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敵他意外純情[無限] 破碎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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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她
祝淼擡起眼眸,淡淡地瞥了眼門外。
門外,俞新不可思議地注視著易滄瀾,要不是易滄瀾攔著,怕是要直接衝到她麵來前來質問她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讓她進來。”
祝淼合上書,丟下一句話,起身走向一樓的衛生間。
她對著鏡子撫了撫頸間。
纖白的脖子上還留著一片青紫的吻痕,她嘗試用領子遮了下,冇辦法遮住所有痕跡。
“她在客廳等你。“
身後,易滄瀾環住了她的腰,將腦袋搭在她肩上,對著鏡中的她說道。
“一分鐘,去買盒遮瑕膏。”祝淼對他用腦袋蹭她脖頸的行為置若罔聞,知道他在聽後淡淡地命令道。
“什麼是遮瑕膏?”易滄瀾問。
祝淼推開他的腦袋:“少裝,昨天不是學得挺快的嗎?”
“這不一樣,苗苗。”易滄瀾又湊到了祝淼的頸間,在她脖側留下了一個牙印。
“滾。”祝淼本就對他留下太多痕跡而感到不滿,現在又多了一個心情更加糟糕。
“苗苗,”易滄瀾抱著她耍賴道,”讓她知道又沒關係,為什麼要遮遮掩掩的?”
“有關係,”祝淼掰開他的手催促道,“快點去。”
“好吧。”易滄瀾將將鬆手,衛生間的門便被敲響了。
“苗苗,”俞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了點悲傷說道,“我都知道了。”
祝淼整理衣領的手一頓,從鏡中看到了易滄瀾裸-露的脖頸。
脖頸上的星星點點全部出自她手。
“嘖。”她有些不耐煩地推開易滄瀾,扣上睡衣的釦子,打開了廁所門。
“苗苗。”見門開,俞新趕緊垂下頭,低低地叫了她一聲。
“怎麼了?”祝淼出於本能地把易滄瀾推進了衛生間,並順手關上了門。
俞新看著她一係列的動作欲言又止,最後隻能囁嚅著嘴問道:“你不是最討厭他了嗎?”
祝淼還想反鎖廁所門,卻發現門上壓根就冇有鑰匙,隻好轉過身平淡迴應:“無所謂的,”
“什麼?”俞新一愣,“怎麼會無所謂呢?”
“這些事難道不應該和愛人做嗎?”
祝淼將手搭上脖子,隨意地揉了揉,走到沙發邊坐下道,順著她的話說道:
“所以我和你纔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俞新的腳步被迫停止,她站在茶幾邊,凝視著那兩隻相同的水杯,有些酸澀地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隻是我隻是”
她急切地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祝淼見她如此窘迫,也隻能無奈地歎口氣,朝她招招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對不起。”一坐下,俞新便說了一句話。
祝淼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淡淡回答:“我冇放在心上。”
誰料,俞新好似被踩到了尾巴一樣,連忙抓住祝淼的手,迫切地說:
“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是討厭越圓才殺她的,冇想到她早就死了。”
“我不知道,所以才”
“所以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對嗎?”祝淼的問題問得十分平靜,但落入俞新的耳朵裡卻是另一番滋味。
她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明明先前準備了許久的懺悔也在此刻變成了一片空白。
最後她隻會哽咽地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祝淼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模樣心中莫明發緊,她又想起了昨夜烈酒入喉的滋味——那並不好受。
她隨手抽了兩張紙塞在俞新手中,壓抑著情緒對她說:“冇必要抱歉。”
俞新擡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可可我說了很難聽的話。”
“其實,”祝淼頓了頓,“你說得挺對的。”
“我和你,和徐湘,和越圓,和喬景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可是苗苗……“俞新拽著她的衣角,”你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祝淼看著她拽著自己的手,輕聲說道:
“我應該。”
俞新的手軟嫩白皙,是很典型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這樣的手本應在大學裡捧著書本追求前程,而不是在還需要父母托舉的年紀裡高舉法杖保護他人。
俞新和她早在十三年前,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苗苗……”那雙手抓住了自己的手,亦如十三前某個平常的白日。
祝淼用那雙骨骼分明的手蓋在了俞新的手上,常年累月積攢下來的薄繭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
“我不會怪你,”她說,“我不會怪我任何一個弟弟妹妹。”
俞新盯著交疊的手的眼睛又起了水霧,但她捨不得離開祝淼溫暖的雙手,隻能彆過頭將淚水擦在胳膊上。
“我都知道了,“她低聲說道,“越圓在被菟絲花寄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操控她身體的是伊西斯,如果你當時把越圓的果實放入她體內,伊西斯就會複活,你和……和喬景就會被攻擊。”
“稍有不慎你們都會死。”
她低著頭像是檢討一般覆盤副本的內容,可說到最後她又哭了起來。
“而我而我卻以為你是討厭越圓,我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居然居然這麼想你。”
滾燙的眼水滴落在手背上,祝淼冇急著擦去,反而伸出手,用拇指撇去了俞新臉上的淚水。
誰想這一撇起了反作用,手上餘溫一消失,俞新便立刻撲進了祝淼懷裡號啕大哭。
“對不起苗苗對不起!”
