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假善 第20章 第20章 心軟
心軟
察覺到阮星竹向他投來求助的視線,顧允安微微側頭,目光淡淡地掃了眼一旁垂手待命的盛雀。
盛雀立即心領神會,粗魯的將黃順一狠狠揪住,拖著他往一旁走去,很快便消失在阮星竹的視線之中。
阮星竹瞧著人被拖了下去,不禁想起遊盟業的下場。
隻是她也不敢問,隻是心中還心有餘悸的走向顧允安,聲音帶著一絲哭腔的意味,嗔聲道:“還好四哥哥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她仰著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顧允安,那模樣好似一隻受了驚的小貓,話音間帶著十足撒嬌的意味。
然而,顧允安聞之卻沒有升起絲毫憐惜之意,反而目光如炬般凝向她,眼神中透著審視。
“那星竹為何會出現在這?”他的聲音低沉,有些質問的意思。
阮星竹一愣,剛要說起事情來龍去脈,卻頓時啞然。如如實說來,怕會連累的顧青夙,畢竟是顧青夙帶她出來的,可她卻不見了人影。
此刻的她,眼神閃爍,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顯得有些支支吾吾:“我……我。”
正欲編造個理由,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顧青夙與先前離開的婁鴻奕急忙趕了過來。
“在哪?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負我小妹。”顧青夙風風火火地豪言出聲,那架勢彷彿要與欺負阮星竹的人拚個你死我活。
可當她看到阮星竹身旁一臉冷峻的顧允安時,身子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停住了。此刻的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兩難。
好訊息是阮星竹沒事,壞訊息是她沒照看好阮星竹又被顧允安逮了個現行。
婁鴻奕見顧青夙突然停住不動,心中有些不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瞧見顧允安將阮星竹護在身後。
他一時也頓住了身子,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臉上滿是侷促之色。
畢竟上次就是自己將阮星竹扔給馬夫,導致她被帶出馬場,那日顧允安冷言吩咐自己的模樣,此刻還清晰地在他腦海中回蕩,實在是讓他心生畏懼,不敢上前。
顧允安隻是靜靜地站在那,麵無表情,一句話未說。
但他周身散發出來的無形威嚴,卻如同一張大網,將空氣緊緊籠罩,壓得顧青夙不敢有多餘動作。
顧青夙停頓了好一會,察覺到顧允安有些不耐的神情,她這才硬著頭皮,一步一頓地挪了過去。
“四哥。”她的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叫,啞然出聲,心中隻知道自己這次徹底完蛋了。
聞聲,顧允安好似根本沒聽見似的,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沒理會她,隻是斜睨了她一眼。隨後,他輕輕擡手,示意盛雀將阮星竹先行帶走。
阮星竹一愣,下意識地想開口說什麼,可當她對上顧允安那冷峻的視線,到嘴邊的話又被嚇得嚥了回去。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垂著頭,不敢再多言,乖乖地跟著盛雀走了。
顧青夙瞧著阮星竹一步步遠去,眼神死死地追隨著她,拚命地給她使眼色,欲讓阮星竹也把自己帶走,她是真不想獨自麵對顧允安的訓斥。
然阮星竹此刻也是自身難保,根本不敢忤逆顧允安,隻能無奈地看了顧青夙一眼,便乖巧地跟著盛雀離開了。
見到阮星竹走後,顧青夙算是徹底死心了。她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話聲也不敢出,活像一隻被馴服的小貓。
隻是看著身旁的婁鴻奕,有些恨鐵不成鋼,不禁低聲怪怒低聲說道:“這次你可害死我了。”
說完,她便感受到顧允安投來如地獄般冰冷的凝視,彷彿要將她吞噬。
她身子一顫,趕忙認錯道:“四哥,是我錯了,我不該把星竹妹妹留下,自己去玩。”
婁鴻奕很少見到顧青夙這般認錯的一麵,此刻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出麵解釋:“這怪不得顧姑娘,是我的問題。”
他心中清楚,黃t順一是與他有仇,阮星竹隻是被他牽連,所以問題的根源還是在他自己。
“是我沒處理好……”
然他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冷萃的聲響打斷。
