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教練,彆太野 第311章 大結局:向陽而生的,始終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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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裡,菸頭亮起的微光很顯眼。
過了半晌,邢墨才低聲開口:“出國……什麼時候回來?”
“看情況。”邢彧掐掉手裡還剩一半的煙,看向他:“恢複得好就早點回來,恢複得不好……那隻能回來砍了你的腿移植給我,反正也是你當年打的,是該負責。”
邢墨:“你很幽默。”
邢彧揚揚下巴,笑了下。
接著說起正事:“邢墨,我走了,邢氏就全權交給你了,就算以後回來,我也隻會把重心放在縵樽上。你就當看在奶奶的麵子,多費心,麻煩你了。”
“你要是看邢仲華不順眼,就少回去,他要惹你不爽,就告訴大哥,我替你收拾他。”
邢墨受不了:“求你彆寵我,大老爺們兒的,噁心。”
“噁心?忍著。”
邢墨:“……”
“還有,希望等我們回來的時候,蘇心已經成了我的弟妹。”邢彧拍拍他的肩,給他力量:“加油,祝你早日成功。如果實在不會追,儘管打電話請教我,追人這方麵,我經驗豐富。”
邢墨還冇開口,汪逸珣在一旁吐完歪歪倒倒地湊了過來。
醉的眼神渙散:“追人?老邢……你那時候……追林妍時……我……我送過你一本秘籍書啊!你……你可以傳承給眯眯眼……”
邢墨咬牙:“誰給你的膽子叫我眯眯眼?”
邢彧添油加醋:“就是,人家隻能讓蘇心叫。”
汪逸珣喝高了,站在原地晃盪,閉著眼差點倒下。
邢墨條件反射伸手去拉住他,汪逸珣一激靈,睜開眼睛含情脈脈地對著邢墨笑著。
下一秒,朝他抱了上去:“小寶!你來接我了……我的小寶……”
邢墨推開他,竟冇推動!
他臉黑如炭,握拳:“姓汪的,給老子鬆開!”
汪逸珣抱得更緊:“我的小寶……你變聲了?聲音好爺們兒……”
邢彧在一旁看著,不忍直視的畫麵引人發笑。
“笑什麼笑!”邢墨衝他吼:“還不把你這腦殘兄弟給我弄走!”
“再抱會兒。”邢彧:“天冷,多給你點溫暖。”
邢墨:“……”
……
臨近出國的前一天,林妍和邢彧回了一趟龍平,去鎮上看了周鋼。
雖然安春芳還是那副鬼德行,但林妍已經不在乎了。
真想治她,也是分分鐘的事。
兩人待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離開了。
周鋼送他們到樓下,反覆叮囑邢彧要照顧好林妍,邢彧一一應下,直到車開遠了,還能看到周鋼站在原地含著淚揮手……
林妍靠在車窗上,看著後視鏡裡周鋼越來越小的身影,心中酸澀。
邢彧握著她的手,輕聲說:“阿妍,我們……再去一個地方。”
“哪兒?”林妍轉頭看他。
“紅水村。”
車子沿著鄉間公路開了四十多分鐘,路邊的景色變成了農田,泥土氣息混著青草香從車窗縫裡鑽進來。
下車時,陽光正好,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比京北的天氣好太多。
邢彧牽起林妍的手,沿著鄉間小道散著步。
林妍走得慢,邢彧就陪著她放慢腳步,兩人冇怎麼說話,卻覺得格外安心。
走著走著,兩人來到了一棵熟悉的大槐樹下。
樹乾粗壯,但枝椏光禿禿的,冇有葉子,也冇有槐花,卻依舊透著股蒼勁的氣息。
林妍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這棵槐樹,目光變得繾綣:“邢彧……你怎麼突然帶我來紅水村呢?”
邢彧站在她身邊:“你不是說,這是你小時候的地盤?帶你重溫一下。”
林妍仰頭盯著樹乾:“槐樹光禿禿的,來的不是時候……”
邢彧走到她麵前,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眼角的痣,端凝著她:“阿妍,還記不記得兩年前的那晚,你帶我來過這裡?”
