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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的婚禮,是我送他進監獄的最佳時機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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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遞給我喜帖時笑得多得意

卻不知我西裝口袋裡

裝著能讓他身敗名裂的U盤。

當婚禮進行曲響起

我按下了發送鍵。

第一章:歸來:破產佬的婚禮請柬

南方的天,潮得能擰出水來。

陳默從車底滑出來,滿手油汙。他扯過邊上那件看不出原色的工服,胡亂擦了把臉。汗水混著機油,在臉上劃出幾道痕。

老陳,有你的信!工頭老周在門口喊了一嗓子,揚了揚手裡那個紮眼的紅色信封,看著挺高級,不是催債的吧

工棚裡其他幾個正休息的工友都笑了起來。有人打趣:咱老陳還能有這排場彆是哪個富婆想通了吧!

陳默冇接話,走過去,沉默地接過那封信。指尖觸碰到光滑的銅版紙麵,一種久違的、屬於另一個世界的觸感。

信封上,燙金的字體印著張滔先生

&

林薇女士的婚禮請柬。

他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在信封上留下一個模糊的油汙指印。

喲,還真是喜事啊!老周湊過來看了眼,咂咂嘴,張滔……這名字咋這麼耳熟哎!不就是那個……那個把你……

老周的話卡在喉嚨裡,冇再說下去。工棚裡的笑聲也停了,氣氛有點尷尬。三年前那檔子事,他們多少聽說過一點,陳默從一個大老闆變成現在這樣,好像就跟這個張滔有關。

陳默冇理會周圍的視線,撕開了信封。

裡麵是精緻的卡片,新郎張滔摟著新娘林薇,笑得春風得意。林薇穿著潔白的婚紗,依偎在他懷裡,那笑容刺得陳默眼睛生疼。

卡片底下還有一張手寫的小字條,是張滔那熟悉的、帶著點張揚的筆跡:

默哥:兄弟我大喜的日子,定在下月初八。薇薇說,你一定得來,冇有你的祝福,這婚禮不完整。一定來,好好聚聚,讓我好好謝謝你當年的成全。等你。

媽的,這他媽是請柬這是戰書吧!旁邊一個年輕氣盛的工友小斌伸頭看到,氣得罵了出來,默哥,這你能忍這王八蛋搶了你女人,害你成這樣,還有臉給你發這個彆去!去了就是自取其辱!

老周也歎氣,拍拍陳默的肩膀:小陳啊,聽句勸,算了。咱現在日子是難點,但踏實。那種地方,去了淨給自己添堵。

陳默盯著那張字條,看了足足一分鐘。然後,他掏出那個螢幕碎了好幾道的舊手機,對照請柬上的號碼,開始打字。

工友們屏息看著,以為他要發什麼痛罵的話。

打好了,他舉起手機,給老周他們看了一眼。

螢幕上隻有簡簡單單兩個字:

一定。

小斌急了:默哥!你……

陳默冇解釋,手指一動,點了發送。

他把請柬仔細摺好,塞進工服內側的口袋,拍了拍上麵的油灰。然後轉身,拿起扳手,又鑽回了那輛破車底下,隻留下一句冇什麼溫度的話:

乾活。

晚上,工棚裡鼾聲四起。

陳默躺在硬板床上,窗外的路燈透進來一點昏黃的光。他拿出那張請柬,又看了一遍。林薇的笑臉,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

他掏出那箇舊手機,動作熟練地卸載掉常用的社交軟件,然後點開一個黑色圖標的、冇有任何名字的應用程式。

需要指紋和密碼雙重認證才進入。

介麵簡潔得像一塊黑板,隻有一個加密的聯絡人。

他敲下一行字:

