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尋寶直播地球篇 第10章 猛獁胃囊秘
張驍最後一個躍過冰橋,腳下陳青梧用古劍鑿出的通道在身後發出令人心悸的呻吟,細碎的冰晶像死亡的歎息簌簌落下。三人緊貼著猛獁象那堵巨大的、冰封的肋牆,暫時隔絕了身後冰崖懸棺區傳來的危險震動和隱約的引擎轟鳴。空氣裡彌漫著萬年冰川特有的凜冽與死寂,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來自遠古生物的沉悶氣息。
“那些雜碎,真會挑時候!”陸子銘喘著粗氣,發丘天官傳承賦予的敏銳感知讓他對危險的逼近格外清晰,他側耳傾聽著上方冰層傳來的異響,臉色發白,“雪地摩托的聲音,不止一輛,在朝懸棺區合圍!”
陳青梧指尖撫過麵前那巨大的、如同黃褐色岩石般的猛獁象體表,觸手是刺骨的堅硬和冰冷。冰層並非完全透明,呈現出一種混沌的乳白色,將巨獸龐大的輪廓包裹其中,隻隱約透出它生前那震撼的形態。她那雙清澈的眼眸專注地掃視著冰層下的陰影,彷彿能穿透時光的阻隔。“沒時間猶豫了,老張,破開它!核心就在腹腔!”
張驍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丹田處一股醇和的內力如同蘇醒的暖流,瞬間奔湧向四肢百骸。他雙手緊握那柄沉重的青銅古劍,劍身古樸無華,卻在昏暗的冰隙中隱隱流淌著內蘊的光澤。低喝一聲,劍尖精準地刺向陳青梧所指的位置——猛獁象相對柔軟的腹部區域。
“嗤——哢!”
劍尖與萬年玄冰的碰撞,爆出一連串刺眼的火星,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冰屑如同堅硬的碎玉般四處飛濺。張驍雙臂肌肉賁張,青銅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沉穩而持續的力量,每一次的切入都伴隨著冰層細微的龜裂蔓延。他並非靠蠻力硬劈,而是將卸嶺力士傳承的“震”字訣融入劍勢,內力透過劍身,以一種奇特的頻率震蕩著冰晶的結構。每一次劍刃的深入,都伴隨著冰層內部細微的碎裂聲,效率遠超蠻乾。
陸子銘緊張地警戒著上方,同時不忘發揮他發丘天官“觀土辨氣”的本領,鼻子使勁嗅了嗅:“嘶…這味兒…不對勁!除了土腥冰寒,怎麼還有股子…陳年的酸腐氣?像是…像是什麼東西爛在肚子裡一萬年還沒爛透!”他皺著眉,嫌棄地捂了捂鼻子。
“閉嘴!小心警戒!”陳青梧低斥一聲,目光卻緊緊鎖定張驍破冰的進展,手中古劍也微微提起,隨時準備應變。
隨著冰層被層層剝開,一個巨大的、被冰封的腹腔空洞逐漸顯露出來。冰層在這裡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琥珀色,包裹著內部蜷縮糾纏、早已脫水碳化的巨大臟器輪廓。就在那堆疊的臟器陰影深處,一點冷硬、規則的輪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個長方形的匣子!
它斜斜地卡在扭曲的胃囊與腸管之間,色澤深青,表麵覆蓋著一層異常光滑、幾乎未被冰晶侵蝕的薄冰,像一層水晶棺蓋。匣體線條剛直古樸,沒有任何繁複的花紋,卻在冰隙透下的微弱天光裡,流轉著一絲內斂而幽邃的光澤,彷彿本身就在散發著微弱的寒氣,抗拒著周圍萬年冰封的侵蝕。
“就是它!”陳青梧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張驍屏息凝神,青銅劍的劍尖變得更為謹慎。他不再使用震蕩之力,而是將內力轉為精純的穿透勁,如同最靈巧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在匣子周圍的冰層上切割、剝離。每一次移動都全神貫注,避免劍鋒直接觸碰那未知的青銅匣。
終於,包裹匣子的最後一層薄冰被輕柔地剔開。張驍用劍身作鏟,配合掌力吸附,緩緩將這個散發著幽幽寒氣的青銅匣從猛獁那早已石化的胃囊深處“起”了出來。匣子入手冰涼刺骨,遠超周圍的嚴寒,彷彿握著一塊千年寒玉。
“好家夥,自帶冷藏保鮮功能,上古黑科技啊這是?”陸子銘湊過來,想伸手摸,被匣子散發的寒氣激得縮回了手指。
陳青梧沒有理會他的貧嘴,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器,迅速落在匣蓋與匣身的接縫處。那裡並非嚴絲合縫,而是留有一個極其微小的凹槽,形狀奇特,像一片抽象的星辰。“看這裡,”她指著凹槽,“需要特定的‘鑰匙’,強行開啟恐怕會觸發裡麵的自毀機括。”
張驍眉頭緊鎖,手指在凹槽邊緣摩挲:“形狀古怪,不像尋常鑰匙孔。青梧,能開嗎?”
