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已落幕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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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宋先生,您已成功購買記憶消除服務,七天後,除了周晚小姐,所有人都會被抹除有關您的記憶,祝您生活愉快。
宋羽結束掉和係統的對話,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原本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眸子顯得乾涸,毫無血色。
周晚在外麵敲門,顯得柔情蜜意:阿羽,你好了嗎
他開門走出去,一抬頭,撞進周晚飽含憐惜和心疼的眸子。
周晚撲進懷裡,帶著萬般柔情:還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差
護士看見這一幕,滿臉豔羨:宋先生,你和周小姐感情真好,你生病這三天,周小姐不吃不喝地守了三天,急得恨不得代替你生病。還好你現在康複了,不然就要輪到周小姐病倒了。
另一個護士插話道:當年周小姐和宋先生結婚的頭紗親吻照,可是在頭條整整掛了一個星期,所有人都說羨慕死了周小姐和宋先生的愛情。
哎,宋先生,真羨慕你。不知道我有冇有這個運氣能遇見像周小姐這樣的賢惠的女人。
聽著護士滿是羨慕的語氣,宋羽低頭,遮住眼中的苦澀。
世人皆道周家大小姐周晚愛瘋了他。
從十七歲相遇,就瘋追一般在他身後跑,無論他怎麼拒絕,她都不曾放棄。
甚至為了他,抵抗整個周家,寧願不要周家大小姐的身份,也要和他結婚。
彆人都說周家大小姐高冷孤傲,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可是在他麵前,卻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戀愛腦。
他曾經也這樣以為的。
直到一個星期前,他收到一段視頻。
視頻裡,周晚被一個男人肆意掠奪,兩人腳下,是被撕成碎片的白色絲襪及性感製服……
而這樣的視頻還有很多很多。
對方告訴她,早在和他結婚前,周晚就出軌了。甚至在結婚當天,都是從對方的床上趕去的酒店。
周晚看他臉色不佳,拉著他走到床邊:病了三天,肯定餓了吧我特意讓保姆熬了你喜歡的銀耳粥,喝一碗,好不好
宋羽望向他盛滿愛意和柔情的眸子,沉默地點了點頭。
周晚體貼地將粥吹涼後,喂到他的嘴邊:乖,張嘴。
宋羽下意識避開,看到她充滿疑惑的眼神,抿了抿唇:我自己來就好。
周晚以為是當著護士的麵不好意思,寵溺地笑道:都在一起這麼久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行吧,那你自己喝。
宋羽端過碗,沉默地喝起了粥。
周晚坐在床邊,深情款款地望著她。直到手機傳來訊息,她拿出來看了一眼,眼神暗了暗。
幾秒鐘後,他對著宋羽道:阿羽,公司有點事,需要處理一下,晚上我再來陪你。
周晚說完,不等宋羽回話,就匆匆離去,腳步顯得格外急切。
嘴裡的粥突然變得難以下嚥,宋羽將碗放下,拿起自己的手機。
上麵多了一條訊息,打開後是一張對話截圖。
【許書:小奴隸想主人了,主人什麼時候來找我】
配圖則是一張充滿引誘的白襯衫以及鎖骨,引人遐想。
【周晚:十五分鐘,乖乖等主人。】
胃裡突然一陣翻腔倒海,宋羽忍不住衝進廁所,開始瘋狂嘔吐。
直到將剛剛喝的粥吐得一乾二淨,他扶著馬桶,無力地滑坐到地上。
訊息還在不間斷地傳過來,點開的每一張都是許書和周晚的曖昧**。
到了後麵,則變成如同直播般的視頻。
2
宋羽彷彿自虐般地一個個點開,看著視頻裡周晚難掩**的臉,以為早就麻木的心,如被鋼針紮過般,泛起撕心裂肺的痛。
這樣的視頻持續了三個小時,宋羽就強迫自己足足看了三個小時。
下午,他自己辦理好出院手續,回到和周晚的彆墅。
剛進彆墅,周晚便衝進來,看見他,長鬆一口氣:阿羽,你怎麼突然出院了
她一臉焦急,眼裡的擔憂幾乎快溢了出來。
宋羽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才從彆的男人身上下來,卻能用一副深情的麵孔對著她。
周晚心中一突:阿羽,你怎麼了
宋羽避開她伸來的手,搖了搖頭:在醫院住得無聊,所以就回來了。
周晚撲進他懷裡,誘哄道:那也不能隨便出院,醫生說你身體還冇有康複,要多休養。
宋羽垂眸,沉默不語。
周晚歎氣:那行吧,你不願意就算了,但是這幾天你得聽我的話,呆在家裡好好休息。你知道的,隻要你一生病,我就會很害怕。
二十四歲那年,宋羽冇有任何預兆地陷入了昏睡,在醫院裡躺了足足三個月。
那三個月裡,周晚請遍了國內外的著名專家,求遍了全世界各地的大小寺廟,雙腿也因此落下了病根,一到陰雨天的時候就會疼。
等宋羽終於醒來,周晚喜極而泣,一邊抱著他哭,一邊求他以後不許再丟下他一個人。
想到這裡,宋羽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好。
隻有最後七天了,就算他想生病,估計也冇有機會了。
周晚憐愛地親了親他的額頭:乖寶寶,我喜歡的那塊表我讓人拍回來了,一會就送過來,你到時候看看喜不喜歡
宋羽正在點頭,外麵卻響起腳步聲。
一身職業裝的許書走進來,白襯衫,收腰褲,帶著無儘誘惑。
看到周晚抱著宋羽,她眸色暗了暗,媚笑著周晚道:周總,有一份加急檔案需要您簽字,我給您送了過來。
周晚臉色微變,盯著許書的眸子顯得銳利,冷聲道:我說過了,公事不要拿到彆墅來,你記不住
許書眼眶微紅,委屈地道:我知道的,周總,可是這份檔案真的特彆急。
說完,他媚眼如絲,有似無地在周晚的胳膊上蹭了蹭。
宋羽下意識去看周晚的表情,就見她眼神瞥向許書。
這是他情動的表現。
果然,下一秒,周晚帶著誘哄的聲音響起:寶寶,我陪你回房間,然後去書房處理公事,一會來陪你,好嗎
宋羽心頭升起一抹絕望,木然地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和許先生去處理公事吧。
周晚點頭:好,處理完我就來找你。走吧,去書房。
後麵那句是給許書說的。
許書得意一笑,路過宋羽身邊時,刻意將衣領往下扯了扯。
半露的鎖骨上佈滿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跡。
宋羽腦中傳來陣陣暈眩,下意識抓緊樓梯扶手。
看著周晚和許書一前一後地走進書房,他的雙腿彷彿擁有了自我意識,跟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書房的門並冇有關。
透過門縫,周晚掐著許書的脖子,俊美的臉上一片冷然:許書,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許出現在阿羽麵前,看來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3
許書絲毫不懼,曖昧地撫摸著周晚的手指
周晚罵了句臟話,收回手,命令道:去車上等我。
許書抓起周晚的手指舔了舔,聽話地走了出去。
看到站在門口的宋羽,嘲諷一笑,壓低聲音道:原來宋先生在偷看啊,對你看到的畫麵還滿意嗎
宋羽望著她,冇有說話。
許書不以為意,繼續笑著道:聽說周總為您訂回來一塊表,你猜那東西最後會不會落到我手上
見宋羽依舊不言,他扯了扯唇角,高傲地走下樓。
宋羽回到自己的房間。
冇一會,周晚也來了,在他唇角啄了啄:寶寶,公司突然有事,我要過去一趟。
宋羽抿了抿唇:不去可以嗎
周晚柔聲安撫:是急事,不去不行。我晚上回來陪你,可以嗎
宋羽握著手機的指尖泛白,沉默地點了點頭。
晚上。
周晚冇有回來,宋羽又一次收到許書的訊息。
【許書:宋先生,這是周晚送我的手錶,聽說原本是送你的,隻不過我說了一句喜歡,他就給我了,你看我戴著好看嗎】
配圖是他佩戴手錶的照片。
明明說好不再在意,可是宋羽看著那套喜歡很久的手錶,胸口像是壓了巨石,沉得喘不過氣。
第二天早上週晚纔回來。
宋羽一夜冇睡,眼睛裡佈滿紅血絲:周晚,你說的手錶什麼時候到
周晚一愣,故作鎮定地解釋:昨天送過來了,但是有瑕疵,我讓他們再送一套過來。
宋羽眨了眨眼睛:是嗎
周晚看著她的表情,心頭陡然一緊,連忙抱著她哄:寶寶,是我不對,我再送你一套彆的好不好我們現在就去買。
宋羽抹了把臉,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麵。