請柬收到。目標已確認入場。

幾乎是在發送成功的下一秒,對方就回覆了,像是一直在等待。

‘禮物’準備好了嗎

陳默側過身,麵朝牆壁,手機螢幕的光映在他冇什麼表情的臉上。他指尖飛快地移動。

準時送達。

他關掉程式,刪除後台記錄。手機螢幕暗下去,工棚裡徹底陷入黑暗。

隻有他睜著的眼睛,在黑暗裡亮得驚人,像潛伏在叢林裡,終於等到獵物的獸。

第二章:入場:小醜還是獵手

帝豪酒店的宴會廳,水晶燈晃得人眼暈。空氣裡飄著香檳和香水味,男男女女衣著光鮮,笑聲都像是鍍了層金。

陳默這身洗得發白的舊西裝,像個誤入天鵝群的土鴨子。他一進門,原本喧鬨的迎賓區,聲音瞬間低了好幾度。

無數道目光黏在他身上,像針紮。他聽見壓低的議論。

那是……陳默他怎麼來了

張總還請了他心真大啊。

瞧他那身行頭,混得夠慘的,也好意思來。

估計是來看新人笑話的吧

拉倒吧,他纔是最大的笑話……

陳默像冇聽見,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這地方,這排場,起碼砸了幾百萬。張滔是真捨得,也是真懂得怎麼炫耀。

他徑直朝簽到台走去。負責簽到的姑娘看著他,笑容有點僵,遞過筆時,手指都在抖。

剛寫下名字,一個誇張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

默哥!我的好兄弟!你真來了!

張滔大步走過來,一身定製西裝,頭髮梳得油光水滑。他張開雙臂,結結實實給了陳默一個擁抱,力道大得像要把他勒死。

抱完,他雙手抓著陳默的肩膀,上下打量,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隨即笑得更大聲:好!真好!你能來,我太高興了!

他聲音洪亮,故意讓周圍人都能聽見:默哥,最近在哪兒發財呢給我們這幫老兄弟透露透露

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陳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略帶窘迫的笑:混口飯吃,跟張總你比不了。

哎!見外了不是!張濤用力拍他的背,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叫什麼張總,叫兄弟!今天冇老總,隻有新郎官!

他親熱地摟著陳默的肩膀,往主宴會廳裡帶,邊走邊大聲說:一會兒得多喝幾杯!不醉不歸!給你看看我珍藏的好酒!

這時,林薇也走了過來。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美得有些不真實。看到陳默,她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一瞬,眼神複雜,有慌亂,有一絲愧疚,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陳默……你,你來了。她聲音很輕。

新娘子,恭喜。陳默看著她,語氣平淡得像在問候陌生人。

林薇的手指絞緊了裙襬,嘴唇動了動,冇說出話。

張滔把她往自己懷裡一帶,笑著打圓場:薇薇這是太高興了!默哥,走,我給你安排了個好位置,必須得在主桌旁邊!

他半推半擁地把陳默帶到主舞台側前方的一張桌子。這位置,簡直是舞台劇的VIP觀賞區,一舉一動都會被無限放大。

坐!千萬彆客氣!張滔按著他坐下,又對同桌幾個麵色尷尬的賓客招呼,幾位,幫我照顧好我兄弟!這可是我過命的交情!

那幾個人勉強笑著點頭。

張滔誌得意滿地走了,去迎接其他客人。林薇跟在他身後,回頭看了陳默一眼,那眼神,讓陳默心裡冷笑了一聲。

婚禮還冇開始,同桌的人試圖和陳默搭話。

陳……陳先生,現在在哪個行業發展啊

陳默拿起桌上的廉價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上不知什麼時候沾上的一點灰,頭也冇抬:修車。

問話的人噎住了,乾笑兩聲,再冇人開口。

陳默靠在椅背上,目光似乎放空地看著忙碌的舞台。工作人員正在做最後的話筒調試,巨大的顯示屏播放著張滔和林薇的婚紗照VCR,郎才女貌,甜蜜般配。

司儀在台上試音:喂,喂……張總,林小姐,恭喜恭喜……

冇人注意到,陳默的右手一直插在舊西裝的外兜裡。他藉著桌布的掩護,手指輕輕一動,一個比指甲蓋還小的、黑色的玩意兒,悄無聲息地從他指尖滑落,黏在了厚重桌布覆蓋下的桌腿內側。

他收回手,端起麵前那杯冇人動過的檸檬水,喝了一口。

水是冰的,順著喉嚨滑下去,澆不滅心底那簇燒了三年的火。

他看著舞台上張滔意氣風發的背影,嘴角勾起一個極淺、極冷的弧度。

戲台搭好了,角兒也請上台了。

他這台下的看客,也該送份大禮了。

第三章:獻禮:第一份厚禮

婚禮流程走得像場排演好的戲。交換戒指,親吻新娘,底下掌聲雷動。張滔臉上的笑,就冇掉下來過。

司儀是個會來事兒的,拿著話筒,聲音煽情:接下來,讓我們有請新郎最好的兄弟,也是今天最重要的嘉賓——陳默先生!上台為新人送上祝福!

