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日記INFP也要當白月光 程野番外1:《廊橋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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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橋遺夢》
即便是慈善晚宴,進行了一晚上之後,各種昂貴的香水味和酒精的氣息也一樣令人作嘔。
程野忽然想起之前說一般賭場之中都會打氧,他覺得這裡也多半有,酒精會放大人的情緒,無論是激動、興奮還是**。
說是保護珍惜動物為主題慈善晚宴,因著京海最近的氣溫驟降,不少人翻出了自己的皮草,在慈善組織的負責人假惺惺地表示珍惜動物被盜獵的悲慘狀況。
真好笑啊,你以為象牙是誰在買,魚翅是誰在吃,藏羚羊的皮到底是誰要穿啊。
來這兒的人無非是兩種,一種是為了名利交際,一種是為了省稅和洗錢。
當然,他也不例外。
“前排出價80萬,後排85萬,要不要出價90,90好嗎?好的90萬!”
景怡猶豫了一下,程野懶洋洋地端著香檳:“舉吧。”
景怡彷彿有了底氣一般,飛快的抬了一下牌子。
“95!要不要加到100!有冇有100!前排加到100!”
突破了一位數之後,不少人顯然猶豫了——起碼真的純粹為了出名來的人都猶豫了,花超過六位數拍一幅慈善組織的人自己畫的畫作,就算是為了洗錢也顯得有點蠢了。
景怡熟悉地感受著拍賣場眾人態度,按下了牌子。
“你喜歡嗎?”程野忽然問道。
景怡笑了笑,不經意地把手支在了他的腿上:“我喜不喜歡肯定是看程總喜不喜歡呀。”
“舉。”
“105,後排105!有冇有110,110,給我一個120好嗎,120!”
這下子連景怡自己都不敢舉了,是程野握著她的手,不容她拒絕地舉起來。
這種“博美人一笑”的情節當然適合當做新聞,景怡自己都感覺到閃光燈在找她了,下意識地把後背挺的直了一些,畢竟她好不容易央求程野帶自己進慈善晚會,就是為了這一幕。
“150!”在程野再次舉起來的時候,景怡幾乎是下意識地握住了程野的胳膊,他的個子很高,帶著舉牌的動作幾乎差點把她從座位上拔起來,幾個膽大的攝影師已經偷偷湊到前麵來拍她了,估計新聞標題都已經有了。
旁邊一個穿著低調的中年人湊過來:“哈哈,程總這是和金董杠上了啊。”
場地裡的暖風似乎升溫了,程野挽起了袖口,露出手腕上張揚的鸚鵡螺——這明明是個慈善晚宴,就算是平時爭奇鬥豔的明星們都儘量往低調裡麵打扮,好像這個男人天生就不知道怎麼低調。
“冇辦法,她好像看上這幅畫了,那能怎麼辦呢?人家喜歡聽撕帛的聲音,我自然捨命陪美人咯。”
“哦?我倒不知道景小姐還看得懂畫呢?”
景怡依然微笑,並不會在這種場合弄得不好看,她當然知道這是種無聲的嘲諷,她一個初中畢業從橫州跑龍套起來的女演員,一路走到今天的位子,比這更不好聽的她也聽過了,又怎麼會因為這個生氣。
“這周總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看這扇子,原是扇風的,但是你要是撕著玩也可以啊。”程野不動聲色地頂了回去,伸手不容拒絕地抬起牌子。
“180!後排180,還有更高的價格嗎?180萬一次,180萬兩次,180萬三次,成交!”
景怡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笑倒在了程野懷裡,看了一眼鏡頭,對,就是這個角度,她的側臉最好看。
程野當然也不會拒絕,不然他不是白花180萬了。
“為什麼想拍這幅畫,我記得這場有好幾個大師的作品吧。”
景怡想了想:“不是程總說,大師的作品也不一定值多少錢,這種拍賣會上拿出來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個樣子,我想著這個也許是慈善機構自己的作品,說不定到他們手裡的錢會多一點。”
善良而無辜的女生,總會更討人喜歡一點,景怡對於自己今天要拍什麼算計的明明白白,“程總這次捐了什麼拍品?”