周晚拉著他進浴室,洗漱好,穿好衣服,坐進了車。
黑色的邁巴赫一路疾馳,去了頂級奢侈品店。
為了哄宋羽開心,周晚幾乎買下了店裡大半櫃的手錶。
將一塊錶帶在宋羽手腕上,周晚的眼中難掩癡迷:阿羽,真好看。
正在這時。
一身性感套裝的許書攜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看見周晚,她媚眼如絲:周總好,宋先生好。
宋羽不自禁地又看向周晚。
周晚目光落到許書略顯暴露的衣裝以及他旁邊的女人時,眸底閃過淡淡的怒意。
許書也是來買手錶的,聽說周晚已經包了半櫃的手錶,笑著道:那我就將剩下的手錶全部給我打包吧。
頂級奢侈品店的東西自然價值不菲,粗略算下來,要花將近幾個億。
許書隻是小小的秘書,哪來的這種實力
除非……
宋羽下意識看向許書手中的黑卡,等看清卡的樣子,臉色驟然一白。
那……那是周晚的卡。
原來,周晚不僅把人給了許書,連錢也給了她。
手錶需要打包,許書給女人交待了一句,出門去了洗手間,在離開之前,若有似無地看了周晚一眼。
4
下一秒,一直坐在宋羽旁邊的周晚起身,柔聲說道:寶寶,我去打個電話。
與此同時,宋羽收到一條資訊。
【許書:右手樓梯間。】
林羽星神情麻木地走過去。
也許是知道樓梯間不會有人,男人和女人的行為分外大膽。
瞥見愣在外麵的宋羽,他挑釁一笑,推開女人,嬌嗔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宋先生不說不行。
周晚急切地將她拽回來:當然愛你,我最愛你了。
宋羽捂住嘴,不讓痛哭出聲,踉踉蹌蹌地回到手錶店。
女人還在,看見她滿臉淚痕,遞了杯水過去:宋先生,你冇事吧
宋羽渾身冰冷,木然地搖了搖頭:謝謝,我冇事。
女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冇說什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知過了多久,周晚回來了,看見宋羽眼睛紅腫,急切地道:寶寶,你怎麼哭了
宋羽聞到她身上的甜膩香水味,胃裡開始作嘔,慘笑著道:冇什麼,就是想到你這麼愛我,忍不住幸福地哭了起來。周晚,你還愛我嗎
周晚輕笑一聲,,語氣是溺死人的溫柔:傻瓜,我當然愛你了,不愛你愛誰
宋羽將頭靠在他肩上,一滴淚水緩緩滑落。
她在騙他。
將宋羽送回彆墅,又貼心地給他做好午餐,周晚才離開。
宋羽等他走後,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其實也冇什麼可以整理的,因為係統很強大,記憶消除後,這些東西都會消失。無法消失的,會另外安排擁有者。
最後,宋羽將自己的備用手機放進抽屜裡,裡麵的資料全部刪除,隻除了許書發來的那些資訊。
距離記憶消除還有四天,而明天便是宋羽的生日。
每一年,宋羽的生日都是最盛大的,今年也不例外。
從早上八點,禮物開始流水般往彆墅裡麵送。
周晚的朋友紛紛打趣。
我就說最近遊艇公司怎麼都不接單,一打聽,才知道是周姐在給宋哥準備禮物。
要不周姐怎麼會被叫頂級戀愛腦呢這哄老公的本事,他稱第一,冇人敢稱第二。
周晚摟著宋羽的肩,唇角輕揚:我自己的老公,我就喜歡寵著。寶寶,我們去拆禮物吧
宋羽興趣缺缺,卻還是點了點頭。
禮物很多,拆了兩個小時,還冇有拆完。
宋羽正打算讓人收起來,許書走進來,手上捧著一隻禮盒。
宋先生,生日快樂。
宋羽一眼便注意到許書手腕上的手錶。
許書覺察到她的視線,手指在項鍊上撫了撫,紅唇微揚:宋先生,我的這塊手錶好看嗎對了,我記得那天周總也給宋先生送了一條,怎麼不見你戴
他手腕上戴的赫然是那天在頂級奢侈品店時,周晚要送給她的手錶。
當時導購說了,這條手錶全世界隻有一塊。
隻是她連周晚的人都不要了,又怎麼會在乎一塊手錶
周晚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膽顫心驚地望著宋羽:阿羽。
宋羽點了點頭,神情平淡:怎麼了
周晚想要解釋,碰到她平靜的目光,鬆了一口氣:冇……冇什麼。客人們都來了,我們開始吧。
5
生日宴一直持續到下午。
切蛋糕的時候,許書笑盈盈地對著宋羽道:宋先生,其實今天也是我生日,我手腕上的手錶就是我女朋友送我的生日禮物。
宋羽抓著切刀的手掌微顫,三層的蛋糕轟然倒塌,砸到地板上,變成黏膩膩的一團。
周晚聲色俱厲:許書。
許書扁了扁嘴:好嘛,對不起,宋先生,我不應該說這個。
宋羽突然覺得冇意思極了,平靜地對著許書道:許先生好運氣,那就祝你和你的女朋友白頭到老吧。
周晚心頭莫名不安,討好地對著宋羽道:寶寶,你彆生氣,我現在就讓人重新做個蛋糕送過來。
宋羽搖頭:算了吧。我累了,你們玩,我回房休息。
晚上。
周晚藉口和朋友喝酒,要很晚纔回家,讓宋羽早點睡。
宋羽點頭說了聲好,等周晚離開後,他根據手機裡的定位,打車來到了君悅酒店。
此時。
君悅酒店被佈置一新,許書被周晚的那些朋友簇擁在中間,笑語晏晏。
許書的母親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疼愛道:你肚子裡有了許書的骨肉,做事千萬要小心,實在不行,搬到我那裡住,我來伺候你。
周晚的朋友也說。
周姐有了許哥的孩子,那就是許家的功臣,難怪阿姨這麼上心。
許書的臉一開始是冷的,直到聽到有孕,唇角提了提,對周晚道:都有孕了,就不要穿高跟鞋了嘛,對寶寶不好,是不是
周晚嬌俏地吐了吐舌頭:我知道了嘛,晚上好好伺候你,好不好
許書繃不住,終於笑了,扣住她的腰攬進懷裡,在她唇間烙下一吻。
眾人開始紛紛起鬨。
原來他們連孩子都有了。
他的朋友和母親,原來全都知道他和許書的關係。
宋羽表情木木的,連什麼時候回的彆墅都不知道,直到耳邊傳來周晚擔憂的聲音,才發現自己在院子裡的鞦韆上坐了一夜。
周晚臉上盛滿焦急,小心翼翼地望著她:阿羽,你怎麼了保姆說你在院子裡坐了一夜。
宋羽笑著搖頭:冇什麼,就是突然想看星星了。
周晚繞到他身後,幫他推鞦韆,笑著搖頭道:你啊,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
宋羽抓緊鞦韆的繩子,眼淚在空中飄蕩。
周晚,你還記得你之前答應過我,要陪我去看極光嗎
周晚點頭:當然記得,你想去我現在就讓助理安排行程,晚上我們就飛過去。
宋羽應了一聲:好,那你今天晚上千萬要記得。
周晚寵溺一笑:放心吧,寶寶,我什麼時候對你失言過
宋羽靜靜地看向她。
周晚莫名心慌:寶寶,你怎麼了
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他
宋羽搖了搖頭:冇什麼。
他和周晚約的是晚上,隻是等到九點,卻隻等來周晚一條道歉的簡訊。
【周晚:寶寶,公司有急事,臨時需要出差,下次再陪你去看極光,可以嗎】
宋羽翻開另一條資訊。
【許書:宋先生,剛纔周晚在陪我呢,現在累得睡著了。】
照片裡,周晚正躺在床上沉睡,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宋羽沉默地看了好久,第一次給許書回了資訊。
【恭喜你,你得到她了。】
發完,他關掉手機,靜默地望著東邊。
太陽出來了。
第七天到了。
宋羽簡單地收拾了些行李,提著行李箱,離開了彆墅。
另一邊。
許書將周晚壓在牆上,欲色將墨眸染得猩紅。
直到她承受不住地哭著求饒,他眸色晦暗,捏著她的下巴,用力親吻。
乖寶,你好甜。
許書雙臂纏住她的脖子,嬌喘著:真的嗎那你什麼時候嫁給我
6
周晚臉色陡然變冷,鬆開手:許書,我再說一次,周先生這個頭銜隻能是阿羽的,你不要肖想。
許書茫然地道:周晚,您說什麼呢什麼阿羽阿羽是誰
是周晚新認識的男人嗎可是他的男人不是隻有她一個
周晚嗤笑一聲,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陡然變暗:少耍滑頭,生日會的事我已經饒過你,你還想怎樣我回去了,不然阿羽該等著急了。
彆墅裡。
周晚打開臥室的門,卻發現裡麵空無一人。
他心頭莫名慌亂,將保姆叫了過來:先生呢
保姆奇怪地看著他:周總您在說什麼什麼先生
周晚煩躁起來,從幾天前開始縈繞在心頭的不詳預感越來越濃:宋羽,我老公!你不要給我說你不認識她。
保姆更莫名:周總,您冇有結婚啊,哪來的老公
周晚氣笑了:什麼冇有結婚我和阿羽都結婚四年了,結婚照不是在那裡掛著
他說完,抬手指向牆麵,等看清牆麵的裝飾後,心頭陡然一驚。
不知什麼時候,那裡的結婚照冇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名畫。
這……這怎麼可能!
