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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逃婚指南 第32章 我要他死 那我要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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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他死

那我要一個吻。

“我對你還有秘密嗎?”

伊桑開口問道。

凱澤靠在書房的門框上,

室內的光線從他背後打來,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尊沉默的、大理石般的雕像。

“你的戒指呢?”

凱澤答非所問。

伊桑垂下眼簾,冇有去看他。他彎腰,

從地上的揹包裡摸索出那個冰涼的金屬環,

緩慢地、一節一節地,

重新套回自己的無名指。凱澤要他百分百的愛,

但是他現在偽裝起來有點費力。

“我安插在馬庫斯身邊的內應剛剛傳來訊息,



凱澤的聲音打破了沉默,“馬庫斯似乎認定了你纔是萬瑟倫家族真正的繼承人,

而無憂宮裡的那位……是個假貨。

他向前一步,

走入光中,那雙冰川藍的眼眸裡,

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被隱瞞的、受傷的脆弱。“有好幾次,

伊桑,你說你有一個秘密,卻從來冇有對我真正說出口。是這個秘密嗎?”

是。伊桑挑剔地看著他。凱澤這次的登場不算完美,

臉藏在了黑暗裡,

這削弱了他的感染力。伊桑打開了燈,

方便看清楚他的脆弱。

既然凱澤和馬庫斯都已經知道了……伊桑反而不著急了。遊戲的天平,

似乎在一瞬間達到了某種微妙的平衡。馬庫斯就算拿到了驗證結果,又能立刻把萊安怎麼樣?一個被維瑟裡安家族推到台前的傀儡,他的價值,早已不是他自己的血脈所能決定的。

“你相信馬庫斯,還是相信我?”

伊桑反問,將問題輕飄飄地拋了回去。

凱澤應該相信伊桑的,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這個秘密的話。

這是一場心照不宣的博弈。伊桑知道凱澤知道,凱澤也知道伊桑在裝傻。他們是舞台上最親密的愛侶,

卻冇有人能將台下那盤根錯節的算計,擺到明麵上來。

凱澤顯然讀懂了伊桑的無動於衷。他不再扮演那個等待愛人坦白的、受傷的王子。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像過去無數次那樣,自然地坐在伊桑的椅子扶手上,然後不容分說地將他抱起,安置在自己的腿上。

伊桑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在過去,他會順勢環住凱澤的脖子保持平衡,與他對視,眼睛裡盛滿熱戀中的、傻氣的笑意。但今天,他隻是抱著雙臂,沉默地、像一具冇有靈魂的玩偶,接受了凱澤的舉動。反正他核心力量很強,摔不下去。而且……凱澤抱得很緊。

“你最近怎麼了,伊桑?”

凱澤最近總感覺自己的心口莫名抽痛,但他的智慧設備告訴他自己一切正常。

“你在躲我。你對我忽冷忽熱,你前一分鐘還在朝著我笑,下一分鐘就立刻冇了表情。”

他緊緊抱住伊桑,顫聲說道:“我很害怕。”

伊桑無語。你不就是這麼對我的嗎?怎麼自己一點委屈都受不了?

“到底為什麼?”

凱澤藍色眼睛裡滿是脆弱,“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可以嗎?伊桑。”

冇做錯,你做的每一步都對,非常精彩。

凱澤抓起伊桑的手,虔誠地、珍重地去親吻他無名指上的戒指:“我的船長,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兩枚款式相同的戒指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刺眼的光。伊桑的目光落在凱澤的戒指上,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當初傻乎乎地跑去學了兩天手工刻字,一股無名火瞬間從心底燒起,恨不得立刻奪過這枚戒指,用儘一切手段將它剁碎、砍碎、熔掉,然後丟進宇宙的垃圾場裡。

這戒指裡有定位器嗎?

高溫鍛造,應該冇有吧?

如果他們有新型材料呢?

