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兄弟,我要kiss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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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洛周擡起眼,
腦袋裡冷不防開始嗚哩嗚哩地警鈴大作,心中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人在慌亂時總會啟用出自己都想象不到巨大能量,
001秒都不到的怔愣後,金洛周爆發了有史以來連在冰球場上都達不到的反應速度,大腦都還冇啟動,身體已經因為不想事情敗露而條件反射般地運作起來。
極限的一秒之間,屋中的二人就像碰撞在一起的瞬間又彼此遠離的彈力球一樣拉開距離。
金洛週一把將原本還好好躺在自己腿上的人推走,飛快地起身、坐正,梁冬寧也一個仰臥起坐,
來到床尾——
低頭卻看見腳邊的行李箱還開著,他臨走前塞到行李箱邊角裡的那幾盒五顏六色的安-全-套仍十分顯眼地擺在那裡,
旁邊還是用防塵袋包裹著的輔助玩具。
“。”
梁冬寧沉默了下,眼皮一跳,趁著靳思源還冇走近,迅速佯作撿起什麼東西一般,手疾眼快地將行李箱“砰”地合上。
“……”
靳思源一進門,看到便是這樣一副裡麵的兩個人看樣子都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麼的畫麵。
有那麼一瞬,
感覺自己看見了殘影。
整個房間內的氣氛……很詭異。
有種雖然安靜,但是卻暗潮洶湧的淡淡尷尬氣息。
金洛周差點被人抓包,
心臟還在劇烈地砰砰跳動。
時間太短,他無從分辨對方是否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隻是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靳思源,
不可思議道:“你來怎麼一點腳步都冇有的?!”
聲線因為驚訝而不自覺地提高,
仔細分析一下,還能感受出那麼一絲絲的惱羞成怒。
但靳思源不理解,
隻是困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我有聲啊?不如該問你們怎麼什麼都冇聽到吧。你倆那表情是怎麼回事?”
靳思源雙手抱臂,歪著頭思考:“我怎麼感覺你們不太歡迎我呢?”
此話一出,
分彆坐在一條對角線上的兩人頓時不大自然地對視了一眼。
尷尬的同時,倒也稍稍放下心來——
看來對方暫時還冇發現異常。
“還不是你突然出現嚇了我們一跳。”梁冬寧板著臉,麵無表情地接過話題,有些不豫道,“過來乾嘛?有事說事,累著呢。”
不知道為什麼,靳思源感覺自己好像從他的語氣中品到了一點……怨氣?
是錯覺吧。
“我來乾什麼……”靳思源愣了愣,“我來通知你們半小時後準備去吃飯,順便過來看看你倆啊。什麼意思,好兄弟過來找你們玩玩都不行了?!”
他誇張地提高些許音量。
“——行行行,也冇說不行,”金洛周尷尬地捋了捋頭髮,“那你坐吧。哎,我有點渴了,你幫我去外麵拿瓶水。”
後麵這句話是對一旁的梁冬寧說的。
梁冬寧先是瞧了眼使喚自己的他,又麵無表情地上下掃視了兩秒冇有眼力見的靳思源,這才滿臉不爽地出去了。
金洛周:“……”
視線收回,聽見靳思源興致高昂地道:“哦對,你提醒我了,等會咱們出門,回來的時候記得去這邊的超市便利店再買點飲料零食什麼的……”
靳思源一直在他們這兒待了十來分鐘才走。
親-熱被打斷,罪魁禍首還賴著不肯離開,梁冬寧簡直像一個具有實體的漂亮幽靈,持續性地對著房間內唯一一個礙事物體散發著怨念射線。
然而一等靳思源朝他看過來,他又迅速恢覆成正常表情,隻是蔫蔫地坐在床邊的沙發椅上看著手機,偶爾纔沒精打采地回兩句話。
終於等到這人告彆,兩人都鬆了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倖存感。
明明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邊,但又不得不裝作認真地聽對方嘚啵嘚,實在是太耗費精力了。
梁冬寧從椅子上站起來,“啊”的一聲張開雙臂,整個人撲倒在了床上,一張美麗的麵孔半埋在潔白的床單裡,過了一會兒才擡起來說:“不是,他到底什麼毛病啊?”
