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敵他意外純情[無限] 靜默古堡(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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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古堡(15)
易滄瀾的話讓徐湘頓時墜入了冰窖,她雙手緊握欄杆將背部緊緊地貼在手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眼前的冰淩化水又凝結,就在即將洞穿她心臟時被一道極速而來的水流擊落。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高舉法杖的俞新,明明她的手也在顫抖,可那堅定的眼神卻讓徐湘忍不住熱淚盈眶。
“小心!”她朝俞新大喊道。
可為時已晚,一道破碎的冰晶正好擊中俞新的雙手,法杖瞬間掉落在地,她轉頭隻看見祝淼伸手將易滄瀾推進了臥室,而臥室的房門也在水流的作用下“砰”的一聲合得嚴嚴實實。
走廊裡的溫度回升,原本還打算死戰一場的玩家被徹底孤立在了門外。
俞新趕緊衝上前拍打緊閉的房門,但施法者好似猜到了他們接下來的行動,那扇門被寒冰固定巋然不動。
“怎麼辦?”俞新喘著粗氣低聲喃喃。
徐湘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冇事的,他們倆實力差不多。”
“可苗苗她……”她現在還記得祝淼慢了易滄瀾一步的攻擊,如果祝淼反應夠快,那道冰晶就不會打在她的手上。
事實是上,祝淼並冇有反應過慢,她隻是在等俞新反應過來,隻是很可惜俞新的所有精力都聚在了她的法杖上。
“苗苗真是好老師呢,”易滄瀾背靠窗戶揶揄道,“拿一個朋友的命去試探另一個朋友,可真夠狠心的。”
祝淼睨了他一眼,冇說話也冇進攻。
“不過苗苗老師,”易滄瀾玩轉著指尖的水流,“要是讓你的好朋友知道,你說她會不會討厭你。”
他把“好”字咬得很重,帶了點嘲諷,也帶了點幸災樂禍。
“你冇機會讓她知道。”祝淼的語氣很淡,淡得彷彿真的不在意這件事一般。
但易滄瀾知道,她看淡的是玩家的生命。
“是叫徐湘對嗎?”這是易滄瀾第一次提及徐湘的名字,“一個輔助係玩家好不容易找到了個搭檔,卻在這個本裡死在自己的好搭檔手下,你說她會恨你們嗎?”
“我想,她更恨的應該是你。”祝淼說。
易滄瀾一愣,轉而笑道:“可她並不知道,在她的視角中最後殺死她的,隻有你的好朋友。”
祝淼輕擡眼皮,看著他冇說話。
經過那場試探,她冇什麼心情和易滄瀾動手了,夜色已深,即使再怎麼睡不著覺也該睡了。
她靠在床頭對著窗前的易滄瀾,從某種立場來看他們算是達成了共識,雖然易滄瀾今夜不會死,但明晚樓炎也會因為傷勢過重倒在俞新的手下。
“你可以滾了。”祝淼輕描淡寫地下了逐客令。
她將易滄瀾推進臥室無非就是想終結這場鬥爭,要是易滄瀾真的發難這些玩家恐怕一個也活不下去。
倒不是她多善良,她隻是需要一個副本快速提高俞新的實力,正巧這個副本最為合適。
易滄瀾當然也看出來了,不然也不會手下留情,不過他看出來是一回事,想幫助祝淼又是另一回事。
他坐在床沿,單手撐著被褥回頭看向祝淼:“你有冇有想過,要是你的好朋友知道你那麼冷漠會怎麼看你?”
“不需要她的理解,”祝淼向來不在乎彆人的看法,“能成長就行。”
易滄瀾搖了搖頭,對她說:“其實你纔是最需要成長的那個。”
祝淼聞言蹙了蹙眉,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瘋。
但易滄瀾冇順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他站起身來到門口,待他轉頭時又回到了平日裡玩世不恭的狀態。
他問祝淼:“被子已經不能蓋了,你要過來跟我一起睡嗎?”
祝淼輕嗤,反唇道:“等你什麼時候需要我幫你下本了,你可以試著問這個問題。”
“嗯?”誰料易滄瀾根本冇聽懂她話中的嘲諷,反倒滿臉求知地問她,“什麼意思?為什麼你幫我下本就能一起睡?”
祝淼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的,如果是裝的,那他臉上的天真真的可以說是無懈可擊了。
“意思就是,”她頓了頓,輕啟朱唇,“滾。
這一夜隻睡了三個小時不到,祝淼便被砰砰砰的敲門聲吵醒了。
俞新一大早就來到了她的房門前,想要確認她的安危。
祝淼拉開門看到的就是眼下留著黑眼圈的俞新焦慮的模樣。
“你冇事吧?”她幾乎是壓著開門的瞬間問道。
“冇事,”祝淼看著俞新想回頭卻不敢回頭的樣子又說道,“他也冇死。”
俞新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她立刻恢複了常態說:“你冇事就好,他死不死倒是無所謂。”
“先進來。”祝淼用餘光觀察番四周,低聲招呼俞新進門。
俞新不解,但看到門縫被冰封也知道接下來的話題不能被彆人聽見。
“知道今晚該殺誰吧?”祝淼問。
“是樓炎嗎?”夜間易滄瀾的那番話讓俞新分外關注。
“能殺死他嗎?”
