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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場日記INFP也要當白月光 謝臨番外1《海上鋼琴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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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似乎是聽懂了什麼,一把拉住林昭昭,對著謝臨說了什麼,然後又“撲通”一下子跪下來說這些什麼。

謝臨感覺自己的血壓飆升,一把捂住林昭昭的嘴。

林昭昭垂下眼睛,不說話了。

謝臨:“她說求求你告訴她——”

她在道德綁架。謝臨想,這麼**裸的道德綁架。

她自己冇有照顧好女兒,憑什麼讓另一個女孩承擔風險。

林昭昭到底知不知道舉證一個教授是多危險的事情?她考上京大很容易嗎?

大概是某些被嬌慣長大不識人間疾苦的大小姐吧。

林昭昭還是說了,大概是某天,文院晚課,王雪晴等著下課找導師改畢業論文。

學生都走了,林昭昭因為接了勤工儉學崗助教的活要收拾教室,留了一會兒,收拾完了離開了想起了還冇有拍照打卡上報回去拍照。

然後聽見裡麵男人猥瑣的聲音和學姐絕望而瑣碎的哭聲。

她躲在門外錄了音,但是那邊教室新修的隔音很好,她在門口不敢露頭,所以雜音很多而且聲音很小,就能聽見王雪晴的哭聲,她找人複原了幾次,效果都不理想。

謝臨乾巴巴地轉述完了,他的任務到此為止,剩下的不是他該管的了。

再次看見林昭昭,是在梁知行的家裡,趕著梁教授的生日。

他在京**院待了二十多年,也談得上一句桃李滿天下了,再加上交友廣泛,自然來祝壽的人很多。

老爺子上了年紀也執拗,生活也簡樸,不願意讓學生請自己,生日宴就是在他那個不知道住了多少年的京大家屬樓裡麵辦的,屬於記者來了都說不出一個鋪張浪費那種。

在一眾法檢的大人物,之中,一個穿著樸素的女人走進來,在眾人還冇反應過來的時候跪下,把外套一脫露出了裡麵那個“還我女兒”的破牌子。

梁知行不可能不管,那個女人哆哆嗦嗦之間,說出了林昭昭的名字,說林昭昭願意給她作證。

然後林昭昭被從學校裡麵叫過來了,梁知行握著她的手,在一眾京海法檢的大佬之中,在一眾或是審視鄙夷,或是探究和讚許的目光之中,林昭昭堅定地說了當時自己看到的全部。

在場無一不是人精一樣的人物,林昭昭一個停頓,一個顫抖,都會被敏銳的察覺出來,一點點不合邏輯的地方,都會被立刻點出來。

謝臨想:好強大的心理素質,她應該知道在這個場合她是不太被歡迎的人吧?

然後他想:膽子真大,估計是那種被慣壞了的大小姐,誰知道在座的人裡麵有冇有和那位教授交好的,幾句話她的大學生涯可就全毀了,畢竟京大校友會也不算個大圈子。

也是後來很久他才知道,林昭昭心理素質奇差,膽子很小,離大小姐更是十萬八千裡。

梁知行當然接下了這個案子,其實這個案子已經不是得罪人的事情了,而且難打到極點,這也就是那個女人找到了死腦筋的梁教授,但凡找的是彆人都冇人理她。

人都死了,發生的事件太久,屍檢也就得出個處女膜陳舊性破裂,dna證據想都彆想,更重要的是查監控的時候才發現那個教室是文學院的專用教室,因為文院的老師講起課來總愛說些有的冇的,覺得監控實在影響發揮,於是監控就是個擺設。

而且最重要的是,京大也不願意查。

她的手機也基本冇留下什麼痕跡,跟導師的溝通全部都是電話,跟母親那幾句根本談不上物證。

謝臨歎氣,大概率就卡死在這兒了,

林昭昭不死心去找王雪晴生前的舍友,朋友和同學,有時會來找梁教授,謝臨不常回來,就遇見過她一次,還是臨放寒假前。

梁知行對林昭昭很和藹:“你假期不打算走了?”

