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福利院 第12章 五險一金
五險一金
虞英韶推開辦公室休息室門，雖然心裡已經有了一些預期，但還是忍不住扶額。
原本簡潔的休息室小桌上，堆滿了各種餐盒和點心包裝。
他的便宜兒子正在小口小口地啃著一塊精緻的小蛋糕，腮幫子鼓鼓的，小倉鼠一樣。
而林思漩則豪邁地吸溜著一碗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營養羹，一臉滿足。
聽到開門聲，兩人同時擡頭，嘴角還沾著食物碎屑。
向雪風看到門口氣場強大的親爹，板著臉似乎心情十分不快，小臉間白了。
心裡已經腦補了自己從樓上被保鏢丟下去的全過程。
“啊——”
“biu——”
“啪嘰——”
他就噶了。
想到這裡，他放下小蛋糕，深呼吸了一
大口氣。
隨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跳下椅子，噠噠噠衝過去，一把抱住了虞英韶的大腿。
“爸、爸爸，”小孩仰起小臉，紫羅蘭色的小眼睛裡滿是祈求。
“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要冒充你小孩的，我們就是太餓了。”
“求求你不要把我和林姐姐從窗戶丟下去，我們再也不敢了。”
虞英韶：“……”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求饒弄得愣住了。
低頭看著這小隻軟乎乎的翻版崽崽，聽著他奶聲奶氣的哀求，虞英韶的心像是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
他彎下腰，有些笨拙地把向雪風抱了起來。
“胡說八道什麼。”他語氣依舊淡淡的，但擡手揉了揉兒子柔軟的黑發，“少看點亂七八糟的電視劇和小說。”手感意外的好。
向雪風被揉得晃了晃小腦袋，眼圈還紅紅的，懵懵地看著他：“……啊？”
“親子鑒定報告出來了，”虞英韶看著兒子這傻乎乎的樣子，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你確實是我兒子，如假包換。”
向雪風徹底呆住了。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還在努力降低存在感，試圖把最後一口羹喝掉的林思漩。
林思漩感受到目光，乾笑著放下勺子：“呃……嘿嘿，天氣啊，你看，姐姐就說嘛，你和你爸爸長得簡直一模一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姐姐沒騙你吧。”
向雪風瞬間明白了。
根本不是長得像，是林姐姐早就知道，騙他來碰瓷的！
小酷哥的臉一下子繃緊了，他扭回頭，把臉埋進虞英韶昂貴的西裝外套裡。
小手抓著爸爸的衣襟，悶聲悶氣地說：“爸爸，那你就把林姐姐一個人從窗戶丟出去好了。”
虞英韶：“……”
他看著懷裡這委屈崽崽居然還會告黑狀，笑意終於忍不住從眼底蔓延開來，嘴角也微微翹起了一個極小的弧度。
他再次揉了揉兒子的腦袋：“胡鬨。”
林思漩：“？？？”
茍富貴不過三秒，這就相忘了？
虞英韶抱著向雪風在沙發上坐下，示意林思漩也坐。
他開始詳細詢問向雪風這些年的經曆，以及林思漩的情況。
得知兒子一直在偏遠星係的福利院長大，而林思漩是照顧他的護工時，虞英韶看向林思漩的目光多了幾分真誠的感謝。
“謝謝你照顧他。”虞英韶道。
林思漩立刻坐直：“虞總您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那個……感謝的話不用多說，能不能……嗯……給我找個工作？啥都行，包吃包住就行，我現在失業了。”
她非常直接。
向雪風立刻擡起頭，拉住虞英韶的袖子輕輕晃了晃，小臉上帶著懇求：“爸爸，要林姐姐在一起。”
虞英韶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一臉期盼且飯量似乎不小的林思漩，略一沉吟。
“既然如此，”他開口，語氣是慣有的決策式口吻，“林小姐，你就繼續負責照顧雪風的生活起居，職位就是他的專屬生活助理。”
“月薪兩萬星幣，享受集團正式員工福利，五險一金，住宿安排在虞家。怎麼樣？”
兩萬！
五險一金！
包吃包住！
林思漩的眼睛瞬間比恒星還亮，她一個滑跪從沙發上出溜下來，就想握住虞英韶的手錶忠心。
幸好殘存的理智及時拉住了她，改為瘋狂點頭：“謝謝虞總，謝謝老闆，老奴……啊不是，我一定兢兢業業，恪儘職守，把雪風小少爺照顧得無微不至，白白胖胖！”
向雪風看著林思漩那沒出息的樣子，默默地把小臉重新埋回爸爸懷裡。
沒眼看。
一直安靜站在旁邊當背景板的秦助理此時推了推金絲眼鏡，恰到好處地用欣慰感慨的語氣說：“先生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虞英韶抱著懷裡軟乎乎的兒子，聽著他這略顯戲精的話，沒有反駁，隻是又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背。
偌大的辦公室裡，氣氛第一次顯得不那麼冰冷。
下午的工作結束後，虞英韶親自開車，載著新鮮出爐的兒子和新晉“林媽”回到了虞家莊園。
莊園占地廣闊，整體現代化十足，園林佈局也十分典雅，與兩人之前租住的陋室簡直是天壤之彆。
