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假善 第30章 第30章 讓阮星竹去道歉
讓阮星竹去道歉
正欲睡下去,
阮星竹卻發現她披回來那件衣裳不見了,她不禁喊了喊房中丫鬟。
“木桃,方纔放這的衣裳呢?”她聲氣有些高問道。
木桃一聽便知阮星竹問的是顧允安讓她扔了的那件,
她心中早有準備,
沒有絲毫猶豫便回道:“不知道呢,姑娘,
方纔我一直照看您,
沒瞧見衣裳去哪了。”
說這話時,木桃眼神平靜,
低垂著眼簾,
心裡卻清楚顧允安既然讓她把衣裳扔了,
那必然是不想讓阮星竹再沾染,
她可明白這院子的主人是誰,自然不敢違抗顧允安的意思。
見木桃也不知,阮星竹輕輕咬了咬下唇,
心中雖覺奇怪,
這好端端放在那的衣裳怎麼就不見了,但也未再多問,
隻是想著是不是可能自己記錯了地方。
顧允安離開西苑,便一路趕往正堂,
還未踏進正堂,成氏訓斥顧青夙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顧青夙你好大的膽子,你說你平時舞刀弄槍也就完了,如今還敢用箭射人了!射的還是馮家小姐!”成氏站在正堂中央,
臉色漲得通紅,雙眼圓睜,怒目而視著跪在地上的顧青夙。
顧青夙微微擡眼,
便見成氏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氣得不輕。看見顧青夙還敢看自己,她沒沒好臉色的剜了她一眼。天知道,當她知曉顧青夙隻是為了阮星竹那個丫頭,就用箭射了馮蓉蓉時,內心是何等的震驚,險些當場暈了過去。
那馮蓉蓉可是馮家唯一的一位姑娘,自小被馮家視作掌上明珠,心尖寵兒,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她實在想不明白,顧青夙是哪根筋搭錯了,竟敢去招惹人家。若是平日裡小打小鬨也就罷了,可她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張弓搭箭射向馮蓉蓉,這怎能不讓她心慌意亂,焦急萬分。
“可若不是她把星竹推進水中,我也不會……”顧青夙挺直著脊背跪在地上,倔強地昂著頭,口中滿是對成氏的辯駁,眼眸裡閃爍著幾分對成氏話語的不甘。
成氏一聽顧青夙還敢對嘴,更是氣得火冒三丈,她看著顧青夙,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說你這腦子裡都裝著什麼,就不會深思一下嗎?孰輕孰重都不懂嗎?”
顧青夙就算再遲鈍,此刻也聽出了成氏話語裡對阮星竹的看輕。可阮星竹不是府中的正經姑娘,這事兒府裡人人都知曉,但這絕不是馮蓉蓉肆無忌憚欺負她的理由。
心思一橫,顧青夙反駁出聲:“星竹就算不是府中姑娘,但出去亦是代表顧府,母親難道想眼睜睜看著顧府折麵嗎?”
既然成氏會看輕阮星竹,但總歸不會看輕了顧府的門楣。
顧青夙的話倒也不假,倘若今日落水的是顧青夙,那麼成氏定不會饒了馮家。可阮星竹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著實沒有理由讓她為了此事多費心思,還徒增煩惱。
見顧青夙如此執迷不悟,成氏感覺自己的耐心已經耗儘,她用力一甩袖子,大聲喝道:“行了,你給我跪倒祠堂去,好好反省反省自己錯哪了。”
“母親……”顧青夙滿心的不服,可話剛出口,便被成氏淩厲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正當劉嬤嬤要動身帶顧青夙去祠堂時,就聽顧允安的聲音隨之而來。
“我到覺得小五沒有做錯。”顧允安緩緩走了進來,眉眼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
顧允安的出現不僅讓顧青夙有些詫異,連帶成氏都有些不解。且還說出這般無厘頭幫著顧青夙說話的話,成氏一時隻覺得有些頭疼。
她揉了揉太陽xue,無奈地看著顧允安,說道:“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射到馮家小姐?”
