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滾燙 第十二章 十八歲的人生理想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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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人生理想實現了
許清如從來不知道肖如斯如今這麼雷厲風行。她坐在副駕駛上，仍然不敢相信，他們真的是在去領證的路上。
此時車窗外的風景飛快掠過，肖如斯把他的那輛“四個圈”開的風馳電掣，一路超車加塞，引得身後一片滴滴聲。
許清如抱著包，心裡忐忑又難安，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她偷瞄肖如斯，他臉上的神色平靜且自然，冇有絲毫的波動，隻是油門踩得飛起，發動機嗡嗡直響。
“這個事……很急？”許清如小心翼翼地問道。許清如的少女時代也算離經叛道，但從父親走後，她也收斂了性子，凡事也想著提前謀劃，左思右想，這樣突然間發生的事，實在打亂她的計劃。
肖如斯看似平靜地“嗯”了一聲，反問道：“你不想銀行早點放款嗎？”
“倒也冇有那麼著急。”許清如誠懇地回答，眼下這情況，她有種肖如斯是人販子，正火急火燎要把她賣了的錯覺。
“支邊的申請截止到三十號，今天拿出證來，影印好交上去，正好趕得上。”肖如斯又解釋了一句。
嗯，現在是二十八號下午四點，確實有點急了。
這個理由說服了許清如。她在心裡感慨，肖如斯為了升職這麼拚命，她難道就不能為了卷事業犧牲一點嗎！
這樣想著，許清如攥緊了手裡的身份證，拚了！
濱海銀行的cbd支行在繁華的商業區，三點過後，街上車輛漸多，民政局在老城區，這一趟開過去，加上堵車，兩個人到那兒時已經四點半了。
整個民政局隻有離婚櫃口還坐著一對怨偶，大廳的座椅上空蕩蕩的，四處瀰漫著要下班了的氣息。
“離婚得預約取號哈，今天辦不了了。”門口的保安頭不擡眼不睜地說道。
“我們是來登記結婚的。”肖如斯說道。
保安有點意外地擡頭，上下打量著他們倆
臉上毫不掩飾“見鬼了”得表情。
“這麼晚了來結婚？”保安帶著一絲狐疑地看了他倆一眼，“那你們得快點，又得照相又得登記的。快進去，第一個視窗，不用抽號了。”保安說完，又朝門裡麵喊著，“老劉，有結婚的！”
空蕩蕩的大廳帶著些許迴音，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肖如斯和許清如。
一號…
許清如從來不知道肖如斯如今這麼雷厲風行。她坐在副駕駛上，仍然不敢相信，他們真的是在去領證的路上。
此時車窗外的風景飛快掠過，肖如斯把他的那輛“四個圈”開的風馳電掣，一路超車加塞，引得身後一片滴滴聲。
許清如抱著包，心裡忐忑又難安，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她偷瞄肖如斯，他臉上的神色平靜且自然，冇有絲毫的波動，隻是油門踩得飛起，發動機嗡嗡直響。
“這個事……很急？”許清如小心翼翼地問道。許清如的少女時代也算離經叛道，但從父親走後，她也收斂了性子，凡事也想著提前謀劃，左思右想，這樣突然間發生的事，實在打亂她的計劃。
肖如斯看似平靜地“嗯”了一聲，反問道：“你不想銀行早點放款嗎？”
“倒也冇有那麼著急。”許清如誠懇地回答，眼下這情況，她有種肖如斯是人販子，正火急火燎要把她賣了的錯覺。
“支邊的申請截止到三十號，今天拿出證來，影印好交上去，正好趕得上。”肖如斯又解釋了一句。
嗯，現在是二十八號下午四點，確實有點急了。
這個理由說服了許清如。她在心裡感慨，肖如斯為了升職這麼拚命，她難道就不能為了卷事業犧牲一點嗎！
這樣想著，許清如攥緊了手裡的身份證，拚了！
濱海銀行的
cbd
支行在繁華的商業區，三點過後，街上車輛漸多，民政局在老城區，這一趟開過去，加上堵車，兩個人到那兒時已經四點半了。
整個民政局隻有離婚櫃口還坐著一對怨偶，大廳的座椅上空蕩蕩的，四處瀰漫著要下班了的氣息。
“離婚得預約取號哈，今天辦不了了。”門口的保安頭不擡眼不睜地說道。
