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兩族之戰,我成了救世主 第43章 內部猜忌
天穹號,議事大廳。
冰冷的金屬長桌映照著穹頂模擬出的慘白天光,將分坐兩側的人影切割得界限分明,一如他們之間那道深不見底的鴻溝。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也壓不住的淡淡血腥氣,以及一種更為凝滯、名為猜忌的毒霧。
陸沉坐在長桌下首,右臂的繃帶已更換過,但詛咒侵蝕留下的隱痛仍在骨髓深處叫囂,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細微的、令人煩躁的刺感。他的對麵,以鎮北侯宇文霆為首的保守派將領們正襟危坐,玄鐵重甲的甲葉偶爾碰撞,發出沉悶而充滿威懾力的聲響。長公主坐於主位,麵容隱在淡淡的光暈之後,看不出喜怒,隻有指尖無意識敲擊扶手的細微動作,泄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緊繃。白夜立於她身側稍後的陰影裡,銀甲沉寂,如同雕塑。
全息沙盤懸浮在長桌中央,正反複播放著北境荒原之戰的最後片段:妖皇化身在時空牢籠中尖嘯,陸沉下令全軍轉進,以及……那枚被“文明墓碑”封印的妖皇心臟碎片,正靜靜懸浮在沙盤一角特製的能量抑製器中,散發著不祥的、脈動般的微光。
“……綜上所述,此戰雖暫時逼退妖皇化身,然我軍傷亡慘重,五千邊軍銳卒十不存一,寒霜堡陳震老將軍罹難,三台友邦提供的珍貴機甲損毀嚴重,能源耗儘。更遑論,北境七關之外三百裡沃土,已儘數被妖皇邪穢汙染,水脈枯竭,草木凋零,百年內恐難恢複生機。”
發言的是兵部侍郎李維,一個麵容精瘦、眼神銳利如鷹的中年文官,他語調平穩,字句卻像浸過冰水的刀子,精準地剖開勝利表皮下的慘烈代價。他的目光掠過沙盤上代表傷亡數字的猩紅標記,最終落在陸沉身上,帶著一種審慎的、毫不掩飾的質疑。
“誠然,陸首席臨陣決斷,勇悍無畏,最終奪取此物,”他微微抬手,指向那枚心臟碎片,“然其過程之激進,代價之高昂,是否全然必要?若采取更穩妥的步步為營之策,或與友邦艦隊協同更密,是否就能以更小的犧牲,換取更大的戰果?甚至,避免妖皇最終蛻變成更具威脅的人形態?”
話音落下,大廳內落針可聞。幾位保守派將領微微頷首,目光如實質般壓在陸沉肩頭。
陸沉默默運轉體內殘存的人皇之力,試圖驅散右臂那股陰寒的痛楚,聞言隻是抬了抬眼,聲音因力竭而略顯沙啞,卻無半分波動:“李侍郎熟讀兵書,可知與超越認知之敵作戰,並無‘穩妥’二字可言。妖皇非尋常妖獸,其進化速度遠超預估。步步為營?待你營寨紮穩,它早已蛻變成型,屆時所需代價,絕非今日可比。奪取此物,”
他的目光掃過那枚碎片,金光在眼底一閃而逝,“是為洞悉其根本,尋其弱點。若無此物,下一次遭遇,我等仍是盲人捫象,傷亡隻會更巨。至於協同友邦,”他頓了頓,看向白夜,“白夜指揮官當時已全力配合,時空牢籠為我爭取了唯一的機會。質疑協同,無異於質疑盟友的誠意與能力。”
白夜微微頷首,聲音清冷如她的銀甲:“守望者艦隊已竭儘所能。妖皇之力涉及規則層麵,常規戰術對其效果有限。陸沉首席的行動,是當時情境下最優解,雖慘烈,但有效。若無那枚碎片,我們對其下一步進化將一無所知。”
李維嘴角牽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正要開口,他身旁一位身材魁梧、滿臉虯髯的將領猛地一拍桌子,聲如洪鐘:“最優解?放屁!老子隻看到五千好兒郎埋骨荒原!看到陳震那老家夥連個全屍都沒落下!陸沉,你一個來曆不明的穿越者,憑什麼拿我天穹將士的性命去填你的‘最優解’?誰知道你搶這鬼東西回來,是真為了對付妖皇,還是另有所圖?!”