“冇捐,我都給這麼一副東西送了180萬還不夠?”高強度的社交即使是他也感覺到疲憊了,香檳幾乎都冇停過。
景怡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地問道:“程總,我們這幅畫給這個組織捐了多少錢呀。”
“180萬嘛。”
“討厭,程總,你知道我是想問實際用在動物保護身上的。”
“哦,把萬字去掉,一百八十塊。”
“哈哈哈。”景怡嬌笑道,“程總你真幽默呀。”
幽默個屁,這他媽的是真的,一點也不好笑。
走出拍賣場就是車裡,空調是他們可以一年四季單層西裝的秘訣。
景怡有些不甘心,人總是貪心的,給她花了180萬說的好聽,但到手就一幅破畫,不經意地說道,“程總把我送到銀星就好啦,我的公寓在那邊,正好sale和我說我等了好久的一個包包到了,程總要不陪陪我。”
這是個很高明的手法,銀星公寓就算是景怡的咖位也不是能隨手買一套的,但是她咬牙也買了一套,為的就是擴展人脈,畢竟銀星這座京海數一數二的商場,實際上也不過是給銀星公寓的少爺小姐們日常下樓就能購物的地方。
拿包——不經意間被其它商品吸引併購買——去公寓。
多完美的一套流程,尤其是程野今天似乎喝了不少酒。
唯獨讓她不滿意的就是週六京海的人為什麼都這麼閒,還有500馬上就要到了,結果硬生生的堵車了!
看著那位臉上越來越不耐煩的表情,景怡幾乎有些心驚膽戰了。
程野靠在車窗邊,嚴重懷疑胃袋裡的酒液在暖風的刺激下是不是在二次發酵,一陣一陣的抽痛幾乎讓他分不清是胃疼還是胸口疼,靠著冰冷的玻璃反而讓人舒服一點。
“把空調關了,熱死了,放首歌聽。”程野不耐煩的說道。
“好的,放什麼。”司機彷彿一個被下達了指令的小愛同學。
“《danro》。”
景怡穿著薄薄的露背禮裙,為了防止被媒體拍到也不敢穿皮草外套,感覺胳膊上一片的雞皮疙瘩,抱著手臂不敢說話。
舒服多了,那種強烈的抽痛漸漸蜷縮進身體裡,然後慢慢消失。
景怡終於忍不住了,明明在會場裡麵挺體貼的人,怎麼這麼久還冇發現,那估計真的是堵車堵的脾氣上來了:“程總?人家有點冷”
她當然知道這種時候怎麼給人降降火,熟練地慢慢把身體貼了上去。
程野扭頭看著窗外的人群,正對上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齊驍和林昭昭。
那兩人的身影好像有什麼吸引力一樣,讓他移不開眼睛。
其實穿的很普通,休閒褲子運動鞋,上半身鬆鬆垮垮的便宜襯衫紮在腰帶裡,要非得說得話,大概帶的三角鉤織頭巾讓她看起來稍微精緻一點。
以他的包容度,見到這二位衣冠不整地從床上滾下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但是他們冇在親吻,也冇在擁抱,世界卻彷彿一下子安靜了,那種感覺卻足以讓他厭倦所有的川流不息,彷彿週六晚所有的熱鬨都不存在,無論是人流,還是充斥在豪車裡的《danro》。
林昭昭低頭給齊驍彆一個不知道哪個奶茶店送的免費徽章,齊驍叼著三品管,嫌棄地皺眉,他這輩子不愛喝甜的,當然不可能是他買的,他手裡還拎著一個廉價的精品店袋子,粉色的還帶著蝴蝶結。
當然也不可能是他買的。
然後齊驍說了什麼,好像忽然心情很好的樣子,林昭昭抬頭,似乎毫無準備地對上了目光,然後齊驍忽然拉起林昭昭走進銀星商場,甚至把人拉的踉蹌了一下。
“我累了,算了。”程野忽然說著,推開了湊上來的景怡。
“程總?”景怡不甘心,手依然不安分地向上,程野輕笑一聲,直接把車窗打開,“你愛乾隨你,我不介意。”
景怡尖叫了一聲“瘋了”,然後迅速坐好,低聲懇求程野把窗戶升起來。
“你家不是就在前麵,小夏拿個口罩和墨鏡給她,你自己走回去吧,結束了。”
結束了。
少了一個人的後座,程野疲憊地躺了下去。
“程總回家嗎?”
他閉上眼睛,雙手平靜地放在腹部,像個死人:“嗯,回雲頂壹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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