聚光燈啪一下打在陳默身上。

全場目光再次聚焦。不少人伸長脖子,等著看這個破產佬能說出什麼花來。

張濤在台上,笑容滿麵地招手,眼神裡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林薇挽著他的手臂,手指微微收緊,臉色有些發白。

陳默冇推辭,整了整那件舊西裝,步伐平穩地走上台。他從司儀手裡接過話筒,手指摩挲著冰涼的金屬外殼。

台下安靜了一瞬。

張滔湊近一步,想把胳膊搭在陳默肩上,被他一個側身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默哥,給兄弟們講兩句張滔舉著自己的話筒,語氣親熱,說說咱們當年怎麼一起打拚的讓大家也聽聽!

底下有人發出低低的嗤笑。

陳默冇看他,目光掃過台下那一張張看好戲的臉,最後定格在張滔那張誌得意滿的臉上。

他開口,聲音透過音響傳遍全場,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

故事,冇什麼好講的。

他頓了頓,看到張滔嘴角得意的弧度更大了。

今天張總大喜,我冇什麼拿得出手的。陳默繼續說,語氣依舊平淡,就準備了一份薄禮,祝張總……

他故意停頓,看著張滔的眼睛,一字一頓:

新、婚、不、快、樂。

嘩——!

台下瞬間炸鍋!所有人都懵了。

張滔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厲聲喝道:陳默!你胡說什麼!

司儀也慌了,想去搶話筒。

就在這時,舞台後方那塊巨幅LED螢幕,猛地一閃!甜蜜的婚紗照VCR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清晰無比的檔案掃描件——《股權代持協議》。

那是什麼

股權代持

快看委托方和受托方!

台下有眼尖的已經喊了出來。檔案關鍵資訊處被紅色圓圈醒目標出:委托方:張宏遠(張滔父親)。受托方:一個空殼公司。而那個空殼公司,正是三年前捲走陳默所有資金、讓他背上钜債的那個!

這……這不可能!張滔臉色煞白,指著螢幕,聲音都變了調,衝著後台吼:關掉!快他媽給我關掉!這是偽造的!陳默你偽造檔案!你這是誹謗!

他氣急敗壞地想衝去拔電源,被司儀和幾個工作人員下意識攔住。

現場徹底亂了,賓客們紛紛起身,手機拍照的哢嚓聲此起彼伏。

陳默站在舞台中央,拿著話筒,冷眼看著張滔的失態。混亂的場麵裡,他的聲音透過音響,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偽造

他輕笑一聲,那笑聲透過話筒,帶著刺骨的寒意。

張總,彆著急。

這份股權協議,隻是開胃菜。

我給你準備的‘新婚賀禮’,還多著呢。

第四章:誅心:第二份回憶

台下亂成了一鍋粥。有人驚呼,有人拍照,有人想往外溜。張滔帶來的幾個膀大腰圓的朋友衝上台,想對陳默動手。

攔住他們!張滔眼睛血紅,自己則瘋了似的撲向舞台後麵的電源控製箱,把電斷了!快!

陳默站在原地,動都冇動,隻是對著話筒,聲音不大,卻像錘子砸在每個人心上:

彆費勁了,張總。

電源線,我的人,半小時前就剪了。

張滔猛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瞪著陳默,那張因憤怒和恐懼而扭曲的臉,在舞檯燈光下格外猙獰。

你他媽到底想乾什麼!他嘶吼著,徹底撕下了溫情的麵具。

乾什麼陳默看著他,眼神像看一堆垃圾,給你和新人,送上一段珍貴的‘回憶’。

他拿出自己的舊手機,不慌不忙地操作了幾下。

大螢幕再次一閃,股權協議消失。漆黑的背景上,開始播放一段音頻。冇有畫麵,隻有滋滋的電流聲,和一個男人帶著醉意、誌在必得的聲音——所有人都聽出來了,是張滔!

……薇薇,你放心,合同我都安排好了,天衣無縫。隻要明天陳默簽了字,他那份‘心血’就是我們的了……

台下瞬間死寂!連那些推搡的人都停了手。

林薇猛地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

音頻在繼續,張滔的聲音帶著得意的狠勁:

……他那個人,太重感情,太好麵子。到時候資金鍊一斷,黑鍋他背定了!破產那都是輕的!我讓他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滔哥……這樣,會不會太狠了這是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

狠無毒不丈夫!等他完了,他的公司,他的股份,他那些還冇上市的技術方案,全都是我們的!你跟了我,以後就是董事長夫人,還用得著看他臉色

可是……

冇有可是!薇薇,想想以後!等這事了了,我立馬踹了家裡那個黃臉婆,風風光光娶你!

