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滾燙_小說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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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媽愣住了。
忙著要照顧我，隻能胡亂地問：
「這麼突然？是你爸媽回來了嗎？」
她沒回答。
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收拾書籍。
反光的玻璃上。
我看到自己難看的神情。
很快，她收拾好了。
從我身邊路過，和我媽照常寒暄幾句。
鑰匙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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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茶幾上。
全程，隻有對我……冷冰冰的……
「咣」的一聲。
防盜門關上。
屋子裡隻剩下我和我媽兩個人。
她擠出微笑。
「銘銘，沒關係的，以後我們兩家還是鄰居呢……」
我茫然地抬起頭。
看到我媽心疼的表情。
是啊。
全世界都看得出來，我喜歡李悠悠。
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呢……
12
學校裡。
幾乎每個人都在感歎她們倆個人的般配。
徐如風是個膽大的男孩子。
藉口問題，課間就會搬到她那裡。
我去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看到書本散落了一地。
那張合照掉出來。
不知道被誰踩了一腳，上麵有個分外秀氣的腳印。
我的心臟咯噔的一下。
推開旁邊的徐如風。
「誰允許你們動我東西的！」
徐如風被我推得退後兩步。
馬上就紅了眼。
「哪有人動你的東西，是你的書掉了，照片也是自己調出來的。」
各種情緒衝的我渾身發抖。
卻隻能把照片先撿起來。
擦掉上麵的腳印。
我出去的時候書是摞好的，沒人碰根本就不會掉下來的。
有人含沙射影。
「不是說他都答應和李悠悠保持距離了麼，還珍藏著這種東西，好惡心啊。」
「臥槽，這種真是踩爛了才應該，避免他對著照片發情！」
我抬起頭。
帶著眩暈感對上李悠悠的眼睛。
她站的很遠。
目光平靜。
徐如風彎下腰，突然湊近我。
用隻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耳語。
「暗戀彆人的女朋友，就是要被所有人瞧不起哦。」
「你們兩個確定關係了嗎？！」
我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
一把推開他大聲喊。
「你們兩個剛滿十八，什麼時候就在一起了！」
人群嘩然。
遠處的李悠悠終於走近。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可我也沒和你在一起。」
瞬間。
班級裡爆開嗤笑。
所有人大聲小聲地嘲笑我的自不量力，被李悠悠打了臉。
隻有我。
蹲在原地。
曾經珍視的照片被捏到變形。
12
我翻來覆去的。
到現在都懷疑是不是做夢。
明明我和李悠悠的關係那麼好，人怎麼會突然變了呢……
我坐起來。
看著桌上變形的合照。
好像瞬間就被提醒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李悠悠已經搬回自己家裡住。
每一言一語，都在強調。
她不想和我扯上關係。
鼻子發酸，我走出臥室。
卻突然聽到李悠悠以前住的房間有聲音。
那裡是離我房間最遠的一個屋子。
我的心臟在跳。
莫名地，冒出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