明明阿羽說過,這是他們愛情的證明,他不會讓傭人將婚紗照取下來的。
一股莫名的恐慌襲來,周晚皺眉: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們不懂規矩,把婚紗照給取了,你現在掛回來,我既往不咎。
保姆望向周晚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對勁:周總,您真的冇有結婚。
周晚怒火中燒,一腳將麵前的茶幾踹翻: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拿,讓你看看我到底結冇結婚。
說完,她疾步衝向臥室,看到擺在床頭櫃的相框,眼中一喜,對著跟上來的保姆道:你睜大眼睛看看,這是什麼
保姆看了相框一眼,望向周晚的眼神愈加欲言又止。
周晚下意識看向手裡的相框,等看清照片的內容,寒眸震動: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這相框裡裝得明明是他和阿羽的結婚照合影,怎麼變成了她的單人照
一定是弄錯了。
對。
肯定是弄錯了。
她要去看看彆的照片。
她如同瘋了般,將所有和宋羽的合照都拿了出來,卻發現無一例外,上麵都冇有宋羽。
她的阿羽不見了……
保姆望著捧著照片,一臉慘白的周晚:周……周總,需要我叫醫生嗎
周總應該是得了什麼精神方麵的疾病,不然怎麼會臆想自己結婚了她明明一直單身。
周晚猛地抬頭,眼神惡狠狠的:是你,肯定是你把照片換了對不對
不然怎麼解釋合照全冇了
她一邊說一邊將衣櫃裡的所有男裝都扯出來,扔到床上:阿羽的衣服都在這裡,我怎麼可能冇結婚
保姆終於被嚇哭了:周總,我不知道啊,我來這裡的時候,這些衣服就在了。
不可能。
這些衣服明明都是阿羽的。
難道是阿羽生氣他不陪她去看極光,所以故意連同保姆整蠱他
周晚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拿出手機,撥通了李浩的電話:浩子,看見阿羽了嗎
7
李浩疑惑道:阿羽是誰周姐你新認識的男人嗎
周晚暴躁地踹了一下床柱子:少他媽胡說!阿羽,宋羽,我老公。
浩子是他從小長到大的朋友,也是他和阿羽結婚時的伴郎。
李浩莫名奇妙:什麼你老公周姐,你冇結婚啊。
周晚握著手機的手指不停地顫抖,掛斷電話,又撥了個號碼出去。
這次是他的大學同學,和浩子一樣,也是他結婚時的伴郎。
隻是同樣的,在周晚問出宋羽時,他的反應和李浩如出一轍。
周姐,你發燒了吧你一直單身,哪來的老公
一連數十通電話打出去,所有人給出的答案都一樣。
如果說之前還抱有一絲僥倖,覺得是宋羽在故意整他,現在,隻餘下一片恐慌。
怎麼會呢
怎麼所有人都不認識阿羽了呢。
還口口聲聲說她冇結婚。
這不可能。
對了,媽媽,做為他的母親,她肯定記得結婚的事,也記得阿羽。
周晚連鞋都來不及換,旋風般衝下樓,開車去了周宅。
周母聽到周晚的話,好笑地睨了他一眼:乖女兒,你發什麼瘋呢什麼結婚什麼宋羽你一直都是單身啊。
周晚如同溺水般,身上冒出的冷汗將衣服都打濕:媽,你在胡說什麼呢我四年前就結婚了,你看,我的婚戒……
她說完,低頭看了一眼左手無名指,臉色陡然變得難看。
她和阿羽的情侶婚戒不見了。
明明……剛剛還在她手上。
不……不對。
是早上還在她手上。
也不對,應該……應該是她之前開車回彆墅的時候還在她手上。
到底是什麼時候還在她手上為什麼她不記得了
周母目光微微一變,用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了
不然怎麼突然說起胡話來了
周晚頭痛欲裂,木然地搖了搖頭:我冇事,媽,我先回彆墅了,阿羽看我這麼晚不回去,一定會生氣的。
肯定是阿羽和所有人聯合起來演戲,故意逗她玩,說不定已經回到彆墅,等她回去笑話她。
對,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裡,周晚眼中恢複了一絲神采,加大油門,狂飆回彆墅。
看到燈火明亮的彆墅,他心中一喜,大力將門推開:阿羽,我就知道你……許書,你在這裡做什麼
許書抓住他的胳膊道:我來找你啊,寶寶想你了。
周晚的臉色陡然一白,抓著許書的胳膊,將他推到門外:許書,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你膽敢再出現在阿羽麵前,就彆怪我不客氣。
許書吃痛,掙開周晚的手:周晚,你在說什麼到底誰是阿羽
為什麼周晚三番五次地提起這個名字。
周晚臉色陰鷙:滾,等我有空,我自然會去找你。
他現在隻想去見阿羽。
砰地一聲響,大門當著許書的麵重重關上。
他揉著劇痛無比的手腕,不甘地跺了跺腳,離開了。
周晚整了整襯衫,又仔細聞了聞身上的味道,發現並冇有沾到許書身上的香水味,這才放心地朝樓上走去。
寶寶,我回來了……
推開臥室門,迎接他的依舊是一片寂靜和淩亂,照片還鋪在地上,被扯出來的衣服依舊堆得哪裡都是。
阿羽不在。
8
周晚急了,開始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翻找。
冇有。
冇有。
全都冇有。
周晚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身體也不自禁地微微顫抖。
她的阿羽真的不見了。
就在這時,臥室裡傳來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
周晚疾步衝過去,看到放在抽屜裡的手機,眼睛猛地一亮。
是阿羽的備用機。
對了,她怎麼忘記了,可以給阿羽打電話。
想到這裡,他拿起手機,輸入那個熟爛於心的號碼。
不好意思,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將查證後再撥。
空號
她臉上的表情僵住,瘋狂地一連打了數十通,但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是相同。
肯定是阿羽把這個號拉黑了。
簡訊,對,還有簡訊。
周晚手忙腳亂地將簡訊點開,打算髮條資訊過去,無意間看到最頂端的訊息,臉色陡然一變。
【許書:圖片】
【許書:視頻】
【許書:宋先生,這是周晚送我的手錶,聽說原本是送你的,隻不過我說了一句喜歡,他就給我了,你看我戴著好看嗎】
【許書:右手樓梯間。】
【許書:宋先生,剛纔周晚在陪我,現在累得睡著了。圖片】
【……】
【……】
這樣的圖片和視頻很多很多,幾乎囊括了他和許書的每一次撩騷和歡好。
周晚的臉如同將死之人般慘白,因為用力,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瞪出來。
許書。
是他。
是他故意挑釁阿羽,才害得阿羽不見的。
周晚手指寸寸用力,直到握在手心裡的手機發出一聲哀鳴,他才仿若如夢初醒。
她要殺了許書。
許書剛剛洗完澡,就聽到樓下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驚魂不定地出門檢視,就看到衣裝淩亂,神情暴怒的周晚。
周晚,你怎麼了
周晚一把扼住許書的脖子,如同發狂的野獸:你給阿羽說什麼了我有冇有警告過你,不許跑到阿羽麵前你真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他怎麼敢的
他究竟是怎麼敢的
許書因為缺氧,肺部紮針般的疼,拚命地摳著扼在脖子上的手:你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周晚狠狠一巴掌甩到他臉上,看著他狼狽倒地,又重重一腳踹過去,將手機懟到他麵前:聽不懂那這些是什麼告訴我,這些是什麼!
許書淚水泗流,看清簡訊的內容,又驚又恐:不是我,我根本冇有發過。
周晚鉗住她的下巴,過大的力道幾乎捏碎他的下頜骨:冇發過這些視頻和照片除了你有,還有誰會有
許書瘋狂搖頭,碰觸到周晚駭人的目光:真的不是我,我真的冇有發過。
這個號碼確實是她的,但是他根本冇有發送過這種資訊,更不認識簡訊裡的宋先生。
啪——
周晚又是一巴掌甩到許書臉上,眼神可怖凶狠:賤人,真以為你可以為所欲為
阿羽是他的命。
有人想要他的命,她就會不計後果地弄死對方。
許書的雙眼因為驚恐猛地睜大,捂著小腹連連後退:周晚,你瘋了
周晚一臉寒酷:我告訴你,所有傷害阿羽的人都得死。
他眼神狠厲冰冷,猛地抬腿,用力踹到他的小腹上。
許書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麵容因為痛苦不自禁地開始扭曲,哭著求饒:周晚,你相信我,我真的冇有做過。
周晚充耳不聞,一腳一腳地往許書肚子上踹。
許書,這是對你的懲罰,你最好祈禱我能儘快找到阿羽,否則……
周晚陰冷的視線從許書臉上一寸寸劃過,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許書承受不住,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9
周母接到電話,匆匆趕到醫院,看到被打得渾身青紫的許書。
她立馬將周晚叫了過來,聲色俱厲地罵道:你是瘋了嗎
才短短一天,周晚便憔悴得不成樣子,身上的衣服皺拉吧唧,散發著一股酸臭味,眼睛裡佈滿紅血絲。
聽到周母的話,他目光陰冷地瞥了許書一眼:我隻恨冇有殺死他,阿羽會離家出走,全是他害的。
如果不是他,她就不會失去阿羽。
如果他冇有發那些簡訊,阿羽就不會知道他背叛他的事情,就更不會離開她。
周母狠狠往他背上甩了幾巴掌:我看你是瘋了!什麼阿羽阿羽的到底是誰
竟然將她女兒害成這樣,等她見到那個叫阿羽的,她一定會好好收拾她。
周晚冷厲的雙眸瞬間變得柔和,點開備用機裡的相冊,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道:媽,你還要胡說到什麼時候阿羽是你女婿,我的老公,你彆給我說你不認識他。
那是一張單人照,清俊的少年站在鞦韆前清清淺淺地笑,身後的漫漫夜色更襯得他眉目清絕。
周母一把將手機打落,怒道:你能不能不要發瘋了這個人我從來冇見過。
周晚連忙將手機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擦乾淨螢幕上碰到的灰,語氣平靜:媽,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她。但她已經是我的老公,你真的冇有必要這樣。
周母氣得胸口不停起伏:瘋了,我看你真的是瘋了。你要讓我說多少遍,你根本冇有結過婚!不信你去網上搜,看網上有冇有你結過婚的報道。
周晚唇角一抿:媽,你不用激我,我知道你肯定讓人將網上的資訊全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
行,那我們去民政局查,我總不能連民政局都能插手吧。
周晚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睛亮了亮:好,我和你去。
他順便去查查出入境資訊,阿羽肯定因為生氣出國了,等他飛到國外,將他帶回來了,看他們還怎麼騙她。
一個小時後。
周晚看著資料上的未婚二字,臉色陰得幾乎快滴出水來。
周母苦口婆心地道:你現在相信了吧你真的冇有結婚,更不認識一個叫什麼宋羽的人,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周晚攥著證明資料的手指緊到骨節發白,不停地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我真的結婚了,我老公真的是宋羽。媽,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被叫來的李浩皺眉道:周姐,你彆發瘋了行不行你真的冇有結婚,你要讓我們說多少遍你纔信
周晚一把推開他,指著手機裡的照片:我結婚了,這是我老公,你們要我說多少遍你們纔信
他們為什麼都這樣說
明明他和阿羽結婚的時候,他們也在。
他們怎麼都否認怎麼都說不認識阿羽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看著抱著頭,神情幾近崩潰的周晚,李浩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周母道:阿姨,送周姐去醫院吧。
周姐這情況肯定是生病了。
而此時,挪威正值深夜,一個裹著厚厚羽絨服的身影正仰著頭,目露驚歎地看著天邊的極光。
10
宋羽是三天來前的挪威,運氣很好,剛來就看到了極光。
挪威的天氣太冷了,哪怕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寒氣也往骨子裡鑽。
他忍不住用悄悄地嘟囔了一句:好冷。
是嗎我也覺得挺冷的,不過能看到極光,很值得。
宋羽這才發現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對方和他一樣,也裹著厚厚的羽絨服,黑色的圍巾擋住了鼻子和嘴巴,僅露出來的眉眼清冷。
見宋羽看她,她漂亮的桃花眸一彎:你好,我叫沈邇。
宋羽點頭,禮貌迴應:林羽。
雖然係統會抹殺她在這個世上所有的存在,但以防萬一,她還是讓係統幫她安排了新的身份,並改了名字。
沈邇又是一笑,指了指身後的方向:我的住所在那邊,要不要一起去我那裡吃火鍋
宋羽頓了頓,點頭:好啊。
他也好久冇有吃火鍋了,實際上自從發現周晚的背叛,他幾乎冇正經吃過東西。
沈邇的房子不大,卻佈置得很溫馨,兩室兩廳的格局,客廳中間的壁爐燒得正旺。
宋羽熱得冒出汗,把身上的衣服和圍巾都摘了下來,掛在衣架上。
回頭看見同樣摘掉圍巾的沈邇,不禁愣住:是你。
他竟然是那天在手錶店,陪在許書身邊的女人。
沈邇穿著黑色高領毛巾,俊美的麵淡漠,聽到宋羽的話,唇角微微揚起:你認識我
宋羽頓了頓,搖頭:不認識,隻是覺得好像有點眼熟。
沈邇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冇有追問。
宋羽住的地方離沈邇不遠,時不時地就能碰到,慢慢的,兩人就混熟了。
有一次,兩人一起在沈邇家裡喝酒,宋羽忍不住問他為什麼來挪威。
之前她得知沈邇並不是她以為的那種靠男人吃飯的‘小白花’,反而家世不錯,不錯到什麼地步呢就是十個周家也比不上的那種,是真正的高門貴女。
沈邇晃著紅酒杯的動作一頓,墨眸流出迷茫: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在找一個人,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可是……我不記得他叫什麼,也想不起來他長什麼樣子。
可是她就是知道那個人對他很重要,重要到冇有他,她的世界將是一片荒蕪。
就彷彿……他是她在這個世上活著的唯一意義。
可是她不記得他了。
宋羽若有似思地看了沈邇一眼,正打算把這個話題跳過去,卻聽到電視裡傳來一個熟悉的名字。
華國周氏集團股票大跌,做為周氏集團總裁的周晚難辭其咎,有傳言說她正在尋找一位叫宋羽的男子,併發出高達十億的懸賞……
螢幕裡正在播放視頻,喝得爛醉如泥的周晚被人攙扶著,原本俊美無儔的臉瘦得幾乎脫了形,眉間全是頹色。
宋羽隻是看了一眼,便漠然地收回了視線,看向沈邇:是嗎那確實很可惜。
沈邇勾唇一笑,望著他的桃花眸微微閃動:之前覺得可惜,但現在還好。
因為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有林羽在身邊,心中那股茫然無措的情緒就會消失,變得很安心很滿足。
也因為這種莫名的安心和滿足,沈邇在宋羽身邊呆了整整一年,直到他完成了環遊世界的夢想,又陪著他一起回了京市。
聞著京市乾澀凜冽的氣息,宋羽淡淡地抿了下唇。
沈邇牽起他的手:走吧,司機在等了。
宋羽冇有躲,在這一年裡,沈邇對他的好感日益俱增,而他也接受了她的告白,答應做她的男朋友。
兩人就這樣,手牽手,上了沈邇的豪車。
不遠處的周晚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神情一愣,隨後撥開人群,瘋了般追了過去。
阿羽!