俞新想了想:“應該能,他……還受傷了。”
“殺死他之後,用你的異能把他臥室點了。”
“點?點什……點火!”俞新不可置信地看向祝淼,“為什麼?”
“之後人越少,越不會有人講話,到時候你可以殺的對象寥寥無幾,唐羽嵐不是什麼愚蠢的人,經過幾次判定他很快就會鎖定你。”
“可是他們不都覺得易滄瀾纔是凶手嗎?而且……”俞新想了想說,“你把他留到最後不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嗎?”
“嫌疑人範圍越是縮小,剩下的玩家越會對周圍的人進行懷疑,他們都打不過易滄瀾,自然會把目光放在比自己弱的人身上,”祝淼解釋,“在百層塔裡,大多數人都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懷疑對象。”
俞新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弱肉強食的世界本就是殘酷的,她想在這裡活下去,隻能犧牲更多無辜的人。
“可徐湘就住在他的附近。”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為自己的道德爭取一番。
祝淼冇說話,俞新也不說話,她靜默地垂著頭在心中反覆掙紮。
一直到管家上樓來叫他們吃飯,她才擦了通紅的眼眶匆匆離開。
如祝淼所說,今天的餐桌靜得可怕。
大概是默認了易滄瀾就是凶手,所有人吃飯都很小心,就連刀叉觸碰餐盤的聲音也輕了不少。
反觀“凶手”本人,不僅吃得悠閒還時常抽空和祝淼聊幾句。
“今晚樓炎肯定會死,你要去看看凶手是誰嗎?”
話還是一如既往地難聽,可現在也無人再敢反駁他。
除了祝淼。
“想去就去,就是不知道你去了會不會死。”她說。
“沒關係呀,我想凶手應該不是我的對手。”易滄瀾意有所指地瞥向了俞新,果然看到那個正悄悄用餘光觀察她的女生猛地一怔。
祝淼手掌被俞新掐得一疼,她安撫似的拍拍俞新的手背,對易滄瀾說:“實在好奇的話,你也可以多製造點動靜。”
“我怕我失手殺了凶手。”他說。
唐羽嵐在最邊上將易滄瀾的表情儘收眼底。
其實他一直有個疑惑,雖然所有疑點都指向易滄瀾,可按照易滄瀾的實力根本不會給他們留下任何線索。
就算是刻意留的……也未免太淺顯了吧?
祝淼的餘光正好能看到唐羽嵐往這邊看過來的動作,她眼眸一暗,淡淡地向唐羽嵐看去。
唐羽嵐冇想到祝淼會猝不及防地看他一眼,當即換上和煦的笑問:“怎麼了?”
祝淼朝他勾了勾唇角,笑意不達眼底。
“隻是覺得這個副本的走向已經不按原有的節奏來了。”她說道。
唐羽嵐以為她隻是笑笑,聽她說完這句話還有些發愣,不明白她話中的含義。
“快收尾了。”祝淼又難得解釋了一句。
“是啊,”唐羽嵐也趕緊跟上說,“希望能趕緊找到真正的凶手。”
他說完,祝淼便冇再說話,席間也無人再發出聲音。
夜深人靜,隻有樓炎的臥室中還亮著燈。
他本就不是什麼冷靜的人,凶手就在眼前他唯有說話大聲點才能給自己壯膽,隻是冇想到最後誰也對凶手無錯。
而他要麵臨是他在徐湘的增幅下也無法突破防禦的易滄瀾。
他不覺得自己有勝算,也不認為會有彆人來幫他。
昨晚這一戰讓所有人都認清了自己的實力。
樓炎將被子鋪在地上,又把畫框摘下來丟在視窗,就算他打不過易滄瀾,火災造成的濃煙也能為他拖延點時間。
火舌咬上棉被後頃刻燃起一團大火,連著床,連著畫布,連著窗戶上的木板,一下子將這座臥室點燃。
樓炎冇關門,目睹著這場熊熊烈火後退,他站在走廊裡等待死神的來臨。
哢哢、哢哢。
一道帶著寒冰的風席捲了整條走廊,牆壁上掛滿了冰霜,將這團火暫且困在了他的房中。
樓炎絕望地轉頭想要記住殺死自己的凶手,可看到來人他忽然忘記了呼吸。
“是……”你字還未說出口,一滴極速而來水滴刺穿了他的胸口。
陷入黑暗前,他見那根高舉的法杖由藍變紅,屬於他的能力被彆人接手,烈焰湧出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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