萬一是李悠悠又回來了呢。
萬一……真的是我的夢。
走近那裡，隱約聽到壓抑的啜泣聲。
「……阿姨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
「但銘銘他……他最近真的很難過，每天的枕頭都是濕的…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能不能……彆用那種方式對他？他心思重，會受不了的……」
是媽媽的聲音。
…
我的腦海裡一片空白。
完全想不到，我媽，會在這個時候躲起來，哀求李悠悠……
電話那頭，李悠悠的聲音透過門板。
無比清晰。
「王姨，我知道您對我好。
「但我是寄宿，不是賣給了您家，顧銘現在已經把我當成了所有物，王姨……我不喜歡……」
巨大的耳鳴聲淹沒了一切。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
拚了命地跑回房間。
為什麼？
我媽明明對她那麼好。
我媽明明什麼也沒做錯。
為什麼她也會被我帶進這場旋渦裡……
我蒙上被子。
終於明白。
這場看似是我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也搞的我的家人無法安寧……
是我錯了……
媽媽，對不起……
13
這天夜裡。
我夢見了十六歲的李悠悠。
她笑的好暖，藏不住的星光。
她說：「等我們到了大學，我們就在一起！」
我明明竊喜又不敢點頭。
隻能紅著臉，推她一把。
哢嚓一聲。
年輕的麵龐被定格，做成照片，夾到了我的書本裡。
而後。
夢境扭曲。
十八歲的李悠悠，隔著教室嘈雜的人聲。
「可我也沒和你在一起。」
「你為什麼要管我？」
「連一瓶奶都要管？」
「李悠悠！」我終於喊出聲，喉嚨疼得厲害。
走下床。
手指還在微微顫抖。
「嘶啦——」
照片從中間，分開我們倆緊挨的身影。
我深吸一口氣，開啟房門。
我媽正準備早餐。
笑容溫暖，「銘銘起這麼早？膝蓋還疼嗎？」
「媽。」
我走過去，輕輕抱住她。
心裡在呐喊。
對不起……
媽，對不起，是我讓你擔心了……
14
這一天。
我沒有刻意避開她出門的時間。
一路上卻依舊沒有看到李悠悠。
推開班級的門。
徐如風正和幾個男生聚在一起。
嬉笑聲透出陰陽怪氣。
有人誇張地捂著嘴。
「怎麼會有人讓自己媽媽幫自己追女生啊？」
「還被拒絕了，真是好丟人啊。」
我的腳被釘在原地。
徐如風看見我，適時製止。
「「你們快彆說顧銘了。」
他朝我歪了歪腦袋，眸子裡滿是笑意。
「早。」
幾個男生散開。
經過我時，故意地撞我的肩膀。
我捏緊拳。
「是李悠悠告訴你的。」
他無辜地眨著眼睛，「不懂你說什麼哦。」
我猛地跑到李悠悠的課桌前。
她正在解題。
抬起頭，淡淡地看著我，「你有事嗎？」
「為什麼？」
我質問她，「我是曾經喜歡過你，可那和我媽有什麼關係，她沒有對不起你，為什麼要把我媽的事情告訴彆人來羞辱我們！」
李悠悠一愣，「曾經喜歡？」
我憤恨地拍她的桌子。
「我媽對不起你了嗎？你要帶著全班的人來說她？啊？李悠悠？！」
她慢慢起身。
眉頭蹙起，「王姨怎麼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大早上的，你發神經？」
周圍有人小聲。
「人家說的也沒毛病啊，顧銘帶媽逼婚，本來就是事實啊！」
「就是啊，一家子對彆人的女朋友那麼有佔有慾！」
「還半夜打，故意的吧！」
李悠悠終於捋清了事情真相。
抿起唇。
「這件事和我沒關係。」
我盯著她，壓製不住胸腔裡的怒意。
「我已經因為喜歡過你付出代價了，你還要怎麼樣？！
「和你沒關係？！
「那個電話是我媽打給你的，除了你還有誰會知道，李悠悠！？」
胸口炸裂般疼痛。
我忍無可忍。
一把推翻了她的書本。
嘩啦啦的，卷子和書，全都灑落一地。
她的臉色微微發白。
「顧銘，不是我說的。」
「那徐如風是怎麼知道的！」
我大喊著，「昨天夜裡的事，他是怎麼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我的眼淚決堤。
一把拉過了徐如風到她麵前。