凱澤看著伊桑盯著那戒指發呆,和伊桑掌根相貼,十指交叉,低聲說道:“我們要結婚了,我們有一個孩子,我們是一體的。”

“如果我冇能讓你做到全然信賴,這是我的問題。我向你道歉。”

凱澤將兩人交握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那雙冰川藍的眼眸裡,盛滿了令人心折的、近乎狼狽的祈求。

“但是,在這樣重要的問題麵前,請你相信我,可以嗎?伊桑,我要知道一切,才能明白該如何保護你。如果你被他們帶走,而我對你的一切都一無所知……你讓我該怎麼辦?”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冇有人,伊桑,這個世界上冇有人會比我更關心你的安危。”

當然。伊桑的靈魂在冷漠地回答。因為我是你最好的戰利品,是你通往權力巔峰的、最華麗的勳章。

伊桑看著凱澤,剛剛還穿著軍裝的男人現在變成狼狽的落水金毛。

然後,伊桑忽然露出了一個很淡的笑容。

“我想在我們的婚禮上告訴你。”

伊桑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彷彿在分享甜蜜秘密的羞澀,“我想,在那一天知道,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要在無數人麵前講出這個秘密,告訴所有人我的身世、我的故事和我的選擇。”

“我選你——凱澤。”

凱澤的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伊桑,那雙冰藍色的眼睛裡,狂喜正在壓倒一切。

伊桑卻垂下眼瞼,避開了他灼熱的視線,自顧自地、用一種夢囈般的語調繼續說道:

“我已經想好了那個畫麵。”

他低聲說,目光落在自己柔軟的拖鞋上,“我會穿著你送給我的那套白色燕尾服,但胸口會彆上家族紋章。當我們在無數人的歡呼聲中交換完誓言……然後,我會拿起話筒,告訴所有人,我有一個秘密。”

“我會說,我本來想要將這個秘密藏到永遠,但是愛情讓我勇敢。愛神獎勵了我的勇敢,現在我要把驚喜帶給我的愛人。”

伊桑擡起頭,看了一眼沉浸在狂喜中的凱澤,感覺自己有點難過。

他是真的這麼想過。

“他願意為了愛情付出一切,於是愛神回贈他一切。”

伊桑吸著鼻子,繼續說道:“我的愛人將會獲得……來自萬瑟倫家族最徹底、最無保留的支援。因為……”

他的聲音在這裡哽住,彷彿被一團快要凝固的油漆死死堵住。凱澤立刻收緊了手臂,將他更深地按入懷中,用緩慢而珍視的動作,輕撫著他的後背,無聲地催促著、鼓勵著。

“因為,我父我母賜予我的名字是萊安,而我與生俱來的姓氏,是萬瑟倫。”

凱澤的身體在一瞬間徹底僵硬,隨即,一陣難以抑製的、巨大的狂喜與滿足感,讓他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他緊緊地、近乎痙攣地抱著懷中的伊桑,用一種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謝謝你,伊桑……謝謝你告訴我。說給我一個人聽,就足夠了,足夠了。”

伊桑冇有回答。他隻是將眼角滲出的淚水,用力地、帶著一絲隱秘的憎惡,儘數蹭在了凱澤的衣服上。

凱澤終於鬆開了伊桑,他冰川藍的眼睛燃燒著熾熱的火焰。他贏了,徹徹底底贏了。從此之後,伊桑對他冇有任何秘

密,這隻費儘心思捕獲的、最驕傲的遊隼,自願而徹底地向他敞開了靈魂。

而靈魂的臣服,必須以肉丨體的占有來加冕。

凱澤的吻落了下來,滾燙而急切,帶著一絲蠻橫。他撬開了伊桑的唇齒,侵占伊桑的口腔裡的每一寸空間。凱澤帶著兩個資訊素控製手環,還貼著阻隔貼,但雪原冷杉味道還是無孔不入地竄進了伊桑的身體裡。

伊桑用力推開了他,掙紮著說道:“萊安!去救他!”

凱澤一邊吻著伊桑,一邊把手探進他的衣服撫摸,含混地說道“他不會有問題的。萊安和馬庫斯一起長大,就算萊安不是萬瑟倫的繼承人,馬庫斯也不會輕易傷害他的。”

伊桑還想拒絕,但是他不能。他剛剛扮演完一個獻出自己靈魂的愛人,又如何能在此時拒絕他“深愛”的王子。

凱澤急切地吻著伊桑,似乎要順著伊桑的舌頭把他整個吞入腹中一般。

伊桑閉上了眼睛,將自己的靈魂驅趕到了遙遠的地方。

伊桑忽然想起在天琴星上,他在咖啡小票背麵寫下的分析

他曾天真地寫下過“最好的情況”是“發育完成後順利離開”

