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兩族之戰，我成了救世主 第58章 穿越者內亂
皇城上空的邪雲尚未完全散去，血腥味與焦糊味依舊混雜在空氣中，提醒著人們剛剛經曆的驚心動魄。陸沉以鐵腕手段和雷霆之勢暫時穩住了崩潰的邊緣，全麵戰爭的機器在他的意誌下開始轟鳴著全速運轉。
然而，戰爭的陰影並不僅僅來自北境的妖皇。當外部壓力達到極致時，內部的裂痕往往會被無情地放大，直至徹底崩裂。
皇城西區，一片相對偏僻、由早期穿越者自發聚集形成的坊市——“星火坊”。這裡的建築風格混雜著天穹國的飛簷鬥拱與地球風格的簡易功能主義，街道上行走的人們也大多穿著改良過的、方便行動的服飾，神色間帶著原住民少有的焦慮與警惕。這裡曾是穿越者們抱團取暖、交流資訊、艱難求生的據點，也是“穿越者互助會”的總部所在。
往日裡，這裡雖不富裕，卻總有一種在異世界掙紮求存的韌性與團結。但此刻，一種截然不同的、令人窒息的氣氛籠罩著坊市。
中央廣場上，人群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撥，彼此怒目而視，劍拔弩張。空氣中彌漫著靈能蓄勢待發的波動和火藥味。
一撥人以一個名叫“高強”的中年壯漢為首。他穿著沾染油汙的工裝，曾是一名機械工程師，如今是互助會的副會長之一，也是激進派的代表人物。他身後跟著大批麵露憤懣之色的穿越者，大多是在原世界不得誌、在此界也備受歧視、生活困頓之人。
“兄弟們！姐妹們！我們還要忍到什麼時候？！”高強揮舞著手臂，聲音因激動而嘶啞，“看看外麵！天穹人自己都快完蛋了！那個陸沉，他倒是風光了，當了什麼狗屁軍師，可他為我們爭取過什麼？他用的還是天穹人的兵，守的是天穹人的城！我們呢？我們就像陰溝裡的老鼠，被歧視，被排斥，連口飽飯都難！現在還要被拉去當炮灰，替他們打生打死？！”
他的話語極具煽動性，戳中了許多底層穿越者內心最深的痛楚和恐懼。詛咒的存在讓他們無法真正融入，生存的艱難和原住民的敵視讓他們積怨已深。如今全麵戰爭爆發，他們首當其衝會被征召，前景黯淡。
“高會長說的對！我們不是他們的奴隸！”
“憑什麼要我們為他們賣命？”
“妖皇怎麼了？說不定妖皇贏了，我們還能有條活路！”
人群激憤，怒吼聲此起彼伏。
另一撥人，則以一位戴著眼鏡、氣質斯文的中年學者“趙明”為首。他是互助會的會長，也是相對溫和理性的一派。他身邊聚集的多是些有一技之長、勉強能在天穹國立足的穿越者，以及部分堅信團結才能生存的理想主義者。
“高強！你瘋了！”趙明痛心疾首地嗬斥，“妖皇是什麼？是毀滅文明的元凶！是詛咒的源頭！投靠妖族？與虎謀皮，死路一條！陸沉軍師再怎麼樣，他是在對抗妖族！我們現在應該團結起來，共同……”
“共同送死嗎？！”高強粗暴地打斷他，臉上滿是譏諷，“趙明，收起你那套書生意氣的理論吧！活下去纔是硬道理！妖皇再壞，它能給我們力量，給我們生存的空間！而天穹人，隻會把我們當異類，當工具，最後當棄子！”
他猛地從懷裡掏出一枚散發著微弱紫黑色光芒的、不斷蠕動的肉瘤狀物體，高高舉起！那東西散發出與妖族使者符文同源、卻更加邪異的氣息！
“看到沒有？！這是妖皇使者賜予的‘恩典’！它能暫時遮蔽詛咒對我們的影響，甚至能賦予我們力量！”高強的眼中閃爍著狂熱而危險的光芒，“願意跟我走的，擁抱這力量，為自己殺出一條活路！不願意的，就留在這裡等死吧！”
那邪異的肉瘤彷彿具有生命般微微搏動，散發出誘惑與恐懼交織的氣息。
人群瞬間騷動起來！不少人看著那肉瘤，眼中流露出掙紮和……渴望。擺脫詛咒的折磨，獲得力量，這對長期處於壓抑和絕望中的部分穿越者而言，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妖皇的力量豈是那麼好拿的？那必然是陷阱！”趙明厲聲警告，試圖穩住人心。
但已經晚了。高強猛地將肉瘤拍在自己胸口！那肉瘤如同活物般瞬間融入他的身體！
“呃啊啊啊——！”高強發出痛苦與舒爽交織的嘶吼，他的身體開始劇烈變化，肌肉賁張，麵板下浮現出紫黑色的血管紋路，雙眼變得赤紅，氣息陡然變得狂暴而強大，但也充滿了不穩定的混亂感！
他獲得了力量，但顯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心智正被瘋狂侵蝕！
“力量！感覺到了嗎？！這纔是我們該走的路！”他嘶吼著，如同一個瘋狂的榜樣。
這一下，徹底點燃了激進派心中的火焰！
“我跟你走！”
“給我力量！”
“反了！”
超過三分之一的穿越者如同著魔般，湧向了高強那邊，爭搶著隨後被高強心腹分發出的類似肉瘤！
“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墮落！”趙明目眥欲裂，帶領著剩餘的人試圖阻止。
衝突瞬間爆發！