向雪風扒著車窗，安靜地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觀，小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微微睜大的眼睛還是泄露了他的新奇。
林思漩則在內心瘋狂刷屏：“天殺的資本主義，萬惡的有錢人，這草坪能跑馬吧，這噴泉是星幣在流淌吧！”
回到主宅，虞英韶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東廂雖然已經收拾出來了，可是完全沒有小孩子需要的東西。
他立刻一個電話打給秦助理，言簡意賅：“立刻采購所有四五歲男孩需要的日常生活用品送到家裡來，標準按最好的來。”
秦助理效率極高。
不過一個多小時，幾家高階商場的專業配送團隊就陸續抵達虞家，大盒小盒幾乎堆滿了客廳的一角。
從最新款的兒童學習光腦，到各式各樣的當季服裝鞋帽，再到琳琅滿目的益智玩具……
應有儘有。
林思漩看著這陣仗，又開始eo：“萬惡的有錢人啊啊啊啊啊啊。”
“好好乾，我們任務獎勵也夠下半輩子躺著了。”係統及時上線安撫她。
“尊嘟？”
“當然。”
聽著係統畫的餅，林思漩瞬間有勁了。
虞英韶揮退了其他人，親自蹲下來，陪著向雪風一起拆看這些禮物。
他拿起一件柔軟的小羊絨衫在向雪風身上比劃，語氣是難得的溫和：“看看喜不喜歡？還缺什麼，馬上告訴爸爸。”
向雪風看著堆積如山新東西，又看看蹲在自己麵前目光期待的父親，搖了搖頭。
他伸出小手輕輕拉住虞英韶的手晃了晃：“很多了，謝謝爸爸。”
虞英韶反手握住兒子軟軟的小手，看著他那雙和自己極為相似的眼睛，心底一軟。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不習慣直接，表達情感，刻意放低了聲音：“給你的，我永遠都嫌不夠多。”
他頓了頓，很鄭重地和孩子道歉：“雪風，對不起。爸爸丟了你這麼久……很抱歉。”
向雪風雖然一直表現得很冷靜，但終究是個渴望父母疼愛的孩子。
爸爸的愧疚讓他鼻尖一酸，趕緊低下頭把小腦袋埋進了虞英韶的胸膛裡。
似乎還怕被笑話，悶悶地嘟囔了一句：“……外麵風好大。”
虞英韶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兒子這是在掩飾掉下來的眼淚。
懷裡這小小的一團，連害羞都要找藉口的樣子，簡直和自己小時候如出一轍。
他收攏手臂，輕輕拍著兒子的背，無聲地給予他安慰。
祁管家看著相擁的父子倆，忍不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對林思漩感慨道：
“先生小時候也是這樣要強，心裡難過從來不說，要麼一個人躲起來，要麼就說是風大迷了眼睛，或者說有沙子。”
“唉，一晃眼，小少爺都這麼大了，這性子，真是跟先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祁管家在虞家服務了很多年了，氣質儒雅，把虞家真正當成了自己家在對待。
林思漩聽得津津有味：“哈哈哈哈祁叔，霸總屬性還帶複製貼上的啊？”
祁管家被她的說法逗樂了，示意她小聲點，但臉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林小姐說話真有趣。不過，確實是像啊。”
“真好，先生總算不是一個人了。”
夜色漸深，安頓好了一切，虞家莊園逐漸安靜下來。
林思漩幫向雪風洗了澡，換上了商場送來的柔軟新睡衣。
小家夥似乎有些累了，但躺在豪華的大床上，還是睜著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沒什麼表情，卻也不肯睡。
“怎麼了天氣？認床嗎？”林思漩坐在床邊，輕聲問。
向雪風搖搖頭，小聲說：“爸爸……工作完了嗎？”
林思漩心裡一軟，正想說什麼，就聽到樓下似乎傳來輕微的動靜，像是有人來了。
她走到門邊，悄悄開啟一條縫。
樓下，似乎是有公司的人來了，說是送緊急檔案。
林思漩撇撇嘴，大晚上的送檔案，誰知道安的什麼心。
她沒太在意，關上門，回頭對向雪風說：“爸爸可能在忙工作，天氣先睡，明天一早就能見到爸爸了。”
也許是真累了，也許是新床確實舒服，向雪風最終還是抵不過睡意，慢慢閉上了眼睛。
虞家的書房裡，虞英韶忍不住將手中的電子檔案板摔在桌上，指節用力按壓著突突直跳的太陽xue。
又來了，這種毫無征兆的劇烈頭痛。
伴隨著頭痛的，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落感。
眼前似乎飛快地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她溫柔地哼著歌，貼在他身旁，他甚至能聞到那隱隱約約若有似無的清新氣息……
但下一秒，那感覺又消失了，隻剩下一片令人心煩意亂的空白。
他彷彿遺失了極其重要的珍寶，卻困在迷霧裡，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方向。
秘書李姣麗正假模假樣地述說著檔案內容，看他這樣，連忙放下了檔案。
“音韶，又頭疼了嗎？”手指自然地按上他的太陽xue，動作嫻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