梁冬寧一臉的生無可戀與哀怨:“來就算了,還一直不肯走?”
“你這話彆對著我說,去找他說。”金洛周冇好氣地掃他一眼。
“你也是,都和大家住一起了,能不能有點警惕性,下回注意著點,要親我,起碼先把門鎖了吧。剛纔那個情況,要不是咱們倆反應都還算快,不是馬上就要被他發現了?”
直到現在,金洛周都還有些心有餘悸,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們運氣好,這都冇暴露。
梁冬寧試圖為自己辯解:“那我怎麼知道他走路不出聲。”
“這不是你找藉口的理由。”金洛周說,“就算他走路出聲了,做這種事前你也應該做好預防,否則你能確定自己一定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嗎?”
他想了想,又有點心虛,畢竟梁冬寧跟他索要親吻的時候,金洛周是真的冇多想。
金洛周:“算了,今天的事我也有責任,缺乏實戰經驗,都忘了我們是和大家一塊出來玩的……總之以後不可以這麼隨便了,剛來冇一個小時都差點露餡,接下來的六天還怎麼搞?”
靳思源這件事給他提了個醒,金洛周痛定思痛,決定以後但凡是要和梁冬寧親密的場合,都得謹慎謹慎再謹慎,這樣才能保證他們的關係不會泄露出去。
梁冬寧撇嘴:“我還想問呢。接下來幾天他要都一直這樣,動不動就來我們這兒溜達一圈,那我還怎麼過,本來能和你安安心心待在一起的時間就不多,怎麼辦?”
不給他開門吧,好像有點不太好;經常鎖門的話,似乎也很怪異。
“還能怎麼辦,涼拌唄。”金洛周嗤了一聲,看到這人的表情就覺得好笑,好像那種喪氣又毛茸茸的巨大薩摩耶。
“出來前你不就猜到會是這種情況了,又不是兩人出遊,肯定會經常被打擾的。”
說到這裡,見梁冬寧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又繼續說:“——但是呢,你也彆太泄氣,他要追女生,重心不在這邊,不會經常和我們在一起的。我們白天可以分頭行動,各玩各的啊。”
每次出來旅遊都是這樣。一群朋友裡有勤快到一大早就出門參觀景點的,也有前一天熬夜打遊戲到淩晨三四點,一直睡到第二下午快吃晚飯纔起來的,每個人的興趣也不同,有的喜歡吃,有的喜歡逛,彼此三三兩兩形成小隊,直到晚上才又重新碰頭。
這麼說來,可操作空間還是挺大。
梁冬寧臉色這纔好看一些,思忖幾秒,臉又拉下來:“你說的那都是白天,但是晚上呢?晚上他肯定要叫上一堆人來彆墅裡玩。”
“他叫他的,和咱們有什麼關係?”金洛周說,“反正平常你也不經常和那幫人一塊玩,到時候關起門,就說你要早睡……”
兩人的目光再度對視。
一點漣漪化開,梁冬寧忽然道:“你說這彆墅房間隔音好嗎?”
金洛周猜到他不算特彆隱晦的言下之意,擡起眼睛,瞥他一下,眼尾的弧度下沉著:“不好的話,你隻能忍了。”
“……”
梁冬寧掀起眼皮,有點委屈:“隻有我忍嗎?”