此人是鎮北侯宇文霆的心腹愛將,狂獅將軍巴屠,性烈如火,在軍中威望頗高,一向敵視穿越者。他的怒吼如同投入靜湖的巨石,瞬間激起了保守派一方的竊竊私語和隱含敵意的目光。
“巴屠將軍!”長公主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自帶一股威儀,壓下了現場的騷動,“注意你的言辭。陸首席之功,朝廷自有公論。陣前掣肘,乃取死之道。”
巴屠梗著脖子,但對上長公主那雙冰封般的眸子,終究還是悻悻然坐下,隻是盯著陸沉的眼神依舊像要噴出火來。
宇文霆此時才緩緩放下一直摩挲著的玉扳指,聲音沉穩厚重,卻帶著更深沉的壓迫力:“殿下息怒,巴屠將軍也是愛兵心切,言語冒失了。不過,李侍郎所慮,亦不無道理。陸首席非常人,行非常之事,可以理解。然,軍國大事,非是一人之豪賭。如此重大戰利品,關乎妖皇本源,其研究、保管,皆需慎之又慎。不知陸首席打算如何處置?又由何人監管?若其邪能外泄,恐釀成大禍。”
他的目光看似平和,卻精準地指向了最關鍵也最敏感的問題——那枚碎片的控製權。話語間,已將陸沉的行為定性為“豪賭”,並將其與“朝廷”、“監管”對立起來。
陸沉心知肚明,這枚碎片既是功績,也是燙手山芋,更是這些人攻擊他的最好藉口。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氣血:“此物邪異,尋常手段無法壓製,亦難以研究。我提議,由我親自看管,藉助人皇劍之力對其進行初步封印和解析。白夜指揮官的艦隊擁有更高階彆的能量禁錮技術,可提供外圍保障。所有研究過程及結果,必及時呈報殿下與軍機處。”
“由你親自看管?”李維立刻抓住了話柄,“陸首席,非是我等信不過你,隻是你身為穿越者,本身亦受妖皇詛咒困擾,雖有人皇傳承,然畢竟時日尚短。若研究途中被邪能侵蝕心智,或被妖皇隔空操控,豈非是將利刃遞於敵手?屆時,誰又能製得住你?”
這話極其陰毒,直接將陸沉可能的失控與他的穿越者身份和詛咒繫結,引發了更大的不安。連一些中立將領的目光都變得遊移起來。
長公主的指尖停止了敲擊。
陸沉眼底金芒驟盛,右臂的刺痛似乎都強烈了幾分。他強忍著拍案而起的衝動,冷聲道:“李侍郎是懷疑人皇傳承,還是懷疑殿下識人之明?”
“臣不敢!”李維立刻躬身向長公主行禮,“臣隻是憂心國事,不得不慮及萬一!此物關係重大,依臣愚見,應交由欽天監與工部聯合研究,設下三重禁製,並由多位將軍共同監管,方為萬全之策!”他所說的欽天監和工部,皆是保守派勢力盤踞之地。
“交予他們?”陸沉幾乎氣笑,“他們連這碎片散逸的能量波動都抵擋不住,談何研究?隻怕禁製未成,己方先遭了殃!”
