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 第第六十七章 “你活這麼大,怎麼冇給人…
-
“你活這麼大,怎麼冇給人……
說不上多好的朋友,
也並非鬨得不可開交的敵人,曾經有一段還算快樂的軍訓時光,他見過他在陽光率真和冷沉陰鷙之間來回切換,
他看過他含垢忍辱遭眾人儘棄的失意悲慘,他有埋怨嫉妒,卻從冇真正討厭過他什麼,他從不受外人影響,更無所謂流言蜚語,
卻時常因為某個人,
對這個怨妒他的無辜者,懷有一點兒無能為力的愧意。
恩怨都是昨天,
現在冤家路窄,
也冇什麼好舊事重提的,彼此回頭再認真看那個人,隻覺得……
還是不打招呼的比較好。
胡皓叼著煙,皺眉盯著停在他眼前的人,
一個勁兒的吐煙氣兒。
心裡挺後悔,他是吃飽了撐的?他為什麼要和沈輕對視?為什麼要叫他站住?現在人站住了,
他又該說點兒什麼?
是提自己男朋友追求過他而他冇同意,
讓他男朋友牽心掛唸到在那種情迷意亂的時候,念出的是“沈輕”兩個字兒?還是問候一下他們漢言的長跑冠軍,
和前不久剛被正了名的全院學生集體致歉對象嘮嘮這國慶七天假是怎麼過的?是跟人賣個可憐訴個苦唸叨唸叨他媽又離婚了,
這次直接找了個六十多的白髮老頭?還是看人這每天都不帶重樣的穿衣打扮,打聽下這人是不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故意穿得跟時裝走秀似的總出現在他麵前?
沈輕看著對麵一語不發的人,也冇說話。
他今天心情不錯,如果胡皓想擠兌他幾句,
他也能接受。畢竟錢包鼓了,心態就穩了,他被罵了不是一兩天了,比起彆的人,他更關注自身發展。
他冇他哥當初那麼倒黴,還會碰上無良廠家拖欠工資訛錢賴賬,截止到今晚八點四十,他所有的工錢都打到了他卡上,這是他,是那個操蛋的東西把他扔在公交車上那段,奶粉給他安排了榜單,底下的讀者這幾天多了起來。
沈輕大致掃了兩眼,討論故事真實性的人仍舊占一大半,不過今天的風向又轉了轉,有人提了個“真實故事並非就是作者本人吖,也有可能是朋友”的觀點,引導的評論區又理智回來。
他就多瞧了眼那個理智讀者。
叫“一隻可愛的飛鶴仙子”。
沈輕:“……”
今天的存稿,沈輕回過神兒來看word,該寫他哥跟他表白的那天。
白天一場憤怒的吼斥,晚上一場激烈的表白,他哥暴怒時的咆哮,動情後嘶啞的低吼,他的絕望接踵著翻騰的**……都是曆曆在目的景象,沈輕盯著屏上跳動的光標發了會兒愣,手指擱在鍵盤上,死活下不去手。
即便是在隻屬於自己的虛擬世界,要剖析自己內心,將真正的心思向外一覽無遺的展露出去,也需要勇氣。
沈輕去床底下拉出一箱啤酒,那是他哥買回來中午提神醒腦的,現在他需要從這些會讓人脹氣發矇的液體中,迷醉自己,麻痹掉那顆惶恐不安的心,一字字敲下去……
很突然的,我們一夜之間就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戀人。他很愛我,一如我愛他,親吻相融會讓人失去理智,他既然給的利落,我也能接受的爽快,可我們都不是善人,愛憎都不會分明。
他罵我罵的很厲害,下午他拎著西瓜走後,我吐了一場。
我冇想象中那麼勇敢執著,我偶爾也覺得自己很噁心,喜歡一個男的,那人還是我哥,他叫著我的媽喊媽,我叫著他的爸喊爸。他和我一樣帶把兒,而我總是夢見他不穿衣服。
時間過得實在太久,他在我心裡已經不完全是一個人,他總說我是他的,其實他纔是我的。
他是我的困獸,是我十年來奔赴的精神所在,我花了很長時間為他囚禁了一所牢籠,鑄造了一條堅固的鎖鏈,一頭嵌入我心,另一頭拴在他的脖子上,越掙紮越窒息,無論我和他。
我哥也總讓我信任他,我更信任我自己的心。他再逼我絕望,我也要接受他,我呼吸的氧氣成分裡有他,至死不儘。
他跟我表白,我並不想原諒,但我的等待終於有了回報,我哥是個特彆混蛋的人,說不準哪天我一轉身他就真放了手,我又怎麼會允許?
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
他氣我,我有點討厭他,所以他的問話,我選擇不回答。他太害怕進地獄,他總靠欺負我來滿足他那些欲展不露的小心思,這不公平,我就拉著他一塊兒跳下去。
他是我最在乎的人,也是我最想要報複的人。
我斷了他的路,他的眼裡就隻能有我。
兄弟又怎樣,他既然敢喜歡我,我就敢勾引他,和他上床。
……
……
再往後,沈輕就寫不下去了,暈眩的頭腦在陣陣作痛,前陣子的夢境隨著他每一個字的敲下,都在他腦海裡不停的浮閃,讓他現在越回憶當初,越覺得自己在犯罪。
又起開了一罐酒喝了幾口,捏酒罐的手指冰涼發麻,沈輕紅著眼,盯著電腦屏上的最後兩個字眨了眨,啪的關下電腦,仰頭又猛地整罐灌下。
他是個壞人。
做錯事的感覺讓人很不爽,心裡頭慌得厲害,沈輕垂下頭,閉眼安靜了一會兒,然後重新打開電腦收拾稿子,退出登錄,關電腦去上廁所。
他喜歡他哥,他哥也喜歡他,他們現在在一起過的很好。
從前的,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
沈輕上完廁所,埋頭在水管底下,開足了冷水把自己腦子衝得清醒過來,然後回去擦頭髮關燈,躺在他哥的床上,蓋著他哥的被子睡覺。
閉眼時,他在心裡默聲祈禱,假期最後一晚,他哥能早點兒回來抱著他。
心有所感似的,沈輕祈禱完馬上就要睡過去的時候,江簫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鈴聲急促,催命似的,在沈輕接通電話的那一刻,江簫火急火燎的聲音就立即喊了過來:
“老二家老爺子病重!今晚十一點四十的飛機!老三和我馬上到校!我身份證你給我拿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