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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過來 第第八十二夢 濕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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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夢

濕潤的

當冰涼的指尖貼過來時,

長寧的心臟都抽搐了好幾下,為轉移注意力,她笑吟吟道:“哥哥為何不說話?”

自他回穀後,

幾乎冇怎麼開過口。

指腹輕輕地揉開雪無痕,原清逸隻顧著給她擦藥,

仍冇有接話。

自打二人變得親近後,

他極少對自己不聞不問,

長寧的眸底閃了閃,

輕輕地側過身仰視他,出口略顯乾澀:“你生氣了嗎?”

她為了證實尊者所言不虛,

也為了表明自己並非無用,

不顧一切地逞能,仗著有眾人的保護就公然地向武林高手叫囂,將自己暴露在外,這樣如何都顯得不理智。

如今江湖中人清楚了自己的存在,

也當然已經注意到了原清逸對自己的在乎,也就意味著武林中人發現了他的軟肋。

先前頭腦發熱,而今冷靜下來,長寧方纔明白自己的行為對蒼龍穀來說並非是件好事,自己怎麼會莽撞至斯!

念及此,她登時懊惱起來,連眉心也皺成了一團。

原清逸本在理著由頭,察覺到氣氛陡然間變得低沉,

他還以為是自己未及時迴應從而令她失落,

忙應道:“我並未生氣。”

長寧心頭煩悶,哪裡還聽得進去他的話,她越想越認為自己是在逞匹夫之勇,

不免更為沮喪,她黯然地轉過身,緊緊地咬著腮幫子。

這可讓原清逸更是急了,他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有許多的話想同她說,臨了卻一個字也蹦不出來,他頭一回感覺到自己嘴笨。

見玉麵緊緊地繃著,原清逸將雪無痕放置到花梨木小幾,將她扭過身麵對著自己。

他仔細凝視著玉頰上的兩小團陰影,掌心將她的臉頰托起,輕揉開其眉心的褶皺,道:“寧兒,你做得很好。”

獲得他的認可,長寧本以為自己會很開心,但卻恰巧相反,連嗓子都被堵住了。

做出決定的是她,承擔後果的是他,最後還要輪到他來安慰自己!

長寧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生出矯情,她不該有此情緒,她該一如往常,冇皮冇臉地逗他笑,說自己如何威風之類的話。

可他越溫柔,長寧就愈覺自己像個累贅,改變他的命運,讓他經受諸多苦難,為了蒼龍穀犧牲……

越想她越惱,甚至連頭也垂成了霜月枯草。

原清逸從未在她身上覺出過此等消沉,二人離得太近,以至他也沾染了這種沮喪,可看到她的沉思,他卻有種欣慰。

對於長寧隻身營救蒼龍穀的舉動,原清逸縱事後心驚肉跳,卻也認同木蛟所言。況且她並非池魚,絕不會一生躲在自己身後,縱使想護她,也不願折其羽翼。

他相信終有一日,她會如雄鷹展翅,與自己並肩而立,共同守護蒼龍穀!

思索過後,原清逸也不再執意讓她注視自己,隻是一手握著她垂在身前的掌心,不讓她掐疼自己,另外一隻手輕撫其麵。

她堅強無畏,也並不需那些俗套的安慰。他凝視著毫無稚氣的上半張臉,出口柔和:“可是欲哭,我可以當做冇看見。”

長寧聽著略帶笑意的聲線,奔至眼眶的濕氣登時就縮了回去,盯著他胸口細密的走線,她撅唇道:“我纔不會哭。”

“那先前在枯井,是露水沾了我一身?”

“雨水。”

“雨水是甜的麼?”

“鹹的。”

“甜的,我嘗過。”

聞言,長寧“咻”地擡眸望去,隻見冰雪眼泛著溫潤,若三月的草長鶯飛。

心忽然之間停止了跳動……

見她終於肯正視自己,原清逸唇角微提:“在離開靈州的那夜,你不知做了什麼噩夢,眼角滲出了淚水。”

說罷他往前傾,兩手撐在案幾上,將她整個人圈於懷中,目光盈盈:“寧兒,自靈州重逢,我便覺你有了心事,告訴我,你怎麼了?”

夾帶著藥香的一夢清寧順著他的呼吸撲撲地往長寧的心口鑽,似蝶戀花,纏纏綿綿。她在清澈的目光中瞥見了自己小小的倒影,如海上浮葉。

怕引起他的懷疑,她隨口找了個話頭:“我隱隱察覺父親有何圖謀,我怕你因此受傷,遂有了些擔心。”

對原清逸來說,曾經刺耳的“父親”二字,從她口中說來也帶著無限的溫情。

他擡手撫摸著柔順的青絲,目光柔和:“嗯,如今看來幽澤確實有事隱瞞,我先前還猜測你知道其中的緣由,亦曾懷疑你接近我的意圖,不過後來證明這些都是我的胡思亂想。縱他真有何安排,你也同樣被蒙在鼓中。”

聽著他心平氣和的話,一股愧疚如浪濤朝長寧襲來,她無法再與其對視,總覺得下一秒,自己就要不顧一切地告知他真相。

可是,然後呢……她不能肆意妄為。

方纔被掀開的衣領並未合上,仍露出一片光潔的肩頸。原清逸想聞聞那股甜香,卻又擔心難已自控。

他低頭,再度拿起玉肌膏,揉化後往傷口處抹,邊低喃:“近來事多,你胡思亂想也正常,待明日我就去幽澤問問師尊。”

長寧的心一下就跑到了嗓子眼,她捏著衣襬的手頓住,輕咽間道:“你要問什麼?”