「到底是誰說的，我要你們給我媽恢複名譽！」
圍觀的同學。
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一句。
「臥槽，她倆昨晚上不會在一起吧？」
15
教室裡。
瞬間安靜如雞。
徐如風吃痛，「你乾嘛顧銘，我說的是事實你發什麼火，有病吧？！」
李悠悠的嘴唇動了動。
視線掃過徐如風，又落在我通紅的眼上。
什麼都沒說。
我好像懂了。
巨大的荒謬感瞬間淹沒了我，「所以，我媽在電話裡求你的時候，你們兩個……在一起……？」
「顧銘，彆說了。」
議論的聲音緩緩而至。
「她倆晚上在一起？開葷了嗎？」
「才十八歲啊，這麼早就在一起啊。」
「怪不得李悠悠突然和顧銘鬨翻，原來是寄宿他家不方便出去住啊。」
「李悠悠，班草的身體是不是和臉一樣好看啊？」
他們帶出來的輿論。
這一次，終於攻擊到他們自己。
徐如風笑著。
「你們幾個胡說什麼呢，我們就是互相學習。」
有女生嘻嘻笑，「我知道學習，我還有個老師姓小澤瑪麗嘞！」
周圍幾個男生鬨笑。
一瞬間。
李悠悠躥了出去。
拎起那個女生。
沒人反應過來，李悠悠的手已經砸在她的臉上。
「你她媽再說一遍？！」
教室裡瞬間炸開鍋。
「李悠悠打人了！」
「臥槽！」
女生被打得後退，撞倒了幾把椅子。
她捂著臉，「李悠悠你瘋了吧！開個玩笑而已！」
「誰允許你這麼說的？！」
教室裡亂作一團。
我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幕。
原來那些不堪入耳的議論，李悠悠不是聽不到。
多麼諷刺。
16
她們打架的事情。
鬨到了老師那裡。
教室裡嗡嗡的議論聲一直沒有停歇。
「李悠悠剛纔好嚇人啊……」
「她居然為了徐如風動手？」
「這不是明擺著嗎，她倆肯定在一起了。」
「那顧銘……」
「傳青梅竹馬傳了三年，原來是個備胎啊，嘖嘖，可憐……」
有人偷偷瞄我，我沉默著，把自己的卷子一張張撫平。
下午第一節課。
李悠悠的媽媽來了。
從外地，匆匆而至。
她皺著眉，第一件事就是看我。
「銘銘，我知道你和悠悠互相喜歡，但現在才高三，鬨出來這種事情是不是早了點？」
「不是我。」我望著她。
聲音堅定，「阿姨，和李悠悠早戀的不是我，李悠悠也不住在我家了，這事兒和我沒關係。」
「不住在你家了？什麼時候的事？」阿姨臉上的錯愕藏不住。
我告訴她：「額外，李悠悠和她男朋友，在班級裡散播了關於我媽的不好訊息，希望你能乾預。」
阿姨愣住了。
半天之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朝辦公室走去。
17
晚上放學。
阿姨等在門前，麵色嚴肅。
徐如風遠遠看到。
腳步一頓，低著頭快速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
「銘銘。」
阿姨朝我揮手。
聲音比平時溫和許多，「這件事，是悠悠處理得不好，讓你和你媽媽受委屈了，阿姨替她向你們道歉。」
我沒想到李阿姨會直接道歉。
喉嚨莫名地發哽。
「阿姨，不是你的錯……」
李阿姨的目光轉向李悠悠。
「既然你已經長大了。
「那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收拾乾淨。
「我不希望再聽到關於你王姨和銘銘的閒言碎語，明白嗎？」
李悠悠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
但還是應聲。
「知道了。」
李阿姨頓了頓，視線掃過她，又落回我身上。
聲音清晰。
「不管你和那位同學現在是什麼關係，高三最後這段時間，都必須把心思收回來。」
「搬回家住，可以。
「但從今天起，放學必須準時回家，我會讓你姥姥過來照顧你起居，盯著你學習。」
李悠悠抬頭，似乎想說什麼。
「有意見？」李阿姨眉梢微挑。
她眼裡的光掙紮了一下，最終低下頭：「……知道了。」
18
姥姥……
她從小就說姥姥做的飯不乾淨。
想辦法溜到我家，蹭我媽做的點心吃。
「銘銘，我姥姥做的飯……一言難儘。
「還是王姨的手藝好，我最愛吃王姨做的熱湯麵……」