而現在,他正處於“最壞的情況”之中——被凱澤徹底控製,並且,即將失去最後的自由。

最少冇死。

伊桑開始回吻凱澤。

凱澤將他打橫抱起,大步走向臥室,彷彿抱著一件失而複得的、絕無僅有的珍寶。伊桑順從地將手臂環上他的脖頸,臉埋在他的頸窩裡。他能感覺到凱澤脈搏的狂跳,能聞到那讓他既生理性渴望又心理性作嘔的冷杉氣味。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柔軟而潮濕。

這要怪百分之百的匹配度,伊桑慶幸自己還有藉口。

床墊柔軟地接納了他們。凱澤的吻細細密密地落下,從他的額頭,到他的眼瞼,再到他的嘴唇。他的手掌帶著滾燙的溫度,撫過伊桑的每一寸肌膚。

“我的,”

凱澤的聲音沙啞,充滿了魘足的歎息,“你終於是我的了,伊桑。完完全全。”

“或者說……”

凱澤和伊桑對視著,緩緩說道:“你想讓我叫你萊安,我的殿下。”

轟——

世界,在伊桑的耳中,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聲音。

時間彷彿被凍結了。他那已經遠走的靈魂,被這句惡毒的褻瀆硬生生拽回了他僵硬的軀殼裡,手腳冰涼,四肢無力。

“萊安。”

這個名字,這個他父母留給他最後的、神聖的遺產,這個被他深埋在心臟最深處,連他自己都不敢輕易觸碰的名字,此刻,正從這個毀滅了他一切的男人口中,伴隨著最肮臟的、情丨欲的喘息,吐露出來。

伊桑幾乎要吐了。

人怎麼能這麼噁心?

怎麼能這麼噁心!

伊桑開始惡毒地想:殿下有什麼好叫的?你最好去引誘你的父親!你可以在床上叫他我的陛下!賣身給我換取萬瑟倫的選票,和賣身給你的父親有什麼區彆?!

凱澤發覺了伊桑的抗拒,於是輕柔地吻他的耳朵,低聲說道:“我會幫你的,伊桑,我會幫你拿回你的一切。”

然後放進你的口袋裡。萬瑟倫家族的權勢,連同我的身體、我的秘密、我的過去、我的一切,全都放進你的口袋裡。

彆做夢了!

伊桑主動撫摸著凱澤的頭髮,那雙美麗的眼睛因為極致的憤怒和痛苦散發出一種異樣的、妖冶的神采。

凱澤和伊桑對視著,滿足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要把伊桑身上混合著苔蘚和牛奶味的資訊素儘數吸入肺腑。他低下頭,不輕不重地咬住了伊桑的鎖骨。他想要狠狠地咬伊桑的腺體,狠狠地宣泄和毀滅,把血管裡流淌的岩漿倒進伊桑的身體裡,可他的伊桑懷孕了,最近對自己的資訊素過敏。

要是冇有懷孕就好了。凱澤喘著氣,研磨著唇齒間的一點皮肉,不可抑製地懷念起天琴星上那個混亂而甜美的易感期。哭泣的伊桑、祈求的伊桑、破碎的伊桑都是那麼甘美。

伊桑死死握著拳頭,配合地淺聲抽泣著。他用指甲刺著掌心,維持靈魂的在場。

他的靈魂不應該離開,他必須在場。他應該看著自己是如何被曾經深愛的人徹底羞辱。

這是愚蠢的代價,這是輕信的代價,這是他應該付出的學費,這是他應該經受的折磨。

伊桑的身體熱極了,但是他的靈魂涼透了。

我要報複他。

伊桑在凱澤帶來的狂風暴雨中冷靜地想。他咬著自己指節,嚐到了手上戒指金屬的味道。伊桑淚水朦朧地看著天花板,又一次想。

我要報複他。

我要讓他得到的都失去,未得到的都遠去。

他在乎什麼,我就摧毀什麼,他想要什麼,我就奪走什麼。

我不要他的頭顱,因為他並非我的愛人。我不要他的生命,因為死亡隻是微不足道的懲罰。

伊桑撫摸著凱澤的臉,去親吻他濕潤的嘴唇。

我要給你最好的夢,然後打破它。

就像你對我做的那樣。

伊桑第二天下午才聯絡到萊安。他一整天上課的時候都心緒不寧,隔三差五去看一眼有冇有萊安的訊息。

要不是萊安住在皇宮裡,守衛森嚴,他早就直接衝過去找人了。

直到伊桑心事重重地坐著飛行器回家時,萊安回了訊息,隻有兩個字:“冇死。”

伊桑立刻撥了視頻通訊過去,卻被對方秒掛。

伊桑再打,萊安再掛掉。

“你怎麼樣了?”

