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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尋寶直播地球篇 第11章 骨哨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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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祝那非人的嘶吼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潮濕陰冷的通道裡反複舔舐回響——“星舟歸時,瀆神者入鼎!”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倒鉤的冰錐,狠狠鑿進三人的耳膜。通道儘頭那點搖曳的、非自然的慘綠燈火,將他們的身影扭曲地投射在爬滿黏膩苔蘚的石壁上,如同被無形之手拉扯的鬼魅。空氣裡彌漫著濃烈的鐵鏽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類似大型野獸巢穴深處的腥甜腐爛氣息,壓得人胸口發悶。

“這老妖怪,喊得我後槽牙都酸了。”張驍低聲啐了一口,後背緊貼著冰涼濕滑的石壁,青銅古劍那粗糙的劍柄被他攥得死緊,指節泛白。他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火摺子皮囊,又警惕地掃視著前方通道幽深的轉角。一絲若有似無的腥風,正從那個方向緩緩拂來。

陳青梧臉色有些發白,但眼神卻異常銳利,像淬了寒冰的刀鋒。她纖細的手指在腰間“古劍”那溫潤如玉的劍鞘上快速而無聲地滑動,似乎在計算著什麼。“兩個守衛,”她嘴唇翕動,聲音壓得極低,幾不可聞,“在轉角後七步左右的位置…腳步很沉,呼吸濁重,間隔…三息。”她的“天工”係統賦予了她超乎常人的細微感知,此刻化作無形的絲線,穿透石壁,勾勒出敵人的輪廓。

陸子銘沒有說話,他整個人彷彿融入了石壁的陰影裡,隻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冷靜的光。他從貼身的口袋裡,極其緩慢地摸出一小截東西——那是在上一個殉葬坑邊緣,從一具骸骨緊握的指骨中發現的。並非什麼神兵利器,隻是一小節灰白色、被打磨得異常光滑的鳥骨,中空,一端有個細微的孔洞。他借著通道深處綠火投來的微弱光暈,仔細審視著這不起眼的小物件,指尖在骨管表麵那些幾乎被歲月磨平的、細如發絲的刻痕上輕輕撫過。發丘天官傳承的知識碎片在他腦中飛速拚接:圖騰、祭儀、溝通祖靈的媒介…一個大膽的念頭電光石火般閃過。

“子銘?”陳青梧察覺到他氣息的變化,投來詢問的目光。

陸子銘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帶著點書生氣的狡黠笑意,將那骨哨舉到唇邊,眼睛卻看向張驍:“老張,弄點動靜出來,彆太大,要像…石頭鬆動滾落的聲音。”

張驍濃眉一挑,瞬間會意。他粗糲的手指在身側的岩壁上快速摸索,扣下幾塊鬆動的碎石。手臂肌肉賁張,卸嶺力士獨有的剛猛勁力被他精準地控製著,凝於指尖。他看準通道頂壁一處鬆動的石筍根部,手腕猛地一抖一彈。

“啪嗒…咕嚕嚕…”

幾塊碎石精準地擊中目標,帶下些許粉塵,然後沿著傾斜的岩壁滾落下來,發出一連串由近及遠、由急到緩、極其自然的聲響,在寂靜的通道裡清晰可聞。

幾乎在聲音響起的同一刹那,轉角後立刻傳來一聲短促而警惕的低吼,是那種喉嚨深處滾動的、充滿威脅意味的喉音。沉重的腳步聲立刻朝著碎石滾落的方向移動了一步,帶著金屬武器拖過地麵的摩擦聲。

就是現在!

