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敵他意外純情[無限] 一個吻
-
一個吻
越圓對這位不速之客充滿了好奇。
一來是易滄瀾讓人過目不忘的長相,二來是他似乎與祝淼格外熟。
不像朋友,也不像情侶,具體像什麼她也說不出來。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個男人一定是站在祝淼那邊的。
“你來做什麼?”但似乎祝淼並不是很待見他。
“想你了,就來了。”易滄瀾說。
祝淼被他狠狠噁心了一把,握著酒瓶的手差點鬆開,好在她反應快,冇把酒瓶砸在他的腦袋上。
易滄瀾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肉麻,隨手撥動檯麵上的空杯問:“她是你朋友?”
“不是。”祝淼說。
“不是為什麼不殺了她?”
他的話讓原本就沉默的氣氛又安靜了一分,幾乎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隻有祝淼氣定神閒地擦著杯子,像是無奈又像是毫不在意地說:“殺了她,下層副本的難度會增加。”
“你要下92層?”易滄瀾捕捉到了重點。
祝淼掃過那一群同樣好奇的玩家,聳了聳肩:“也許?”
易滄瀾的眼色微沉,但又很快恢複正常,他隨口問道:“一起嗎?”
“我已經拒絕過你了。”祝淼說。
“可神域十本不一樣。”
“冇什麼不一樣的。”祝淼神色淡淡的,對上越圓略帶詫異的眼神也冇太大起伏。
反而是越圓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有些後悔自己的出言不遜。
如果單一個祝念,她和王卓還尚有還手之力,可再加上一個神域玩家,他們隻有等死的份。
越圓在想如果她現在道歉,祝淼會不會不計前嫌。
可看祝淼並冇有太多變化的臉色,她又不禁想,祝淼是不是冇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而且……這也是事實,她也冇說錯什麼。
“祝……“她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坐著的男人用眼神打斷。
易滄瀾在湊進這場熱鬨後第一次用正眼打量她。
越圓有些緊張,又想說點什麼卻聽到他說:
“我可以幫你。”
越圓一愣,眼中充滿了驚喜與不可置信,她剛轉過頭去看向王卓,便聽易淪瀾又說,“苗苗。”
我可以幫你,苗苗。
越圓的表情僵在臉上,後背傳來的涼意讓她用了畢生最快的速度轉身。
祝淼需要的幫助隻有一個——殺了她。
她幾乎是迫切地看向祝淼,雖然她也是第一次見到易滄瀾,但男人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足以讓她肯定:隻要祝淼一聲令下,他一定唯命是從。
“彆……”
越圓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在神域玩家的眼中,她的生命隻是一場談資。
生與死,不過在祝森的一念之間。
“嗬。”她忽然聽到了一聲冷笑。
“她的命還輪不到你來作主。”視淼的聲音不大,但越圓卻聽出了一絲不滿。
誠然,越圓的話確實難聽,但易淪瀾卻更招人厭惡。
就像他們初見那天,易滄瀾也視她的生命如草芥。
可現在,易淪瀾卻露出了一副受了委屈的無辜表情,就連聲音也放緩了幾分:“苗苗,我在幫你。”他說。
“不需要你幫忙,“祝淼頓了頓,在看到越圓鬆了一口氣後又補充,“殺她,我自己的副本就夠。”
越圓頓時如臨大敵,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帶了哀求。
祝淼卻麵不改色,她心想,其實她和易滄瀾本質上是一路人。
他們同樣惡劣,同樣視生命如草芥。
隻不過,祝淼在乎的隻有她自己罷了。
“祝淼……”越圓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她的後腦撞在王卓身上,有一點痛。
但感受到身後的溫暖,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尋求幫助,可迴應她的隻有空落落的後背,以及王卓一句冷冰冰的“我隻負責替你過本”。
越圓猛地回頭,目眥欲裂:“你打不過她?”
“你在想什麼?”王卓的話中添了幾分不耐煩,從越圓對祝淼口出狂言時他就已經想和她撒清關係了。
“加上我呢?”越圓趕緊又問。
王卓深吸一口氣,反覆想著越圓開出的條件,等終於平靜下想要離開的衝動後才咬牙說:“彆癡心妄想了,走吧。”
他推開越圓,朝祝淼快速說了聲“抱歉”便率先走出酒吧。
被落在後麵的越圓迅速看了祝淼一眼,確定她不會動手才轉身朝外跑去。
“你的風評挺差的。”花清漓在她身側幽幽地來了一句。
“無所謂。”祝淼道。
她收回目光,往易滄瀾麵前的空杯倒上了一杯未經調試的高濃度酒精。
“請你。”她說。
杯中的烈酒散發著令人望而生畏的刺鼻味道,但易滄瀾隻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朝她笑道:“謝謝。”
祝淼冇再和他說話,隨手給自己調了一杯酒便在角落裡坐了下來。
吧檯人不多,更彆說剛纔還發生了那樣的鬨劇。冇人願意來觸祝淼的黴頭,她也樂得清閒,一個人對著投射在牆上的燈光發呆。
要說越圓說的話對她造成不了傷害,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恰恰相反,21歲的她仍然不願意被人提及她冇有家人的事實。
神域玩家很少有軟肋,可偏偏她不能與過去釋懷。
“祝淼。”她無聲地念著自己的名字。
如果她有家人她還會姓祝嗎,還會被叫作“苗苗”嗎?
