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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兩族之戰,我成了救世主 第45章 凱旋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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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穹號,醫療翼。

濃重的藥草與血腥氣幾乎凝成實質,壓得人喘不過氣。傷員的呻吟、醫修急促的咒文吟唱、以及器械碰撞的冰冷聲響交織成一片壓抑的背景音。陸沉靠坐在一張簡易床榻上,任由一名麵色疲憊的老醫官用浸滿靈液的藥杵,小心翼翼地處理他右臂上那再度惡化、漆黑如墨且不斷滲出紫黑粘液的傷口。每一次藥杵的觸碰,都像是將燒紅的烙鐵按在骨頭上,帶來一陣陣撕裂靈魂的劇痛。他額角青筋暴起,冷汗浸透了額發,卻死死咬緊牙關,未發出一聲痛哼。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懸浮於床榻對麵的那麵巨大光幕上。光幕清晰地投射出遠方北境的景象:那道原本貫通天地、囂張不可一世的猩紅光柱,此刻如同被重創的巨蟒,光芒黯淡了近半,形態扭曲不穩,時而收縮時而膨脹,其搏動也變得雜亂無章,再無之前的沉重威壓。光柱周圍,龐大的妖皇主營區域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無數妖物失去了統一指揮,像沒頭蒼蠅一樣互相衝撞、嘶咬,甚至爆發了小規模的內鬥,滾滾妖雲翻騰不休,顯出一派末日般的景象。

夜襲成功了。代價是兩名最精銳的戰士永遠留在了那片被詛咒的土地上。

“唔!”藥杵一次稍重的按壓,讓陸沉悶哼一聲,眼前猛地發黑,右臂不受控製地痙攣了一下。那纏繞在傷口深處的詛咒邪力,彷彿被外界的妖皇慘狀所激怒,變得更加狂躁,瘋狂衝擊著人皇之力的封鎖。

“首席,忍一忍,這邪毒已侵入骨髓,若不徹底拔除,後患無窮……”老醫官聲音沙啞,眼中滿是憂慮,他行醫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頑固惡毒的侵蝕效能量。

陸沉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喉嚨口的腥甜,點了點頭,目光卻未曾離開光幕。妖皇的衰弱是實實在在的,這為天穹國爭取了寶貴的時間。但就在這短暫的、用鮮血換來的喘息之機,另一種寒意,卻悄無聲息地自天穹號內部彌漫開來。

艙門滑開,走進來的不是醫官或戰友,而是兩名身著玄色紋鷹官服、麵色冷峻的宮廷內侍。他們身後跟著四名氣息沉凝、眼神銳利的金甲禁衛,腰間的製式長刀並未出鞘,卻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肅殺之氣。

“陸沉首席。”為首的內侍聲音尖細平板,展開一卷明黃色的絹帛,“奉內閣及監察院聯令。鑒於北境夜襲行動雖有效果,然過程存疑,損失頗重,且攜回之妖皇碎片風險未明。為徹查行動細節,評估潛在隱患,請您即刻移交妖皇碎片封存箱,並於巳時前往議事廳,接受問詢。”

命令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理所當然,甚至沒有一句對行動成功的肯定,對犧牲將士的哀悼。那冰冷的官腔,那“存疑”、“損失”、“風險”、“問詢”的字眼,像一根根毒針,刺向剛剛從屍山血海中爬回來的陸沉。

醫療翼內的空氣瞬間凍結了。附近的傷員和醫官都停下了動作,難以置信地看向這邊。那名為陸沉處理傷口的老醫官,手都僵在了半空。

陸沉緩緩抬起頭,金色的瞳孔因劇痛和怒火而微微收縮,他盯著那內侍,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移交碎片?接受問詢?”他輕輕抬起仍在劇痛抽搐、漆黑如鬼爪的右臂,“這就是我帶回‘風險’的證明。那兩位永遠留在北境的兄弟,就是你們口中‘存疑’和‘損失’的註解!妖皇主力此刻正因我們的行動而陷入混亂,此刻不來商討如何擴大戰果,反而要先‘問詢’我?”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屍山血海裡淬煉出的煞氣,讓那內侍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臉色微白,但依舊強撐著道:“陸首席,我等隻是奉命行事。朝廷法度如此,還請您莫要讓我等為難。至於戰果與犧牲,自有公論,但程式不可廢。”

“程式?”陸沉幾乎要冷笑出聲,右臂的詛咒之痛彷彿順著經脈燒進了心臟。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而充滿威壓的聲音自艙門口響起:“誰的程式?”

