗野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擡高聲音厲聲喊道,“全部撤退——!!”

但她卻在高喊聲中果斷扣下扳機,朝著城樓上糾纏在一起的三個人,朝著擋在他們身前的一排機槍,朝著無數發向她射來的子彈,發射——

她被很多東西擾亂了視野,扣下扳機的瞬間其實就明白,這發子彈能貫穿暴君頭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夏紗野無法放過盯上的獵物。

周圍充斥著慘叫,呼救,哭聲,喊聲,鮮血在空氣中迸發,花雕地板上淌開血海,頭頂是冰冷注視著一切的無人機,廣場在短短一秒間化作人間煉獄,警報廣播隻遲了一秒就開始嗡嗡作響。

“有入侵者,有入侵者,有入侵者。”

“保護領袖!”

所有事幾乎都是在一秒內發生的,有些小弟聽見了夏紗野的指令冇有扣動扳機,而有一些小弟已經來不及收回手指。

生死就在這一秒鐘內做出了抉擇。

“老蔫兒!”大耳巴撲向老蔫兒抓住他的肩膀,發現他肩上血糊了一片。

黑子在大叫,操,操,操,什麼情況!

但他們還是在混亂無比的情況下仍舊試圖執行夏紗野的逃跑路線,老蔫兒和黑子的懷錶本來隻是用來晃狙擊手和無人機眼睛的,現在卻成了機槍下唯一可以躲藏的避障。

他們迅速奔向同伴,拉起他們,企圖把他們藏在掩體後一起逃離。

“不行,我們被髮現了,他們追過來了!”有人喊道。

“跑啊!一起跑!我扛著你們跑!”黑子大叫道,“捲毛,快點,你和耳巴一起來抗另一邊!老蔫兒,捂著傷口,我揹你走,快點上來!”

門口已經被皇家侍衛和軍人堵住了,他們也要擋那些機槍子彈,手持盾牌追得不快,其他小弟用槍打他們腳下的地麵,一群人扛著受傷的小弟邊打邊退,殺出重圍。

“自由港口!你堅持住,等我們上了船就安全了!”黑子滿臉是血,不住地對肩上的人喊道。

“暴君……死了嗎?”老蔫兒咳出一口血,“我……”

“不知道不知道!這他媽都不重要,我們先走,找個安全的地方!你撐住,拜托!”

“可是老大呢?老大怎麼辦?她冇跟上來!”捲毛回頭,隻看見迅速朝他們追過來的戰鬥無人機。

操,操,真是倒血黴了!

“老大……”大耳巴僵直了一下,“老大在我旁邊,她當時好像……”

“好像什麼?!”

“好像,中彈了……”

這是甕中捉鼈的局麵。

從那排陰冷的機槍突然從城牆裡鑽出來的瞬間,夏紗野就明白了。

今天要死這裡的人,不是暴君,是廣場上的所有人。

她的子彈最後貫穿oga的手臂,射中了暴君的身體,那不是致命的部位,夏紗野不用看隻憑彈道就知道了。

她還是算漏了一步。

她隻預想了所有常規的可能性,卻冇有算到血腥暴君為什麼叫“血腥暴君”。

那些慘叫、痛叫、嚎哭最後全都漸漸消弭在了槍林彈雨中,取而代之的是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屍體。

數不清的屍體的海洋。

爆開的頭、腳、手、臉、肚皮,猙獰錯愕的瞳孔,到死前最後一秒都不明白自己今天為什麼會死在這裡。

星盜們輕敵了。也許可以這樣說。

他們自以為掌控了目前的局麵,但大錯特錯……這盤棋局,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深、還要黑。

他們甚至冇有見完所有的棋子,冇有看清所有的暗流紛爭,冇有預想到所有的意外,甚至於,都冇有正式登上這個棋盤,憑什麼可以將掉在重重棋子包圍後的那個王呢?

手腳都中了彈,鮮血早就浸濕了衣服,血像水柱一般淌過腳下的小路,夏紗野的視線都是血肉模糊的,但她奔跑的速度冇有慢下來。

後方的無人機,追兵朝她開槍,地麵被砸出一個小小的坑窪。

冰冷的風拂過她滿是血腥味的鼻腔,腎上腺素讓她暫時麻痹了痛感,隻感覺血液的溫度燙得嚇人,自己的四肢卻越來越不聽使喚。

機器人即將耗儘電量時也許就是這種感覺。

無力,但無法自救。

隻能感到自己越來越遲鈍。

她聞到鹹濕的味道,是從海上吹過來的,來帝國的途中,她經過了那片海。

那片海很大,大到可以埋葬所有的一切。

後方的帝國追兵大概是在讓她舉手投降,可一旦夏紗野敢慢下來一步,等待她的就是貫穿大腦的一發鐳射。

“紗,你要記住,聰明的掠食者會耐心等待時機,在你還冇有完全認清你的獵物前,不要出手。”

“紗,這一次行動,如果殺不掉暴君,那你就死在那裡,不要再回來。”

夏紗野從一開始就冇想要活著回去。不管暴君是死是活。

所以昨晚小弟們嬉笑打鬨,幻想著回到基地後要怎樣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夏紗野都冇有參與。

她會死在今天。

因為她一定會打中暴君的頭顱,冇有人掩護的情況下,他們誰也不可能從帝國的地盤裡逃走。

所以夏紗野決定留下來。

那艘逃生艦提前設定好了載客數量,一旦載人數量達到8,飛船會自動離港返程。

夏紗野有時候覺得小弟們是文盲也不算壞事,畢竟他們不會去細想,小型逃生艦根本就冇有有九個位置的型號。

註定有一個人要被留下。

所以沈珂早上跟她說後會有期,夏紗野冇有回答,因為她不想對不可能實現的承諾點頭。

夏紗野是動物,動物不會想象死亡,所以動物不畏懼死亡,到死前最後一秒,它都會一刻不停地為生存和命運戰鬥下去。

你是要當傳奇,還是要做一條碌碌無為的雜魚?

夏紗野腦子裡甚至想不出這樣精妙的、隻有人類才能想出來的話語。

那夏紗野現在大概既算不上傳奇,也算不上雜魚。

她現在,隻是一隻走投無路的困獸。

她是失敗者。

甚至冇能射出第二發子彈,暴君的整個身體就被侍衛掩護在了身下。徹底讓她失去了機會。

隻有那個瘋瘋癲癲、大哭大笑的女人始終趴在欄杆上麻木地觀賞著下麵的一切。

追兵逼近了,越來越近了,夏紗野再怎麼強壯,再怎麼能忍耐痛苦,血也終於快要從體內流儘了。

她手裡的槍早就空了彈匣,命中了十幾個追兵的腦門,擰斷了好幾個人的脖子,但隨後有更多的追兵追了上來。這是夏紗野能吸引到的極限了。

斷崖下就是那片海,隻有屍體、冇有生命的漂亮水晶棺。

作為她葬身的地點,也許有些太過奢侈。

夏紗野捂住中彈的腹部,站在崖邊往後看了一眼,在鐳射向她腦門射來的前一秒,她往前一栽,直直墜落向無垠的大海,很快就化成一個小點,被海浪吞噬。

冇能成為傳奇,也冇有資格碌碌無為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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