陸子銘深吸一口氣,胸腔微微擴張,一股精純的內息,沿著發丘天官秘傳的“地脈聽風”心法悄然運轉,沉入丹田,再如涓涓細流般向上湧去。他將那截冰冷的骨哨穩穩貼在唇間,舌尖微卷,抵住哨孔內側某個極其微妙的角度。

第一聲哨音,試探性地滑出。

“嘰——咕…”

尖細、短促,帶著一絲生澀的顫抖,如同剛離巢的雛鳥發出的第一聲啼鳴,在通道的岩石間碰撞出一點微弱的迴音,很快就被死寂吞沒。

通道轉角後,那沉重的腳步頓住了,似乎在側耳傾聽。空氣凝固了一瞬。

陸子銘閉了閉眼,心神完全沉浸在骨哨那細微的孔洞與自身內息的共振之中。他回憶著曾在雨林邊緣聽到的、那些盤旋於食人穀上空的大型鳥類的鳴叫,回憶著它們求偶時婉轉多變的韻律。他的指尖極其輕微地調整著骨哨的角度,內息輸出的頻率也隨之發生著肉眼無法察覺的、精妙絕倫的波動。

第二聲響起。

“咯嚕嚕——哩——!”

這一次,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奇異的、急促的顫音,尾音上挑,充滿了一種焦灼的召喚意味。聲音不再生澀,反而透著一股原始的生命力,如同某種大型雨林鳥類在濃密樹冠間發現了配偶的蹤跡,發出的急切呼喚。

通道轉角後,清晰地傳來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緊接著是另一個守衛疑惑的、壓低的詢問聲,用的是一種極其晦澀難懂的土語。

陸子銘額角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內息的運轉已到關鍵處。他手腕上的個人終端(偽裝成老舊指南針模樣)螢幕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一行隻有他能看清的細小文字掠過:【聲紋模擬契合度:87%】。這是“天工”係統在他觸發骨哨時,基於環境聲紋資料庫給出的實時反饋,被他下意識捕捉到。他捕捉著空氣中那細微的反饋波動,再次調整。

第三聲,也是最為關鍵的一聲,被他送了出去。

“咯——嚕!哩嚕嚕嚕——!”

這聲調陡然變得悠長、纏綿,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誘惑力。那顫音如同實質的波紋,在狹窄的通道裡蕩漾開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直抵人心深處最原始的悸動。哨音巧妙地利用了通道的岩壁結構,產生了一種彷彿來自遙遠叢林深處的、縹緲的回響,真假難辨。

死寂。

令人窒息的幾秒鐘過去。

“呼…呼…”轉角後傳來粗重而急促的呼吸聲,帶著一種野獸般的躁動。接著,是金屬武器被粗暴地扔在地上的鏗鏘聲!一個守衛用土語急促地吼叫著什麼,聲音裡充滿了某種狂熱的激動。沉重的腳步聲不再遲疑,咚咚咚地朝著哨音模擬出的“源頭”方向——也就是碎石滾落的通道深處——狂奔而去!

另一個守衛似乎猶豫了一下,發出幾聲急促的勸阻,但很快也被同伴那近乎癲狂的情緒感染,低吼了一聲,沉重的腳步聲也隨之追去!

“成了!”張驍低吼一聲,眼中精光爆射,緊繃的身體像蓄滿力的強弓。

“走!”陳青梧的聲音斬釘截鐵,身影已如一道輕煙,率先閃出藏身的陰影,朝著被骨哨聲引開的守衛相反方向——那通往更深地宮的轉角疾掠而去。她身法靈動,摸金校尉的“縮地”之術讓她在濕滑的地麵上也如履平地。

張驍緊隨其後,卸嶺力士的爆發力讓他每一步落下都帶著沉穩的力量感,卻又奇異地沒有發出太大響動。他經過陸子銘身邊時,蒲扇般的大手用力在對方肩膀上一拍,傳遞著無聲的讚許和催促。