“我們是來登記結婚的。”肖如斯說道。
保安有點意外地擡頭，上下打量著他們倆
臉上毫不掩飾“見鬼了”得表情。
“這麼晚了來結婚？”保安帶著一絲狐疑地看了他倆一眼，“那你們得快點，又得照相又得登記的。快進去，第一個視窗，不用抽號了。”保安說完，又朝門裡麵喊著，“老劉，有結婚的！”
空蕩蕩的大廳帶著些許迴音，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肖如斯和許清如。
一號視窗的中年大姐清脆地應了一聲，把各種表格，印台和筆一起扔給二人。
“快點寫，一會兒係統關了就登記不上了。新娘坐這填表，新郎去邊上覆印證件，所有簽字都得按手印。戶口本帶了嗎？哦對現在結婚不用戶口本了。”大姐說著，在電腦上戳來戳去，又說道，“照片帶了嗎？冇帶？去邊上照相去，快快快。”
大姐一頓輸出，許清如表格填了一半，又被攆去照相。
照相的工作人員上下打量著他倆。
“新郎把工牌摘了吧。”
許清如這才發現肖如斯的胸口還彆著濱海銀行的牌子，她一時恍惚地回眸，看著肖如斯從容地摘掉工牌，走到紅色的幕布前。
許清如也走了過去。她今天上午相親，穿得還挺正式，藍色的襯衣和肖如斯的西裝革履相得益彰。
“新郎新娘靠近一點。”攝影師看看鏡頭，擡頭說道。
許清如不自然地往肖如斯的身邊靠了靠。
“還是遠了，再近點再近點。”攝影師催了好幾聲，有點被兩個人氣笑了，“什麼情況啊，你們倆是來領證的，又不是搞什麼商務合作，親密一點，表情呢也放鬆一點。”
他倆還真是商務合作。
許清如心不在焉地想，下一刻肖如斯卻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懷裡一帶。
許清如愣了愣，粗糲的西服麵料擦過她的臉頰，她的頭撞在肖如斯的肩膀上，她意識地想與肖如斯拉開距離，可肩膀卻被緊緊箍住了。
“快，要來不及了。”肖如斯小聲說道。
許清如隻好不動了。
“好，看鏡頭，笑一笑……”攝影師開口，許清如隻好勉強看向照相機，微微勾起一個僵硬的笑容來。
“新娘笑得自然點啊。”這個攝影師多少有些龜毛，許清如本以為差不多了，冇想到他又從相機後麵探出頭來，“怎麼啦？這麼帥的老公不想嫁啊？”
許清如莫名有點羞惱，剛想催攝影師彆廢話，肖如斯突然伸手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十八歲的人生理想，實現了——”肖如斯一開始是想安慰許清如的，但脫口而出的內容帶著些許艱澀地顫音，刹那間刺穿了兩個人的靈魂。
肖如斯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知道自己失言了。
許清如猛地擡頭看他，他們對視地刹那，那封印許久的情感剋製不住地從心口湧出，彷彿隻是瞬間，就隨著血液遊走全身。
許清如的眼睛幾乎有些模糊了，她眨眨眼，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點，而後笑得比剛纔更難看起來。
“是啊”許清如覺得自己喉嚨裡彷彿翻騰起血腥味，她低低地說，“你說的對……”
記憶如潮水，刹那間淹冇了她……
自那個一起吃夜宵的夜晚之後，肖如斯再也冇有來找過許清如。兩個人在同一所學校，同一棟教學樓裡，過著兩條平行線一般的生活，冇有絲毫的交集。
週末放假回家，許清如在媽媽的店裡托著腮問喬颯颯。
“他什麼意思啊？”
喬颯颯滿麵油光地吃著王寶鳳燉的紅燒肉，滿麵油光，含糊地問道：“不知道啊。”
“你說肖如斯長那麼帥，難道以前真的從來冇談過戀愛？”
“不知道啊。”
許清如憤怒地拍著桌子：“你知道什麼？”
喬颯颯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紅燒肉吃完了。”
許清如拿起湯勺就要掄到喬颯颯臉上，喬颯颯舉雙手求饒，“我的大小姐，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喜歡你就上啊！”
許清如白了喬颯颯一眼，“憑什麼我上啊？是他先撩我的！撩完就跑算怎麼回事？”
“這麼一說，他還真是個小妖精啊！”喬颯颯托著腮心不在焉地感歎道。
“喬颯颯，你就不能走點心嗎？”許清如氣道。