長公主殿下邁步而入,她依舊是一身銀白宮裝,但外罩了一件玄色繡金凰紋的戰氅,眉宇間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然而眼神卻銳利如刀,瞬間壓下了艙內所有的雜音。她的目光掃過那兩名內侍和四名禁衛,後者立刻躬身低頭,不敢直視。

“內閣和監察院的聯令?”長公主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本宮怎不知,何時前線將士浴血拚殺換來的戰利品和喘息之機,需要後方那些從未見過妖皇猙獰麵目的大臣們,用所謂的‘程式’來優先處置?妖皇隻是受創,並未伏誅,它的報複隨時可能降臨!此刻最重要的,是鞏固戰果,整軍備戰,而不是急不可耐地搞內部審查!”

她走到陸沉床邊,看了一眼他那慘不忍睹的右臂,眼中閃過一絲極快的波動,隨即變得更加冰寒。她轉向那內侍,伸出手:“令旨拿來。”

內侍不敢違抗,顫抖著將絹帛呈上。

長公主看都未看,指尖騰起一縷冰藍色的火焰,瞬間將那絹帛燒成灰燼。

“回去告訴宇文霆和李維,”她聲音平靜,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意誌,“有什麼疑問,等打退了妖皇,本宮親自在朝堂上與他們分說。現在,誰敢再乾擾前線軍務,動搖軍心,休怪本宮以戰時律法行事!”

內侍和禁衛臉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連聲稱是,幾乎是連滾爬爬地退出了醫療翼。

艙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長公主這強硬無比的態度所震懾。

長公主這纔看向陸沉,目光落在他那不斷滴落紫黑粘液的右臂上,眉頭緊蹙:“你的傷……”

“還撐得住。”陸沉打斷她,試圖活動一下手指,卻引來一陣鑽心的刺痛,讓他臉色又白了幾分,“殿下,妖皇受創,但其恢複速度驚人。我們必須趁此機會,找到徹底毀滅它的方法。那碎片是關鍵。”

“本宮知道。”長公主頷首,“白夜指揮官正在分析碎片能量結構,尋找其弱點。但你……”她頓了頓,“你需要休息和治療。接下來的事……”

“我必須在場。”陸沉語氣堅決,“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那種力量的詭異。而且,”他看了一眼光幕上依舊混亂的妖皇主營,“我懷疑,這次的受創,可能會迫使它采取更極端的行動。”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預感,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徹整個天穹號!

“警報!檢測到大規模高能量反應從妖皇核心區爆發!”

“警報!北境地麵出現強烈震動!多處地表裂開!”

“警報!偵測到大量生命訊號正從地底湧出!方向……方向是東南沿線人族聚集區!”

所有光幕上的畫麵猛地切換!隻見那道黯淡的猩紅光柱內部,彷彿沸騰一般,噴湧出難以計數的、體型相對較小卻速度極快的飛行妖物!它們如同蝗蟲過境,遮天蔽日,但卻並非衝向天穹號或任何軍事目標,而是直接掠過荒原,朝著東南方向疾馳而去!與此同時,北境荒原多處地麵轟然塌陷,露出深不見底、散發著濃鬱邪氣的坑洞,無數形態怪異、披著厚重甲殼、擅長鑽地的妖獸如同潮水般湧出,同樣朝著東南方湧去!

它們的目標明確無比——那些剛剛從北境疏散、還未完全遠離戰區的大量難民聚集點,以及沿途支撐防線補給的城鎮!

“它瘋了!”有軍官失聲驚呼,“這些妖物根本不管我們,它們要去屠殺平民!”

“調虎離山!圍魏救趙!它在逼我們分兵救援!”另一位將領立刻看出了端倪。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到了長公主和陸沉身上。

陸沉猛地從床榻上站起,不顧右臂撕裂般的劇痛和醫官的阻攔,死死盯著光幕上那可怕的妖物流潮:“我們必須立刻攔截!那些城鎮防禦薄弱,根本擋不住這種規模的衝擊!”

長公主臉色鐵青,迅速下令:“命令所有機動艦隊升空,優先攔截空中妖群!地麵部隊立刻組織防線,依托有利地形,節節阻擊地底鑽出的妖獸!通知沿途城鎮,最高警戒,啟動所有防禦法陣!”