轟——!

這番話像一顆炸彈,在現場所有人的腦子裡炸開!

竊取兄弟公司!栽贓陷害!拋妻棄子!

這資訊量太大了!

假的!這是合成的!是假的!張滔崩潰地衝著台下大喊,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在汙衊我!你們彆信!

冇人理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身邊的新娘。

林薇站在原地,身體開始劇烈地發抖。她看著身邊這個剛剛宣誓要愛她一生的男人,眼神裡充滿了驚恐、陌生和徹底的絕望。

不……不是這樣的……她喃喃自語,猛地甩開張滔試圖抓住她的手,像是碰到了什麼肮臟的東西。

薇薇!你聽我解釋!張滔慌了,想去拉她。

彆碰我!林薇尖叫一聲,眼淚奪眶而出,你騙我!你當初不是說隻是商業競爭嗎你說他……他是自己經營不善!

我那是……

張滔!林薇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乎撕裂,你真是個畜生!

她抬手就想給他一耳光,被張滔死死抓住手腕。

台上兩人拉扯,台下徹底炸鍋。記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拚命往前擠,鏡頭對準了這比電視劇還精彩的場麵。

陳默冷眼看著這對新人反目成仇的鬨劇,拿起話筒,聲音蓋過了現場的混亂:

看來,新娘子好像也不知道,自己這場風光大婚,是建立在什麼之上。

他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麵如死灰的張滔臉上。

這份‘回憶’,還滿意嗎

不過,關於你是怎麼‘經營’這份搶來的家業的,我還有更多‘財務報表’,想請大家一起鑒賞。

第五章:圍獵:第三份業績

宴會廳裡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隻剩下林薇壓抑的抽泣和張滔粗重的喘息。

假的……全都是假的……張滔眼神渙散,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他指著陳默,聲音嘶啞,你處心積慮弄這些假東西,就是想毀了我!

陳默冇理他,手指在舊手機上輕輕一點。

大螢幕再次無情地切換。這次是並排的兩份表格——左邊是

滔博集團上報稅務局的財務報表

,右邊是

滔博集團內部真實流水

紅色的差異箭頭觸目驚心!

虛增成本:八千四百七十萬。

關聯交易轉移利潤:一億兩千萬。

係統偷漏稅總額……初步估算,超三億。

三……三個億!

我的天!張滔他瘋了!

這是要坐牢的!

台下炸開的聲浪幾乎要掀翻屋頂。剛纔還隻是道德審判,現在直接上升到了刑事犯罪!

張滔看著螢幕上那些自己親手操盤的數字,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張總,陳默的聲音透過話筒,冰冷如鐵,這份你親手做的‘業績’,總不是假的吧

就在這時,宴會廳厚重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幾名身著製服、神情嚴肅的人員走了進來,為首的亮出證件,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現場的嘈雜:

張滔先生嗎我們是市稅務局稽查局和經偵支隊的。

我們接到實名舉報,並已初步覈實,你公司涉嫌钜額偷稅漏稅及關聯經濟犯罪。

請你現在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製服,證件,冰冷的話語。

像最後一道驚雷,劈在了張滔頭上。他徹底僵住,眼神裡隻剩下徹底的恐懼。

陳默站在台上,俯瞰著他,如同俯瞰一隻掉入陷阱的獵物。

他對著話筒,補上了最後一刀,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

哦,對了,張總。

舉報人不是我。

是你那位‘忠心耿耿’的財務總監,劉偉。

你連他應得的那份‘辛苦費’都敢黑掉,真以為,冇人會反你嗎

張滔猛地抬頭,瞳孔縮成了針尖!劉偉!他最信任的心腹!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隻發出一聲嗬嗬的抽氣聲。

兩名執法人員已經一左一右站到了他身邊。

張先生,請吧。

張滔像被抽走了所有骨頭,任由執法人員架住胳膊。他被拖著往門口走,經過陳默麵前時,他抬起頭,死死盯住陳默,那眼神裡是滔天的怨恨和不解。

陳默隻是微微傾身,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耳邊說:

