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風浪子 第271章 惡魔之初
那就更不對勁了！
得是多麼糊塗的主帥，能把娼妓安排到軍中？就不怕將士沉迷女色失去鬥誌嗎？
知道他心中所想，楚惡咧了咧嘴，狀似委屈的說道：“我這個主帥窮啊，沒有錢財給兄弟們，誰要是立了功，就多得點戰利品，這些女人也是其中一部分。”
宋風完全不敢苟同，指了指桌上酒菜：“將士們並沒有那麼高的要求，誰人立功，隻需賞賜酒肉即可，何必如此麻煩。”
哪知楚惡更是連連搖頭：“這些酒肉可是我花費不少銀兩，從隨軍商人那買來的，平日裡可沒有。”
還有軍商？！
這下宋風徹底無語了，又是軍妓又是軍商的，這到底是行軍打仗還是外出遊行。
環顧中軍大帳，哪有半分帥帳該有的威嚴肅穆，眾將士一個個手攬美人，酒水一杯接著一杯倒灌，嬉笑聲此起彼伏。
這支軍隊若是能成事，那可真是見了鬼了！
見宋風似有不悅，楚惡乾笑一聲，連忙岔開話題：“既然宋帥安然無恙，想必海傑那賊子早已被斬首了吧？恭喜宋帥渡過難關。”
看來這群家夥是毫不知情啊。宋風搖了搖頭，將海傑的計劃大體說了一遍。
簡而言之，便是假裝謀反，讓宋風假死，藉以勾出嚴西郡潛在威脅並鏟除，為接下來與王廷的正麵交鋒打好基礎。
眾人聽得入迷，待宋風講完，方禮第一個提出疑問：“所以說，海先生並非謀逆，卻也未曾提前知會宋帥，而是擅作主張，突然發難？”
“嗯。”宋風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感覺不可置信。
這得是多麼深厚的情誼，才能做到利劍斬至身前仍舊不為所動搖？
“為什麼？”
聽到詢問，宋風端起酒杯，淺飲一口，而後輕聲道：“海傑是我的兄弟。”
見眾人仍舊不解，宋風伸出食指，先是點了點楚惡，而後一一掃過眾人：“能不計後果的為我複仇，這份義氣，宋某記下了。今後，你們也是我的兄弟。”
眾將紛紛叫好，湯鹹大咧咧的來到桌前，高舉酒杯：“敬宋帥，敬兄長！”
“敬宋帥，敬兄長！”眾人大為感動，齊齊舉杯，一飲而儘。
看著激動眾人，宋風麵上嚴肅，心中卻是暗暗冷笑。
兄弟值幾兩銀子？哪怕是海傑也不可能隻因兄弟身份便毫不抵抗。
當時婚宴之上，宋風之所以不做抵抗，是因為他看清了海傑手中的鳳舞劍是贗品。
早在破風山惡鬥之時，鳳舞劍便被龍昭的諸侯劍打出一個缺口，這一點他很清楚。
鳳舞劍乃是康王九劍之一，強如戚葉都無法抵擋，宋風自不多言。可若為假，那必定是其中另有隱情，加之海傑言語引導，宋風瞭然於胸，這才假死配合。
宋風不願再以自身為話題，主動開口：“楚帥容貌異於常人，是如何長得如此高大威猛？”
這纔是他最好奇的地方，得是什麼父母能生出一丈多高，滿頭紅發的怪物。
楚惡尷尬一笑，直言道：“我的父親不是凡人，而是神明。”
這是什麼狗屁解釋？宋風忍不住笑出聲來，搖頭不語。
“宋帥可彆不信！”楚惡的出身眾人皆知，乾脆也不做掩飾，侃侃道來。
楚惡的母親隻是一名普通的農村少女，要說哪裡有異於常人之處，那便是生的過於醜陋，導致一直無人肯娶。
直到二十歲那年，突然雷光大作，一名渾身纏繞雷電的**男子從天而降，與楚母同房之後，纔有了身孕。
這一懷孕不要緊，可是震驚了俗世，楚母的肚子與尋常孕婦大不相同，整日咚咚作響，如同戰鼓一般，不時還有雷光肆虐。
楚母自身卻不受影響，反而身體愈加強健，甚至不需飲食，不需休眠，每日精神充沛，身懷六甲仍能下地耕種。
待到即將分娩，全城接生婆紛紛趕來，卻不是協助其生產，反而擠滿產房，隻想見見世麵。
等楚惡出世，眾人看清是一名滿頭紅發，青麵獠牙的怪童，當場便嚇暈幾人，餘眾一鬨而散。
很可惜的是，楚母在產下他之後便精力枯竭，不一會便化作一具枯屍，撒手人寰。
失去親人，又被鄉鄰視為怪物，對於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來說，隻怕當天都活不下來。
偏偏這個嬰兒不是凡人，而是天神之子，出生便會行走，力氣比成年人還大，硬是自力更生活了下來。
聽著楚惡眉飛色舞的描述，宋風彷彿在聽神怪故事，心中愈加不屑。
凡是起兵反抗朝廷的，哪位領袖都得編出點故事來，自己當初不也是鬨出個什麼水神降世，真武大帝臨凡的謠傳嗎？他楚惡給自己編撰故事也很合理。
隻怕楚母是私通外邦蠻夷，又怕惹出閒話，才說什麼天神入體。
眾人東拉西扯，再飲三巡，宋風率先奔入主題：“楚帥打算何時回師？”
見其聊到正事，楚惡放下酒杯，正色道：“既然宋帥安然無恙，我部已不便留在嚴西郡。隻要宋帥一聲令下，大軍即刻折返。”
宋風點了點頭，慢慢伸出一隻手掌：“我的五萬兵……”
這次楚惡答應的更痛快：“軍中精銳，宋帥大可令人前來挑選，就是點到我楚惡頭上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對於他的答複，宋風很是滿意，嗬嗬一笑說道：“你我即為兄弟，我這做兄長的，豈能奪人所愛？以糧換軍不過戲言，楚帥就當從未有此事。”
楚惡先是一驚，隨後咧開大嘴，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當即離座，單膝跪於宋風桌前，震聲道：“蒙宋帥大恩，泰豐將士，勢必效死！”
“泰豐將士，必定效死！”主帥表態，餘眾紛紛響應，帥帳中頓時跪倒一片。
宋風大步走上前來，將楚惡扶起，而後微微一笑：“眾位可彆高興的太早，我這手中，恰巧有一場惡戰難以托付，不知諸位敢行否？”
聽聞惡戰二字，眾將都笑了，湯鹹率先表態道：“彆的不敢說，要論惡戰，那可是我們的強項！宋帥若有戰事，儘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