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風浪子 第288章 隔軍叫罵
縣令亓達不戰而降,手下三名城主也是明哲保身之人,自此定豐縣徹底平定。
至於兩個兵團的五千餘人,各部將領可都看的眼熱,紛紛想要納入部下,卻被海傑逐一否決。
攻城略地,可不隻是打下來就結束了,留這五千人混在軍中,若是詐降,大戰之時突然反叛,後果不堪設想。
海傑接連發令,卸掉五千守軍的兵器甲冑,令他們前往嚴河協助工匠繼續加固吊橋,己方則留許楓手下第七兵團鎮守定豐。
嚴東軍這兩個兵團,連個長官都沒有,從千夫長到兵團長全被海傑留在縣城,五千兵卒便宜了陸林這排程總隊長。
眾將滿懷期待而來,一個個空手而歸,皆是一陣失望。
接令留守的許楓更是一萬個不情願,起身震聲道:“軍師多慮了,區區定豐,彈丸之地,何須一萬將士鎮守?我調兩個可靠的千夫長留在此地監工即可。”
海傑點了點頭:“定豐縣確實不大,隻有三城二十萬百姓而已,可那五千嚴東軍不容小覷。”
“況且此戰勝的極為蹊蹺,也是怕其中有詐啊。”
見許楓仍舊不服,海傑嗬嗬笑道:“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守護好我們辛苦建造的嚴河大橋,那可是我軍糧草運輸唯一通道,它若是有個閃失,十萬大軍吃什麼?”
好嘛,大道理說的一套一套的,可憑什麼自己這麼倒黴,彆人都去沙場立功,自己的第七兵團守著座破橋?
再者說,身為兵團長,不給部下將士爭取立功機會,隻討到後方通勤的雜活,回去怎麼跟兄弟們交代?
縱使心中不滿,終究是大局為重,許楓麵色陰沉,默默地坐了回去。
海傑走上前來,拍了拍許楓的肩頭:“放心吧,待我軍平定嚴東,少不了第七兵團這份功勞。”
後者都懶得站起來,有氣無力的抱了抱拳:“那就全仰仗軍師了。”
見許楓終於妥協,海傑回到帥案,震聲道:“諸將各自回營,全軍休息一日,明早進軍曲康縣!”
“喏!”帳內眾將紛紛起身領命。
“還有。”海傑補充道:“進城玩樂可以,但絕不可生出事端,更不能騷擾百姓,違令者立斬不饒。”
“喏!”
一夜無話,待到翌日清晨,大軍早已在河岸集結完畢。
海傑正待發話,忽有一名騎兵飛馳而來:“軍情——”
待來到海傑身前,騎兵翻身下馬,高聲喊道:“曲康縣發兵來攻,為首者為縣令吳瑞!”
嗬,自己剛要去打,他反倒找上門來,看樣子安牧陽的援軍已經到了。
海傑緊接問道:“來敵多少兵馬?”
“約有千餘步兵,沒有騎兵,沒有攻城器械!”
周圍眾將聞言皆是一愣,而後放聲大笑,就連海傑也被逗樂了:“一千人?這吳瑞也算是有膽量。”
人高馬大的胡金彪率先擠了過來:“不勞軍師費心,末將隻帶第十兵團前去迎敵,定將這吳瑞殺個片甲不留,便是漏殺一人也不算功!”
海傑微微一笑:“胡將軍之驍勇,在下自然知曉,可此番征討嚴東並非為了殺戮,而是兼並。”
不等胡金彪理解他的意思,一旁的李如嗅到機會,立即上前抱拳:“軍師所言極是,對於嚴東將士,還是要以招降為主。末將願率軍前去交涉,若敵將冥頑不靈,胡將軍再戰不遲。”
海傑點了點頭:“此戰便由第一兵團出戰,即刻前往應敵。”
“喏!”李如答應一聲,率領本部而去。
大家都是聰明人,仗打到現在也看出來了,嚴東這一戰根本沒有硬仗。
喬易區區一個新任參軍,隻是跑到定豐縣吃喝玩樂幾天就輕鬆招降亓達,平白撿到頭功,嚴東郡明顯都是軟柿子。
這也是李如堂堂兵團長也站出來搶著招降敵軍的原因,再不“搶生意”,將士們都得乾瞪眼,看謀臣們升官發財。
本該最艱險的嚴河之戰,變成不費一兵一卒輕鬆拿下,將士們愈發輕視起敵軍來。
且說李如,率領一萬將士浩浩蕩蕩穿城而過,直達冶城城防,縣令亓達早已在此等候。
理都懶得理他,李如直接令其開啟城防,將士們出得城門,先是布好陣勢,而後令一名千夫長前去叫陣。
與李如這一萬大軍相比,吳瑞的一千人就顯得勢單力薄了,畢竟他隻是文官,並非武將,手中並無兵卒,這千把來人都是臨時召集的院丁家仆、農夫囚犯等,彆說盔甲,就連兵器都沒有。
眼看敵將耀武揚威,吳瑞倒也不懼,策馬來到陣前,怒聲道:“來將通名!”