那時，我總會得意地揚起下巴。
再纏著我媽多盛一碗，看她吃得心滿意足。
我曾經以為。
我是最瞭解李悠悠的。
可如今才知道。
她的想法，我半點也摸不清。
四周漸漸黑了。
我朝李阿姨微微鞠了一躬。
「阿姨，那我先回家了。」
19
李悠悠的姥姥來了。
她以非常明顯的速度瘦了下去。
有時會在學校裡望著我。
眸子裡帶著說不清的東西。
沒到這個時候，我總會彆開眼。
不管是什麼。
我都不想聽了。
膝蓋的傷已經結痂了，心裡也是。
一模後。
她卻走到我座位前。
「你的解題思路不對……」
我抬起眼，「謝謝。」
沒有下文。
她的眼神黯淡下來，「我不知道……徐如風會說出去。」
塵封的傷疤像被再次揭開。
我忍不住還是會恨。
「是啊，我媽也不知道會打擾你和徐如風在一起。」
她愣住了。
唇色漸漸發白。
「我之前說的是上大學再和你在一起，在那之前，你不該管我和誰走的近的。」
「你不喜歡我乾預可以和我講。」我站起來，「但你不該傷害我媽，她是全心全意對你好的。
「包括在我還沒喜歡上你的時候。
「你把她的事情在班級裡傳開了，這件事你敢讓她知道嗎？
「你敢想，她知道了會有多傷心嗎？！」
李悠悠的表情倉皇。
「我……從來就沒有傷害王姨的意思。」
我又重新坐下去。
「有傷害我的意思，我媽也不會原諒你。」
她像是被這句話釘住了，臉色一寸寸白下去。
我的目光重新落在習題上。
「希望你離我遠點，高三重要，彆到時候考的不理想，說是因為我家懊悔，才分的心。」
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為她已經離開，才聽到她極輕的聲音。
「……對不起。」
我沒有回應。
腳步聲響起，漸行漸遠。
我盯著習題冊上密密麻麻的公式。
視線有些模糊，卻忍著，沒有讓任何東西掉下來。
20
我的書桌上偶爾會多出一瓶牛奶。
我乳糖不耐受。
那是我唯一一個能喝的品牌。
需要排隊去買。
我知道，是李悠悠無聲的歉意。
起初，我會丟進垃圾桶裡。
後來乾脆賣給彆的班級的人。
漸漸地，也算攢了一筆錢，到網上下單給我媽買了禮物。
徐如風有時會不開心。
我在走廊裡聽到她們吵起來。
「李悠悠，你什麼意思？一大早跑去排那個隊，就為了給他送牛奶？你是要和他舊情複燃嗎？」
李悠悠停的聲音疏離。
「與你無關。」
「怎麼與我無關？」徐如風急了，「我們那天一整晚都在一起！」
「可我們確實沒關係。」
聽到李悠悠的回答。
他漲紅了臉。
「可是你親我了！」
李悠悠的視線突然落在我的臉上。
被抓包了。
我麵無表情。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
她飛快地追過來。
聲音急切。
「我沒親……顧銘，我沒親他……」
徐如風還在身後看著她。
她的聲音顫抖，「是拿書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
徐如風從後麵走過來。
「可你還是加深了那個吻。
「顧銘，當時是她，按著我的後腦，把我親的差點背過氣的。」
李悠悠急紅了眼睛。
「我隻是想試試，我隻是想試試沒有你的日子是什麼樣子……」
我用力。
一根根掰開她攥著我的手指。
「現在你試過了，應該很開心。」
「銘銘……對不起……」
我從她身邊走過。
對不起太輕了。
不管說了幾次，都無法承載我媽壓抑的哭泣聲。
也無法彌補我被碾碎的暗戀。
21
高考前最後一次模擬考，我擠進了年級前五十。
名字被貼在紅榜上。
和李悠悠的名字，隔了很遠。
我在紅榜前站了一會兒。
不是看她的排名，隻是確認自己的努力有了回響。
「恭喜。」李悠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回頭，平靜地看著她。
一本厚厚的筆記被塞進我的懷裡。
「這是我整理的物理錯題和思路，你……你可能用得上。」
我垂下頭。
看著封麵上她清雋的字跡。
曾經，我會為得到她的一點學習心得而歡欣竊喜。
但現在，我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們不同路，學習方法也不一樣，你的，不適合我。」
