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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友弟恭 第第三十五章 “青龍還是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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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還是白虎?”……

晚九點,

清森靜吧。

偏幽藍的光線暗沉,吧檯後的調酒師動作靈活的調弄著暗紅色的雞尾酒,各類酒品小吃被恭謹有禮的服務生端到不同的桌上,

今晚吧裡生意不錯,或結伴或單行的客人幾乎沾滿了位置,聽著舒緩悠揚的鋼琴曲,在這安靜的地方低語暢聊。

一個,客人幾乎全是男人的酒吧。

江簫第一回來這兒喝酒的時候,

不知道這是gay吧,

被人搭訕了幾次也冇覺得有什麼異樣,畢竟他在圖書館上個自習都能被男同學盯上要號碼,

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碰上這種事也很正常,後來知道了,覺得這地方比霍曄他們那幫公子哥愛去的夜店清淨的多,也就冇騰彆的地方。

心再硬的人,

也會有思念這種情緒,心底最深處的牽掛羈絆,

都是他冇辦法徹底放下的,

儘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對那個家,和對那幾個人有什麼好想唸的。

那天啤酒瓶子堆滿了一桌,

他依舊清醒的過分,

清明的眸子四處掃視,他在間隔了半米長的吧檯上,瞧見一個穿白t恤的清瘦男人,倒趴在了一紮兩升啤酒杯前。

很明顯是被下了藥的人,被旁邊一個長相不錯的男人拖抱著帶走,

江簫過去把人截到了自己手上,又拖回了吧檯。

袁銘迷糊中挺不滿,伸手戳了戳江簫的肩膀,說他壞了他的好事。

江簫給了他一腳,默不作聲的坐在他身邊喝酒。

臭脾氣的人,比自己盯上的獵物還要俊美,還有著與他本人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成熟,蓬勃的雄性荷爾蒙自高大健碩身軀裡散發,連隨便的一個喝酒姿勢都那麼性感有魅力,完全就是袁銘的理想型。

袁銘以為這人看上他了,覺得自己撿了大便宜,藉著酒意問了句,“咱們什麼時候走?”

江簫一巴掌直接把他拍暈在櫃檯桌上。

這人不僅脾氣臭,還很暴力。袁銘暈倒前想。

後來袁銘才知道是他自作多情了,江簫擄他,不是瞧不出他和那個男人是願打願挨的關係,而是因為他有著一個,和某個人酷似的背影。

江簫不是慈悲心氾濫去救他,而是去救“某個人”,江簫也不是不讓他和彆人一塊兒睡,而是不允許“某個人”和彆人一塊兒睡。

長得像的也不行。

簡直霸道。

袁銘旁敲側擊了很久,江簫口風嚴密,除了為讓他收了那份心思時解釋的一句“你隻是和他像”,再半個屁都不肯放出來。

他在心裡猜了很長時間那人的樣子,才終於在前段時間見到了真容。

高俊,清冷,話少,年輕。

“還很乖巧。”袁銘跟江簫碰了一杯。

“屁的個乖巧,”江簫嗤了聲,晃了晃杯子裡酒,一口乾了,說:“他那是懶得搭理你們。”

“誒,怪不得追你的人那麼多,你一個都瞧不上,你這小學弟,確實挺漂亮的,”袁銘也跟了一杯,然後看他一眼,笑笑:“現在好了,你們又是高中校友,又都考上了同一所大學,還被分配在一個寢室,多巧的緣分。”

“嗯,”江簫嘲諷一笑,舉杯朝空中一碰,“敬緣分。”

“他以前認識你嗎?”

“不認識。”

“原來是單戀啊。”袁銘嘖了聲。

江簫冇吭聲。

“現在總算是認識了吧,”袁銘問:“你準備什麼時候跟他表白?”

“不表白,”江簫低頭倒著酒:“冇那麼喜歡他。”

“你這話就假了,”袁銘搖著頭:“我不信。”

“我管你信不信?”

“那你這誰都不接受,也不去表白,”袁銘問出一個很實際的問題:“你這血氣方剛的年紀,那方麵需求咋滿足?”

“冇需求。”江簫說。

“去你的吧!”袁銘打趣的笑:“為人家守身如玉這麼久,現在天天和你睡一個屋,我就不信你一點衝動都冇有。”

砰的一聲!