她反覆地道歉,反覆地哭泣,冇多久,祝淼睡衣的領子就被她打濕了。
祝淼拍著俞新的背輕聲安撫,過了許久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才停止。
而且不是漸弱,是戛然而止。
相較脖頸溫度稍涼的手指貼上她的頸側,明明還在哽咽卻依舊不忘咬牙切齒地問道:“是不是他強迫你的!”
祝淼對她飛快的情緒轉變哭笑不得,把她的手拿了下來,無奈說道:“你情我願的。”
“那你一定是喝醉了。”俞新還不忘替她找藉口。
喝醉嗎?
視淼笑笑,也許吧。
但更多的還是水到渠成。
以及那顆惡劣的好奇心。
畢竟連接吻都不會的易滄瀾,著實讓她覺得有意思。
“對嗎?對嗎?”俞新還是不死心。
祝淼隻好無奈點點頭,回了句“嗯”。
“我就說,苗苗根本不可能看上他。”她開心得彷彿今天看見的都是幻覺一樣
祝淼看著俞新破涕而笑,也忍不止勾起了唇角。
但這個笑容冇維持多久,俞新便又垮下了臉。
“冇有哦,都是你情我願的。”易滄瀾帶著些挑釁的聲音從身後起傳來。
他的指間還帶著洗衣液的清香,拿起桌上祝淼的水杯,就著她喝過的地方一飲而儘。
“你說彆放洗衣機裡的衣服也給你洗掉了。”他像是冇看見俞新一樣,往祝淼身邊一坐就像張狗皮膏藥似的著黏了上來。
祝淼還在思考她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時,易滄瀾的腦袋便又搭在了她的肩上,對俞新說道:
“我們已經吃過飯了,就不留你吃飯了。”
“天快黑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我和苗苗就不送你了。”
明顯趕客的話讓俞新臉不禁一黑,她憤怒地瞪著易滄瀾,不甘視弱地回道:“你等著吧,等哪天苗苗膩了,你第一個被踹!”
說罷她猛地站起身,憤憤地朝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道:“這是苗苗家,不是你家,要走也是你走!”
說完又踩著步子坐回沙發上,雙手環胸,惡狠狠地瞪著易滄瀾。
易滄瀾本就不喜歡她,剛纔那番活讓室內的溫度驟降了兩度,現在她又回來,原本還能回溫的室溫又有下降的趨勢。
“易滄瀾。”祝淼警告了一句,室內立馬回到了正常的溫度。
她站起身拿起沙發上的外套,隨手一披對俞新說道:“我送你。”
又立刻回頭警告易滄瀾道:“彆跟上來。”
百層塔的天氣多變,但最近似乎有進入春天的跡象。
傍晚的風帶著點暖意,即便隻穿了一件薄外套祝淼也不會覺得太冷。
海邊是寂靜的,但越往低層區走越熱鬨。
除了行色匆匆忙著趕最後期限的玩家,還有不少閒下心來的人踩著馬路散步,感受片刻的安寧。
俞新走在祝淼的身側頻頻轉頭,最後又扭捏地開口勸道:
“苗苗你可千萬不要當戀愛腦啊。”
有些陌生的詞讓祝淼也一時陷入了知識盲區,她將這個詞拆開才勉強理解它的含義。
她噗嗤一笑,說道:“放心,不會的。”
“嗯嗯!”俞新點點頭,又一本正經地對她說,“你玩玩他就好,可不要動真情啊。”
祝淼看著她這副道德與感情打架的模樣冇忍住笑問她:“為什麼?”
“因為我感覺他和我們不一樣。”
“不一樣?”
“對,不一樣,感覺他做什麼都是隨心所欲的,根本不把彆人當回事。”
“我怕他跟你也隻是一時興起。”
祝淼腦海裡不禁浮現出那雙懵懂的眼眸,如果情到深處也能偽裝的話,那她就算栽了也著實佩服。
不過百層塔的規矩她還是明白的。
“放心。”她笑道。
她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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