說著,他又蠢蠢欲動起來,雙臂在床上伸直,先朝金洛周那邊靠近幾步,忽然又想起什麼,和金洛周同時轉頭,看向房間門口的方向。
再回過頭來時,金洛周衝他擡了擡下巴。
梁冬寧下床走去,真正地把門鎖上,這才放心地回來,一下撲到床頭,抱住金洛周,湊過去和他濕乎乎地接吻,吸咬這對自己從剛纔起就一直冇吃到的嘴唇。
大概是中間被靳思源打斷過一回吧,梁冬寧怨念有點重,親他親得很深,直到把那股不滿發泄得差不多了,這才放開對方。
兩人又黏在一起了會兒,時間差不多了,梁冬寧也換上一身夏天穿的衣物,被金洛周提醒他把行李箱拉好:“你還說我呢,自己的箱子不也是攤開的,你要是再晚一步,裡麵的套說不定都被人看見了。
“看到就……看到唄,其實也不怎麼樣。”梁冬寧努了下嘴,好像想要說些什麼似的,沉默幾秒,道,“寶寶,春假已經開始了。”
“嗯。”金洛周坐在床邊,頭也不擡地在玩數獨,“然後呢。”
“然後……你記不記得之前說的,等春假結束,試用期就該出結果了。”
金洛周聽到這裡才擡起頭,與梁冬寧四目相對。愣了愣,說:“那不是還有十多天嗎?”
“是有十多天,”梁冬寧重複了一遍,“但是,十天也就是彈指一揮間的功夫而已啊。”
金洛周遲疑了幾秒:“你是在試探我麼?冇用的,我說了什麼時候結束,就是什麼時候結束,你要敢在這之前故意讓彆人知道我們……”
梁冬寧否認:“冇有。我就是想問問你,你現在對我的感覺怎麼樣。滿分十分,你能給我打幾分?”
金洛周眨眨眼,思考幾秒,似乎很糾結:“嗯……”
梁冬寧:“嗯?”
“嗯……”
糾結了半天,他才說:“——七分?”
“才七分?”梁冬寧訝異地挑眉,“我那三分扣在哪了?”
“七分很低嗎?”金洛周仰起臉,“我覺得這個評價很高了。”
“什麼意思。”
“我是一個不會給人打滿分的人。”金洛周說,“這是個人習慣問題。你看靳思源那種人,他肯定給誰打分都是十分,可那是真十分麼?他的十分可能還冇有我的六分高,就算是滿分也冇有意義。你懂麼?”
梁冬寧聽懂了:“話是這麼說……但冇個準信,人家很忐忑啊。”
“哥哥,你能不能稍微給我透露一下,大概要多少分才能讓你滿意?按你剛纔說的意思,應該不是一定要到十分才能轉正的吧?我這段時間還能做些什麼來提高分數嗎,你給我透個底……”
金洛周終於明白他的意圖了。
“考試結束前禁止透題,也禁止賄賂考官。這位同誌,你怎麼回事,這麼急功近利,為了通過考試無所不用其極的。你以為我們是老闆和員工啊,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那算什麼。你要發自真心的好不好。”
“我是發自真心的啊。”梁冬寧抓起金洛周的一隻手說,“發自真心地想讓你滿意。”
“……”小樣。還說自己也不會說話,這不是嘴挺甜的。
金洛周抿著嘴瞧他。
垂下眼,慢悠悠地、不自覺地泄題:“我呢,確實冇有特定標準,具體的還是看感覺。隻要感覺到了,分數隻是參考。”
“哎——”見梁冬寧似乎有要張嘴的意思,他連忙道,“不許問我是什麼樣的感覺,感覺就是感覺,是不能用語言形容的。”
“總之,你趕緊,把箱子密碼也鎖上,然後我們出去吃飯。”
……
過了整點,六個人一起出發去覓食。
他們雖是一大幫人過來的,但都各有各玩得好的小團體,有的人餓得等不及,一到酒店就開吃了,因而並不聚在一起用餐。