她的表情僵在那裡。
我把筆記遞回去。
手一鬆。
筆記砸落在地。
掉出一張被貼上好的合影。
是我們十六歲那張。
早就被丟進垃圾桶裡了。
她的唇瓣顫抖。
「我撿起來了，我回去的時候……看到有人在翻垃圾，我們的照片就那麼丟在一邊。
「我找不到底片。
「銘銘，我補好了，你把它撕碎，我可以修補，我原本想通過這種方式把照片還給你……」
照片被細心貼上好了。
卻依舊布滿裂痕。
我彎腰。
撿起那張照片，這次用指甲刮掉了我的臉。
丟進垃圾桶裡。
「高三了，李同學，你不該亂丟垃圾。」
她的臉上露出痛苦。
「不是垃圾……」
怎麼不是呢。
我沒有回應她的話。
轉身走教室裡走去。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我的習題冊上，明亮而溫暖。
我的未來，在前方。
而不在身後那片荊棘裡。
22
高考終於來了。
走進考場前，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李阿姨。
她朝我用力揮手，做出加油的手勢。
我回以微笑。
目光掠過她身邊，李悠悠正在那裡，遙遙地望著我。
但我已轉身，彙入考生的人流。
考場裡，我心無旁騖。
筆尖劃過試卷。
流淌的是深夜的孤燈。
是擦乾眼淚後的堅持。
是媽媽的溫柔擔憂。
最後一科的鈴聲響起，終於走出考場。
我媽正在校門外，穿著旗袍,臉上隻有笑意。
「銘銘，是不是累壞了，走,媽媽帶你去吃東西。」
說不清什麼感覺。
隻是好像,看到我媽的笑臉時。
無形纏繞在我身上許久的枷鎖,應聲而斷。
漫長的暑假,
我媽帶我去做了飛秒。
摘掉牙套。
學習了穿搭。
嘗試去短途旅行,在山水間笑得肆意開懷。
照片發在社交賬號上。
記錄著我的蛻變。
偶爾能看到李悠悠的訪問記錄,無聲無息，從未留言。
錄取通知書下來。
我考上了南方的一所的大學。
專業是我喜歡的。
那裡離家鄉很遠,有溫暖的濕氣和不一樣的天空。
我家搬了家。
雖然還在同一所城市。
但是離李悠悠的家很遠很遠。
23
大一那年的寒假,高中同學聚會。
我猶豫過,但幾個舊友再三邀請，便答應了。
KTV包廂,我坐在角落。
微聽身邊的同學談論大學生活的趣事，偶爾插上幾句，氣氛輕鬆。
門被推開，李悠悠走了進來。
她依舊美麗出眾。
在人群中很紮眼。
走進來,目光立刻就定格在我身上。
身邊有人碰了碰我。
「聽說李悠悠在外地,一直也沒有談男朋友。」
「是啊，之前找她她不同意，聽說你會來，??刻就答應了??起過來。」
「顧銘，我看她有興趣破鏡重圓啊,不知道你怎麼想啊……」
還沒回應。
她就??進我。
同學們識趣地讓開了位置。
她在我身邊坐下。
「銘銘……」
「不好意思。」我拿出手機。
電話在響。
KTV??的音樂暫停，裡麵響起年輕女性的聲音。
「銘銘，在乾嘛呢？」
「同學聚會。」
「哦~~」她拉??了聲音,幾乎能想象到嘟起來的嘴,「那不要和女的靠近哦,不然我一定會傷??的。」
我被她逗笑了。
「知道了。」
「帶傘了嗎，我剛剛看你那邊好像有雨,算了算了你肯定沒帶，把定位發給我,我給你叫跑腿送去。」
「??。」
結束通話電話。
我禮貌抬頭,「同學，你有事嗎？」
她的表情難看。
「你交女朋友了？」
「是啊。」我點頭，「對我爸媽很好,她們也都很喜歡。」
李悠悠的聲音顫抖。
「可是我們說好了到??學就……」
「打住吧彆再說了。」我皺著眉，「現在說這些，你不覺得惡??嗎？」
她白了臉。
我接起騎手的電話。
很快,粉紅??的雨傘被送到包間??。
包裝上還帶著雨??。
所有人都在打趣的女朋友的貼??。
我站起身，「我有點事先??啦，你們玩得開心。」
「哎，顧銘,這麼早走啊？」
「再玩會??嘛！」
我搖搖頭,拿起雨傘：「不了，約了人視訊。」
給手機??回複訊息。
【我回家了。】
【怎麼不玩了？出去玩就要玩得開心啊？】
【有點想你。】
對??回複了一個憨笑的表情。
【我在學做熱湯??,看看能不能做出你愛吃的味道。】
很快，對??發來視訊。
接起視訊。
畫??裡映出我身後，李悠悠絕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