“陸沉!你休要小覷我天穹英才!”巴屠再次怒吼。
議事大廳頓時吵作一團,保守派步步緊逼,要求交出碎片,嚴加監管陸沉;少數支援陸沉的將領則據理力爭,認為唯有他才能處理此物。長公主麵沉如水,白夜沉默旁觀,彷彿在分析著這陌生政鬥模式的資料。
就在爭執愈演愈烈之際,一名內侍匆匆步入,神色惶恐,在長公主耳邊低語幾句。
長公主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她猛地抬手,止住了所有人的爭論。
“都閉嘴!”
大廳瞬間死寂。
長公主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陸沉臉上,一字一句道:“剛收到急報,昨夜參與搬運封印器、接觸過碎片殘餘能量的十七名工部匠人、八名守衛……一夜之間,全部異化癲狂,力大無窮,狀若妖傀,在營區內造成大量傷亡後……自爆而亡,血肉汙染了三處營房!”
嗡——!
如同冰水潑入滾油,整個議事大廳徹底炸開!恐懼和猜忌如同實質的瘟疫般蔓延開來。
李維猛地指向陸沉,聲音尖利:“陸沉!你還有何話可說?!這就是你帶回的‘戰利品’!還未深入研究,就已釀成如此慘禍!若交由你保管,下一步是不是整艘天穹號都要變成妖巢?!”
宇文霆重重歎息一聲,痛心疾首:“殿下!此物實乃不祥!陸首席或無心之失,然其帶來的風險已遠超所能掌控!臣懇請殿下,立即將此邪物徹底銷毀,或由白夜指揮官帶走,遠離我天穹疆域!同時,為防萬一,陸首席……也必須暫時解除職權,接受審查,以確保其未被邪能侵蝕!”
巴屠等將領更是紛紛起身,手按刀柄,虎視眈眈,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強行拿人的架勢。
所有的矛頭,在這一刻,因這突如其來的慘劇,徹底、毫無轉圜地指向了陸沉。那枚碎片在他眼中,不再是希望之光,而是催命的毒餌。右臂的詛咒之痛彷彿順著經脈鑽入了心臟,帶來一陣冰冷的窒息感。他看向長公主,她冰冷的眼眸深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知道,真正的考驗,此刻才剛剛開始。
慘劇發生的隔離營區已被三重靈能護盾死死封鎖,內部景象通過懸浮的監察法器實時投射到議事大廳的光幕上,宛如一幅血腥的地獄繪卷。
原本整齊的營房此刻東倒西歪,焦黑的斷壁殘垣上潑灑著暗紅近黑的粘稠血液,以及更多難以名狀的、彷彿具有活性的組織碎塊。地麵被腐蝕出坑窪,縷縷紫黑色的邪氣如同扭曲的毒蛇,從廢墟中嫋嫋升起,不斷撞擊著靈能護盾,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響。十幾具覆蓋著白布的殘破屍體排列在封鎖線外,那是未能逃脫的無辜者。
濃烈的邪穢氣息,即便隔著光幕和護盾,似乎也能滲入每個人的鼻腔,引發生理性的厭惡與恐懼。
“看看吧!陸首席!這就是你堅持要帶回來的‘希望’!”兵部侍郎李維的聲音因激動和某種隱秘的興奮而微微顫抖,他指著光幕上一處尤其慘烈的爆炸中心點,“八名忠心耿耿的禁軍衛士,連同九名技藝精湛的工部大匠,就這麼屍骨無存,甚至死後還要化為毒源!”
鎮北侯宇文霆麵沉如水,眼中是沉痛與凝重交織的複雜情緒,他緩緩道:“邪能蝕體,爆體而亡,其血肉竟還有如此強烈的汙染性……此物之凶險,遠超預料。殿下,臣再次懇請,立即銷毀碎片,絕不能留此禍根於軍中!”
狂獅將軍巴屠更是雙目赤紅,死死瞪著陸沉,彷彿下一刻就要撲上來將他撕碎:“姓陸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些兄弟的死,你難辭其咎!”