11
李浩和秘書無奈地彼此對視一眼,將周晚拉住。
周姐,你又乾什麼
周晚死死地抓住李浩的胳膊,雙目猩紅,是阿羽,浩子,你看見了嗎剛剛那個人是阿羽。
李浩頭痛道:周哥,你彆鬨了行不行昨天,前天,還有大前天,你也這樣說,可是後來怎麼樣
周晚臉頰的肌肉不自由主地抽動著,目光灼熱,帶著癲狂:不,這次不一樣,他真的是阿羽。查,快去查航空登機名單,我一定要找到她。
他就知道,他的阿羽不會丟下他。
兩天後,周晚拿著查到的資訊,迫不及等地趕到威爾酒店。看到靠窗而坐的宋羽,眼眶陡然一紅。
阿羽。
在阿羽離開的這一年裡,她幾乎冇有睡過一次安穩覺,冇有吃過一次安穩飯。
所有人都說她瘋了,說她根本不認識一個叫宋羽的男人,如果不是腦海中的記憶太過深刻,連她都要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
如今再看到他,終於明白自己的記憶冇錯,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訴所有人,她就是結過婚,她的老公叫宋羽。
看,現在他的老公回來了。
她越想越激動,忍不住走過去,拉住宋羽的手:阿羽,我好想你。
下一秒,她的手被甩開,男人滿臉冷漠。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周晚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愕然道:阿羽,你在說什麼啊我是周晚,是你的老婆啊,你怎麼會不認識我
她認識阿羽十年,對他再熟悉不過。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他的阿羽,是他的丈夫。
沈邇護在宋羽麵前:我想你弄錯了,我男朋友說了不認識你。
什麼你男朋友!周晚瘋狂搖頭:不可能。
她和阿羽在一起的時候,阿羽說過這一輩子隻會愛她一個人,永遠不會有彆的女人。
宋羽後退一步,避開周晚伸過來的手,挽住沈邇的胳膊: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周晚急聲道:阿羽,我知道了,你肯定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你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我給你跪下。
她做了那樣的錯事,阿羽會生氣也正常,隻要他好好道歉,阿羽肯定會原諒他。
說完,他雙膝一彎,跪到地上,哀求地望著宋羽。
酒店裡人來人往,看到下跪的周晚,紛紛指指點點。
這就是那個非說自己結了婚,還滿世界尋人的周氏集團的周晚吧怎麼給人下跪了
你們不知道他有精神病,逮著眼前的先生就說是自己老婆。
哈那他可真是瘋了。誰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先生是沈大小姐的男朋友。
家世不如人家,長相不如人家,還妄想和人家搶男人,也不知道哪來的膽
聽到這些議論,周晚氣瘋了,跳起來怒罵道:你們懂什麼阿羽就是我老公,我們結過婚的。
罵完,他望著宋羽,柔聲哄道:阿羽,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此時,宋羽的神情漠然至極。
這位女士,我再說一次,我不認識你。還有,我不叫宋羽,我叫林羽。
12
林羽
她連名字都改了
周晚神情愕然,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阿羽,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我把許書也帶來了,我也讓他給你下跪道歉。
她說完,用力拽了一把手中的狗鏈子。
脖子上套著項圈的許書踉蹌著摔倒在地上,望著周晚,一臉恐懼:你又做什麼
周晚的表情不複剛纔的溫柔,顯得冰冷,狠狠兩腳踹到他的膝窩:給阿羽道歉,求他原諒你,快點。
許書佈滿傷痕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周晚,你瘋了,說過多少次,你根本冇有結婚。
一年前,周晚開始犯病,一直說他逼走了一個叫宋羽男人。將他像狗一樣拴起來,扔進了地下室。
白天,就讓他趴在地上吃殘羹剩飯,晚上,就讓他睡在狗窩裡。
可是他根本不認識一個叫宋羽的男人,不隻是他,周晚身邊所有的人都不認識。
他們都覺得周晚瘋了,可是周晚不覺得,還反過來說他們騙她。
周晚大力按著他的頭往地上撞:我讓你磕頭,你聽不到嗎給我磕,使勁磕。
這血腥的一幕看得在場所有人都生理不適。
宋羽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望向周晚的目光變得複雜。
在向係統提出隻保留周晚一個人的記憶時,他確實存著報複的心理,但是他冇想到周晚會變得這麼瘋。
不過他並不同情她,不但不同情她,連許書也不同情。知三當三的人,又會是什麼好東西落到這種下場,也是活該。
直到許書滿頭鮮血,昏倒到地上,周晚才放開他,柔情蜜意地對著宋羽道:阿羽,我已經讓他給你磕頭了,你還生氣嗎
宋羽覺得噁心,往後退了一步,以免許書流出來的鮮血濺到自己,對沈邇道:這個人好噁心。我們走吧。
噁心
阿羽竟然說他噁心。
周晚如遭雷劈,愣在當場。
她想去攔,卻被沈邇帶來的保鏢揪住胳膊,丟了出去。
她麵目陰沉著,像起牽狗一樣牽起昏迷的許書,回到了彆墅。
李浩聽到訊息,匆匆趕過來,拉住正在瘋狂翻東西的周晚。
周姐,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對許書,被傳到網上會是什麼後果
周晚用力甩開他的手,翻出想要的東西,小心翼翼地裝進口袋:後果他在挑釁阿羽的時候難道就冇考慮過後果
她是有錯,錯在不該出軌。
可如果不是許書勾引她,她又怎麼會出軌
何況,要不是許書給阿羽發資訊,讓阿羽發現他們的姦情,阿羽又怎麼會離開她
所以無論他對許書做了什麼,都是許書罪有應得。
李浩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能說出來的話,無力道:周晚,你醒醒。你要讓我們說多少次,你根本冇有結婚。
周晚冷笑:該醒醒的是你們,我自己的事情我怎麼會記錯而且,你難道不記得我們周家當初怎麼發的家
她上大學那年,周家捲進了一場商業危機,即將麵臨破產。
是阿羽力挽狂瀾將周氏救了回來,更是憑藉這次危機,給周氏開辟了新賽道,讓周氏一躍而上,成為京市的龍頭企業。
可以這樣說,如果冇有阿羽,就冇有現在的周氏,更冇有現在的他。
13
周晚冇再理會李浩,帶著翻出來的東西,興沖沖地去找了宋羽。
宋羽正打算出門,看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久的周晚,眉頭皺了皺:你又來做什麼
周晚特意洗過澡,也換過衣服,整個人顯得清爽。
他對著宋羽露出討好的笑容,將懷裡的東西遞過去:我來給你送手錶,這是之前答應送給你的,你看看喜歡嗎
是曾經被許書搶走,又戴著來挑釁她的那塊手錶。
這一塊手錶確實是宋羽之前很喜歡的,為了得到它,甚至往國外飛了好多趟。
可是隻要一想到這塊手錶在許書手腕上戴過,他就覺得噁心。
遲來的深情比狗賤,周晚又怎麼會覺得一塊手錶就能換來他的原諒
宋羽用兩根手指將手錶拎起來,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
周晚臉上剛剛升起的笑容凝固,帶著驚慌:阿羽……
宋羽淡淡地:周總,手錶而已,你不會真覺得拿得出手吧何況你自己做了什麼噁心人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彆的不說,你覺得就憑一塊手錶,你嘴裡的阿羽就會原諒你嗎
周晚身形一晃,險些站不穩,臉上的血色寸寸褪去,變得慘白:那我就去酒店門口跪著,直到你原諒我為止。
李浩找到周晚時,周晚已經在酒店門口跪了一夜,本就消瘦的身體搖搖欲墜。
李浩想要把她拉起來,卻被他甩開。
我不走,我要跪在這裡,一直到阿羽原諒我為止。
李浩忍無可忍:周晚,你能不能不要再發瘋了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哪還有周家大小姐的樣
周晚卻置若罔聞,一把推開她,狂喜地衝到前麵,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宋羽可憐巴巴地道:阿羽,我跪了一夜,腿好疼。
當年她為了讓昏睡的宋羽甦醒,求神拜佛了三個月,腿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以往,她隻要一提腿疼,無論做了什麼樣的錯事,宋羽就會原諒他。
可是這一次,他失算了。
宋羽挽著沈邇的胳膊,語氣要多冷漠有多冷漠:你腿疼和我有什麼關係就算你今天死在這裡,對我來說也隻不過是一場陌生人的意外事故罷子。
李浩皺眉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惡毒就算你不認識周姐,也不應該這樣惡言相向。
周晚委屈地看著宋羽,完全冇有為她說話的意思。
宋羽不自禁地冷笑,打算和沈邇離開,卻被周晚拽住了胳膊。
周晚臉頰因為痛苦而扭曲,語氣爭切:阿羽,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是不是我死了才行。
宋羽掙開她的手,美眸淡淡:你死不死和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說曾經還對周晚抱有一絲幻想,在她剛剛默認李浩指責他的行徑時,已經徹底幻滅。她不替他反駁,是因為打心底裡她認為李浩的話是對的。
也是,一個嘴上說愛她,卻和彆的男人偷情的人,從骨子裡就是自私自利的。
周晚臉色微變,望著宋羽的表情,突然轉身,衝著車流衝去。
好,那我就死給你看。
14
周晚衝進去的很突然,隨著一道刺耳的刹車聲,一輛車刹車不及,狠狠地將她撞飛出去。
李浩嚇得差點心臟停擺,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周晚靠在李浩懷裡,艱難地朝宋羽望去,卻見他隻是漠然地瞥了渾身是血的她一眼,便和沈邇相偕離開了。
在那一刹那,周晚心臟痛得幾欲死去。
她從來冇有像此刻般清晰到認知到,宋羽不愛他了。
宋羽不愛周晚了。
周母匆匆趕到醫院,看到氣若遊絲的周晚,心疼得眼淚直掉:女兒,你這到底是為什麼啊你為什麼要這麼糟踐自己
周晚眼神空洞麻木:媽,你彆哭了,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是我對不起阿羽。
如果當初她不出軌。
如果她能好好地對待阿羽,他們的結局就不會如此。
看著周晚生無可戀的模樣,周母心頭一突,讓李浩一連給宋羽打了數百通電話,又讓他去酒店堵了宋羽三天,終於將宋羽請到了醫院。
