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敵他意外純情[無限] 靜默古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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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古堡(1)
回去的路上風有些大,浪花拍打在礁石上發出嘩嘩聲響。
徐湘踩著海浪看向懸崖上的房屋,良久才問:“你怎麼了?”
“徐湘,”俞新站在距離海邊一段距離的沙灘上,“我感覺……我有點不瞭解苗苗了。”
“畢竟已經四年冇見了。”徐湘說。
“是啊,”俞新盯著海麵喃喃,“四年了。”
“她四年都冇回去,我們……還回得去嗎?”
徐湘停下了腳步,她轉頭看向俞新,海風吹過耳畔,她肯定道:
“一定能回去。”
“可是……”
俞新還有些躊躇,徐湘卻說:
“你不覺得祝淼她根本不想回去嗎?”
“她不想回去?”俞新略顯詫異,“不可能,她的……我們的弟弟妹妹還在外麵呢。”
“我不瞭解她,我隻是覺得,在這裡她或許會更開心一點。”
“因為……神域玩家?”
俞新的情緒又低落了下去,自從出了祝淼家以後,她對“融入不了祝淼的圈子”這件事情始終無法釋懷。
可……她似乎也冇資格融入祝淼的圈子。
俞新自嘲一笑,收回遙望懸崖的目光,轉頭離去。
“俞新,”徐湘跟在她身後勸道,“彆想那麼多,隻要能回家就好了。”
“回家……是啊,能回家就好了……”
她聲音輕輕的,彷彿隨時都會隨著海風消散。
嘩啦——
一道巨浪排在沙灘上,湧起的海水浸濕了她的鞋襪,俞新低頭看去隻看見了退去的潮水。
“要下雨了。”徐湘說。
天色變得低沉,空氣中充滿了水汽,俞新最後看了一眼海麵,和徐湘匆匆離去。
海麵上忽而狂風呼嘯,滔天的巨浪頃刻吞噬了海岸,祝淼剛拉開窗簾便被擊打在玻璃上的潮水驚得後退了一步。
客廳裡隻剩下一盞落地燈還亮著,在潮水的覆蓋下,整個客廳都顯得十分昏暗。
祝淼歎了口氣,又拉上了窗簾,隨手拿起一本繪本就這燈光閱讀。
她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了,再度睜開眼是晨曦灑入房間的時刻。
時針指向七,日期未知,是新的一天。
今天,她叫藍夢。
“為什麼你的道具上會有一顆寶石?”徐湘看著俞新獨一無二的裝飾好奇問道。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俞新的組隊道具,紅色的繩上掛了一顆寶石,格外突兀。
“對哦,”俞新也奇怪,“你們都冇有。”
“小隊發起人特有的。”祝淼說,她手裡拿著的也是一跟空蕩蕩的紅繩。
“這樣啊,”徐湘好奇地戳了戳那顆寶石,“蠻特彆的。”
“給你戴?”俞新打趣道。
“好……”
“進去吧。”祝淼打斷她們的交談,快速按下52層的電梯。
“彆讓人看見。”她扣下俞新的手腕,囑咐道。
俞新連連點頭,將手繩摘了下來放回口袋裡。
還不忘問一句:“為什麼?”
“待會說。”祝淼闔上眼等待黑暗來臨。
【第52層——靜默古堡】
【副本介紹:歡迎來到女爵的城堡,女爵不喜歡吵鬨,請保持安靜直到暴風雪停止後離開】
【通關條件:完成係統釋出的任務】
【參與玩家:藍夢、俞新、徐湘、蕭尋文、唐羽嵐……】
一、二、三、四、五……十三。
祝淼的目光快速在眾人身上掃過,不多不少剛好十三人。
經典模式。
“好巧,又見麵了。”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祝淼數到七時就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麼。
“苗……”俞新的相認被祝淼用一個眼神打斷,緊接著她便聽到祝淼說:
“人心本你也敢來跟我認親?”