三年前,你是怎麼看著我被帶走的。

今天,我讓你也嚐嚐這滋味。

張滔被帶走了。留下滿場死寂,和一片狼藉的婚禮。

第六章:崩塌:第四份人情

張滔被帶走了,宴會廳裡像墳場一樣安靜。婚紗照還掛在螢幕上,顯得無比諷刺。

林薇癱坐在舞台邊上,頭紗歪在一邊,妝全花了。她抬起頭,看著陳默,眼神空洞,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為什麼……陳默……你為什麼一定要做得這麼絕

陳默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臉上冇什麼表情。

絕他重複了一遍,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詞。

三年前我破產,你一週後就跟他去了馬爾代夫。那時候,你怎麼不覺得絕

林薇身體一顫,啞口無言。

陳默冇等她回答,拿出了手機。

最後一份禮,送給你,也送給在場所有跟張滔‘合作愉快’的銀行家們。

他點了下去。

音響裡傳出一段新的錄音,背景像是在某個私人會所,杯盞交錯。

一個油滑的男聲(某銀行劉行長):張總,陳默那塊祖宅地,抵押給我們,是不是太可惜了聽說有開發商在打聽……

張滔帶著醉意的冷笑響起:可惜什麼我做局讓他把那塊地押出來,就是看準了他還不上錢!等一拍賣,你幫我操作一下,左手倒右手,用我小舅子公司名義接盤。到時候,至少賺這個數!

接著是壓低的、更清晰的聲音:

劉行,你放心,事成之後,你海外兒子那份‘學費’,我包到博士畢業。

錄音到此戛然而止。

現場那些原本還在觀望的銀行人士,臉唰一下全白了!有人下意識地想往人群裡縮。

原來是這樣!台下一位一直沉默觀禮的中年人猛地站起身。是地產大佬周榮生,他以眼光毒辣、作風正派聞名。

他幾步走到台前,冇看狼狽的林薇,直接對陳默伸出手:

陳先生,令尊的祖宅地,我們榮生集團,按當前市場評估價的百分之五十,不,按百分之一百五!從銀行手裡收購!

他聲音洪亮,斬釘截鐵:

並且,我希望與你個人合作,共同開發那個項目!

這話像一塊巨石砸進水裡!

市場價的百分之一百五!還要跟陳默這個破產佬合作開發!

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這不僅僅是錢,這是周榮生用自己的人脈和信譽,在給陳默站台,替他徹底洗刷汙名,送他重回頂峰!

陳默看著周榮生,點了點頭,握住他的手:謝謝周總。

周榮生用力回握:是你該得的。

林薇看著這一幕,看著陳默從一個人人唾棄的失敗者,轉眼間被大佬青睞,即將拿回失去的一切,甚至更多……

她終於徹底崩潰了。

陳默……她哭著爬過來,想抓他的褲腿,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是被他騙了……

陳默後退一步,避開了她的手。

他從舊西裝的內側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褪了色的絲絨盒子。

他當著林薇的麵,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開了盒子。

裡麵躺著一枚鑽戒。款式有些舊了,但在燈光下,依舊閃著純淨的光。

林薇的哭聲戛然而止,眼睛死死盯住那枚戒指,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這戒指,陳默的聲音很平靜,卻像刀子一樣紮進林薇心裡,是三年前,我本來準備在今天,向你求婚用的。

他拿起那枚戒指,在指尖摩挲了一下,然後,手腕一揚。

戒指劃出一道小小的銀色弧線,叮的一聲脆響,準確無誤地落進了旁邊那座還冇撤走的、堆滿香檳杯的塔形裝飾裡。

酒液晃盪,氣泡上升,戒指緩緩沉底。

現在,冇必要了。

陳默說完,冇再看癱軟在地、失魂落魄的林薇一眼,轉身,走下舞台。

他穿過自動為他分開的人群,走向宴會廳大門。

身後,是徹底崩塌的婚禮,和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遲來的悔恨哭聲。

第七章:真相:最後一層偽裝

陳默冇走遠,就在酒店大堂的咖啡角坐了下來。周榮生的助理安靜地站在不遠處,像是隨時等候吩咐。

冇幾分鐘,周榮生就來了,在他對麵坐下。服務生立刻端上兩杯清茶。

陳先生,好手段。周榮生看著他,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欣賞,三年隱忍,一擊斃命。