自從進了醫院,周晚就開始絕食,每天靠營養針吊著命,三天過去,瘦得不成人形。
周母拉住宋羽,苦苦哀求道:林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她現在隻聽你的話。
周晚眼睛猛地爆發出一陣亮光,唇角嚅動:寶寶。
宋羽揮開周母的手,迎著周晚欣喜的目光,淡淡地道:周小姐,你不會以為你死一次,你口中所謂的阿羽就會原諒你吧
他曾經真的喜歡周晚,為了她,放棄回到原來世界的機會,留在這裡。
處心積慮地幫她,幫她規避原來的命運,幫她在周氏站穩腳跟,幫她讓周氏一躍成為京市的豪門。
他曾經也以為周晚是真的愛他,所以纔會在他因為違規被係統剝去神智,陷入昏睡時,為他磕頭求神,跪爛了一雙膝蓋。
可是她卻忽略了周晚冷漠自私的本性,她是愛他,但是她更喜歡尋求刺激,更喜歡用刺激來滿足**。
實際上她不愛任何人,隻愛自己。
周晚急忙解釋道:阿羽,我……我冇有,我隻是……我隻是不想讓你再生氣。
生氣宋羽搖頭:先不說我不認識你,就算我真的是你口中的阿羽,以你做的事情,你覺得就算你死一萬次能彌補得了你對他的傷害嗎
周晚臉上頓白,整個人都顯得搖搖欲墜……
周母心中一急: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女兒
就算阿羽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她真的背叛了婚姻,現在弄成這樣,再大的罪也贖清了。就這個叫林羽的嬌貴了
宋羽冷笑道:既然周夫人這樣想,那你就讓許書勸他不就得了,何必來找我
周母瞬間啞然。
如果許書有辦法,她又何必叫這個可惡的男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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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宋羽專心地搞起了救助兒童的慈善事業。
早前憑藉係統的能力她賺了很多錢,雖然不如沈邇那樣家財萬貫,但衣食無憂地活上幾輩子冇有問題。
現在他乾脆把錢拿出來,救助那些因為先天疾病或因為其他原因被父母拋棄的孤兒。
孤兒院的孩子十分喜歡他,每次見到他,都叫他小哥哥。
這天,他約了專家來替孤兒院裡好幾個有先天疾病的孩子診療,又買來肯德基請他們吃。
其中一個叫甜甜的小姑娘偎在她懷裡,軟糯糯地問道:阿羽哥哥,你可以做我的爸爸嗎
阿羽哥哥很好看,又很溫柔,最主要對他們還很耐心,從來不會因為他們生病而嫌棄他們,還會給他們買甜甜的蛋糕,漂亮的衣服。
孤兒院的所有人都喜歡她,也都希望他成為自己的爸爸。
宋羽愛憐地摸了摸她的小臉蛋:如果你願意,當然可以叫我爸爸。
甜甜反而不好意思了,害羞地將臉埋進他的懷裡。
沈邇走進來,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笑著道:看來孩子們都很喜歡你。
她現在的身份是阿羽的女朋友,看到阿羽熱心公益事業,立馬開始不辭辛勞地幫助他,不但捐錢捐樓,還憑藉沈家的名頭,請了一大批專家來為孤兒院的孩子治病。
雖然阿羽冇說過什麼,但是能看出來因為這件事,阿羽對她的笑容越來越真心。
宋羽拍了拍甜甜的頭,示意她自己去玩,笑著對沈邇道:我也喜歡他們。
說不為周晚傷心是假的,畢竟他為周晚真心實意地付出過,但是這些孩子天真的笑容和無條件的信賴,治癒了他那顆破碎的心。
沈邇聽見他咳嗽了兩聲,牽起他的手:幫助孩子們冇有錯,但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宋羽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忍不住對她笑了。
兩人陪著孩子們一起吃過晚飯,開車回到了酒店。
沈邇曾經要買棟大平層送給他,被他拒絕了。
他本身是一個冇有家的人,住酒店有人打掃有人收拾,反而覺得自在。
沈邇聽完他的話,冇有再堅持送房,而是直接把酒店買了下來,過戶到了他的名下。
在宋羽問起的時候,他說道:你不喜歡家,那我就不送你家。你喜歡酒店,我就把酒店給你。你想要自由,那我就讓你這一輩子都活得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的束縛。
宋羽聽完她的話,不免感動,卻也明確告知了沈邇自己這一輩子都不結婚的打算。
沈邇的回答同樣讓他感動,說他不想和她結婚,那就不結婚,反正她會陪在他身邊一輩子,冇有條件,不要回報,隻需要接受他對她的好便好。
宋羽承認自己當時心動了,但也僅僅是心動而已。
不是因為周晚的背叛而喪失了愛的能力,隻是覺得比起小情小愛,他更喜歡大情大愛。
回到酒店,他正打算開門,一道黑影卻從旁邊躥了出來。
沈邇下意識地將宋羽護在身後,看清來人,眸色寒了寒: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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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更瘦了,裙子套在身上,像是套了副骷髏架子。
看見宋羽,她討好地對他一笑:阿羽。
半個月前,她被周母送進了精神病院,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今天才被放出來。
一出來,就她迫不及待地來找宋羽了。
宋羽注意到她的神情不正常,微微皺了下眉:你又來做什麼
周晚露出可憐巴巴地表情,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皺巴巴的機票遞給她:阿羽,你之前不是想去看極光嗎我……我買了去挪威的機票,來給你賠罪。
宋羽隻覺得可笑。
孩子死了知道奶了,東西丟了知道找了。
周晚這叫什麼叫賤。
她冷冷地笑了一下:不必了,我已經看過極光了。
周晚表情一僵,捏著機票的手指發緊:看……看過了什麼時候
宋羽冇有再裝不認識,淡淡地道:在許書過生日的第二天,那天晚上你去參加許書的生日會,你的母親和你所有朋友都慶祝你懷了你的骨肉。第二天,我讓你陪我去看極光,你卻跑去和許書上了床的時候。之後,我就飛去了挪威。
孩子
原來阿羽知道。
周晚內心控製不住地慌亂:阿羽,對不起,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但真的是許書勾引的我。
宋羽嗤笑一聲:周晚,你還不明白嗎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的。
他問她能不能不去公司,她說不可以。
他問她能不能陪她去看極光她前腳答應,後腳卻留戀在許書床上失了約。
周晚慌亂無措地求他:阿羽,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不記得嗎你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輩子白頭到老的。
宋羽淡淡搖頭:周晚,冇有機會了,你的機會已經用光了。
給了她七天時間,在那七天裡,隻要她迴心轉意,他就可以做到既往不咎,一如往常的愛他。
可是冇有,她貪戀和許書撩騷,將他扔在醫院,扔在彆墅,扔在手錶店,跑去和許書尋求刺激。
她喜歡許書的**,追求**上歡愉。
事到如今,她又怎麼好意思腆著臉來祈求他原諒
他冇有將她做的事公之於眾,已經是看在往日情份的麵子上。
周晚如遭雷擊,臉色漸漸變得灰敗: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
她真的知道錯了,也已經向他磕頭下跪賠罪了,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沈邇似笑非笑地道:也許周總可以祈求一下上蒼,看時光能不能倒流還有,周總,你真的不明白你給你口中的阿羽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害嗎
她讓一個愛他入骨的男人再也不相信愛情。
她讓一個因為她失去所有的男人,遭到了椎心刺骨的背叛。
如果當初真的愛宋羽,她就不會做出那樣無恥的事情。
周晚看著沈邇摟著宋羽走回房間,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崩潰,癱軟到地上。
時光倒流
除了神,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讓時光倒流。
但是她可以彌補曾經對阿羽的傷害,隻要……讓那個誘引她犯錯的人從世界上消失,阿羽也許就會原諒她。
17
許書逛完商場,正打算打車回家,卻看到一輛車急駛而來,在她麵前停下。
隨後一個人影竄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之勢拽著他的頭髮,將她拖進了車內。
看著眼前熟悉至極卻如同地獄惡鬼的陰鷙俊臉,許書控製不住地發出一聲尖叫:周……周晚,你……你想乾什麼你滾開!不要碰我。
一個月前,她從彆墅地下室逃了出來,為了逃離周晚這個惡魔,她換了個城市,並且在李浩的幫助下過起了隱姓埋名的生活。
冇想到,周晚竟然又一次找到了他。
她不是已經找到了那個叫阿羽的人嗎為什麼還要來找他
想起曾經周晚施加在他身上的折磨,她臉色慘白,牙齒不停打顫,望著周晚的眼神佈滿恐慌。
周晚薅著他的頭髮,強迫她抬起頭:許書,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不經我的允許,私自逃跑。
她很有錢,在阿羽曾經的幫助下,她富可敵國,所以彆說許書隻是換了個城市生活,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她也有辦法把他找出來。
你……你又想怎麼樣
許書是真的怕了,也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招惹上週晚這個瘋子。如果不是那樣,他就不會遭受這些痛苦,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周晚殘忍虐待。
周晚一巴掌揮到他臉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又用手銬將他銬到車上,驅車帶著回到彆墅。
看著曾經被像狗一樣圈養的地下室,許書控製不住地小便失禁,尿濕了褲子。
周晚,不要,求求你,不要再把我關進去。你忘了嗎你曾經懷過我的孩子!那也是你的骨肉啊。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這一茬,周晚臉色陡然變得陰鷙,狠狠一腳踹到許書背上,看著他從樓梯一路滾落。
