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假善 第1章 第1章 定會給你尋個好的歸宿
定會給你尋個好的歸宿
剛進夏的氣溫,還未到燥熱難耐的地步,但空氣中已然裹挾著絲絲縷縷熱浪的氣息,讓人燥熱不及。
院落牆角的樹梢,在這股溫熱的氣流侵襲下,不免微微彎了腰。
後園中,阮星竹身著一身粉色薄衫,薄衫的顏色恰似夏日裡初綻的荷花,柔和而嬌豔。
手中不斷搖晃著一把淡紫團扇,隨著她急切的動作,扇麵快速地開合,都快要扇出火了。隻為給被罰跪在太陽底下的顧青夙降降火。
小小的身影站在豔陽之下,隻見她一會兒向左挪一挪,一會兒又向右動一動,努力地為顧青夙遮擋著大半太陽。
阮星竹的額間已然浸出了密密麻麻細小的汗珠,扇動扇子都帶著些許費力,雖然她是站著,但此刻絲毫不比跪著的顧青夙輕鬆。
她微微皺眉,擡手用那纖細的手指輕輕抹去額間的汗珠,忍不住勸解出聲。
“若不五姐姐去向夫人服個軟,認個錯……”
話還沒說完,她便感受到顧青夙如利箭般射來的一道眼神警告。
那眼神中帶著幾分置疑倔強與堅持,彷彿在無聲地命令她閉嘴。阮星竹心頭一凜,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
隻聽顧青夙咬著牙,語氣中滿是抱怨地出聲:“我若這次服軟,那隔日她就又給我找些死古板來相看。那我還有沒有自由了!”
顧青夙跪在地上,一身傲氣,脊背挺得筆直,似乎想用這樣的姿態讓顧夫人看到她那堅定不移的倔強。
她的聲音一板一眼,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透著對近些日子相看物件的極度抗拒。
聽著顧青夙那充滿不滿的聲音,阮星竹不禁想起顧夫人前前後後為顧青夙尋的那些相看郎君。
其實在阮星竹看來,那些人倒並非顧青夙口中所說的死古板。相反,他們一個個皆是謙謙有禮,言行舉止間透著一種文雅的氣質。
家境殷實相當,在京城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長相也算是上層,這樣的郎君,是多少閨閣女子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
阮星竹想到此處,不免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她無父無母,在這世上孤苦伶仃,婚事自然無人為她操心操持。
再對比此刻被逼著相看的顧青夙,她心中竟生出一絲羨慕,若是顧青夙看不上的郎君能勻一個給自己就好了。
都說顧家,乃是名門望族,在京城中那是數一數二的權貴之家。大姑娘嫁入宮中是最受寵的明貴妃,二姑娘亦是忠勇侯府的主母在這樣的家族光環加持下,顧府的姑娘們自然不愁尋覓不到好的婚事。
然而,阮星竹心中清楚,自己其實算不得顧府中的正經姑娘,嚴格來說,連個遠房親戚都算不上。
在進顧府之前,她不過是街上一個食不果腹的小乞丐,每日風餐露宿,為了一口吃食便要四處奔波。
是顧家四公子顧允安,在那個寒風凜冽的冬日,將瑟瑟發抖的她撿回了顧府,從此,她才過上了衣食無憂的閨閣小姐生活。
說起顧允安,天之驕子,權貴溫潤,是京城中的高嶺之花,人人得知羨之。
眼睛徒然一亮,顧允安結交廣泛,認識的適齡郎君不在少數。若是能讓他為自己留意相看,以他的同窗和好友,那麼定比自己病急亂投醫的好。
顧允安身職慎刑司,平日裡公務繁忙,隻有晚上才會有難得的空閒時間。
阮星竹思來想去,終於打定主意,用完晚膳後便匆匆前往淮居,去等候顧允安歸來。
淮居,乃是顧允安的住所。作為顧府大房唯一的嫡出子,他的住所規製僅次於顧夫人的玉堂院,處處彰顯著尊貴與不凡。
淮居正對外有個清澈的河塘,塘中水波蕩漾,一具水車在水流的推動下緩緩轉動,發出潺潺的悅耳聲響。
水暖之時,阮星竹最愛往塘中放上幾條色彩斑斕的魚兒,那些魚兒與周圍的景色相得益彰,看起來賞心悅目。
當她將手伸進水中,感受著水流緩緩掠過指尖,那絲絲涼意彷彿能沁入心底。
“星竹。”溫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聞聲,阮星竹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迅速將帶著水漬的手,在裙擺上慌亂地擦淨,裙擺上t頓時留下了一片淺淺的水漬印記。
她的聲音中帶著止不住的雀躍,清脆地喚道:“四哥哥!”
顧允安身著一身白色月鎏金錦袍,那錦袍的質地輕柔順滑,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微光,宛如月光灑落在他身上。
腰間一條淺色的腰帶,恰到好處地將他精瘦的腰堪堪圍住,更襯出他身姿的挺拔與修長。
劍眉下一雙漆黑如墨的眸色,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襯托得他整個人都溫潤至極。
見著阮星竹走路總是這般歡快,他好看的眉眼輕輕一動,眼中滿是擔憂。
他趕忙伸出大掌,穩穩地扶住她纖細的胳膊,佯裝生氣地假意斥責出聲:“好好走路,若是摔了我可不扶你。”
那語氣中雖帶著責備,卻滿是藏不住的寵溺。
阮星竹揚起小臉,麵目靈動得如同春日裡的花仙,一雙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顧允安。
眼神中透著狡黠與傲嬌,語氣俏皮地說道:“四哥哥纔不會,四哥哥接我還來不及呢!”