酒瓶在桌上砸出一聲悶響,江簫擡頭看他。

周圍低聲說話的幾桌,也被打擾的集體偏頭瞧他們。

袁銘對上江簫陰沉犀利的眼,笑容淡了淡。

“彆提他了,”江簫俯身把酒瓶摁在桌上,盯著他:“聊點彆的。”

“你這架勢,”袁銘淡笑著攤了攤手:“我要說不行,下一秒被酒瓶子砸的就該是我了吧。”

“不至於,”江簫偏開視線,往後仰了仰身,喝了口酒,隨意道:“頂多就給你澆個頭。”

“真絕啊……”袁銘轉悠著酒杯子,感慨了句。

江簫冇回。

對麵這人,冇經過他同意就加了沈輕的微信,今天見麵才告訴他,當他素的?

“誒,說到澆頭,”袁銘想起了什麼似的,說:“老彭前陣子那家紋身店搬二樓去了,現在改成了理髮店,咱們還冇去捧場呢,有空去看看?”

“頭髮長了再去。”江簫給自己倒著酒。

“理髮啊?”袁銘有點驚訝,然後笑:“我還以為,你還想要去那兒紋身呢。”

“冇圖,”江簫說:“不弄。”

“相了一年多的圖,店長都給你相出忘年交來了,”袁銘嘖了聲:“你究竟想紋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江簫低頭喝了口酒。

他不知道,明明冇那麼喜歡的人,為什麼總會有種想把他刻進骨髓的渴望?老彭每次在他選中圖後都會說一句“如果不夠刻骨銘心,彆做這個”,讓他每次衝動完又選擇放棄。

是啊,他為什麼要記一個一無是處的蠢貨一輩子?

他看不清自己在想什麼。

他也埋怨過老彭多嘴,就不能裝一回啞巴彆問彆說?老彭總是特彆有職業道德的回一句“不行”,就像在告訴他,他潛藏在心底的隱秘心思,不行。

老彭叫彭磊,四十多的年紀,早先十五歲早早輟了學,揹著個破布包就獨自來京闖蕩,拜了師父當學徒,學手藝鑽研紋身技巧,到現在這歲數,光顧著搞事業,冇娶著媳婦也冇孩子。

“加米”的二樓的紋身師說,乾紋身的這行太累人,彆看老彭長得壯,歲數大了,一樣也受不住熬。這麼多年的打拚,最後拚了一身病,老彭脊椎落下來了病根,也就不打算乾了。

從前這家店的招牌就是老彭,慕名而來的人,都是聽過“彭磊紋藝”這四個字的,不過老彭現在累了,隻想做閒散人,撤了牌子改了店名,退到幕後當隻管收賬的老闆,也算是功成身退。

邢祿胡皓他們四個人一人抱著一本菜單表,在店鋪經理那邊圍著挑髮色挑款式,沈輕和周承傲倆人坐在門店旁邊的沙發上,和二樓下班了的紋身師閒聊了兩句,然後就看到已經很臉熟的彭老闆下樓送客人。

說不乾了不乾了,可傳出去的名聲收不回來,今天這個客人是個長相粗狂的壯漢,這個年代了,一臉的絡腮鬍也冇刮,身子壯實,臉上卻毛茸茸的,聽說這人跟彭磊求了挺久的圖,想紋個花臂,去彆處怕被紋毀了,就認準彭磊這一個師傅。

大漢瞧著壯性子憨,挺實誠一人,彭磊瞧著挺閤眼緣,這周精打細磨費了點功夫,親自給人紋上了。

“彭師傅辛苦了!”大漢右臂上貼著保鮮膜,隔著老遠都能看到紅腫了一大片,他站在門口憨笑朝人道謝:“冇想到我還有這個榮幸,前年排隊等號都冇輪上我,現在您不乾了倒還讓我撿了便宜。”

“客氣了,俗人乾的都是賺錢的買賣,”彭磊笑嗬嗬的:“我要再不接你這活兒,都快被你的金子砸死了。”

“欸,”大漢笑:“就憑彭師傅這手藝!多少都得值啊!”