保守派的氣勢瞬間高漲到了,要求銷毀碎片、控製陸沉的聲浪幾乎要掀翻議事大廳的穹頂。中立派將領們也麵露猶疑和恐懼,下意識地遠離了陸沉所在的位置。
長公主的目光從光幕上移開,落在陸沉身上,冰冷依舊,卻多了幾分審視與壓力。
陸沉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翻湧的血氣和怒火。右臂的詛咒似乎被現場的邪穢氣息引動,跳動著灼熱的痛感。他沒有理會眾人的指責,而是向前一步,靠近光幕,瞳孔深處泛起極淡的金色流光,仔細掃描著那些邪氣溢散的規律和殘留的能量痕跡。
“不對。”他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過了喧囂。
大廳內驟然一靜。
“哪裡不對?”長公主立刻追問。
“能量殘留的‘純度’不對。”陸沉指向幾處邪氣最濃鬱的地方,“妖皇本源之力,霸道詭譎,充滿掠奪和混亂的意誌,其汙染更具侵蝕性和同化性。但你們看這些逸散的邪氣,雖然暴烈,卻顯得……空洞,更像是一種被高度激發、失去控製的詛咒能量,缺乏那種核心的‘意誌’驅動。而且,自爆威力雖大,汙染範圍卻相對集中,不像妖皇手筆那般,意在最大範圍擴散感染。”
白夜聞言,銀色的眼眸中也閃過資料流般的光芒,她操作著手臂上的儀器,片刻後點頭附和:“分析支援陸沉首席的判斷。爆炸殘留能量的頻譜特征,與妖皇心臟碎片的核心波動存在約7.3%的偏差,更接近被強烈激化後的普通詛咒能量反應。疑似……某種外部誘因導致能量失控。”
“外部誘因?”李維冷笑一聲,“能接觸那些犧牲將士的,除了軍醫和後續處理人員,就是你們這些最早接觸碎片的人!陸首席,你莫非是想推脫責任,甚至栽贓給他人?”
“李侍郎何必急於定性?”陸沉冷冷瞥了他一眼,“我隻是陳述疑點。妖皇之物凶險,早有預料,出現意外雖痛心,卻並非完全不可理解。但若是‘人為’意外,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他刻意加重了“人為”二字,目光如刀鋒般掃過宇文霆、李維等人。
宇文霆麵色不變,淡然道:“陸首席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加劇了邪能爆發?此言可有證據?若無證據,豈非更是擾亂軍心,為自己開脫?”
“證據,需要查。”陸沉轉向長公主,拱手道,“殿下,我請求立刻封鎖昨夜所有相關人員活動區域,包括工部臨時工坊、守衛交接崗點、乃至……所有參與議事、並提前知曉碎片存在的將領們的居所附近,進行徹底的能量痕跡排查!同時,驗看死者遺體,重點檢查有無非邪能造成的其他細微創傷或藥物殘留!”
“放肆!”巴屠怒吼,“你竟敢懷疑到我們頭上?!”
“為何不敢?”陸沉寸步不讓,眼中金芒更盛,“妖皇當前,內患未平,任何異常都可能是致命的破綻!若真是意外,我陸沉願承擔一切罪責!但若是有人想借刀殺人,用袍澤的血來達成肮臟的政治目的,”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森寒無比,“我必讓他付出比直麵妖皇慘烈十倍的代價!”