顧允安看著她這副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他伸出手,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梁,動作輕柔而親昵。
進了屋,屋內佈置得簡潔而雅緻,透著一股淡淡的書卷氣。
顧允安走到桌前,從一旁的食盒中拿出為她帶的糕點。
粉色的糕點色澤誘人,散發著陣陣香甜的氣息。
將糕點遞到她手中,他緩緩出聲,“聽盛闕說你找我?”
阮星竹趕忙嚥下口中糕點,點了點頭,“嗯,我有一事想與四哥哥說。”
顧允安看著她這副模樣,眼中滿是笑意。他伸手輕輕將她嘴角殘留的糕屑擦去,指腹不自覺攆了攆碎屑,漫不經心地出聲。
“什麼事?”
阮星竹任由著顧允安為她擦儘嘴角,就在話到嘴邊的臨門一腳,她卻突然有些慫了。畢竟,哪有姑孃家這般急切地找夫婿的呢?
她心中不免有些羞澀與忐忑,小臉微微泛紅,把手中還未吃完的糕點放下,抿了抿唇,眼神閃躲著,有些變著法地提示著顧允安。
“四哥哥,你看星竹如今年歲已大,如星竹這般年紀的人不是出嫁便是待出嫁。”
說完,她偷偷擡眼看了看顧允安,觀察著他的反應。
顧允安冷凝的眉輕輕一擡,原本眼底的溫潤不自覺間被一絲複雜的情緒所替代。
心中已然明白,原來是小姑娘想嫁人了,這是在明示著自己呢。他沒有打斷她的話語,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想等她說完。
阮星竹見顧允安不接話,心中越發著急,生怕他聽不出自己的暗示。她心下一橫,索性鼓起勇氣道。
“你看星竹是不是該找位夫婿了?”
說完,她緊張地攥緊了衣角,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中滿是忐忑與期待,緊緊地盯著顧允安。
等了許久,卻見坐於高位上的他始終無動於衷。
阮星竹心中有些忐忑,她怕,怕顧允安不幫自己。
然,顧允安表麵上看似坐定神閒,內心卻早已如翻江倒海一般。他的指腹不自覺地相互摩擦,有些灼熱。
眼底深處閃過那份久違的佔有慾,如同同隱藏在黑暗中的猛獸,在聽到阮星竹這番話後,被瞬間喚醒。
顧允安眼底閃過一抹隱晦不明的情緒,可惜阮星竹此刻一心擔憂著他幫不幫自己,並未看到這細微的變化。
半晌,顧允安緩緩點了點頭,眼中神色複雜難辨。
他伸出手,輕輕撫上阮星竹的小臉,手指在她細膩的肌膚上輕輕摩擦,動作看似溫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揉捏,好似在透過它揉捏什麼
。
聲音有些隱隱地顫動,彷彿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是啊,星竹是該到出嫁年歲了。”
阮星竹麵上一喜,眼中綻放出喜悅的光芒。她乖巧地將臉放在他手中,如同一隻溫順的小貓,撒嬌般地說道:“那四哥哥同窗好友眾多,可否為星竹說看說看。”
顧允安手心的溫度逐漸升高,阮星竹也感受到了他手心那滾燙的溫度,但她不敢掃他興致,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應允。
隻聽顧允安聲音如往常一樣溫和,可那溫和的表象下卻暗藏著洶湧的情緒:“哥哥定會為你尋一個好的歸宿。”
阮星竹心中一喜,興奮地回握住顧允安揉捏她嫩臉滾燙的大掌,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歡快地說道:“我就知道四哥哥最好了!”
顧允安淺淺笑著,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阮星竹身上。入夏的薄衫本就輕薄,領口處微微敞開,她胸脯前的那抹春光好巧不巧映入他眼簾。
阮星竹身量本就小巧,但該長肉的地方卻都恰到好處,此刻的她,渾然不知自己這副模樣有多麼誘人,有多麼讓顧允安把持不住。
自己一手養大的小姑娘竟然想找夫婿了,然而顧允安並不惱怒,反而在內心深處,隱隱有些興奮。因為在他看來,這代表著阮星竹離真正屬於自己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阮星竹得到應允後,便歡歡喜喜地轉身出了淮居。
然而,被她撩撥起內心波瀾的顧允安,在她離開後,緩緩掩著門站起了身子。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方纔阮星竹坐的地方,隻見那裡靜靜地躺著一塊潔白的帕子。
顧允安知道,那是她常用的帕子,他經常看到她拿在手中,用它擦過小臉,擦過纖纖玉手,亦擦過那張飽滿的唇。此刻,看著這塊帕子,他的下腹被方纔阮星竹的挑撥越發地緊繃起來。
他緩緩走到帕子前,彎腰拾起,將它擔在骨節分明的指尖上。那帕子在他手中輕輕晃動,彷彿帶著阮星竹的氣息。
他轉身,邁著略顯急促的步伐進了浴房。不一會兒,帕子上沾染了一些不屬於阮星竹的東西,被他堪堪掛在了浴房中,在水汽的氤氳下,散發著一種曖昧而隱晦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