陸子銘放下唇邊的骨哨,長長舒了一口氣,內息緩緩平複。剛才那看似簡單的三聲哨鳴,實則耗儘了他大半心神,對內力精微操控的要求極高,遠超尋常的聽風辨位。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骨哨,哨身靠近孔洞的位置,竟在剛才極致的內息震蕩下,裂開了一道比發絲還細的縫隙。一絲若有若無的、帶著淡淡腥氣的寒意,正從裂縫中幽幽滲出,無聲無息地纏繞上他的指尖。

他心頭猛地一凜,來不及細想,迅速將骨哨收起,腳下發力,追著張驍和陳青梧的背影,一頭紮進了前方更加濃稠、彷彿凝固著千年死寂的黑暗通道。身後,那代表守衛的沉重腳步聲,伴隨著越來越狂熱的土語呼喊,正迅速消失在通道的另一端深處。

前方的黑暗如同巨獸的口腔,那點詭異的綠火是它冰冷的瞳孔。通道陡然向下傾斜,坡度變得陡峭,腳下的石階濕滑得如同覆蓋了一層冰冷的油脂,每一步都需要萬分小心。空氣中那股鐵鏽混合著腐爛甜腥的氣味,非但沒有因為遠離守衛而減弱,反而變得更加濃鬱、粘稠,幾乎凝成實質,沉甸甸地壓在人的肺葉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感。

“小心腳下!”陳青梧的聲音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她“古劍”的劍尖不知何時已經出鞘寸許,在絕對的黑暗中反射不出一絲光,但那微微的嗡鳴聲卻清晰地傳入張驍和陸子銘的耳中——這是劍身感應到強烈陰邪煞氣時的預警。

張驍悶哼一聲,穩住下盤,卸嶺力士的樁功讓他如同紮根在濕滑台階上的老鬆。他反手握住背後的青銅古劍劍柄,劍鞘與肩甲摩擦發出輕微的皮革擠壓聲。“奶奶的,這味道…簡直像鑽進了千年血池的爛泥底!”他啐了一口,濃眉緊鎖,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手腕上那偽裝成舊式指南針的“星際尋寶”係統終端,螢幕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冰冷氣流瞬間沿著手臂經脈上竄,直衝頭頂百會穴,讓他精神陡然一清。這是係統在極端汙穢環境下自動激發的微弱精神防護場。

“不是血池,”陸子銘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帶著學者特有的冷靜分析,但仔細聽,能辨出一絲緊繃,“是屍氣…而且是大量陳年腐屍被特殊環境處理過、混合了某種…毒質的氣味。小心,這瘴氣可能有蝕骨之毒。”他屏住呼吸,發丘天官傳承的“龜息術”悄然運轉,最大限度地減少吸入這致命的毒瘴。他的目光銳利如鷹,借著前方陳青梧劍身那微乎其微的感應波動,以及自身對陰邪氣息的敏銳,捕捉著黑暗中每一絲危險的輪廓。

三人沉默而迅疾地向下移動,如同三枚投入無底深淵的石子。越往下,坡度越陡,石階也越發殘破不堪,有些地方甚至斷裂坍塌,需要手腳並用地攀爬而過。通道壁上開始出現大片的深褐色汙漬,層層疊疊,觸手粘膩冰冷,散發出更濃烈的惡臭。一些奇形怪狀的、如同枯萎藤蔓般的黑色根須從石縫中鑽出,虯結盤繞,帶著不祥的死氣。

突然,走在最前的陳青梧身形猛地一頓,硬生生刹住腳步,同時手臂向後一攔,阻止了緊跟其後的張驍。

“停!”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緊繃。

張驍和陸子銘立刻凝神戒備。借著陳青梧“古劍”劍身那越來越急促的嗡鳴指引,以及自身逐漸適應黑暗的視力,他們看清了前方的情形。

通道在此處豁然中斷!