命令一條條發出,整個天穹號乃至後方基地都高速運轉起來。

然而,一直通過遠端連線監控局勢的長樂,突然發出了警告,她的機械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急促:“攔截計算完成。成功率低於40%。敵方數量太多,且分散突進。我軍主力先前損失尚未補充,強行分兵攔截,各處兵力都將嚴重不足,一旦妖皇主力趁機反撲,天穹號本體及核心防線將極度危險。”

現實冰冷而殘酷。救,則防線空虛,可能被妖皇主力一擊而潰;不救,則意味著眼睜睜看著數十萬甚至百萬計的平民被屠戮!

就在這時,又一個不合時宜的通訊接了進來,是來自後方“臨時朝廷”的緊急通訊,畫麵中出現的正是臉色沉痛的宇文霆和李維。

“殿下!”宇文霆的聲音充滿了“悲天憫人”的焦急,“妖皇兇殘,竟行此滅絕人性之事!百萬黎民危在旦夕,請殿下立刻下令,抽調主力,不惜一切代價救援啊!”

李維在一旁補充,語氣“沉重”:“是啊,殿下!將士們浴血奮戰,不就是為了保護身後百姓嗎?若此時見死不救,豈不寒了天下人之心?且戰後朝廷如何向天下交代?縱然戰略上有考量,然民心不可失啊!”

他們句句站在道德製高點,字字誅心,將救援與否的選擇,扭曲成了是否在乎百姓性命的冷酷考驗,全然不顧軍事上的極端冒險和可能導致的全域性崩潰。

壓力如同無形巨山,轟然壓向艦橋,壓向長公主,也壓向了剛剛浴血歸來的陸沉。

長公主的手指緊緊攥著扶手,指節發白。她如何不知這是妖皇的陰謀,如何不知宇文霆等人趁機施壓的算計?但那些光幕上顯示的、正在瘋狂逃難卻又不斷被妖潮追上的平民影像,卻像尖刀一樣剜著她的心。

陸沉看著光幕上那些絕望的麵孔,又看向長公主緊繃的側臉,最後目光落在自己依舊劇痛不止、不斷提醒著他代價與責任的右臂上。那兩名隊員毅然赴死的身影再次浮現眼前。

他忽然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翻騰的情緒,上前一步,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地說道:“殿下,給我一艘快艦,一支擅長高速突襲的小隊。我不去正麵攔截妖潮,我去它們的源頭。”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他身上。

“源頭?”長公主猛地轉頭看他。

“對,源頭。”陸沉指向光幕上那道雖然黯淡卻仍在搏動的猩紅光柱,“妖皇驅動如此規模的獸潮,尤其是那些從地底鑽出的變異種,必然消耗巨大,其核心此刻定然比看上去更虛弱,防禦也可能出現短暫的空隙。這同樣是它的賭博!”

他的眼中燃燒著冰冷的火焰,那是被逼到絕境後的瘋狂與決絕:“我去執行第二次突襲!不需要完全摧毀它,隻要再次重創,甚至隻是製造足夠的乾擾,就有可能迫使這些失控的獸潮陷入更大的混亂,或者減緩它們的速度,為後方佈防和疏散爭取最關鍵的時間!”

“你瘋了!”這次連白夜都忍不住開口,銀色的眼眸中滿是震驚,“你的狀態根本不足以支撐第二次高強度戰鬥!那和送死無異!”

“留在這裡,看著那些人死,和送死也沒什麼區彆。”陸沉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他活動了一下依舊刺痛鑽心的右臂,感受著那詛咒與妖皇本源的隱隱共鳴,“而且,或許正因為帶著這個,‘它’會更‘歡迎’我也說不定。”

他再次提出了一個瘋狂到極點的計劃,將所有的壓力、所有的矛盾、所有的危險,再次攬到了自己身上。

長公主死死盯著他,彷彿要看穿他的靈魂。艦橋內落針可聞,隻有外部警報和光幕上平民慘叫聲在不斷回蕩。

是接受保守派看似“正確”卻可能導致全域性崩潰的建議,還是再次將希望寄托在這個傷痕累累、屢次創造奇跡卻也帶來巨大爭議的穿越者又一次的刀刃之舞上?

她的紅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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