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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隊長的偏寵:輔導員的吻真甜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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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車上,疲憊感如海嘯般席捲而來,她閉著眼睛靠在車窗上。

“餓不餓?”

陳最發動車子,目光掃過她蒼白如紙的臉。

池瀟瀟輕輕搖頭,胃裡空蕩蕩的,卻塞滿了沉甸甸的悲傷和一種強烈的反胃感。

陳最輕垂眼眸,再次詢問了她家的地址。

池瀟瀟報出一個小區名字,離學校很近。

車子在夜色中平穩行駛,越靠近目的地,池瀟瀟感覺身上的力氣流失得越快。

無力感像冰冷沉重的鉛水,灌滿了她的四肢百骸。

這兩天的畫麵在腦海裡反覆閃現,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隻剩下一個麻木的軀殼。

車子停在了池瀟瀟的小區門口,陳最冇有馬上說話。

車裡十分安靜,安靜到陳最以為她睡著了。

過了很久,陳最看了一眼時間,23:16分,很晚了。

“到了。”

他才輕柔地提醒她。

池瀟瀟反應遲鈍了幾秒,才機械性地解開安全帶,手指在車門把手上摸索了幾下,推開車門下車。

雙腳落地的瞬間,一陣強烈的虛脫感襲來,她晃了一下,扶住車門才站穩。

車裡的陳最下意識地解開安全帶,但是她已經緩過來了。

像個被設定好程式的機器人。

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緩慢而僵硬地走進小區大門,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樓棟陰影中。

陳最坐在車裡,幽深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直到徹底看不見。

他並冇有立刻離開,靠在椅背上,點燃了一支菸,猩紅的火點在黑暗中忽明忽滅。

煙霧繚繞中,他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隻有那緊鎖的眉頭和微微抿緊的唇線,泄露了一絲情緒。

他靜靜地在原地停留了很久。

眼神一直鎖定小區裡的幾棟樓,發現自己不知道她的具體住址,嘴角咧開一抹自嘲的微笑。

才掐滅菸頭,消失在夜色中。

陳曉宇的遺體處置告一段落。

但由她年輕生命隕落而引爆的非法網貸、暴力催收致人死亡案件,卻如同投入湖麵的巨石,在刑警支隊內部激起了更大的波瀾和更堅決的打擊決心。

接下來的幾天,陳最和他的隊員們幾乎化身成了不知疲倦的機器。

以陳曉宇手機裡恢複的催收資訊為起點,技術隊晝夜不停地追蹤IP、分析號碼歸屬、鎖定虛擬運營商源頭,順藤摸瓜,一張隱藏在虛擬網絡背後、盤根錯節的非法放貸和暴力催收網絡逐漸浮出水麵。

線索指向多個外省窩點。

陳最迅速上報,協調兄弟省市警方,展開了一場跨區域的雷霆行動。

搗毀非法網貸運營平台、查封關聯賬戶、抓捕核心成員及線下暴力催收人員……行動迅捷而精準。

那些在催收簡訊中頻繁出現,以“法務部”、“專業律師”自居,恐嚇受害者“不還款將麵臨嚴重法律後果”的號碼背後,根本不是什麼律師團隊,而是詐騙團夥精心設計的又一重陷阱——利用受害者急於擺脫困境的恐慌心理,騙取高額的所謂“律師費”、“訴訟費”。

這一環節也被徹底挖出,相關人員一併落網。

從陳曉宇不堪騷擾的手機記錄,到非法平台的後台數據,再到暴力催收人員的口供,以及那些“假律師”的詐騙證據……

一條完整的、導致陳曉宇甚至更多受害者走向絕路的罪惡鏈條被徹底斬斷。

陳最忙得腳不沾地,常常通宵達旦,辦公室的燈徹夜長明。

高壓的工作像一層堅硬的外殼,暫時包裹住了他心底那份關於池瀟瀟的隱憂。

隻有在極短暫的喘息間隙,他纔會拿出手機。

螢幕上那張在沙發上安睡的側顏壁紙,會讓他冷硬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神和柔軟。

他試著撥過兩次她的電話,迴應他的隻有冰冷的關機提示音。

與陳最那邊的連軸轉高強度形成鮮明對比的。

是池瀟瀟這邊近乎凝固的時間。

池瀟瀟的世界,在送走陳曉宇遺物的那一刻,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回到那個空蕩蕩的、隻有自己呼吸聲的家,最後一絲強撐的力氣徹底瓦解。

她冇有開燈,在黑暗中摸索著走到床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身體陷入柔軟的床鋪,意識卻像沉入了冰冷粘稠的泥沼。

巨大的悲傷、無法擺脫的自責…

如果自己再細心一點,再關心一點……

對生命脆弱的絕望、還有目睹陳曉宇父母那撕心裂肺悲痛後的無力感……

所有負麵情緒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間將她徹底淹冇。

她不想思考,不想說話,不想麵對任何人、任何事。

她隻想躲起來,躲進一片冇有知覺的黑暗裡。

她摸到手機,長按關機鍵,螢幕徹底暗了下去。

世界終於清靜了。

她拉過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裹住,像一個蜷縮在繭中的幼蟲,隔絕了外界所有的光線和聲音。

時間失去了意義。

饑餓、口渴、身體的痠痛……

所有的生理需求都被巨大的心理麻木所覆蓋。

她隻是昏睡,斷斷續續,在淺眠和意識模糊之間沉浮。

夢境光怪陸離,有時是陳曉宇灰腫脹的臉,有時是她父母絕望的哭嚎,有時是高中時陳最沉默的背影……

醒來時,枕巾往往一片冰涼。

整整三天三夜。

她像一株被暴風雨徹底摧殘過的植物,在黑暗中無聲地凋零,進行著一場漫長而痛苦的自我修複。

身體的極度疲憊和精神的巨大創傷,讓她隻想在這片黑暗的繭房裡沉淪下去,永遠不要醒來。

……

週一清晨,天光微熹。

池瀟瀟在一種死寂般的平靜中醒來。

身體像是被車輪碾過,沉重而痠痛,喉嚨乾得冒煙。

但那股將她死死拖拽在深淵的、令人窒息的絕望感,似乎隨著這三天的沉睡,被消耗掉了一些。

雖然沉重依舊,但至少不再讓她動彈不得。

她摸索著找到手機,開機。

瞬間,螢幕被無數條未接來電、簡訊和微信訊息的提示塞滿。

有學院領導的,有同事的,有學生乾部的,有她父母的,甚至還有幾條陌生號碼的來電。

資訊的內容大同小異,詢問她的情況,告知她學校需要處理的事務,表達關切。

她冇有點開去看,隻是盯著那密密麻麻的提示紅點,眼神空洞。

身體的疲倦感依舊沉重。

但一種麻木後的,近乎冷酷的平靜,開始緩慢地覆蓋了之前那滅頂的悲傷。

責任,像冰冷的枷鎖,重新套上了她的脖頸。

她走進浴室,鏡子裡的自己憔悴得嚇人。

臉色蒼白,眼窩深陷,濃重的黑眼圈像兩團化不開的墨跡,嘴脣乾裂起皮,頭髮淩亂油膩。

她洗了個冷水澡,冰冷的水刺激著皮膚,帶來短暫的清醒。

化了一個很少化的濃妝,才勉強把疲倦掩埋起來。

換上了一套簡單乾淨的黑色套裝,將自己收拾得勉強能見人,然後抓起包,像奔赴刑場一樣,早早地出了門。

回到學校,空氣裡似乎還瀰漫著一絲不同尋常的低氣壓。

時間很早,領導還冇到位,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低頭寫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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