她不知道。
她也冇機會知道。
祝淼將顏色豔麗分明的雞尾酒攪勻,一股腦地悶進喉嚨裡。
雞尾酒的度數有點高,刺得她眼角泛起一片紅暈。
她伸手摸了把,濕濕的。
“花清漓,”她喊道,“治一下,副本裡的後遺症帶出來了。”
一道淡金色的光茫落在她身上頓時帶來一陣暖意,可她仍覺得心中有些發冷。
“冇用啊。”她說。
“知道什麼叫‘絕對療愈’嗎?”花清漓白了她一眼,“不知道就閒嘴。”
祝淼閉嘴了。
她將腦袋埋在膝蓋裡,雙手抱住小腿想汲取一點溫暖。
但暖意還未汲取到,頭頂便傳來了一道不重的壓力。
她擡頭,是易滄瀾。
“你還冇死啊?”她問。
“遺憾,”易滄瀾說,“還活著。”
“確實很遺憾。”祝淼歎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歎什麼,想歎也就歎了。
“你在難過。”易滄瀾忽然說。
“發現了就彆來添堵。”祝淼閉上眼睛不想去看他。
冇成想易滄瀾真的離開了她。
她睜開眼想看看他又要發什麼瘋,卻見他那張毫無瑕疵的臉突然放大。
祝淼還冇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額頭上便傳來了一陣暖意——他吻了她。
果然,這是祝淼的第一反應,易滄瀾又要開始發瘋了。
“好點了嗎?”可是他卻問道。
祝淼一愣,而後梗著脖子回答:“太好了。”
她點點頭肯定:“好得我想自殺了。”
“嗬,”易淪瀾低聲失了笑,“好了就好。”他說。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
祝淼的話還未說完,便聽易滄瀾緩緩說道:“你吻我時我會高興,我吻你時你也會高興嗎?”
祝淼忽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可她必須說點什麼,不然她耳邊傳來的急促心跳聲會讓她失去主動權。
“不會,”她連說,“我討厭你。”
“可你的心跳跳得很快。”
“誰吻我,我的心跳都會跳得很快,”她說,“這叫‘應激’。”
“好吧。”易滄瀾站起身,有些失望地看著她。
祝淼在幾句交談間就已經平複了心跳,她回望易滄瀾,眼中又帶上了往日的不屑。
“彆看了,”她說,“再看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為什麼?”
“因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易滄瀾瞳孔微縮,低聲問道:“什麼意思?”
祝淼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他,良久才說:“你有爸爸媽媽,我冇有。”
易滄瀾一愣,在她身邊坐下。
他將祝淼手中的酒杯抽了出來,盯著她的眼睛問:“為什麼一定要有父母呢?”
祝淼冇回答,笑了笑說了句“你不懂”。
易滄瀾是不懂,但更令他不解的是,祝淼為什麼那麼執著於她的父母。
但他冇問,隻是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一言不發地觀察她。
過了許久,祝淼終於有了動靜。
“冇什麼事就回去吧。”她說。
她說完便站起了身,也不知道那句“回去吧”是說給誰聽的。
海邊的溫度有些涼了,海水打在腳背上讓祝淼清醒了不少。
她撇了眼跟在她身後的易滄瀾,忽然停下了腳步。
“你想下第幾層?”祝淼問道。
易滄瀾與她並肩時才停下,他們離得很近,近到他想看清祝淼的表情隻能低頭。
“為什麼?”他問。
“還你一顆藥。”祝淼說。
“我不要這個。”
“你冇得選。”
易滄瀾撇撇嘴,說:“你好過分。”
祝淼笑了聲:“下哪層?”
“95。”
海水打了個浪花湧上沙灘,祝淼赤著腳走在沙灘上第一次感受到了這片海灘的真實性。
她迎著海風側過頭看向易滄瀾的眼睛:
“確定?”
那雙如夜空般深黑的眼睛凝視了她很久,直到潮水退去,隻剩下濤聲,易滄瀾才輕笑,說道:
“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