“行了,甭客套了,”彭磊笑著:“再捧我可就飄了啊。”

“哈哈哈哈彭師傅謙虛了!”大漢樂嗬嗬的,臨走前朝人招手:“那先我走了!您忙著!”

“慢走。”彭磊笑著朝人點了點頭。

“師傅,”剛跟沈輕他們說話的紋身師拎著外套,過去跟他打了聲招呼:“我也走了!”

“嗯,路上小心。”彭磊順手給他開了下門。

“好嘞!”紋身師走遠了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趕忙回頭指了一下門口邊,喊著:“師傅!那個小兄弟也想紋身!你給安排下時間吧!”

紋身師說完就瞧不見人了,彭磊回頭去瞧沙發上的兩個人。

周承傲揚著一張曬傷了的黑臉朝他笑,旁邊坐著淡漠無聲的沈輕。

“你要紋身?”彭磊皺眉問沈輕。

沈輕擡頭瞧他,冇說話。

“誒!彭師傅,彭師傅!”周承傲朝他晃晃手,笑著:“我!是我!”

“哦,”彭磊像是鬆了口氣,和沈輕對視一眼,然後轉頭問:“想要個什麼樣的?”

“想要個太陽,”周承傲伸出胳膊,拍了拍自己手腕,笑說:“紋這兒,黑線勾個圈就成!”

“我去!你要紋身啊!”那邊胡皓他們聽見了,一幫子人有點驚訝,全都扔下菜單跑過來瞅他。

胡皓湊過來:“你要紋啥?”

孫棲上前一步:“青龍還是白虎?”

劉光跟上一步:“朱雀還是玄武?”

“老周,”邢祿挑眉瞧他:“看不出來,你有點故事啊。”

“去去去,冇故事就不能紋了!”周承傲揮揮手,然後轉頭問彭磊:“師傅,行不?”

沈輕偏頭看他一眼。

從吃晚飯後他們幾個人一踏進這個店,周承傲就一副蠢蠢欲動的表情,截住了那個要下班的紋身師,打聽了不少這方麵的事,然後突然冒出一句“我也要紋身。”

沈輕覺得,周承傲纔是有備而來的人,因為今天下午最先開始提紋身的就是他。

“為什麼紋身啊?”彭磊問的隨意,是種勸退的語氣。

見多了因為衝動紋了之後又後悔的人,如果冇個足夠說服他的理由,老師傅是不大樂意給年輕人做這活兒的。

“就是想。”周承傲說。

“彆想了兄弟,”胡皓聽這就有些不讚同的皺眉:“這一輩子烙在身上的東西,可不跟玩似的。”

“想清楚,”邢祿也勸:“彆衝動。”

“是啊,”孫棲和劉光也附和著點頭:“怪疼的。”

彭磊也搖搖頭。

“我的想,就是非要不可。”周承傲認真的說了句。

一眾人冇鳥他這句任性的話,繼續盯著他,眼神勸退。

“啊呀你們……”被這麼多人圍觀,周承傲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又有點著急:“我真不是一時興起啊!”

冇人鳥他,繼續凝視。

周承傲:“……”

“行了,”彭磊轉身揮手:“這不是小孩兒過家家,這活兒我們不接。”

“我……我有理由的!”

周承傲著急的喊了一聲。

彭磊回頭瞧他。

“我……嗐,也不算什麼故事,”周承傲頓了下,瞧著麵前一群等他說話的人,解釋著:“就是吧,我初中那會兒學習不好,我考高中,是鑽了政策的空子當了體育特長生,後來……後來又想好好學了,那段日子對我來說挺黑暗的,我笨,又想考上大的王牌專業,三年裡費了不少勁,我現在……現在和你們這群高智商生物們待在一個學校,說實在的,壓力賊大,”周承傲搓了搓手,然後憨笑一聲:“軍訓快結束了,以後上課又得費勁去聽,這次可是四年,我怕這回……我怕這回撐不住,想找個精神寄托。”

空氣靜了一靜,一群人冇再說話。

“我想把太陽紋在身上,”他聲音低了低:“我想給自己點希望。”

周承傲說完就低下了頭,粗糙的指甲來回劃著自己動脈的位置。

空氣又默了默。

“能紋嗎?”沈輕看向彭磊。

彭磊點點頭。

“確定了嗎,”他問著:“樓上東西我還冇收拾,你要確定了,我現在就給你勾上一個。”

“您給我弄!?”周承傲猛地擡頭。

“我就說一句,”彭磊看著他:“如果不夠刻骨銘心,彆做這個。”

沈輕瞧了彭磊一眼。

“夠夠夠!”周承傲激動道,連忙起身舉手:“我特彆夠!”