陳默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周總過獎。冇有您當年那句‘活下去,纔有翻盤的機會’,我可能真跳了海。

周榮生擺擺手:我就隨口一提。是你自己,把這盤死棋走活了。他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我好奇的是,張滔身邊跟鐵桶一樣,那些核心證據,你怎麼拿到的

陳默笑了笑,那笑容裡冇什麼溫度。

劉偉,那個財務總監,是他小舅子介紹進公司的,對吧

周榮生點頭。

張滔讓他做假賬,偷稅,好處卻分得摳摳搜搜。去年,他老婆,也就是張滔的親妹妹,查出了重病,需要一筆錢去國外治療。張滔這個當哥的,一毛不拔,還說風涼話。

周榮生皺起眉:有這事

我讓人,用匿名基金會的名義,把那筆治療費給付了。陳默喝了口茶,語氣平淡,順便,讓劉偉‘偶然’發現,資助他老婆救命的人,是被他老闆害得家破人亡的我。

周榮生愣了幾秒,隨即恍然,手指點了點陳默:你啊……你這是誅心!

至於那些錄音,陳默放下茶杯,張滔疑心重,但愛車如命。他那輛定製邁巴赫,隔三差五就要做保養和改裝。

你那個修車廠

嗯。他司機常來,車也常留夜。陳默說得輕描淡寫,車裡多幾個‘小玩意兒’,不難。

周榮生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佈局三年,從人性弱點到生活習慣,無一不是他的突破口。這份心機和耐心,可怕。

那塊地,我是真有興趣。周榮生正色道,手續我來辦,你出方案和名頭,算你技術入股,占百分之三十。

這是極高的價碼,幾乎是白送。

陳默卻搖了搖頭。

周榮生有些意外。

周總,地,我可以按市價賣給您。陳默看著他,眼神清亮,但合作開發,我想用另一個項目跟您談。



張滔公司那個‘智慧社區’的爛尾項目,核心架構是我的。現在他倒了,項目被銀行凍結,是個冇人敢碰的爛攤子。陳默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畫了個圈,我能把它盤活,而且,能做得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好。

周榮生盯著桌上那個漸漸蒸發的水漬圓圈,沉吟片刻,忽然笑了。

我就知道,你盯著的不隻是報仇。他端起茶杯,說說你的想法。

陳默也笑了。

這一次,笑容裡終於帶上了一點真實的溫度。

咖啡角外,酒店門口,林薇被伴娘攙扶著,失魂落魄地坐進車裡。她透過車窗,遠遠看到咖啡角裡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側影。

他微微傾身,正與那位大佬交談著,從容,自信,彷彿剛纔那場顛覆一切的風暴,與他無關。

她猛地關上了車窗,隔絕了那個她再也無法觸及的世界。

第八章:尾聲:誰在局中

三個月後。

張滔的滔博集團正式宣告破產清算。法院門口擠滿了記者和討債的供應商。

黑心商人!還我血汗錢!罵聲一片。

陳默坐在新公司的辦公室裡,環境簡潔,但視野極好。電視上正放著清算新聞。

助理敲門進來,放下幾份檔案:陳總,這是收購張滔父母名下那套彆墅和所有銀行理財產品的最終協議,您過目。

陳默拿起來,翻到最後一頁需要簽名的地方,筆尖冇半點猶豫,唰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助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那邊……托人帶話,說兩位老人年紀大了,問您能不能……高抬貴手。



陳默把簽好的檔案遞迴去,臉上冇什麼表情:告訴他們,當初他們兒子把我爸媽逼得差點賣血的時候,冇人對我們家高抬貴手。

助理點頭,不再多說,拿著檔案出去了。

辦公室裡安靜下來。陳默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車水馬龍。

這三個月,他藉著周榮生的勢,用極低的代價接手了張滔那個爛尾的智慧社區項目。原來的團隊他一個冇留,重新組建了班子。項目已經重新啟動,改名叫新默科技園。

手機在口袋裡震了一下。是個陌生號碼,但他一眼就認出,那是林薇。

他按了靜音,冇接。

電話頑固地響了好幾遍,最後轉進了語音信箱。

過了一會兒,一條長長的簡訊擠了進來。

陳默,我知道我冇臉找你。我離婚了,什麼都冇要。張滔他媽把一切怪在我頭上,把我趕出來了。我現在住在朋友家……我錯了,真的錯了,我當初是鬼迷心竅……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求你了……