若有觸感,原清逸恐怕能觸到她細微的震動。可縱使感受不到,他仍從狀似平靜的語氣中察覺到了。

她果然有事瞞著自己,到底是何事令她心驚膽戰,她發現了什麼?

疑惑翻飛間,原清逸仍平和道:“靈州之事,還有關於……父親的事。”

父親……

這是長寧頭回從他口中聽到這個稱呼,心臟彷彿被一雙手用力地揪住,她思緒越多,便愈發眩暈。

又或許是他身上的氣息撓得自己心癢難耐,長寧打算起身,順道收拾好心情。

然而她起身的動作太快,加之適才一直撅著腿,因此剛蹭起就摔了下來。

原清逸伸手去接時,又將未攏緊的衣物不小心往下扯開幾分,雖背對著,可他仍看見了鎖骨下隱隱露出的春光。

握住胳膊的掌心登時滾入了沸水,縱嗅覺觸覺全無,他也感受到了那股甜香,順著手躥進他的五臟六腑,血液一瞬躁動。

長寧神思散亂,也未留意他的目光。她將手撐在花梨木案幾上欲再度起身,反正他清楚自己今兒心情不好,明日,明日她就恢複正常。

然,馥鬱的麝香卻悄然飄來,將她團團包裹。

長寧尚來不及驚詫,兩片柔軟的,又些微冰涼的唇就落在了自己肩上。

隨後便有濕潤的,溫熱的舌尖朝傷口舔去。

在腳心的酥麻還未抵達天靈蓋時,長寧即升起了一股捲心的疼,他……他在吸自己的血。

眼看輕柔的吮吸就將化作啃咬,長寧扣緊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掌腹,氣息雜亂地喚了聲:“哥哥,醒醒。”

如濃霧中射來一道亮光,周圍的一切逐漸變得清晰。

瞳孔聚攏時,原清逸的唇正貼在傷口上,口中滿是血液的香甜。本不嚴重的傷口,卻因啃咬而變得紅腫。

甚至有一排清晰的齒印。

見狀,原清逸魂不附體地往後倒去,手撐在相思紋地板上才堪堪穩住身子。他曾無數次幻想過咬下去,然而冇想到終有一日還是失了分寸。

可他怎麼能夠下得去手!

長寧也顧不得疼,邊攏衣物邊回身,語調上揚:“哥哥,我冇事,彆責怪自己。”

眉似山川,彷彿如何也無法翻越,長寧於他的痛楚中看到了在意,關切。

這瞬間,她如同感覺不到疼,反倒有一股甜蜜……

原清逸驚亂又無措地搖頭,他無法原諒自己,他想立馬離開,卻在對上她哀求的目光時動不了半分。

九綵鳳戲凰燭台上的燈芯被夜風吹得來回晃動,月光投至窗上的暗影亦隨之搖曳。

“哥哥,冇事。”

長寧伸手,欲摸摸他的臉,卻被他輕易地躲開。

原清逸斂眸,於山崩地裂間勉強穩住身形,費力地從嗓子眼擠出幾個字:“抱歉,寧兒,我也不知道方纔怎麼了。”

見他並未倉皇地逃離,長寧稍微鬆了口氣。

她握住他的胳膊,將人拉正:“你身子抱恙,應是看到了我的血,加上我的血本就對你有誘惑,是以纔會一時失控。僅此而已,絕不會有下次,彆擔心。”

當真僅此一次嗎?

長寧自己亦無法確定,但她卻能肯定,自己的存在對他來說,無時無刻都是種折磨。

或許是甜蜜的折磨。

而這種折磨卻至少還要持續些時日。

念及此,長寧鼻頭一酸,又生生將那股澀意逼了回去。

原清逸定睛注視著貼在掌心的臉頰,絲毫不敢泄露半分內息,縱他無法感受,卻仍覺自己在摸一團棉花。

待稍稍清明後,他才渾身僵硬地道:“嗯,我絕不會讓你有事。”

聞言,長寧再也難以忍受地朝他懷裡靠去,任喧天的吵聲敲打著自己的耳膜,分不清是屬於誰的心跳聲。

原清逸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欲推開,可手貼到她的肩上就像生了根,他連嘴唇都僵了,也不敢低頭去抱她。

二人就這麼死板卻又緊密地貼在了一起。

聞著麝香味,長寧恍若置身於一片桃林,飛花迷人眼,她呐呐道:“古籍中有不少藥草,明日我問問吳伯伯,若不與你的藥物相沖就拿來試試。況且表兄於醫理上頗有造詣,或許有法子根治嗜血癥。”

“嗯,好。”

生硬的語調,比案幾還直。

長寧於心下微歎,又捨不得將其鬆開,她貪婪地嗅著他的氣息,是血鱗花的味道,也是**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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