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萬頃，不及你 015

    「你說什麼？當年是他強迫了顧念？」

「顧念不是自願的？」

「顧念沒說過……」

陸釋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捫心自問，顧念真的沒說過嗎？

其實是他不想聽而已。

因為那天晚上，是他讓顧念陪自己喝酒。

是他荷爾蒙亂飛，想把顧念留在酒店。

可他留住了嗎？

他帶顧念開好房間，轉身手機就響了。

那個電話是周雯雯打來的。

那時候周雯雯隻是他的師妹，卻總是問東問西。

他不想顧念誤會，謊稱去洗手間。

可是就一個電話的功夫，醉酒的顧念不見了。

第二天。

他未婚妻的桃色新聞上報。

他隻有憤怒。

從頭到尾，他沒聽顧念解釋過一句。

可事實上，錯本在他。

可是瞧瞧。

他做了什麼？還沒結婚就養情人。

甚至還想在結婚後更光明正大。

他以折磨顧念為樂趣。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喜歡看念念難過？

他明明知道，念念一難過就吃不下飯。

她當時在飯桌上乾嘔，也是因為不舒服吧。

而他竟然懷疑她懷孕了，認為她不潔。

他真是混蛋！

陸釋忙掏出手機，翻了好久才翻出顧唸的手機號。

他忙不迭就打了過去，腦海中瘋狂組織語言。

從哪件事開始說？

他縱容周雯雯欺負她？

還是他持刀想要傷害她？

……

他和顧念，還能回去嗎？

陸釋聯係不到我。

他纔想起打剛才的電話，「你說周霆進去了！那顧念呢？」

「顧念死了啊。」

「死因還在調查。」

「不是，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啊……她可是你未婚妻……」

朋友都看不下去。

陸釋掛了電話，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死因。

顧唸的死因。

他一刻也等不及，開飛車回到婚紗店看監控。

而那一瞬間我竟然控製不住跟著去了。

同樣剛到婚紗店的，還有顧衡。

顧衡是顧念家屬。

他已經知道訊息了。

真可笑。

接到死訊之前，他才剛剛知道自己不是顧唸的親哥哥。

知道了他所有的隱忍全是笑話。

所以這些年他都在做什麼？

他假裝自己不喜歡顧唸了。

他假裝顧念隻是一個礙事的妹妹，還多加照顧周雯雯。

甚至縱容周雯雯去欺負她。

……點點滴滴，他自己都無法原諒。

但他還是厚顏無恥想去找顧念。

還穿了顧念往年送他的西裝。

那套西裝被他丟在角落很久，完全不新了。

但他還是穿在身上。

他不奢求念念能原諒他。

隻想光明正大地看看念念。

看她璀璨的笑。

聽她軟糯的聲音。

他忽然就想起來——

自己已經好久沒見過念念開心的樣子，一定是他不關注念唸的原因。

他以後要全部補回來。

……

顧衡計劃了很多很多。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

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請問您是顧念女士的哥哥顧衡嗎？」

「請您來認領一下她的屍體。」

剛開始他篤定是詐騙電話。

敢咒念念，是瘋了嗎？

可後來——

警方的電話。

陸琪的電話。

陸琪言語諷刺，「好哥哥！你妹妹死了，你不會還想著做周雯雯的備胎吧？」

他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腦子被打蒙。

顧念死了。

怎麼可能？

他還沒來得及道歉，也沒來得及彌補。

更沒來得及，不做他的哥哥。

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