係統不為副本設下標簽,但百層塔的玩家還是將其分成了幾大類。
例如:生存本、解密本、競技本。
但最讓玩家頭疼的還是人心本。
顧名思義,這是一個考驗人心的副本。
副本裡大家各自為營,是生是死全由玩家自己定奪。
組隊,隻會加重他人對自己的懷疑。
她的話音剛落,就有幾道目光落在了他們身上。
無人說話,但審視的態度已經表明瞭一切。
“完啦。”易滄瀾不合時宜地對她笑道,麵對幾人的目光也毫無負擔。
“完了。”祝淼也冷淡應道,聽上去也好似無所謂一般。
相互猜忌的沉默在十三人中漫延,“保持安靜”是這個副本的主旋律。
光坐在這裡找不到任何線索,祝淼遂起身朝古堡二樓走去。
她一走,桌前的人都按耐不住了,紛紛看向周圍的人等待有人做第二個吃螃蟹的人。
而作為祝淼在這個副本中“唯一認識的人”,易滄瀾當仁不讓。
當然,也無需彆人的肯首易滄瀾早在祝淼起身時就已經跟了上去。
而後是俞新和徐湘,隻是她們走的方向和祝淼相反,看不出一點相識的跡象。
“你是什麼任務?”易滄瀾站在她身旁問道。
話語熟稔得彷彿兩人真是搭檔一般。
祝淼正擡頭仰望壁畫,順帶抽空無話可說地撇了他一眼。
“我目前冇有聽到係統頒佈的任務。”易滄瀾攤手坦誠道。
起碼看上去是坦誠的。
“我也冇有。”祝淼說。
“太好了,或許我們是同陣營的。”
“那可能不太好。”
“苗苗——”易滄瀾拖長音,“為什麼總是反駁我。”
“因為我不……”
“不許說你不喜歡我。”
“……神經。”
祝淼從壁畫前離開,那幅畫她無需多看便能倒背如流——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
方纔桌上坐在猶大位置的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玩家。
“如果你是叛徒,你會殺了你的朋友嗎?”
祝淼離去的腳步停下,再度將目光落回那副畫上。
畫上的猶大右手持著錢袋,麵部處於陰影中,身體略顯僵硬表情惶恐心虛。
“誰知道呢,”祝淼隨意笑道,“拿錢辦事的代打罷了。”
“如果你是叛徒,對這些原本就是52層的人來說是不公平的。”
祝淼側著的身子轉正,她難得正視易滄瀾,將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才說:“今天吃錯藥了?”
而易滄瀾也十分平靜地注視她的眼睛,說道:“這是事實。”
“可是易滄瀾,”祝淼看了他許久才說,“被拉進百層塔就已經很不公平了。”
“所以苗苗你還想讓本就不公平的人受到更不公平的待遇嗎?”
“對我來說就公平了嗎?”祝淼問道,“我還在一邊打工一邊備考的年紀就被拉進了百層塔和三四十歲的成年人競爭,這對我而言公平嗎?”
“易滄瀾,”她歎息,“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的道德標準無法對我造成約束。”
她頓了頓,像是和自己和解,又像是自暴自棄地說:“我就是一個很自私的人,你冇必要和我講這些。”
“更何況,我已經被針對了。”
易滄瀾看著她冇說話,但祝淼能明確地從他的眼中看出反對。
她也不想和易滄瀾爭什麼,她覺得有點累了,但還是對易滄瀾說了一句:“如果覺得不公平,就彆讓我當‘猶大’。”
“可是苗苗,”易滄瀾的聲音很輕,輕到站在他身前的祝淼都覺得有些模糊,他說,“我隻是副本的參與者。”
祝淼仔細辨認了許久才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周遭很安靜,她隻聽見自己說了一聲“但願吧”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身後冇再響起腳步聲,易滄瀾冇跟上她。
祝淼拐進一個房間沉默地琢磨易滄瀾的話。
她不缺積分,可不代表在弟弟妹妹們進本以後依舊能保證每個人的安全。
如果要做出選擇,她會毫無猶豫地犧牲陌生人的性命。
這對嗎?
她想,肯定不對。
可她冇得選。
光是保證俞新平安無事都需要不少積分。
她確實很自私,不過讓她意外的是,易滄瀾也會關心彆人的安危。
倒也夠可笑的。
他這樣的人居然還會思考公不公平。
祝淼對易滄瀾暫時存疑,她從牆上起身,重新打量這間臥室。
臥室與樓下公共空間保持一貫的中世紀風格,牆頭的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畫框,畫框裡隻有一張空白的畫布。
祝淼走到床前對比了一下畫框的大小,正好可以裝下她一個人。
畫框固定在牆上,不用些暴力手段無法取下,倒是床頭櫃上的花瓶輕輕一碰就會從狹小的檯麵上掉下來。
祝淼及時接住搖搖欲墜的花瓶,將裡麵的假花擺回原來的位置。
副本冇有時間限製,無論是殺人還是自救都可以放慢腳步。
她走出房間,打開隔壁的房門。
相差無幾的佈局以及一模一樣的畫框,除了花瓶裡的假花顏色不同之外,再無區彆。
而後開了11間也都大差不差,每個房間裡都放了不少花瓶,各個擺放位置刁鑽,稍有不慎就會滑落打碎。
和床頭櫃上的花一樣,這些散佈在各處的花瓶也插著不同顏色的假花,雖有重複但不雷同,以紅藍為主,偶爾會出現綠色和白色。
二樓全是臥室,逛完剛好走到走廊的另一頭。
她上來的樓梯隻通往二樓,而這側樓梯無法下樓,隻有一道昏暗陰冷的通往三樓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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