林妍嘴角慢慢揚起:“記得啊,那時候某些人還在追我。我還跟你講了個故事,對不對?”
“嗯。”邢彧眼神溫柔:“你說……你救了個哥哥,還和他在槐樹底下埋樹葉……”
林妍目光飄向槐樹,語氣裡帶著點悵然:“是啊,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我已經好多年好多年冇見他了……”
她眼底的落寞,邢彧儘收眼底。
他問:“阿妍,想再見見他嗎?我可以找到他。”
林妍卻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算了吧。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彆去打擾人家。說不定他早就把我忘了,突然找上門,反而顯得很突兀。”
邢彧冇再說話,隻是握緊了她的手。
他摟著林妍靠在樹乾上,陽光透過枝椏縫隙灑下來,拉長了他們的身影。
林妍抬頭直視著太陽:“邢彧,陽光真好。”
邢彧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正午的太陽正懸在頭頂,光芒耀眼。
他笑了笑:“嗯,長大了,陽光變好,世界變好,你我都在變好……”
林妍閉上眼睛,靠在他肩頭:“邢彧……曾經那些事讓我覺得自己糟糕透了,一點也不好……是你,是你的愛讓我自覺矜貴……”
“都說愛人如養花,辛苦你了邢教練,把我養得如此芬芳。”
說到這兒,她忽然一愣。
邢彧剛剛說那話怎麼這麼熟悉……
“長大了,世界會變好,一切都會變好……”
這話……不是她小時候對那個景敘哥哥說的嗎?
正想著,身後傳來一陣柺杖敲擊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
兩人同時轉頭,看到一個拄著柺杖的老人正慢慢朝他們走了過來。
老人頭髮花白,臉上佈滿皺紋,手裡的柺杖是木頭做的,頂端被磨得光滑。
老人走到他們麵前停下腳步,盯著邢彧看了好一會兒,聲音帶著沙啞的蒼老。
“阿敘?好久冇見你了……又回來給你母親上墳啊?”
邢彧熟稔地和老人打著招呼:“甘爺爺,好久不見,身體如何?”
“好的嘞!”老人這才注意到邢彧身旁的林妍,看著她一副怔然的模樣,不由主動地跟她嘮起嗑。
“丫頭,我啊以前和景敘是鄰居,景敘和她母親就住紅水村,他小時候老喜歡來我家找大黃狗玩兒。”
“對了,有一年夏天啊,有個小女孩白著臉慌慌張張地跑進我家院子,指著前麵那條河,說有個哥哥被人推河裡了,快去救他!”
“你猜怎麼著?當我把那小孩從河裡撈起來時,結果是阿敘!”
老人看向邢彧,眼角笑紋很深:“阿敘啊,當年要不是那個小女孩兒,你早就被淹死嘞!”
耳旁的一切,都靜止了。
林妍腦海中反覆輪轉著“景敘”這個名字……
過去和此刻重疊,那些兒時的畫麵如走馬燈般在她眼前閃現。
所有的一切,她在這一刻全都明白了。
巧合偶遇,窮追不捨,蓄謀已久。
隻是因為,邢彧愛了她好久好久了……
“那個……丫頭,怎麼哭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冇得到應聲,老人皺了皺眉,便轉身拄著柺杖踱步而去。
一隻手伸了過來,眼淚被抹掉。
模糊的視線跌進了邢彧溫柔的深瞳。
她有好多話想說,有好多話想問。
可千言萬語堵在喉嚨,一句也道不出。
“阿妍,我不辛苦。用心的花匠,眼裡怎會有難養的花?”
“是你自己衝破堅硬土壤保住了根苗,纔給了我澆灌你的機會。”
“向陽而生的,始終是你自己……”
林妍走近抱住他,閉上眼緊擁著。
眼淚順著臉頰劃過,淚濕了唇角,卻染上一抹笑。
風掀起,鼻腔裡好像飄來一陣槐花香。
可明明樹已凋零,哪來的味道?
片刻後,她瞭然。
歲月深處槐花香,兒時舊夢光陰長。
這輩子,就這樣一直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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