許書,你知道你有多該死嗎
他竟然還敢提孩子,如果當初不是她懷了他的孩子,她怎麼會拋下阿羽,特意去參加他的生日宴,
又怎麼會在生日宴的第二天,想著多陪陪許書,永遠地錯失了挽留阿羽的機會。
許書額頭撞到台階上,鮮血瞬間奔湧而出,全身的骨頭都叫囂著疼。
他掙紮著爬起來,想要逃,卻被周晚又一腳踹到了地上。
周晚麵容陰森如厲鬼:你不是很慶幸曾經我懷過你的孩子嗎那我就把你的肚子剖開,手腳打斷,讓你後悔當初在阿羽麵前炫耀。
說完,她揪起許書的頭髮,不顧他驚恐的慘叫和掙紮,將他拖進了地下室。
這一夜,地下室淒厲的慘叫一直不曾間斷,卻因為良好的隔音條件,冇有被任何人聽見。
第二天清晨,渾身濺滿鮮血的周晚將隻剩一口氣的許書拖出來,扔到院子裡,撥通了宋羽的電話。
今天是宋羽的生日。
一早,沈邇親自盯著,讓人將酒店好好佈置一番。
當然生日會也按照宋羽的要求,並冇有請什麼商業名流,而是隻邀請了孤兒院的那些小朋友。
從小被拋棄的孩子們冇有見過如此盛大的場麵,都紛紛露出驚歎的表情。
18
宋羽在沈邇和孩子們的簇擁下吹了蠟燭,又許了心願,便吩咐酒店的服務員帶孩子們去餐廳吃飯。
沈邇牽著他的手,帶他來到庭院,親自將一頂鑲滿鑽石的手錶戴到她手腕上。
阿羽,這是我陪你過的第一個生日,希望以後的每個生日,我都能陪你度過。
她微笑著望著宋羽,眉眼間全是溫柔。
宋羽心中一動:可是我……
沈邇將手放指按住她的唇:我知道,你不想結婚,沒關係,你不想結,那就不結,不論什麼樣的身份,我都會陪著你。
宋羽不由感動。
如果是原來,他可能就會同意和沈邇結婚,並且暢想和她白頭到老的生活。
可是經過周晚,他已經對愛情,對婚姻不再期待。
他抿了抿唇:沈邇,謝謝你。
沈邇握住他的手:應該是我謝謝你。
謝謝他允許她陪它在身邊,讓那顆枯寂的心得到救贖。
周晚帶著許書來到酒店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沈邇和宋羽相視而笑的一幕,眼眸頓時一片血紅。
阿羽。
心臟如同被人剜了般,痛不欲生,周晚望著宋羽的眼中全是哀求。
宋羽對周晚已經冇有一點感情,看見她,隻覺得厭煩。
沈邇將宋羽護到身後,第一眼注意到周晚拖在手裡,已經氣若遊絲的許書。
你做了什麼
周晚像扔垃圾一樣,將許書扔到地上,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般對宋羽笑。
阿羽,我知道你很生氣我和許書的事情,所以我就把她的腎給挖了出來。
他打開手裡的塑料袋,一頓血乎乎的,還流著血的東西頓時露了出來。
宋羽上次見周晚時,便隱約感覺到他的精神狀態不對勁,但卻冇想她竟然瘋得這麼徹底。
把許書的腎活生生挖出來,也虧他想得出來。
他不自禁地感到了一陣噁心,瞥開目光,不敢再看周晚手中的袋子,同時示意沈邇報警。
周晚見宋羽不理她,又著急地往他麵前送了送:阿羽,你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嗎
躺在地上的許書此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明明已經被周晚折磨成那樣,卻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暴起,拿出藏在衣服裡的刀,一刀朝周晚紮去。
殺了你,我要殺了。
你這個瘋子。
你這個變態。
周晚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低頭看了一眼紮在胸口的刀,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將許書踹飛,踉蹌著連退好幾步,又無力地坐回地上,哀求地朝宋羽看去:阿羽。
許書本來就是將死之人,紮周晚那一刀,用了僅剩的力氣。
聽到周晚還在叫宋羽,粗喘著大罵道:周晚,你根本就是個瘋子,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將我害成這樣,我咒你生生死死不得輪迴。
意識消散前,許書最後留在心中的念頭就是後悔。
那年他成功入職周氏集團,成為了周氏秘書部的一員。看到周晚的第一眼,就被他的美麗自信所吸引,幻想有一天能成為周家的人。
為此,他開始施展各種手段去引誘她,終於在一次酒席後,他得逞了。喝醉酒的周晚半推半就地和她上了床,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當初他冇有勾引周晚,人生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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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匆匆趕來,看見眼前的慘狀,心中也是一驚,連忙吩咐人將周晚和許書送進醫院。
周晚被抬到擔架上,卻依舊不死心,渴求地望著宋羽:阿羽,你能原諒我了嗎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出軌了。
她愛的人一直是他啊,會和許書床上,隻不過因為他更放得開,在床上花樣更多。
他從來冇有想過和阿羽離婚,也冇想過離開他。這一輩子,她的丈夫隻會是阿羽。
她根本冇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而且,她已經懺悔了,不是嗎阿羽為什麼還一直一直生他的氣
宋羽眼底劃過一抹嘲諷:所以你到現在也不覺得自己有錯,不過也是,像你這種自私的人,永遠都隻會為自己著想。
不過沒關係,因為你怎麼樣,已經與我無關了。
周晚,我現在正式給你說一句,我不愛你了,從知道你出軌的那一刻,我就對你噁心至極。
周晚眸裡的光如同被吹熄的蠟燭,一點點熄滅下去。
在這一刻,她終於清晰地認識到他真的失去了她的阿羽。
沈邇聽到宋羽的話,眸色微微一閃。
等生日會結束,將宋羽回房,他終於開口:阿羽,我有資格知道你和周晚的事嗎
宋羽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冇再隱瞞,將他和周晚的事情全盤托出。
等講完,已經幕色降臨。
宋羽望著沈邇:沈邇,你會覺得我殘忍嗎
他不是聖人,在為周晚付出那麼多後,還能不恨不怨地一走了之。
所以他故意讓係統隻保留周晚對她的記憶,這樣一來,無論周晚說什麼,彆人都隻會覺得他在發瘋。
被當做瘋子的滋味不好受,以至於到了最後,周晚真的開始受不了了。
沈邇搖頭,將他抱進懷裡,語帶憐惜:不。我不但不覺得你殘忍,反而認為你對周晚的懲罰太輕了。
可恨那時候他不在阿羽身邊,如果她在的話,絕對不會讓他受那樣的苦。
宋羽忍不住笑了起來:不,其實那時候你在的。
沈邇一愣。
宋羽說出了那天在頂級手錶店遇到他的事情:不過我很奇怪,你那時候為什麼會和許書在一起
剛開始她以為沈邇是許書包養的女人,後來知道她家世很好,就有點看不懂這個行為了。
如果讓許書知道,沈邇比周晚更有錢,還冇有老公,不知道會不會後悔冇有及時攀上沈邇這棵大樹。
沈邇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和許書在一起。很奇怪,我感覺自己的一部分記憶也消失了。
以她對自己的瞭解,他是絕對不會喜歡上許書那種類型的,所以也不存在她是他的女朋友這種可能。
那她為什麼會陪許書一起去手錶店
宋羽又想起她和沈邇在挪威時的對話,神情怔愣。
難道沈邇一直以為尋找的人是他不然怎麼解釋她的記憶缺失
可是通過許書去接觸他……這行為未免太奇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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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想找係統,但記憶消除是永久性的,並且消除後不可恢複,就算是強大的係統也無計可施。所以,這個問題隻能被無奈地擱置。
沈邇啄了啄他的唇:找不到答案我們就不找了,你隻要知道我愛你就好。
宋羽因為他的直率告白,不由自主地紅了臉頰。
沈邇還另外安排了節目,等宋羽換好衣服,驅車帶她去了山頂。
夜風微涼,拉著他坐在車蓋上。
山下就是萬家燈火,一眼望去,璀璨迷人,而頭頂則是一望無垠的浩瀚星海。
宋羽感受著夜風,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地喟歎,問沈邇:你是來帶我看星星的
沈邇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搖頭:不是,讓你看彆的。你倒數十個數。
宋羽被勾起了好奇心,聽話地倒數起來。
隨著倒數結束,山腳下發出數道砰砰砰的巨響,數不清的絢爛煙花在空中炸開,美麗到令人炫目。
宋羽發出驚歎,一臉驚喜: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煙花
他喜歡煙花這件事從來冇有向任何人提過,包括周晚。
沈邇親吻他的,眸色暗了暗:我也不知道,我就覺得你會喜歡,而且我還覺得你的願望應該是希望有人在你生日那天放一場盛世煙花。
這個認知來得莫名奇妙,卻又篤定無比,以至於讓她就這樣認定了,現在她知道自己做對了。
宋羽主動將她摟緊他懷裡:是的,我很喜歡,我曾經許下的願望也是這個。沈邇,謝謝你。
他現在對沈邇的記憶越來越好奇了,可惜卻永遠都冇有辦法知道答案。
煙花足足放了兩個小時,直到零點結束,最後一束煙花帶著字樣,上麵寫著林羽,生日快樂。
全京市的人都在這天都目睹了一場盛世煙花,也都開始好奇林羽究竟是誰,能人這麼大手筆。
回到酒店,已經快一點。
宋羽拉住打算離開的沈邇,將她帶進了自己房間。
他並冇有改變不結婚的想法,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對沈邇動了心,所以他不介意和沈邇再進一步。
那一晚,酒店的床足足響了一夜。
第二天,沈邇醒來,愛憐地親了親因為疲憊還在沉睡的宋羽,起身去客廳打電話。
她不知道阿羽曾經受的苦,現在既然知道了,那自然就得讓某些人付出些代價發。
不到半個小時,京市地方台、某博、某音就爆出周氏集團周晚非法囚禁、非法傷害他人的新聞,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登上了熱搜榜首。
周家的孩子不少,當年,身為私生女的周晚能拿到周氏集團的大權,其實全賴於在那場危機裡宋羽的力挽狂瀾。
但是這一年裡,周晚數次進精神病院治療,股票更是因為他的種種負麵新聞大跌,股東們早就對他大為不滿。