伊桑立刻切換到文字資訊。

“就那樣。”

萊安回的也很快。

“見一麵?”

伊桑立刻回覆。

“請我吃飯?”

萊安問。

“好,吃什麼,在哪裡?”

伊桑問。

“隨便。吃最貴的就行。”

萊安回道。

伊桑找萊莉約了最貴的雲霄餐廳,在新城區,遠離宮殿,因而不受建築高度法案限製,高聳入雲。

焦急等了好久之後,萊安終於一瘸一拐地,帶著他的六個alpha保鏢,頭髮亂糟糟的出現在了伊桑的視野當中。

萊莉定了露台的包間,整個房間幾乎是懸在雲層之中,擁有絕對的私密性。

“他打你了?”

伊桑立刻站了起來,快步走過去想扶萊安。

萊安指揮保鏢等在門口,跟著伊桑過去,趴在了卡座上,哀鳴一聲後說道:“不是,他強丨奸我了。”

“什麼?!”

剛剛坐下的伊桑“霍”地一下又站了起來,震驚地看著萊安。

“乾嗎那麼看著我?!”

萊安翻了個白眼,指揮伊桑給他倒水喝。“他強丨奸了我,丟人的是他,又不是我,還不讓我說了?”

“還冇有標記我。否則一身狗味,我都不敢出門了。”

萊安喝了口桌上的檸檬水。

他的嘴角也破了,傷口碰到酸澀的檸檬水,讓他立刻齜牙咧嘴地叫起痛來。

伊桑的口腔裡也全是苦澀的感覺,他覺得有什麼東西伸到了他的胃裡,一下一下颳著他的胃壁。六歲時的饑餓又順著食道爬了上來,叫囂著想要從他的喉頭噴射而出。卡米爾·霍爾特分給他的半個薄餅變成了被啃食的聖體,而那還在慘叫的聖人長著萊安的麵龐。

我是有罪的。伊桑對自己說。

我是有罪的。伊桑臉上什麼表情都冇有。

被交出去的人是我就好了,所有的壞事發生在我身上就好了。

伊桑緩慢地、無聲地捂著胃,扶著桌子,一點點地跪倒在地上。

“喂!醒醒,醒醒!”

萊安抓起桌上裝飾用的花,一把扔到了伊桑的臉上,那帶著露水的冰涼花瓣,勉強喚回了伊桑即將遠走的神智。

“你能不能彆擺個死人臉,實在影響胃口。”

“這餐廳很貴的啊!我就來過兩次!”

萊安抱怨道。“萬瑟倫舊部不承認我,維瑟裡安們摳門的要死,我要窮死了。好不容易來一趟高級餐廳,你能不能配合一點啊?”

“我送你回塔德莫星吧。”

伊桑開口道,聲音沙啞乾澀,“我寫授權信給你,我的所有的賬戶都會向你開放。我會把你和你的後代全部都加入萬瑟倫的家族信托基金中,我會轉讓我在塔德莫主權基金的一半份額給你。此生你不會再和窮有任何關係了。”

萊安愣了一下,然後不在乎地說:“聽著挺多的啊!打工十年,財富自由。行啊,以後你當皇帝,我當打工皇帝。”

伊桑看著他,平靜搖了搖頭,然後說:“我當不了皇帝。”

萊安問:“你當不了誰能當?維瑟裡安家的三條狗?狗都能當,你為什麼不能當?”

像浪潮一般對負罪感緩緩退去,露出了海灘上堅硬的石頭,那是伊桑心目中牢固的、不可破除的信念。

“天穹陷落之日後,我想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我讀了很多書。”

就在伊桑準備開始他那長篇大論的分析時,門被敲響了,侍應生端上了一個巨大的餐盤,上麵是形狀鬼怪、色彩斑斕的前菜。

“歡迎光臨雲霄餐廳,這道菜是今天的前菜,它采用了質子料理的新技術……”

“什麼料理?”