成氏眉頭緊緊擰在一起,額頭上擠出幾道深深的紋路,隻以為是顧允安不知事情全貌,這才稀裡糊塗地幫著顧青夙說話。
顧青夙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忐忑,偏眼小心翼翼地看向顧允安,生怕這好不容易的靠山就這麼沒了。
哪知顧允安神色淡定,不僅沒有因此看向自己,反倒微微挑眉,一臉覺得不過如此的模樣,漫不經心地說著:“那不還差點嘛,這說明小五還是有分寸的。”
“她有分寸?”成氏像是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一般,瞪大了眼睛,這麼算下來若她沒分寸豈不是直接將馮蓉蓉射死罷了。
其實顧允安並非胡亂幫襯,以他對顧青夙箭術的瞭解,那箭隻是擦邊射到了樹上,明顯就是故意嚇嚇馮蓉蓉而已。
顧青夙聽聞,心中一暖,忍不住嚥了咽口中唾沫,第一次感覺顧允安竟如此瞭解自己,她看向顧允安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感激與依賴。
“再t說,她們出去代表的是顧府,母親難道希望小五屈服,折了顧府的麵嗎?”顧允安眼底清明,神色嚴肅,目光直視著成氏,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一個兩個都拿顧府臉麵來說話,成氏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頭疼得厲害。她看著顧青夙好似有了靠山般悻悻的模樣,心中一陣氣悶,索性一甩手,說道:“行了,你就慣著她吧你。”
說罷,劉嬤嬤趕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著氣得麵色鐵青的成氏去休息。
顧青夙轉了轉頭,眼見成氏消失在了院門口,她這才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猛然放鬆下來,準備起身。可剛一轉眼,便瞧見方纔還幫著她的顧允安竟不知何時坐到了椅子上,正淡淡地凝望著自己。
她幫阮星竹出頭這事兒確實沒錯,可顧青夙行事衝動也是事實,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不是明擺著給人家抓把柄嗎。
他幾欲想開口訓斥,可見著顧青夙剛剛被訓完,一臉委屈又忐忑的模樣,終究還是閉了閉眼,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下去吧。”
耳尖一動,顧青夙還以為顧允安要訓斥自己呢。聞聲,她趕忙利落地起了身,出言言謝:“謝謝四哥。”
此次回府的路上,她其實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忐忑不安,都做好了被罰的準備。倒是沒想到顧允安會為自己說話,想來應當是阮星竹去求的情吧,倒是為難她了。
見著顧青夙起身,顧允安也將那句讓她日後不要衝動的話嚥了回去。心中斷言,若再來一次,她亦會如此,不然她便不是顧青夙了。
聽著顧青夙沒事了,阮星竹心中也少了幾分擔憂,畢竟顧青夙是為了自己才這般衝動行事的。
隻是隔天,顧允安處理完府中的事務,想起阮星竹還在病中,便抽空去看她。可一進院子,卻未見阮星竹的身影。他不禁微微皺眉,心中有些不滿,病還未好,她亂跑什麼?
恰在此時,木桃一進院便瞧見顧允安來了,趕忙上前恭敬地行禮,“四公子。”
“阮星竹呢?我不是讓你看好她嗎?”顧允安神情有些不耐,語氣也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
“阮姑娘被太太喚去去向馮家小姐道歉了。”木桃有些侷促,趕忙低著頭解釋道。
道歉?顧允安眉眼間閃過一絲不屑,輕輕哼了一聲,便未做過多停留,轉身直接出了府,朝著馮府的方向前去。
馮府中,馮蓉蓉聽聞顧家來人要向她道歉,原本鬱結的眸色頓時亮了起來,閃過一絲得意。顧青夙不是很狂妄嗎,如今不也要來向自己低頭道歉。
隻是當她一臉得意地出來,看到站在麵前的是阮星竹時,她眼底的光芒瞬間暗了下去,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怎麼是你?”馮蓉蓉立即轉變了態度,語氣中滿是嫌棄與輕蔑。阮星竹一個無名無分的丫頭前來道歉,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臉。
來時阮星竹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刻麵對馮蓉蓉這般態度,還是忍不住有些發怵。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緊緊攥在一起,指關節泛白,嘴唇微微顫抖著,抿了抿唇,輕聲說道:“馮小姐,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昨日是我的錯,不該……”
“顧青夙呢?”阮星竹話未說完,便被馮蓉蓉不耐煩地打斷,她雙手抱胸,下巴微微揚起,眼神中充滿了傲慢。
“五姐姐……”阮星竹有些啞然,馮蓉蓉這架勢,分明就是一心想讓顧青夙前來道歉,可這怎麼可能。
見阮星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馮蓉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不禁又想起昨日在眾人麵前被顧青夙用箭驚嚇的恥辱,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
“我告訴你,你的什麼道歉我不接受。你去讓顧青夙前來。”馮蓉蓉一臉惡狠狠地說著,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
阮星竹低了低眉,心中滿是為難。來之前成氏便千叮萬囑,讓她放低姿態,顧青夙是為了她才得罪馮家,務必讓她誠懇道歉,不讓馮家追責。
猶豫片刻,阮星竹鼓起勇氣,有些緊張地說著:“馮小姐,都是我的錯,你可以拿我來解氣。”
“嗬!”馮蓉蓉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需要你一個無名無分的人來解氣?”
她上下打量著阮星竹,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
“我告訴你,我要的是顧青夙,你回去讓顧青夙來,否則就算你死了我也解不了氣。”馮蓉蓉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尖銳得如同劃破氣層的厲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