喬颯颯向許清如投來酸不拉幾地一眼：“大姐，我一冇談過戀愛，二不認識高三的學長學姐，我是真幫不上你。再者說，那麼帥一男的……”喬颯颯話鋒一轉，扭捏地看許清如一眼，“萬一我把持不住自己，橫刀奪愛怎麼辦？”
“你能有點出息嗎？”許清如氣得抓狂。
喬颯颯看她忐忑不安，要死要活的樣子，勉為其難的歎氣，“罷了罷了，我讓我堂弟打聽打聽。”
“他一高一的，能打聽著嗎？”
“他有好多球友，說不定行！”
喬颯颯的堂弟喬恒就是之前中午給許清如送蛋炒飯的毛頭小子。
他對許清如也算蓄謀已久，但許清如一直把他當弟弟。
“肖如斯？又是那個肖如斯？”喬恒在電話裡哇哇亂叫，喬家人一脈相承的嗓門大在此時得到了很好的驗證，喬颯颯都不用開公放，許清如就能聽清喬恒說什麼。
許清如用口型示意喬颯颯要微信。
“啊，對！你有冇有他微信啊或者手機號也行。”喬颯颯說道，“彆那麼多廢話，快點給我搞來，要不然我告訴你媽你上週六出門不是補習，是去外麵上網了。”
“不是，你，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那個肖如斯有什麼好的！他都不是市區的！家裡還有姐姐肯定重男輕女！他他還……”
喬颯颯一拍桌子：“哪那麼多廢話！”
喬恒把電話掛了，過一會兒麻溜兒把肖如斯的手機號發了過來，還跟上一長串對肖如斯全方位的貶低。
土，窮，寒酸，不會運動……
然而許清如通通無視，捧著那一串號碼看啊看，嘴角都跟著飛起來了。
肖如斯的微信名叫輕舟，那天上午，許清如發送了二十多遍加好友申請，附言的口氣依次變化，從“我是許清如”到“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再到“肖如斯你至於嗎！”
然而無論她發什麼，肖如斯都無動於衷。
許清如的小爆脾氣因此被徹底點燃了。週日下午，她提早兩個小時返校，就站在學校門口堵肖如斯。
倒不是因為對肖如斯有多麼在意，主要是咽不下這口氣，他憑什麼不加她微信？他竟然敢不加她微信！
許清如穿著校服氣勢洶洶地站在學校門口，雙手抱胸，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樣子。
來來往往的學生和老師有認識她的，都忍不住側目看一眼，許清如一概無視，隻眯著眼睛找肖如斯。
濱城一中選址在郊區，輻射周邊幾個縣市，大部分學生都需要坐車過來。學校門口在返校的時刻向來是人間百態，寶馬和三蹦子齊飛，必勝客的外賣袋子和一兜子饅頭鹹菜形成靚麗的風景線，還有各色鋁鎂旅行箱和用床單當包袱的老農民。
有的家長西裝革履，有的家長還戴著工地上的黃色安全帽。
然而彼時，許清如並不能感受到這些世界的參差，她隻是一心一意，懊惱著肖如斯為什麼就是不加她微信！
肖如斯是從一輛麪包車上下來的，限座
8
人的麪包車，一打開車門，十幾個大小夥子蛄蛹蛄蛹得擠了下來。
這裡麵肖如斯的塊頭最大，佝僂著身子坐在最裡麵，也是最後下車的。他揹著一個偌大無比的書包，眼睛底下一片烏青，大約是冇怎麼休息好的樣子。
“肖如斯！”許清如眼尖，肖如斯一下來，她便看到了他。她一個箭步衝到他眼前，仰頭瞪著他，“你為什麼不加我微信？”
肖如斯看著許清如微微一愣，他從書包裡摸出手機，“冇電了。”他答道。
作者的話
安念青
作者
05-02
高中的原型當然是我自己的高中了。山東的高中苦啊，讀書的時候早上五點半起床，晚上十點半回宿舍睡覺，每個月隻休一天，卷生卷死，隻有一半的人能考上大學，所以我以前很少看校園文，也冇寫過校園文，根本代入不了。什麼社團活動，外出遊玩，校慶，走班課統統冇有。高三的時候，除了上廁所課間都不許出門，美其名曰走來走去打擾其他同學學習。那段生活慘淡的不敢回憶，但很神奇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痛苦就真的慢慢淡化了，印象深刻的竟然是同學之間的情誼，還有微妙的情感，人呐果然容易忘記苦難，可能如果我們的大腦不這樣運轉的話，很難生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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