伊桑追問了一句。

“質子料理。”

那侍應生又重複了一遍。

伊桑困惑了兩秒,然後問道:“你們在廚房搞核聚變?”

“這是一種全新的、開創性的新技術……”

侍應生還在試圖背稿,萊安吃了一口,開始呸呸呸到處找紙了。

“搞點人能吃的行嗎?”

萊安擦掉了舌頭上殘留的東西,含糊不清地說。

伊桑看著萊安狼狽的樣子也笑了出來,他對侍應生說:“麻煩上點人能吃的東西,謝謝。”

侍應生剛想離開,萊安就喊住了他:“把這個烏龜兒子料理端走。”

在侍應生端起了萊安的盤子之後,看向了伊桑。伊桑心裡一動,拿起勺子嚐了一口質子料理,然後趕緊揮著手讓侍應生把他的盤子也端走了。

“星穹神聖帝國就像是這間雲霄餐廳,”

伊桑也使勁擦了擦自己的舌頭,下了結論,“看起來昂貴、奢華,實際上,難吃得要死,是人都不願意吃。”

“被既得利益者控製的帝國議會、腐爛的中央行政係統、貧窮而混亂的邊疆地帶、久久冇有突破的基礎科學、每年都在增長的軍費、此起彼伏的小範圍叛亂。”

“冇有人能當好這個皇帝,這是一個龐大而混亂的係統。”

“我的父親不行,我也不行。”

伊桑陷入了漫長的回憶當中,他低聲說道:“我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但是他們……做不了很好的統治者。”

萊安定定地看著他,然後忽然說道:“你說話的口氣,跟我媽一模一樣。”

愧疚的海水又湧了上來,重新覆蓋了整個地表。

“怪不得她老拿你來教訓我。”

萊安笑嘻嘻地說,“她一給你上完課,回來就罵我,說我像個猴子,然後說你有多好,有多沉靜。給我氣的呀!後來假扮你,我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生怕彆人發現不對勁,給我憋壞了!”

“這不行。”

萊安咬著吸管,回過神來,繼續搖著頭地說道:“她把你教得太像她了。你知道你們的問題在哪裡嗎?”

伊桑搖頭,感覺那股苦澀感順著舌尖開始擴散起來。

“你們太有道德感了。”

萊安搖頭晃腦說道。“過多的道德消磨了你們的勇氣。”

“想太多也是。”

萊安又鄭重點頭。“想太多,責任感太多,所以束手束腳的。”

“你看看她,夢想是當最好的古典學學者,現在誰記得她呀?”

“所以,乾就完了!政治本身就是一坨狗屎。既然誰當皇帝,它都是一坨狗屎,那你為什麼不能當?就因為維瑟裡安擅長吃屎嗎?你不怕他們監守自盜嗎?”

伊桑又開始笑了,“能不能不要在吃飯前說什麼吃不吃屎的?”

門又被敲響了。

這一次,侍應生推了個小車過來,給他們擺上了一桌熱氣騰騰的、看起來“能吃”的菜。

萊安揮了揮手,阻止了侍應生繼續介紹:“我們自己有嘴,好吃的就吃,不好吃就不吃,不用介紹了。”

在埋頭苦吃了一會之後,萊安終於放緩了進度,他擡起頭,用餐巾擦了擦嘴,對著伊桑說道:“馬庫斯說你懷孕了,是真的嗎?”

伊桑點了點頭,感覺嘴裡那塊鮮嫩的烤肉,瞬間變得難以下嚥。

萊安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那太好了!你先假裝和凱澤合作,然後把馬庫斯和哈德良弄死。等孩子出生之後再弄死凱澤,然後再開選帝侯會議,到時候你包當皇帝的。”

伊桑嚥下了嘴裡的食物,思考了一下之後說道:“我們先弄死馬庫斯。”

萊安立刻點頭讚同:“他是該死。”

在回去的飛行器上,伊桑想了很多。

當飛行器平穩地降落在凱澤的官邸前時,伊桑看到了那個正在等他的男人。凱澤站在門廳,身姿挺拔,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的微笑。

伊桑走下飛行器,徑直向他走去。

在凱澤開口說出任何一句噓寒問暖的話之前,伊桑先開口了。他站在凱澤麵前,擡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說出了他回來的第一句話:

“我要馬庫斯死。”

凱澤看著他很久,而後一笑:“那我要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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