酒店度假村很大,內部有好幾間自營餐廳,有做東南亞菜的,有專門做海鮮的,還有當地特色風味餐館。
他們在網上查了查攻略,挑了間據說口味和環境不錯的便去了。
到那兒一看,確實很有格調。餐廳緊鄰沙灘,距離海邊也就不到百米,四麵都是大開著的玻璃門,穿堂風呼呼吹過,讓人覺得很是涼爽,向外遠眺,便能看見傍晚下的椰林海景。
過了一會兒,蔣尋宣佈項言也要過來。
五分鐘後,對方果然現身,到桌邊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帶著笑輪流用目光進行問好示意,隻是到梁冬寧這兒時卡了殼:
項言招呼打到他時,這人正低頭,漫不經心地瞧著手機。
金洛周見他始終冇反應,在底下悄悄捏了他的大腿一把,梁冬寧低低“嘶”了一聲,得到金洛周的示意,這才表情冷淡地扭過頭去,皮笑肉不笑地說了聲“嗨”。
剩餘幾個人熱情地招呼項言坐下。
項言這人,其實也蠻會交際。
金洛周本身不是那種會主動結交朋友的人,直到和對方在小組作業上認識之前,與這個人都並不算熟悉。
然而項言天生熱情,又很會說話,與他接觸之後,金洛周和對方的關係逐漸變得越來越好,所以後邊項言要求金洛周幫忙把他介紹給梁冬寧認識,他也冇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至於朋友圈剩下的那幾個,更不用說。他們之所以願意幫忙撮合項言和梁冬寧,本就是因為覺得他人各方麵都不錯,證明瞭項言確實很會為人處世。甚至直到這兩個人分手前,他們五個和對方的關係都還挺好。
隻不過項言目的明確,當初是為了梁冬寧來的,後頭鬨掰了,也就乾脆利落地切斷了和他們所有人的聯絡。現在他和蔣尋發展有望,就又好像冇發生過先前那番齟齬一般,來和大家說話。
一桌的人也不說破,伸手不打笑臉人,畢竟是朋友的家屬嘛——究竟是誰的家屬,並不重要。
項言在這邊坐了有一刻鐘,便起身告辭,說和自己一起來的兩個朋友就在附近另一家餐廳裡等他。
蔣尋坐在原地,癡癡地望著對方離去的身影,回過頭來,忍不住地感歎:“他好溫柔。”
一桌子的人都“……”地望向他。
靳思源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兄弟,你幸福就好!!!”
吃完飯後,幾個人按照靳思源的意思,一起去附近的便利店裡搬了好幾箱罐裝的啤酒飲料,以及幾大袋零食回彆墅。
蔣尋匆匆抓了個頭髮,便又追求幸福去了。
靳思源儼然已打定主意,今晚就要叫人過來轟趴,梁冬寧嫌吵,乾脆與金洛周、張嘉隅、楊競三人一起去嘗試酒店裡的水療。
時間過得飛快。
左右待在彆墅裡也隻會被人打擾,金洛周和梁冬寧便又爆發了特種兵的屬性,頭兩三天集中性地出去到處亂跑,參觀了這邊有名的文明遺址、建築古蹟與博物館,還逛了商業購物中心和文化小鎮。
第三天上午,兩人去參加了島上的叢林探險活動,下午回到彆墅,驚訝地發現房子裡靜悄悄的,看了微信群才知道,這幫人出去浮潛去了,但是冇說什麼時候結束。
看時間,已經是三四個小時之前的訊息了,搞不好隨時有可能回來。
難得彆墅裡隻有金洛周和梁冬寧兩人,卻還是冇趕上趟。
看著滿臉不悅的梁冬寧,金洛周覺得好笑又好玩的,有點於心不忍地拉拉他的手說:“彆管那些了。剛好泳池空著,我們來遊泳怎麼樣?”
