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萬頃，不及你 012

    我還是蹲在冰箱旁邊，看著周圍安靜下來。

客廳隻剩下我和劉媽。

劉媽眼圈早就紅了。

「念念，真的是你嗎？」

「你為什麼能看見我？」

「我也不知道，念念你怎麼……」

「劉媽，我死了，我自殺了……」

我才發覺，對我來說，承認自殺難以啟齒。

幸好劉媽隻是心疼地看著我，「痛不痛？」

我一怔，落下淚來。

可是活著更痛。

「我害死了媽媽，所以哥哥討厭我。」

「我不乾淨，所以陸釋討厭我。」

我輕輕說道。

這是事實吧。

可劉媽聽聞後，一臉震驚地望著我：

「你怎麼這麼想，你哪裡不乾淨了？退一萬步，陸釋就乾淨嗎？

「你媽媽的死，不是你的錯。

「她是被搶劫犯殺害的。

「不離婚就沒有危險嗎？

「你是你媽媽唯一的女兒啊，她如果知道你背負這些……」

劉媽急得脫口而出。

平時她見不到顧念，不然早說了。

顧念在新宅，那邊不讓她過來。

劉媽的話讓我心裡有淺淺的安慰。

稍稍離開冰箱，似乎也不覺得難受了。

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

顧衡站在了她身後：「你在自言自語什麼？念念是媽唯一的女兒？什麼意思？」

他剛把周雯雯從水裡救起來，讓陸釋送去了醫院。

他趕回來換身衣服，卻聽見這話。

念念是媽唯一的女兒。

那他呢？？？

如果他和念念不是兄妹。

那他的隱忍算什麼？

陸釋用刀指著念唸的時候，他的忍耐就是一個笑話。

他迫切地問劉媽。

劉媽當然不敢說。

我卻不想忍了。

「哐當——」

餐廳的全家福掉下來，他的身世就在裡麵。

他是我爸爸合夥人的遺孤，千真萬確。

顧衡崩潰了。

我以為他是難以接受。

然而他隻是喃喃自語——

「太衡了。」

「回不去了。」

「念念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嗬，他想多了。

死人談什麼原諒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