那千夫長倒也頗知禮數,見敵軍主將親自前來,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禮:“在下嚴西軍第一兵團千夫長,徐丘!”
“原來隻是一名小小的千夫長。”吳瑞冷哼一聲,懶散的抱了抱拳:“在下曲康縣縣令吳瑞,你不是我的對手,速速歸去,免得人頭落地!”
“嘿呀!”徐丘鼻子都被氣歪了,一個文官,居然敢跑來兩軍陣前叫囂,當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賊將休狂,吃我一斧!”言罷奮力一夾馬腹,揮舞著大斧衝殺而來。
吳瑞既然敢來,自然也有兩把刷子,抖擻長槍與其戰在一處,雙方你一斧我一槍,鬥的不可開交,雙方將士一齊擂鼓助威,場麵好不熱鬨。
李如在中軍觀望,心中暗暗點頭,這吳瑞居然能與第一兵團真武排前幾的徐丘鬥個平分秋色,當真驍勇非凡。
場中二人鬥了四五十個回合,真武技能使了個遍,仍舊未分勝負,李如不再等待,率先下令鳴金。
擊鼓進軍,鳴金收兵,這是亙古不變的軍令,徐丘雖有幾分不捨,卻也隻能從命,猛然揮砍幾斧,趁對方招架之時調轉馬頭便走。
吳瑞也不追趕,哈哈大笑道:“好賊兒,自知不敵,夾著尾巴跑了?”
徐丘勒住韁繩,怒聲道:“狗賊,我豈會怕你?若非軍中鳴金,你的腦袋早彆在我褲腰上了!”
一個管對方叫賊兒,一個管對方叫狗賊,這倆家夥玩的倒是真熱鬨。
李如呼喚徐丘回軍,而後單人獨馬出陣,朗聲道:“吳大人,久違了!”
吳瑞舞動長槍,將槍尾狠狠刺入地麵,高聲回應:“你又是何人?”
李如抱拳施禮:“在下嚴西軍第一兵團長,李如!”
“又來一個不怕死的。”吳瑞拍了拍衣角灰塵,冷聲道:“想車輪戰?我吳瑞何懼之有,儘管出招吧!”
李如聽罷沒有動手,而是仔細觀望對麵士卒,越看眉頭越緊,不時發出歎息聲,似有什麼煩心事一般。
吳瑞不耐煩的問道:“你到底敢不敢打,長籲短歎的搞什麼?”
李如指向其身後:“你這陣型,號稱千人,不過隻有四五百而已。佈下鋒矢陣,不過是將身強力壯者推在前麵撐門麵,陣眼與陣尾儘為老弱。”
說著,李如再度長歎口氣:“我不知道你這個怪異的縣令如何得罪了安牧陽,怎麼會派你帶幾百弱旅挑戰我軍十萬之眾,這不是必死之局嗎。”
被其一眼看破,吳瑞非但不慌張,反而冷笑一聲,揚起下巴:“本官今天來,不是殺你們嚴西軍的,是要取亓達這狗賊的腦袋!佈下鋒矢陣,更非什麼虛張聲勢,而是要一口氣殺進城去,剁了他的狗頭!”
“哦?”李如挑起眉毛,疑惑道:“吳大人跟亓達有何仇怨?”
“叛軍叛國,獻城投賊,瞞報軍情,這等叛賊,不千刀萬剮難解心頭之恨!”
城頭上的亓達早已觀望多時,忍不住高喊出聲:“吳瑞,你少在這血口噴人!分明是安牧陽將我定豐縣出賣給嚴西軍,我軍迫不得已才開城投降,怎麼反倒我成叛賊了?”
“放屁!”吳瑞以槍尖遙指城頭:“貪生怕死的鼠輩,賣主投敵還要反咬一口,當真不知廉恥!”
亓達也急了,雙手扶著牆頭石磚,伸長了脖子叫罵道:“你才放屁!老子這有被陷害的證據,你有嗎?”
“鼠輩,彆躲在賊軍後麵犬吠,有什麼證據,拿來給我看!”
亓達聽罷一愣,探出去的腦袋也下意識縮了回來,嘴上卻仍舊不饒人:“夠膽的你就進來拿!”
對於吳瑞這個臨縣的縣令,他可見識過有多厲害,讓他隔著城牆叫罵可以,真出了城,縱使一萬大軍也未必能保障自己安全。
“你出來!”
“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