凜冽的殺意混合著人皇威壓瞬間彌漫開來,讓不少修為稍弱的將領臉色發白,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長公主沉默了片刻,目光在陸沉決絕的臉龐和宇文霆深沉的臉色之間移動。大廳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準。”良久,她紅唇輕啟,吐出一個字。
“殿下!”李維急道。
“不必多言。”長公主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白夜指揮官,由你麾下技術官牽頭,聯合軍中符師、醫官,即刻徹查!宇文將軍,李侍郎,以及……陸首席,在調查結果出來前,你們及其直屬部下,皆需留在指定區域,不得隨意走動,配合調查。”
這是變相的軟禁了,但至少,爭取到了調查的機會,並且將宇文霆等人也拖下了水。
宇文霆深深看了陸沉一眼,躬身道:“臣,遵旨。”神色平靜無波。
李維和巴屠等人雖有不甘,也隻能領命。
調查很快展開。白夜派出的技術官帶著精密儀器,與天穹國的符師、醫官組成聯合小組,深入封鎖區和工作區域。整個過程在多重監控法陣下進行,確保透明。
時間一點點過去,議事大廳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終於,數個時辰後,一名守望者技術官和一名天穹國老符師快步走入大廳,臉色凝重。
“稟殿下,有初步發現。”技術官率先開口,“在工部臨時存放防護用具的倉庫角落,發現極其微弱的高頻靈能波動殘留,該波動非我軍或已知妖族技術所有,具有極強的能量激發特性,能與詛咒能量產生劇烈反應。其殘留位置,正對昨日搬運人員領取防護服的必經之路。”
老符師接著補充:“老朽與幾位同僚查驗了部分遺體殘骸,發現幾名工匠指甲縫中殘留有細微的、非能量體的粉末,疑似某種礦物碎屑,具體成分還需進一步分析,但絕非來自爆炸現場或妖皇碎片本身。”
又一個時辰後,關於人員行蹤的調查也送回報告:昨夜子時到醜時,也就是慘案發生前最關鍵的幾個時辰內,兵部侍郎李維的一名心腹文書官,曾以“巡查後勤”為名,接近過工部區域,並有約一刻鐘的時間脫離了主要監控法陣的視線範圍。而幾乎在同一時間段,鎮北侯府的一名親衛,也曾出現在附近區域,理由是“奉侯爺之命,詢問軍械損耗情況”。
線索零零碎碎,無法直接指認幕後主使,卻都隱隱約約地指向了保守派,尤其是李維和宇文霆的勢力範圍。
大廳內再次嘩然,隻是這次,質疑和憤怒的目光更多投向了李維等人。
李維臉色微變,強自鎮定道:“這能說明什麼?或許隻是巧合!下屬行事,我等豈能事事知曉?單憑這些蛛絲馬跡,就想構陷朝廷重臣嗎?”
宇文霆則歎息一聲,麵露失望:“沒想到麾下竟有如此不孝之徒,若查實,本侯定不輕饒!然,目前證據依舊薄弱,或許是有心人故意栽贓,挑撥離間,亦未可知。”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陸沉一眼。
局麵陷入了僵持。證據不夠確鑿,無法定罪,但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之前一邊倒的指責再也無法成立。
長公主揉了揉眉心,顯露出深深的疲憊。她看了一眼那枚依舊在抑製器中脈動的碎片,又看了看台下暗流湧動的臣子們,最終做出了決斷。
“碎片,暫由陸沉看管,加設三重守望者禁錮法陣,白夜指揮官負責外圍警戒。陸沉,你若失控,本宮第一個斬你。”
“李維,宇文霆,管好你們的人。此事繼續追查,一有實證,無論涉及誰,嚴懲不貸!”
“至於你們,”她的目光掃過所有將領,“妖皇仍在北境虎視眈眈,內鬥不休,唯有死路一條!都給我收起那些小心思!退下!”
眾人心思各異地散去。
陸沉最後離開大廳時,回頭望了一眼。長公主依舊坐在主位上,單手支額,陰影籠罩著她的臉龐,那份孤寂與沉重,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清晰。白夜靜立一旁,銀甲在慘白的光線下反射著冰冷的光澤。
他知道,暫時的風波過去了,但裂痕已然深重。宇文霆和李維絕不會善罷甘休,而那枚碎片,既是鑰匙,也是懸在他頭頂的利劍。
他握了握依舊刺痛的右拳,轉身步入廊道冰冷的陰影之中。下一場風暴,或許很快就會到來,來自更黑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