下方不再是石階,而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翻滾著粘稠氣泡的漆黑水麵!水麵距離他們腳下的斷崖,足有三丈高。濃得如同墨汁的液體緩慢地湧動著,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甜惡臭。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在這片漆黑的水麵上,密密麻麻地漂浮著慘白的物體——是骸骨!無數的、斷裂扭曲的人類骸骨,像被隨意丟棄的枯枝,在粘稠的黑水中載沉載浮。有些骸骨上甚至還粘連著腐敗的筋肉,在氣泡的鼓動下微微抽搐,如同地獄的浮萍。

“腐屍池…”陸子銘的聲音乾澀,饒是他見慣了古墓大凶之地,此刻也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尖彷彿還能感受到剛才骨哨裂縫中滲出的那股陰寒氣息,與眼前這屍池的怨毒煞氣隱隱呼應。

張驍倒吸一口涼氣,青銅古劍已悄然出鞘半尺,冰冷的劍氣驅散了些許身前的汙濁。“他孃的,這食人部落的老巢,比閻羅殿的油鍋還邪性!”他強壓下胃裡的翻騰,卸嶺力士的煞氣本能地被這極端的環境激發,在體內奔騰,抵消著那股侵蝕心神的陰寒。

“看那邊!”陳青梧的聲音帶著一絲發現線索的急切。她指向屍池對麵,在翻滾的骸骨和粘稠黑水的儘頭,隱約可見一處更加幽暗的凹陷輪廓,像是一道被淹沒在水下的洞口。“那裡…可能是唯一的出路。”她的“天工”係統在極限運轉,試圖穿透這汙穢的能量場,分析水下結構。

出路在望,但眼前是吞噬了無數生命的恐怖屍池。

“怎麼過?”張驍盯著那翻滾的黑水,眉頭擰成了疙瘩,“這水…沾上一點怕是骨頭都得化掉!”他瞥了一眼池麵漂浮的一根腿骨,那慘白的表麵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黑水侵蝕,冒出細密的泡沫。

陸子銘蹲下身,目光如炬,仔細掃視著斷崖下方的池壁。渾濁的水麵下,影影綽綽。突然,他眼神一凝:“水下!有東西!”

張驍和陳青梧立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靠近斷崖下方的漆黑水底,在那些漂浮骸骨的間隙裡,隱約可見一道粗大的、非天然形成的暗影,斜斜地插入池底更深的黑暗之中。那暗影呈現出一種曆經歲月侵蝕的深青色,表麵似乎還有著規則的花紋。

“是鎖鏈!青銅鎖鏈!”陸子銘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激動,“看走向,很可能連線著對麵的水道入口!”

希望就在水底,但需要潛入這恐怖的屍池。

張驍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眼中凶光一閃,卸嶺力士的彪悍被徹底點燃:“媽的,拚了!總比困死在這鬼地方強!我皮糙肉厚,我先下!”說著就要解下身上的裝備。

“等等!”陳青梧一把按住他的手臂,她的指尖冰涼,但眼神卻異常堅定。“不能硬闖!這黑水劇毒,怨氣衝天,貿然下去,內力再強也扛不住侵蝕。”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需要閉絕氣息,以最快速度潛到鎖鏈位置…而且,需要有人掩護,萬一水底有…”

她的話沒說完,但三人都明白未儘之意。這食人部落精心佈置的屍池,水下怎麼可能沒有守護的邪物?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細微的、令人牙酸的“沙沙”聲,如同無數細小的節肢在岩石上爬行,從他們身後的黑暗通道上方隱隱傳來!聲音密集,越來越近!

追兵?還是…被屍池吸引來的其他東西?

前有劇毒屍池攔路,後有未知的危險迫近!

時間,瞬間被壓縮到了極致。冰冷的汗珠,沿著張驍的鬢角滑落。陸子銘的目光死死鎖定水下那道若隱若現的青銅鎖鏈,大腦飛速運轉,計算著距離、時間和閉氣的極限。陳青梧握緊了“古劍”,劍身嗡鳴已化為低沉的龍吟,在這絕境中,竟隱隱透出一股破釜沉舟的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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