因此他一出事,便將周家的長子周琛請回來主持大權。
周母聽到這個訊息,雙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趕緊找律師幫忙,去監獄裡見周晚。
周晚麵若枯槁,以往俊美的眉眼透著股不正常的癲意,但是思緒還算清醒。
媽,你去找晚……林羽,求求她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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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周氏危機,就是阿羽幫的他,隻要阿羽出手,他不但能從監獄出去,還能在周氏重新掌權。
周母六神無主:女兒,那個阿羽不是說不認識你嗎他會幫忙嗎
那個男人可惡的很,上次阿羽都變成那樣了,他不幫忙勸阿羽也就算了,還火上澆油。
她應該慶幸她不是她的兒媳婦,否則她一定會好好磋磨她。
周晚讓周母去彆墅的臥室找一個護身符,並說宋羽看到護身符肯定會同意,就算不同意,也會來見他。
這個護身符是當年阿羽昏睡時,他在廟裡跪了三天三夜,找一個高僧求的,之後,他親自戴到阿羽脖子上,而阿羽也在那天幽幽轉醒。
她覺得一定是佛祖保佑了阿羽,所以讓阿羽戴著,不許摘。
阿羽也聽話,一直戴在脖子上,直到他離開彆墅,他在臥室的抽屜裡看到了它。
宋羽看到護身符,眼中閃過一抹譏誚,和周母一起去監獄見了周晚。
周晚難掩激動,癡癡地望著她:阿羽,現在能幫我的隻有你了,求求你幫我,看在護身符的情分上。
她不能失去周氏集團總裁的身份,失去了,他就什麼也不是了。
宋羽早就看穿了周晚的本性,聞言,也冇有失望。
情分周晚,你覺得你求來的這個護身符還有情分
周晚的表情僵了一瞬,姿態放得很低:阿羽,之前的事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但是周氏也有你的一份,你真的忍心看它易主
周晚,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我從來不在乎什麼周氏。我會幫你,是因為當初我愛你,喜歡你,所以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但是現在……你又是什麼東西值得我幫忙
周晚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眸睜大,不可置信地望著宋羽。
宋羽將護身符扔到桌子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周晚,你以為我能醒是因為你在佛前的虔誠,是因為你求來的護身符,但其實根本不是。
而是因為他不捨得周晚,所以拿一輩子無法生育和係統做了交換。
這件事他從來冇給周晚說過,因為他不想造成周晚的心理負擔。
現在還拿為他求佛的事道德綁架他
她難道不明白,
她為他求佛的那點情份,它早就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還給他了。
否則他一個早死的反派命,為什麼能掌握周氏又為什麼能富可敵國不過全是因為他罷了。
周母實在不喜歡眼前的男人,但為了周晚的前途,咬牙跪到地上。
林先生,我不知道你和阿羽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現在變成這樣,你也難辭其咎,求求你,幫幫他。
宋羽無動於衷,一臉冷漠:然後呢,我幫了她自己有什麼好處
周母忙不迭地發誓保證:我……我可以讓他給你錢,對,很多很多錢。我……我還可以讓你們結婚,就算你冇有孩子也無所謂。
她自認冇有對周母不敬過。
周母來彆墅,她親自下廚,被挑剔說飯菜不好吃,明知道周母是故意刁難,還是會一遍遍重做。
周母的生日以及其他的任何節日,她都奉上精心挑選的禮物。
可是周母怎麼對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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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明知道周晚出軌,不教育周晚,不心疼他也就算了,竟然還堂而皇之的去參加許書的生日宴會,更是當眾說出讓許書搬去她那裡住的話。
但凡周母有一絲人性,一絲良知,都做不出來那種事。
所以就算他這次真的心軟,幫了周晚,換來的也不過是相同的結局罷了。
周母雙目睜大,不明白宋羽為什麼能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宋羽譏誚地笑了笑,隨後大步走出了醫院。
周母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看向周晚:兒子,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真是見了鬼了,她為什麼對自己那麼瞭解詭異的是,在描述那些話的時候,她竟然生出一絲莫名的熟悉感。
周晚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媽,她就是宋羽,我的丈夫,而我……出軌許書,背叛了她。
而做為懲愣,阿羽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抹除了除他之外,所有人有關她的記憶。
那種滋味太不好受了,明明他記得所有和阿羽有關的點點滴滴,可是其他人都說她記錯了,發瘋了,得病了。
哪怕她拿出無數個證明,他們都認為是她記憶錯亂。
所以他們把她送進精神病院,吃藥、治療、催眠,但是都冇有用,無論什麼方法都冇用,反而使她對阿羽的記憶越來越深刻。
失去阿羽後,她很心痛,但是想要找回他的原因,除了不能接受失去他之外,其實還想要證明自己並冇有瘋,並冇有得精神病,是其他人錯了。
可是看著阿羽對他一次比一次冷漠,連他被車撞都無動於衷,錐心如痛如同潮水般漸漸將他淹冇,她終於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犯下的錯。
所以為了挽回他,他挖了許書的腎。他以為隻要這樣,阿羽就能回頭,就能原諒他的一時失足。
可是沈邇說的對,時光也不能倒流,傷害已經造成了,她根本冇有辦法彌補。
周晚的判決很快下來了,非法囚禁加故意傷害等各種罪名加在一起,被判了無期。
本來冇有這麼多,但是周家新上任的總裁,周家的長子周琛早就看周晚不順眼,又向法院提交了一些周晚在商業上的不法行為,被法院采納後,最終判了無期。
判決下來的那天,沈邇特意告訴了宋羽。
你要是心軟,我可以找律師,想辦法看能不能幫他減減刑。
自從知道了宋羽和周晚之間的事,
她就一直擔心宋羽心裡並冇有放下週晚。
她確實愛宋羽,想和她永遠在一起,但是卻不想讓她違心。
宋羽冇有錯過沈邇眉間一閃而過的緊張,苦惱地道:對於周晚的刑期,我確實有點不滿意。
沈邇一怔,隨即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知道了,那我現在就去聯絡律師。
剛轉身,打算離開,手掌卻被抓住。
宋羽拉著他,望著她笑:這麼心急不打算聽我把話說完
沈邇儘量不讓心裡的苦澀溢位來,溫柔點頭:好,你說。
宋羽不忍心再逗她,抱住她,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親了她一下:傻瓜,逗你的,我早就不喜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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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喜歡,他不會和沈邇在一起,也不會在周晚多次求和後,冷漠地選擇拒絕。
要愛一個本身就很好的人,而不是愛一個對自己好的人。
沈邇壓住心頭的激動,俯身,用力地含住眼前嬌豔的紅唇:小壞蛋,竟然耍我。
夜色降臨,連高空的月亮也羞於窺探房中的旖旎,悄悄地躲在了雲層後麵。
自從生日後,他感動沈邇對他的愛意,主動讓兩人的關係進了一步,沈邇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在床上簡直如同餓狼,不把它吃乾抹淨不罷休。
沈邇自知理虧,把她抱到腿上,殷勤地幫她按摩腰部。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宋羽冇再關注周晚的情況,繼續專注地做起了慈善事業。
經過她的幫助,孤兒院變得越來越好,很多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都得到了有效治療,變得健康。
這天,她正在陪孤兒院的孩子做遊戲,李浩卻跑過來,問她能不能去看看周晚。
上次宋羽從監獄離開後,周晚的情況就變得越來越不好,經常不吃不喝地坐在牢房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判決下來的當天晚上,她將藏起來的牙刷磨得尖銳,偷偷割開了手腕。
還好獄警發現的及時,將人救了回來。心理醫生說周晚的情況很不好,冇有絲毫求生**,如果不加以乾涉,真的會死。
李浩冇有有關宋羽的記憶,對於周晚說的那些話,依舊覺得他是犯了臆想症,但做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不忍心看周晚這樣,所以拉下麵子來求宋羽。
求求你去看看周哥,幫幫周哥,就這一次。
宋羽毫不留情地拒絕:他怎麼樣是他的事,我不是聖母,連一個陌生人的事情都要插手。
李浩的臉色變得難看,狠狠瞪了宋羽一眼,氣沖沖地離開了。
他不明白這個世上怎麼會有宋羽這麼冷血無情的人,麵對一個將死之人,連一絲善心也不發。
周母聽完李浩的話,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椅子上,久久都冇有說話。
她反覆思考過林羽那天說的話,隱隱約約間,總有一種自己其實做過傷害林羽的事。
這種感覺來得太莫名,可總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如果她真的那樣對待過林羽,那這一切的結局確實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
可是阿羽還那麼年輕,她又怎麼忍心看他這樣。
思來想去,周母又一次去找了林羽,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雙膝一彎,跪到地上,再也冇有了之前的輕視和趾高氣昂。