獲得邪異力量的激進派瘋狂地攻擊昔日的同伴，各種地球知識改造的簡陋武器與妖化後的蠻力、邪能混戰在一起！廣場瞬間淪為血腥的戰場！
慘叫聲、怒吼聲、能量碰撞聲不絕於耳！
趙明這邊人數雖多，但大多沒有經過專業戰鬥訓練，很快落入下風，不斷有人受傷倒下。
“會長！擋不住了！快求援！”一個滿身是血的青年對著趙明喊道。
趙明看著眼前如同地獄般的景象，看著那些被力量蠱惑、變得麵目全非的同胞，眼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他顫抖著捏碎了一枚求救玉符——這是之前陸沉成為軍師後，暗中派人送給各大穿越者聚居點首領的，承諾在危急時刻可以提供有限援助。
然而，皇城剛剛經曆大亂，處處都需要兵力，軍師府會來得及管他們這“邊緣群體”的內亂嗎？
就在趙明幾乎絕望之際——
咻！咻！咻！
數道淩厲的劍氣如同天外流星，精準無比地落入戰場最激烈處，並非斬殺，而是巧妙地蕩開了正在廝殺的人群，將激進派與溫和派強行分隔開來！
緊接著，十餘道身披黑色輕甲、行動迅捷如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廣場周圍製高點，手中勁弩閃爍著符文的寒光，牢牢鎖定了那些妖化的激進派。他們動作整齊劃一，氣息冷冽，正是直屬於軍師府的“夜梟”衛隊！
一個身影緩緩從坊市入口走來。並非陸沉本人，而是一身銀甲的白夜。她的到來，讓混亂的戰場瞬間為之一靜。
她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尤其是在那些妖化者身上停留片刻，銀色眼眸中資料流閃爍。
“妖皇孢子植入體。低階轉化技術，以透支生命和理智為代價獲取短暫力量，最終會成為妖皇的養分和傀儡。”她冰冷的聲音如同審判，揭穿了那“恩典”的真相。
高強赤紅的眼睛瞪著白夜，嘶吼道：“外星雜種！少在這裡妖言惑眾！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白夜根本懶得與他爭辯，直接抬手。
一道銀白色的能量束瞬間射出，並非攻擊高強，而是精準地命中了他身旁一個剛剛完成妖化、正準備撲向傷員的穿越者！
那穿越者慘叫一聲，體表的邪能如同遇到剋星般迅速消退，整個人癱軟在地，雖然虛弱，但眼中的瘋狂卻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後怕。
“淨化射線，可暫時抑製孢子活性。”白夜淡淡道，“放下武器，接受隔離治療，尚有挽回餘地。負隅頑抗者，視同妖族，格殺勿論。”
她的語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帶著令人心悸的絕對自信和壓迫感。
夜梟衛隊的弩箭上弦聲整齊劃一，殺氣彌漫。
剛剛還狂熱無比的激進派們，如同被澆了一盆冰水，看著地上那個被瞬間“淨化”的同伴，又看看周圍那些冰冷的弩箭和白夜那非人的強大，勇氣迅速消退。
高強臉色變幻不定，最終一咬牙：“我們走！”
他猛地扔出一枚煙霧彈，濃鬱的、帶有乾擾感知能力的黑霧瞬間籠罩了大半個廣場！
趁著混亂，高強帶著一批死忠，以及少數被嚇破膽的妖化者，狼狽不堪地衝出了星火坊，向著城外逃去——顯然，他們早有接應和逃離路線。
白夜並未下令追擊，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逃走。她的任務似乎是阻止內亂擴大，而非全殲。
黑霧散去，廣場上一片狼藉，留下死傷者和那些茫然無措、或被抑製了孢子的投降者。
趙明踉蹌著走到白夜麵前，臉色灰敗：“多謝……多謝白夜指揮官相助。”
白夜看了他一眼，丟給他一個通訊器：“軍師有令：穿越者互助會即刻起納入戰時管製。所有成員登記造冊，有一技之長者，由軍師府統一安排，參與後勤、工坊、技術研發等工作，待遇從優。願參軍者，經過審核，可編入新成立的‘開拓者’兵團，受同等軍功待遇。”
她頓了頓，補充道：“這是最後的機會。好自為之。”
說完，她轉身離去，夜梟衛隊也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撤退。
趙明握著那冰冷的通訊器，看著滿目瘡痍的廣場和驚魂未定的同胞，心中五味雜陳。
陸沉沒有親自來，但他給出了選擇。一條是融入和貢獻的道路，雖然依舊艱難，但至少有了希望和秩序。而另一條……高強他們的路，註定是毀滅。
穿越者聯盟，至此徹底分裂。
一部分人，在絕望和誘惑下，踏上了投靠妖族的不歸路。
而另一部分人，則在經曆了血的教訓後，被迫（或主動）地，更緊密地綁上了天穹國的戰車。
內亂的烽火暫時熄滅，但帶來的傷痕和影響，卻深遠地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