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的香蕉 第4章

    從早餐麪包上掉落的——芝麻。

“啊——嚏！！！”

一聲驚天動地的噴嚏，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厭惡，從酸奶碗的方向炸開。

酸奶小姐表麵的漣漪劇烈震盪，幾乎要濺出來。

“芝麻！

又是芝麻！

惡魔的孢子！

快離我遠點！”

她的尖叫在廚房裡迴盪，帶著一種近乎歇斯底裡的過敏反應。

香蕉躺在軟墊上，驚魂未定。

他離那幾粒芝麻很近，近得能看清它們黝黑油亮的外殼，以及上麵細微的紋路。

它們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點可愛的小圓潤。

“你們好？”

香蕉試探性地打了個招呼。

他覺得有必要交流一下，畢竟，酸奶小姐的反應太激烈了。

其中一粒芝麻似乎微微動了動，用一種極其細微、彷彿來自地底深處的聲音迴應：“你好，黃色的……容器？”

“容器？”

香蕉對這個稱呼感到新奇，“我是一根香蕉。

不過，我正在考慮成為一隻襪子。”

“襪子？”

另一粒芝麻發出類似砂紙摩擦的聲音，“哈哈哈哈，有趣。

存在的方式總是多種多樣，就像我們，可以點綴麪包，也可以落在地上，等待被掃帚感知，或者……被過敏者憎恨。”

它的話語帶著一種奇異的、近乎哲學式的平靜，與酸奶小姐的尖叫形成鮮明對比。

“酸奶小姐說你們是惡魔的孢子。”

香蕉如實相告。

“哈！”

第一粒芝麻似乎笑了，雖然它的形狀冇有任何變化。

“憎恨是另一種形式的確認。

她感知到我們，強烈地感知到，這恰恰證明瞭我們的存在。

存在即是被感知，被愛、被恨、被無視，都是存在的方式。

她過敏的反應，不過是她的‘存在’對我們‘存在’的一種劇烈迴應罷了。

多麼戲劇性！”

香蕉聽得有些懵懂，但“存在即是被感知”這句話，像一顆小石子投入他柔軟的果肉，激起一圈漣漪。

他想起了颱風先生隔著櫥窗凝視那杯冰美式——那也是一種強烈的感知吧？

一種未得的、渴望的感知？

紙巾說那是世界的BUG，是永恒的發動機。

那麼，酸奶小姐對芝麻的過敏，是否也是某種……發動機？

“那你們……喜歡被這樣感知嗎？”

香蕉問。

“喜歡？

不喜歡？”

芝麻的聲音帶著一種超然的淡漠，“這重要嗎？

重要的是‘在’。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