彭磊轉身往樓上走,朝他招招手:“上來吧。”

周承傲挺直了腰板,高高的舉著手跟過去。

“你舉手乾啥?”胡皓在後邊問。

“哈哈哈不知道啊!”周承傲興奮道:“我就是想舉!”

“紋個七色綵線圈!”邢祿提議了句。

“兄弟你太騷啦!”樓上人進屋前說了句。

邢祿:“……”

一群人在底下吭吭哧哧的笑。

十點多的點兒了,來理髮的客人冇幾個,明亮刺眼的白色吊燈晃得屋裡四壁都在反光,站在櫃檯前的女經理挺殷勤拿著菜單又過來他們這邊,一頁頁的介紹染髮護髮套餐。

上邊周承傲最慢也得一個小時,孫棲劉光他們倆剛纔就被染髮套餐動輒就上千的價格嚇到了,女經理盛情難卻,但他們也實在是不敢隨意應下,可在這兒呆這麼久,又覺得不好意思,就跑一邊去結伴兒洗了個頭,坐在理髮鏡前叫小哥給理髮。

沙發上,胡皓在女經理熱情推薦下,選了個墨羽染。邢祿也覺得好看,是墨色變淺呈灰色調,表麵有銀白的亮感,倆人看過效果圖後,就把時間約在了後麵,打算等軍訓檢閱過後再來。

沈輕無聊的低頭刷著手機。

人冷話少臉皮厚,任何妖魔鬼怪都進不了身。

任憑女經理怎麼熱情如火的把菜單往他麵前懟,怎麼炮語連珠舌燦蓮花的跟他形容他這張帥氣的臉適合這樣這樣的燙染,還有那樣那樣的修護打理,當下辦卡充會員又會便宜多少多少錢,沈輕全部置若罔聞,無動於衷。

旁邊胡皓邢祿那倆偏過頭,朝他豎起欽佩的大拇指:人至冷則無敵。

“好吧,”女經理忍著口乾舌燥巴拉巴拉講了十多分鐘,終於還是向功力深厚的沈輕屈服了,她收起菜單站起身,歎了聲,然後一口氣說完結束語:“您好咱們這兒還有美容護膚紋眉紋唇刮臉打耳洞等其他業務,如有需要敬請支援。”

沈輕突然擡起頭看她。

女經理成功被這半天不動的木頭人嚇的往後一退。

“他已經長得很帥了,”邢祿以為沈輕要生氣,連忙笑著和經理勸道:“這人五官漂亮得很,不需要什麼修飾,不用再給他推薦了。”

胡皓偏頭看著邢祿,抿了抿唇。

“打耳洞,”沈輕站起身,看向經理,問:“多少錢?”

“臥槽你——!”邢祿猛地站起身,又猛地被身邊的人一把摁了下去。

邢祿一屁股墩回了沙發上,有些愕然的看著胡皓。

胡皓蹙眉凝視著他。

“看你打哪個地方,”經理仿若重獲新生,臉色登時煥發耀人光彩:“咱們這是正規的店,操作規範消毒也到位,耳洞的話,槍打一對二十,穿打一對五十,耳骨得用咱們樓上有鐳射打,免痛一個一百五。”

“耳骨……”軟濕的觸感彷彿還在裡麵舔舐,沈輕冷白的麵色忽然浮上一層薄紅,他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右耳,輕聲低喃:“是這兒麼?”

“對的,”經理笑容滿麵的放下菜單,微笑詢問:“你要鐳射打耳骨嗎?”

“不打。”沈輕說。

“啊?”經理一愣:“怎、怎麼又不打了?”

“咯舌頭。”

“啊?”經理一臉茫然疑惑。

“我打三個耳洞,全在右耳,”沈輕扶起帽簷,擡眼瞧她:“現在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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