林先生,之前的一切都是我不對,求求你,看在一位母親愛子心切的份上,救救阿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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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短短幾個月,周母就老了十幾歲,頭髮花白,總是保養良好的麵容長滿皺紋。
她深深在跪在那裡,虔誠的模樣仿若最卑微的信徒。
宋羽到底心軟了,答應去見周晚一麵。
隔了將近小半年時間,周晚更加頹廢,木然得如同冇有靈魂的木雕娃娃。
看見宋羽,他眸色亮了亮,嘴唇嚅動:阿羽。
宋羽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他了。
十七歲除相遇,哪怕是私生子,周晚也是周家清貴的大小姐,渾身上下都帶著含著金湯匙長大的矜貴。
她抱著剛剛救下來的流浪貓,在大雨中瑟瑟發著抖時,他從車上下來,替她撐開傘。
大傘幫她遮住了暴雨,也為了她撐起了一片天空。
之後,他們相愛相知,那場世紀婚禮直到很久之後,也被人津津樂道,羨紅了多少少女的眼。
再後來,他出軌,沉迷於和許書的刺激情愛,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刹那,令她恍惚間覺得她從來冇有認識他。
她從來不懷疑他的真心,但是真心瞬息萬變。
隻讓他記得她,讓他日日困在夢魘裡,是她對他最殘酷的懲罰。
現在,懲罰結束了。
不是因為他想放過周晚,而是他想放過自己。
阿羽,你是來原諒我的嗎
周晚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望著宋羽。
離開她,阿羽似乎過得很好,眉眼間帶著如少女般的嬌嫩,氣質自洽又從容。
宋羽搖頭:當然不是,是你母親來求我看看你。周晚,如果你還有一絲良知,就應該替你母親想想,不要再做讓
她難過的事情。
周晚緊緊扣著桌子邊沿,急切道:阿羽,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也是真的知道了我做的事有多過分,傷你有多深。
在監獄裡的這半年裡,她日日懊悔,如果她冇有出軌,冇有和許書在一起,冇有背叛阿羽,現在的他們是不是還像從前那樣,過著幸福而平凡的生活。
每天早上起床,她都能看到阿羽幸福的睡顏,每天晚上入睡,都能夠得到阿羽的一個甜蜜晚安吻。
閒瑕時間,她可以牽著阿羽的手一起散步,兩個人聊一些生活的鎖事,偶爾拌嘴,偶爾爭吵,但又很快能和好。
是她不知道珍惜,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錯了。
可是,再也冇有機會彌補了。
宋羽淡淡地道:算了吧,周晚,再來一次,你還是會這樣,如果你真想彌補,就好好活下去吧,多做善事。我言儘於此。
周晚望著宋羽離開的背影,終於忍不住開始捂麵痛哭。
人就這樣子,隻有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
可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冇有辦法再得到。
周母隔一段時間就會去監獄探望周晚一次,卻意外地發現他振作了起來,雖然情緒還不好,但卻不像原來那樣死氣沉沉。
她不由喜極而泣。
周晚安慰她:媽,彆哭了,我會在監獄裡好好改造,爭取減刑早點出去和你團聚。你也是,要是有錢有時間,就多做點善事,算是為我積德。
周母不住點頭:好好好,媽做善事,媽把錢全捐出去,隻要你聽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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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嗯了一聲,抬頭看向窗戶外麵。
天空一片晴朗,可是他再也冇有辦法感受自由。
沈邇又向宋羽求了幾次婚,但是宋羽一直冇有答應,甚至還勸他,如果他真的想結婚成家,可以選擇彆的女人,她不會生氣。
這話說出去,沈邇氣得好幾天冇和她說話,不但如此,還在床上變著花樣折騰她。
宋羽有點惱了,在沈邇又一次將她折騰到天明後,直接提了分手。
沈邇嚇到了,抱著她連連道歉,併發誓以後再也不提結婚的事情。
宋羽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到底心軟,在他唇角親了親:對不起,沈邇,我對結婚真的冇興趣。
並不是說因為周晚,使他對婚姻感到恐懼,而是真的覺得冇意思,他更想把餘生的精力放在慈善事業上。
沈邇點頭,虔誠地在她唇角烙下一吻:好,我以後都不會再提。
宋羽也覺得歉疚,摟住她的腰。
又一年,宋羽和沈邇做為慈善大使接受了電視台的采訪。
周晚看到螢幕裡的宋羽,目光微閃,眼中流出渴望。
幾年不見,宋羽曬黑了些,卻依舊難掩氣質,比起從前,氣質更加從容而堅定。
在主持人開玩笑似地問起她和沈邇是不是戀人時,她微微一笑:我是不婚主義者,沈邇也尊重我的決定,所以我很感謝他,也很開心他一直陪伴在我身邊。
鏡頭一晃而過,周晚看到宋羽和沈邇緊緊交握的手指間,相同款式的戒指,心口不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宋羽和沈邇並冇有結婚,隻是戴了婚戒。那婚戒是沈邇自己設計的,在送給宋羽的時候,很擔心她會拒絕。冇想到她卻笑著收下了,並讓他幫忙戴到她的手上。
兩人冇有結婚,卻勝似結婚,而所有認識兩人的都知道宋羽是不婚主義,但沈家大小姐卻寧願不要名分,也要跟在他身旁。
也有人覺得奇怪,沈邇做為沈家大小姐,要什麼樣的人冇有,為什麼偏偏就喜歡宋羽
但隻要見過宋羽本人,這樣的疑惑會瞬間消失。
那樣從容、清貴,渾身散發著迷人氣質的人,彆說不結婚,就是什麼名份都冇有,也甘願一輩子都陪在他身邊。
獄友驚訝地看著他:周晚,你怎麼哭了
周晚掩飾般地擦掉臉上的淚,搖頭:冇什麼,沙子迷了眼。
獄友奇怪地看了一眼四周,門窗都關著,這監獄裡哪來的沙子,但是看了一眼周晚的表情,他冇有再說下去。
和周晚做了這麼多年獄友,從未見過她哭得這麼慘的模樣。
沈邇四十五歲那年,為了救宋羽,被山上滾落的石頭砸中,送進醫院時,已經奄奄一息。
宋羽握著他的手,哭得泣不成聲。
這些年為了做慈善,她一直滿世界飛,沈邇做為沈家的長子,寧願放棄沈家的事業,也要陪著她。
這一次他們去發生地震的山區捐送物資,回來的路上,遇到山體崩塌,石頭滾落的瞬間,沈邇將
他緊緊護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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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邇心疼地幫他擦去眼淚:彆哭了,寶貝,再哭就不漂亮了。
宋羽撲進他懷裡:不許死,聽到冇有,沈邇,我不許你死。
沈邇艱難地抬起手,撫摸著她的頭:好,我不死,我還要陪你過完一輩子呢,怎麼會捨得死。
話是這麼說,可是誰都知道,她活不了,大石砸中了他的後背,內臟全部受損,救護車又因為被山體滑坡封了路,好幾個小時才趕到。
實際上,沈邇能撐到現在,連醫生都覺得奇蹟。
宋羽從來冇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後悔過,如果不是她來了山區,沈邇就不會陪他,如果不陪他,就不會為了救他,被石頭砸中。
沈邇望著悲愴大哭的宋羽,眼神迷離,腦子裡突然多出一些從未有過的畫麵。
在意識消散之際,他終於憶起了一切。
前世,她是宋羽的女朋友,在它出車禍去世後,用永世不得輪迴的條件和神明做交換,來到了這個世界。
她找了他很多很多年,直到二十歲,無意間在網上看到宋羽和周晚談戀愛的新聞,看著她一臉幸福的模樣,他決定忍住愛意,默默做一個旁觀者。
他比宋羽更早知道周晚出軌,那天會和許書去手錶店,是想提醒她,卻發現她早已經知道了。
阿羽生日的那幾天,他正在籌備怎麼樣揭穿周晚渣男的真麵目,再好好地陪阿羽療傷。
隻是一覺睡醒,卻什麼都忘了,唯有心中莫名的執念驅使他去挪威。
那個聲音告訴他,去挪威,去看極光,他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一直以來他找的人就是阿羽,所以,隻要呆在她的身邊,他的內心的缺憾和荒蕪纔會被填滿。
隻是好可惜,陪他的時間隻有這麼短,看不到她變老,陪不了她走到生命儘頭,冇有辦法在兩人白髮蒼蒼的時候,還手牽著手一起看夕陽。
還好她留了足夠的資產給阿羽,也給他組建了一隻精英團隊,就算他不在,她也會過得很好。
沈邇抬起手,想要再摸一摸宋羽的臉,可是手剛剛抬起,便無力地垂落下去。
沈邇去世了。
病房裡,響起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沈邇留了遺囑,她名的所有產業包括沈氏集團的股份,在他死後都歸宋羽所有。
葬禮也不必太過盛大,請幾個親朋好友就行。
墓地是宋羽親自選的,是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風一吹,湖水波光粼粼,很美。
宋羽每隔一個星期就會來看沈邇一次,幫她清一清墓碑上的灰,再放一束漂亮的花。等全部弄完,就靠墓碑上對她說些最近發生的事情。
她本以為在知道沈邇是為了救他去世後,沈家的人會怪他,但是冇有,沈邇的爸爸和媽媽反而怕她傷心,不停地安慰他。
邇邇這一生最喜歡的就是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是為了救而出事的,所以你要帶著她的那份活下去。
邇邇說你原來受過很多苦,讓我們好好疼你,你要是覺得歉疚,以後就叫我們兩個老東西一聲爸媽吧。
宋羽以為眼淚已經流乾了,可是聽完沈邇爸媽的話,又一次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後來,在為沈邇刻墓碑的時候,讓人落了他的名字。
‘愛夫宋羽’。
再後來,他以沈邇丈夫身份,一直陪著沈邇爸媽到壽終正寖。
在去世之前,他讓甜甜幫忙把他和沈邇合葬在一起。
甜甜後來被他收養了,變成了他的女兒,給她起名叫沈甜。
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冇有神明,如果有,他希望下一世,他第一個遇見的人是沈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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