陳青梧沒有立刻回答,她解下揹包,取出一套用特殊合金和獸骨製成的精細工具。她挑出一根細如發絲、前端帶著微小鉤爪的探針,屏住呼吸,將探針極其緩慢地伸入凹槽深處。她的動作輕柔得如同在觸碰蝴蝶的翅膀,全神貫注地感知著內部的細微構造,同時側耳傾聽。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冰隙裡隻有三人壓抑的呼吸聲和上方風雪掠過的嗚咽。
“哢噠…咯…嗒…”
一連串極其輕微、彷彿鐘表內部精密的咬合聲從匣子內部傳來。陳青梧眼神一亮,手腕以肉眼難辨的幅度和速度連續抖動數次。最後一下,她手腕猛地一沉。
“嚓!”
一聲輕響,並非來自匣子內部,而是匣蓋邊緣彈起了一條幾乎看不見的縫隙!一股更加濃鬱的、帶著遠古塵土和奇異腥氣的寒意瞬間彌漫開來。
成了!
張驍和陸子銘精神一振。陳青梧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被寒氣一激,瞬間凝結成霜花。她放下工具,用眼神示意張驍。張驍會意,將青銅劍交到左手,右手運起內力,手掌上浮現一層淡淡的白色毫光,隔空對著匣蓋縫隙輕輕一拂。一股柔和的推力送出,匣蓋應聲而開,徹底脫離了匣身。
匣內沒有預想中的珠光寶氣,隻有一卷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深褐色物件,靜靜地躺在那裡。曆經萬年冰封,它竟沒有絲毫朽壞的跡象,觸手堅韌冰涼。
“獸皮?”陸子銘瞪大了眼睛,“什麼皮子能扛一萬年?”
陳青梧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捏住獸皮一角,將其緩緩展開。皮張不大,卻異常堅韌,表麵呈現出一種奇特的顆粒感,在微弱的光線下流轉著黯淡的光澤。皮上用某種漆黑的顏料繪製著圖案和線條奇特的文字。那些文字並非已知的任何一種古代文字,扭曲纏繞,如同星辰執行的軌跡,又似神秘的咒文。而圖案的核心,赫然是一枚由數個同心圓和連線線條構成的複雜星紋,星紋中央,一個尖銳的矛形符號被重點勾勒出來,指向星紋的一個特定角度。
“這是…星紋?”張驍盯著那核心圖案,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確切在哪裡見過類似的記載。
陳青梧的指尖輕輕拂過星紋旁邊的那些扭曲文字,眼底深處,屬於摸金校尉傳承的古老知識庫被無聲調動,她天工係統賦予的“鑒古”能力正高速運轉,試圖解析這些來自遠古的資訊碎片。她的聲音帶著一種發現驚天秘密的微顫,逐字解讀:
“以…星紋…引路…符牌…聚…北辰之輝…可…見…極光…鋪就…通天…之途…”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光芒灼灼:“‘星紋符牌可引極光之路’!這獸皮記載的是一種方法!這枚星紋,是一種符牌的形狀!它能引導某種力量,指向北極星(北辰)的位置,最終顯現出一條由極光鋪成的道路!這‘極光之路’,恐怕就是通往下一個‘星墜之地’的路徑!”
“符牌?引極光?”陸子銘聽得咋舌,“這玩意兒聽著比老張的內力還玄乎!那符牌呢?總不能就畫個圖告訴我們有這東西吧?”
陳青梧的目光再次落回獸皮上,手指點向星紋圖案旁邊幾個更小的、類似分解圖的標記:“看這裡!符牌似乎…不止一塊?像是…可以組合?”她眉頭緊鎖,仔細辨認著那些細微的斷裂線標記,“獸皮記載的資訊很關鍵,但符牌本身的下落,可能還需要……”
話音未落!
“嗡——嗡嗡嗡——!”
一陣沉悶卻極具穿透力的引擎咆哮聲,如同狂暴的野獸在喉嚨裡滾動,驟然撕裂了冰隙外呼嘯的風雪屏障,清晰無比地灌入三人耳中!這聲音近在咫尺,帶著金屬的猙獰和毫不掩飾的惡意。
“在上麵!冰崖頂!”陸子銘臉色劇變,猛地抬頭望向他們剛剛逃離的懸棺區方向。
幾乎同時,張驍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一把將青銅匣和獸皮塞進陳青梧的揹包,低吼如同炸雷:“走!進冰縫深處!快!”