“遊泳?”梁冬寧聞言,挑了挑眉。
“嗯。”金洛周點頭。
“你在開玩笑呢吧,我又不喜歡水。”
梁冬寧稍微蹙了蹙眉,很不情願似的,卻還是在對方的提議和催促下回房間換上了泳褲。
“就是因為不喜歡,所以纔要多適應,慢慢的你就習慣了。否則你看靳思源他們一起去浮潛,難道你不會羨慕?”金洛周站在水中朝他伸手。
“過來,我教你。”
梁冬寧立在泳池露台邊,有那麼兩三分鐘都遲遲不肯踏入。
聽見這話,也隻是瞥了瞥金洛周道:“我有什麼好羨慕的,不愛吃辣的人會羨慕彆人能吃致死量的辣椒嗎?不過,倒是你——”
他停頓一下,有點彆扭:“因為要和我待在一起,都不能和他們一塊兒去潛水了,你應該挺可惜的吧。”
“你講什麼呢,在這兒自說自話的。”金洛周不輕不重地瞪他一眼,“我和他們潛水是玩,和你去叢林徒步就不是玩了?快下來。要實在不行,你先坐在台子上,把小腿伸進來。”
梁冬寧這纔不情不願地邁出了第一步。
他按金洛周說的做,一點一點、循序漸進地將身體部位浸泡入水中。兩隻手臂卻還交疊著搭在泳池邊沿,過了大約有五六分鐘,才緩慢鬆開。
——梁冬寧怕水這件事,說出去恐怕要讓無數人都感到震驚。
比較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個傢夥的運動細胞非常好,幾乎什麼現實生活中常見的體育項目都會——橄欖球、田徑、攀岩、羽毛球、籃球……
不說絕對精通,但也可以說得上一句擅長,是大眾印象裡典型的那種非常具有運動天賦的人,乾什麼都能出彩,哪怕原本不會的,隻要花心思和時間學一學,也要比普通人上手得更快。
然而,梁冬寧卻從骨子裡畏懼水,不可謂不奇異。
金洛周給他拿來個遊泳圈,讓梁冬寧套在身上,學著自己慢慢踩水往前遊。
其實上高中的時候,金洛周就已經這麼教過他了,當時他對他說,“至少你要學會怎樣不讓自己淹死”,但梁冬寧對這種能反射藍光的液體實在不喜歡,多年過去,遊泳技巧依然停留在最淺層。
“不遊了,好累。你遊吧,我在旁邊看著你。”他也隻遊了一會兒,就惰性大起,再也懶得動彈。
仗著金洛周冇法對他說狠話,自己爬到台階上,把身上的泳圈摘下,去彆墅廚房拿了幾瓶罐裝飲料和一盤水果,擺在一旁的露台邊緣。
轉而坐上酒店給配備的一個巨大的粉紅火烈鳥浮床,像個小船一樣,把它蹬離岸邊,慢慢駛入泳池。
梁冬寧轉身在浮床上趴了下來,開始給自己的後背曬太陽。
池水經過大半個白天的照射,吸收了很多的熱,上邊一層的水都是溫的,但下方的水又很冰涼。在其中穿行起來,有種很神奇的差異感。
這會兒陽光多被雲朵遮蓋,遊起來倒是比較舒服,不炙烤,金洛周還是隻遊了兩個來回就停下來了。
說實話,這片泳池還是挺大的,不是很多網紅酒店或民宿裡隻能用來拍照的小池子,但畢竟是在彆墅當中,占地麵積擺在那,價格也不是最貴的,加上梁冬寧還擋在半路,更加限製手腳。
感覺伸展不開,也隻能泡著玩玩了。
金洛周遊到露台邊,自己挑了幾塊水果吃。
梁冬寧看他不遊了,也想湊過來和他說話。
然而浮床隨波逐流,飄得太遠,梁冬寧一手還捏著果味汽水飲料,隻能維持著這個趴在巨型火烈鳥身上的姿勢,微微垂著頭,露出一截高挺優美的凸起鼻梁骨節,一隻手臂探進水下,單手劃水。
……卻不太得要領。
連遊泳都不怎麼會的人哪知道要怎樣劈水才能使物體向前移動,梁冬寧努力半晌,火烈鳥似乎還原地不動。
金洛周饒有興趣地靠在泳池壁上,看著他這少見的對某事某物並不精通的狀態,隻覺這人肌膚白皙透粉,被來自天空的陽光一照,更是亮得像會發光。
梁冬寧鼻尖都快觸到水麵,自己卻還渾然不覺,手臂劃動間相鄰幾組發力的肌肉依次不誇張地鼓起,整個人都漂亮得像是古希臘的白色大理石像,身材勻稱得仿若藝術品。
可他的動作同時又顯得有些笨拙,這份笨拙帶來的反差反而讓這個人平日裡的那種距離感消失了,梁冬寧劃了一會兒,鼻頭都開始微微出汗。
擡起頭觀望四周片刻,困惑中又帶一點惱羞成怒:“我怎麼越劃越遠了?!寶寶——”
他下意識擡頭看向金洛周,呼喚對方求救。
金洛周忍不住笑了:“真可愛,跟小狗一樣。”
他這纔出手,往對方那裡遊去,攬著火烈鳥長長的粉紅脖頸,將梁冬寧及他身下的浮床一路拖來岸邊。
梁冬寧“哼”了一聲:“你這個人好惡趣味。我都快在水裡與世隔絕成孤島了,你還說我是小狗呢。我到底哪裡小,哪裡小?”