“我問你了嗎?”顧允安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他,淬了冰的語氣不禁讓婁鴻奕不禁打了個寒顫。
此刻婁鴻奕總算是知道顧青夙為何這般懼怕顧允安了,他一時也啞然了,不敢出聲。
顧青夙見婁鴻奕蹙了顧允安眉頭,心中也是無奈,沒看見顧允安不喜他嗎,還往上湊。正欲開口為婁鴻奕說說情時,顧允安卻突然走向她。
顧允安眯了眯眼,語氣冷然:“若你再把阮星竹扔給些不靠譜的人。”
他頓了頓,有些警告的意味,“那麼小心你與易明禹假意之事傳到成氏耳中。”
顧青夙心中一驚,眉眼愣住。她怎麼也沒想到,顧允安竟然知曉她與易明禹假意之事,她一直以為自己瞞得挺好。
還不等自己出聲,顧允安便拂袖離開,獨留二人還一臉緊張的待在原處。
見顧允安身影完全消失,顧青夙這才鬆了一口氣,隻是看向婁鴻奕的眼神,有些無奈。
兩次了,她因為他,被顧允安訓了兩次了。
阮星竹被盛雀帶到了馬車上等著,此刻的她,心中七上八下,滿心擔憂不知顧青夙如何了。她坐在馬車裡,不停地搓著雙手,時不時地透過車窗縫隙向外張望。
就在她猜想之際,車簾被掀起,一股熟悉的屬於顧允安的氣息儘數襲來。阮星竹連忙端正坐好,隻是卻一直不見顧青夙的身影。
她有些猶豫,輕聲喚道:“四哥哥……”
剛出聲想詢問顧青夙如何了,卻被顧允安冷峻的氣息嚇得把後半句話又吞了回去。她低著頭,像隻鵪鶉一樣,大氣都不敢出。
“星竹可知道錯?”寂靜的馬車中,顧允安突然擡眼看向她,目光如炬,彷彿要將她的心思看穿。
阮星竹一頓,趕忙認錯道:“知錯了,以後我再也不去那些地方了……”
說著,她的聲音因為顧允安那疑惑的眼神而越來越小。她緊張地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心中一時有些遲疑,是自己說的不對嗎?
見她毫無領悟,顧允安無奈地閉了閉眼,隨後冷然出聲:“星竹最不該的難道不是與一些不靠譜的人廝混嗎?”
阮星竹心中一怔,又想起了婁鴻奕甩下自己跑走的那一幕。當時的驚慌與無助瞬間湧上心頭,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被人調戲。然他卻扔下自己走了。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委屈的感覺,心中好似憋了股氣,此刻顧允安還這般質問自己,心中更是委屈蔓延。
轉了轉身,有些賭氣的意味,“四哥哥,教訓的是,我是不該與不靠譜的人廝混。”
說著她避開顧允安的視線,不去看他。
顧允安原本隻是想讓她長長記性,這纔有些冷言質問於她。可她這般反應倒是讓他一時覺得是自己的錯了。
瞧著她一副好似自己惹了她的慪氣模樣,顧允安不禁蹙眉,是自己慣著她了,有些侍寵而嬌了。
正欲與她掰扯掰扯,可見她眼中泛起霧氣,好似下一刻便會落出淚珠眼,也不禁心軟幾分。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他無奈地歎出聲,眼神中多了幾分柔和。將人輕輕攬了過來,輕聲說道:“好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他揉了揉阮星竹的頭,“隻是你日後記著便是。”
身子窩在顧允安的臂膀裡,聽著顧允安囑咐自己的話語,阮星竹一時也軟了下來。炸毛的毛好似被他捋順。
身子軟軟的貼著顧允安,乖巧地點著頭:“嗯,我以後定將離他遠遠的,不與他再有瓜葛。”
感受著阮星竹的依賴,顧允安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也不枉他將黃順一引了過去,隻是他沒想到婁鴻奕會這麼不禁事。
顧青夙是在顧允安出門後,才見到的阮星竹,見顧青夙回來了,阮星竹連忙問道:“五姐姐你沒事吧。”
聞聲,顧青夙頓了頓,悻悻出聲:“我沒事。”
說著,她不禁想起了婁鴻奕尋到她時的那一幕,當時她都驚呆了,他竟然把阮星竹一個人丟下麵對賊人。
“那個,我也沒想到婁鴻奕竟然這麼不靠譜,把你一個人留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眼神中帶著一絲愧疚。
“若不然……”
顧青夙正要說自己重新給她尋個比小婁鴻靠譜的,可腦海卻突然響起顧允安警告她的那話。
她硬生生又把話嚥了回去,頓了頓又一時想到了成氏,她又改口道。
“我讓母親幫你尋吧。”成氏作為顧府主母,極高,她尋的人肯定不會有不靠譜的。
成氏?阮星竹遲疑了一瞬,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成氏有些不喜自己。所以這些年來,她從未請求過成氏什麼事,也不敢在她麵前多言,有什麼事都是與顧允安說的。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地說:“算了我突然又不那麼想尋了,就不去麻煩夫人了。”
顧青夙聽著,也隻好無奈地放棄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