陳默看完,手指在螢幕上懸停了幾秒。

然後他動了動手指,冇回覆,隻是把這個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做完這一切,他感覺胸口那塊堵了三年的石頭,好像終於徹底搬開了。

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準備去新項目工地看看。

剛走到門口,手機又響了。這次螢幕上跳動著兩個字:老媽。

他臉上冷硬的線條瞬間柔和了下來,接通電話,聲音裡帶上了一點他都冇察覺的暖意:

媽,嗯,我這邊挺好的……晚上回來吃飯,想吃你做的紅燒排骨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儘頭的窗戶,陽光正好打進來,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身後的辦公室裡,電視上還在循環播放著張滔公司的破產新聞。

而他已經大步走向了屬於他的,新的戰場。

第九章:新篇:王的加冕

新默科技園的啟動酒會,比當初張滔那場婚禮還熱鬨。圈裡有頭有臉的人來了大半,個個端著酒杯,臉上堆著笑。

陳默穿著合身的深色西裝,站在人群裡,從容地應付著。周榮生端著香檳過來,跟他碰了下杯,低聲笑道:陣仗不小啊,現在你小子可是風雲人物了。

全靠周總提攜。陳默笑笑。

這時,一個挺有名的財經記者擠過來,把話筒遞到陳默麵前:陳總,恭喜!經曆這麼大起伏,能分享一下您成功翻身的關鍵嗎

周圍安靜下來,都豎著耳朵聽。

陳默看著台下那些或真誠或巴結或探究的臉,晃了晃手裡的酒杯。

關鍵啊……他頓了頓,像是在想怎麼說。

就是得能分清,哪些是酒,哪些是水。

記者冇聽懂,追問道:您的意思是

酒喝多了,會上頭,容易把自己當回事,也容易把假話當真。陳默語氣平淡,意有所指,水冇味兒,但實在,能讓人活得清醒。

這話有點繞,但聰明人都聽懂了。台下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掌聲,比剛纔更響。

周榮生在一旁,笑著點了點頭。

酒會快結束時,助理快步走過來,低聲彙報:陳總,林小姐……又嘗試聯絡您,用的是新號碼。她說她找到工作了,想……當麵跟您道個歉。

陳默臉上冇什麼波動,隻問:項目二期用地審批,走到哪一步了

助理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規劃局那邊說,最晚後天能批下來。

嗯,催緊點。陳默說完,目光已經轉向門口。

那邊,一個穿著乾練套裝、氣質很好的女人正走進來,是合作方派來的高管蘇晴。她看到陳默,笑著舉了舉杯。

陳默對助理丟下一句處理好,便朝蘇晴走了過去。

蘇總,感謝賞光。

陳總相邀,怎麼能不來蘇晴笑容明朗,跟他碰了下杯,下週有個不錯的藝術展,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嗎

陳默看著她清澈坦蕩的眼睛,笑了笑:好啊。不過得晚點,我下午要回老家接我父母過來住幾天。

孝順兒子啊,蘇晴打趣道,隨即很自然地說,那正好,看展前我先請你吃個便飯

行,陳默點頭,拿出手機,你時間方便了發我,我讓助理安排。

他冇有立刻答應所有空閒時間,而是留出了緩沖和安排的餘地。

蘇晴眼裡閃過一絲欣賞,利落地應下:好。

送走所有客人,陳默一個人站在空曠的會場。服務員正在收拾,杯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鬆了鬆領帶,走到窗邊。城市華燈初上,一片璀璨。

三年了。那些背叛、算計、痛哭和哀求,終於都像窗外遠處的噪音,漸漸散去。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裡還殘留著香檳和食物的味道,但他好像能聞到,屬於他自己的、那片科技工地上,混著水泥和希望的新鮮氣息。

他拿出手機,看著屏保上父母最近拍的、笑得滿臉褶子的合影,自己也跟著笑了笑。

然後,他關掉螢幕,轉身,大步走向電梯。

電梯門合上,鏡麵映出他清晰的身影。

不再是那個滿身油汙的修車工,也不是那個穿著舊西裝、被眾人嘲笑的小醜。

鏡子裡的人,眼神平靜,脊梁筆直。

他知道,過去的戲,終於徹底唱完了。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輕聲說:看客散場,我的戲,纔剛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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