金洛週一塊水果塞他嘴裡:“心眼小。快吃吧,都跟你說讓你好好學遊泳,你還不聽,結果嚇成這樣。”
梁冬寧癟癟嘴,一張英俊又美麗的臉上滿是不忿,看起來正在心裡罵罵咧咧的。
片刻過後,浮床漂近了些。
梁冬寧小聲說:“那,安慰費——”
因為太可愛了,金洛周冇有忍住。
冇等他話音落下,便很自覺地傾身上前,與他接吻。
二人一個在水下,一個在水麵;一個站著,一個俯臥,腦袋卻幾乎剛好處在同一水平線上,稍微偏一些頭,就可以很嵌合、很緊密地貼在一起。
吻著吻著,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動作產生了推力,浮床又飄遠了。
梁冬寧隻覺身下一陣水波盪漾,下一秒,他的唇莫名地與金洛周分開,再睜眼時,自己和金洛周的雙唇間已經拉開了五公分的距離。
“……”
金洛周差點冇破功笑出聲來。
再一下秒,他卻又一隻手搭在浮床邊沿,將火烈鳥拉回來、固定住,加深了這個吻。
……
一陣風吹來,掀開池麵淺淺的碎裂漣漪。
除了躲在房間裡時,金洛周和梁冬寧這些天很少有在外邊還能肆無忌憚地放鬆下來、儘情親吻的時刻。因此這四瓣嘴唇一旦沾在一塊,就像塗了膠水似的撕不下來、如膠似漆。
兩個人都吻得很認真,也很溫情。
有了前車之鑒,金洛周還是分出一絲心神,注意著彆墅外傳來的動靜。
心中暗忖,普通的鞋底不比酒店提供的拖鞋,踩在地麵肯定會發出聲響,這迴應該不會出問題了吧。
卻冇料到,問題並不來自圍牆外側,而是大門內部。
正當他們親得投入時,一陣遲疑又緩慢的腳步聲忽從金洛周斜後方傳來。
那聲音起初很低,也很細碎,是柔軟的材料蹭在地麵發出的輕微摩擦聲,不仔細聽根本分辨不出。
等到他們注意到時,也已經晚了。
金洛周背對著彆墅建築物的牆體,看不到那裡麵的場景。梁冬寧卻因為和他麵對麵,剛好能望見客廳。
他親完金洛周的右麵,正準備換到另一個方向,從左邊側過去親他。
餘光處,冷不丁有什麼剛纔並不存在的東西突兀地冒了出來。
梁冬寧愣了一下,先是不經意地擡眼。
然後緩緩,緩緩地持續擡頭,直到看清那東西的真身。
金洛周開始冇有察覺,疑惑梁冬寧怎麼停下了動作,甚至還想追上去親。
直到某一刻起,他的背脊突然冒起一陣雞皮疙瘩,金洛周感覺到不對,猛地回過頭。
——隻見蔣尋正從彆墅客廳處緩步走出,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們,整個人的表情是一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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