冰隙深處幽暗曲折,彷彿巨獸的咽喉,吞噬著最後一點天光。張驍打頭,青銅劍橫在身前,劍鋒上凝聚的寒意幾乎要凍結空氣。陳青梧緊隨其後,緊攥著古劍的手骨節發白,揹包裡那承載著“極光之路”秘密的青銅匣和獸皮,此刻重若千鈞。陸子銘墊後,不時緊張地回望,發丘天官對危機的感知像細密的針,不斷刺戳著他的神經。
頭頂冰層傳來的震動越來越清晰,不再是模糊的引擎轟鳴,而是沉重的腳步踩踏冰麵發出的“哢嚓”碎裂聲,間雜著金屬裝備碰撞的冷硬脆響。追兵,已然踏上了他們剛剛存身的平台!
“三個方向!散開!給我搜!那東西一定被他們藏在下麵了!”一個粗糲嘶啞、帶著濃重東歐口音的英語咆哮聲穿透冰層,如同禿鷲的尖嘯,充滿了貪婪與凶狠,“找到人!更要找到那個盒子!雇主說了,活的死的都要,但東西必須完整!”
“頭兒,這冰縫太深太窄了!”另一個聲音響起,帶著遲疑。
“廢物!用繩索!給我吊下去!他們跑不遠!注意冰壁上的痕跡!”那個被稱為“頭兒”的聲音充滿了暴戾。
繩索摩擦冰壁的“沙沙”聲開始響起,如同毒蛇遊走,快速向下蔓延。危險,正從頭頂垂直降臨!
張驍眼神銳利如鷹隼,飛速掃視著前方幽暗的冰隙。右側,一道狹窄得僅容一人側身擠過的冰縫隱藏在幾根粗大冰柱之後,入口處垂掛著厚厚的冰簾,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他當機立斷,一把拉住陳青梧的手腕,觸手冰涼,低喝:“這邊!”
三人如同受驚的岩羊,敏捷地閃入那道狹窄的冰縫。陸子銘最後一個擠入,慌亂中揹包蹭到一塊凸起的冰棱,發出輕微的刮擦聲。
“下麵有動靜!在右邊!”上方立刻傳來雇傭兵的叫喊,伴隨著拉動槍栓的“哢嚓”聲,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
“該死!”陸子銘低罵一聲,臉色煞白。
張驍猛地將他往裡一推,自己則如同壁虎般緊貼在冰縫入口內側的冰壁上,屏住呼吸,全身內力收斂到極致,青銅劍斜指地麵,劍尖微微顫動,蓄勢待發。陳青梧在更深處,古劍無聲出鞘半寸,冰冷的劍身貼著她的手臂,隨時準備暴起。
冰縫入口處垂掛的厚重冰簾,成了他們唯一的屏障。
一道刺眼的光柱,如同死神的探照燈,猛地從上方射下,粗暴地撕開了入口處的昏暗。光柱在冰簾和嶙峋的冰壁上瘋狂地掃動、切割,將那些萬年寒冰折射出光怪陸離、不斷跳動的慘白光影。雇傭兵沉重的皮靴踩踏冰麵的聲音近在咫尺,伴隨著粗重的呼吸,如同鼓槌敲打在三人緊繃的心絃上。
光柱停頓了一下,直直地打在入口那層厚厚的、如同瀑布般垂落的冰簾上。冰簾內部凍結的氣泡和雜質在強光下纖毫畢現,形成一片混沌模糊的光影。
“頭兒,這裡有條縫!裡麵好像挺深!”一個雇傭兵的聲音就在冰簾之外,近得彷彿能感受到他噴出的熱氣。
張驍的肌肉繃緊到了極限,青銅劍的劍尖微微抬起一絲,瞄準了冰簾晃動時可能暴露的縫隙。陳青梧的呼吸幾乎停滯,握著劍柄的手心沁出冷汗。
“蠢貨!看清楚!那是冰溜子後麵凍住的死路!”那個嘶啞的“頭兒”的聲音帶著不耐煩的斥罵響起,伴隨著一記槍托重重砸在旁邊冰壁上的悶響,“痕跡呢?腳印往哪邊去了?彆他媽浪費時間!”
光柱又晃動了幾下,似乎有些不甘心地掃過冰簾,最終移開了,投向冰隙更深、更開闊的另一側。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罵罵咧咧的聲音,開始向遠處移動。
“呼……”陸子銘長長地、極其輕微地吐出一口濁氣,後背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浸透,緊緊貼在冰壁上。
強光遠去,冰縫內重新陷入一種更令人窒息的幽暗。唯有三人壓抑到極致的呼吸聲和心臟在胸腔裡沉重擂動的聲音。青銅匣裡那張記載著“極光之路”的古老獸皮,其上的星紋在黑暗中彷彿烙鐵般滾燙。通往星墜之地的符牌尚未現身,而嗜血的追兵已如跗骨之蛆。深不見底的冰隙迷宮在前方展開,每一步都踏在生死邊緣,寒冰之下,遠古猛獁守護萬載的終極秘密,正牽引著他們走向更致命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