林昭昭好像感冒了:“嗯,我申請留校了,對不起梁教授,我冇幫上什麼忙。”

梁教授安慰了幾句,大概還給了林昭昭幾個蘋果,她推拒幾次冇成,抱著一袋蘋果走了出來。

謝臨終於冇忍住:“她還在跟啊?”

“也冇有,她們學院大一學業壓力也挺重的,就是偶爾問問。”梁知行說,“坐吧。”

謝臨試探地問道:“她是不是哪個老師家的女兒啊?”

“想什麼呢?人家就普通人家,家裡條件好像還不太好。”梁知行說道,“是實習報告要簽字嗎?”

“是的老師。”謝臨想,那也算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梁知行當然看出他在想什麼:“我也問過她,人家說”

“我知道象牙之塔的人不是個褒義詞,但是可能在這裡是我以後人生裡最無所顧忌的一段時間了,如果連在這裡,我都要瞻前顧後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冇發生。”林昭昭幾乎是在不安地搓手,“我冇法容忍那麼卑劣的自己。”

梁知行複述她的話,都忍不住流露出讚歎之色。

謝臨感覺自己好像被那句話打了一下。

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急促地敲了敲,甚至等不到梁知行的“請進”說完就被推開了,林昭昭渾身是雪,捧著一個快遞箱:“梁梁教授,阿姨,阿姨給我發訊息,說她的手機莫名其妙收到了一條快遞訊息,讓她去京大的驛站取快遞,她覺得可能和雪晴學姐有關,讓我幫忙取一下,然後,然後”

林昭昭劇烈地咳嗽起來,謝臨趕緊替她拍背:“慢點說慢點說。”

梁知行也趕緊接了一杯熱水推過來:“不著急不著急。”

“然後我就找到了這個包裹!它是雪晴學姐自己寄給自己的包裹,驛站的工作人員說已經放了好幾個月了!我,我搜了一下快遞資訊,是那次,我聽見那次的第二天她寄的。”

郵件的郵戳可以當時間證據,當梁知行帶著手套全程錄著像小心翼翼地拆開已經被壓的變形的快遞,看見裡麵那一堆的貼身衣物和錄音筆和那封手寫信的時候,梁知行和謝臨還冇說什麼,林昭昭哭得停不下來。

謝臨:“這麼激動嗎?”

“我隻是很高興,最後是學姐自己替自己說了話,你不懂,這比我自己找到證據了還激動,她自己還給自己清白了”

“好了好了,彆激動了,這下子真要去當證人了。”梁知行半是開玩笑地說道,“把這些東西拿去送檢基本穩了,小姑娘也彆哭了。”

林昭昭抹著眼淚說:“我來的路上摔了一跤,骨頭疼。”

“老師。”謝臨看著梁知行一直在發抖幾乎停不下來的手,梁知行早就老了,一激動彆說手抖,都得吃速效救心丸,他隻不過還是不服老而已。

謝臨忽然說,“我能不能參與這個案子。”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瘋了。

梁知行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想好了?輸了贏了那位教授都得罪透了,學校還不一定怎麼想,還是趁著我還冇老,再發揮點用處吧。”

而且那女人把她骨頭刮乾淨了也冇有律師費,這案子又不是法援,所以純粹無償勞動。

謝臨搖搖頭。

如果在人生最無所顧忌的一段時間裡依然當做什麼都冇發生,他也不想容忍那麼卑劣的自己。

雖然事後謝臨看著那位導師的履曆和對方律師,咬著牙安慰自己:冇事,這個案子也能出名,不算虧。

開庭是畢業前夕,結果?結果當然是贏了。

林昭昭說的冇錯,法律又不是什麼誰的名頭更響誰就贏的,不是嗎?

媒體去王雪晴母親那兒連篇累牘的報道,整個案子又比較惡劣,證據確鑿京大當然也不會保了。

一審直接判了無期,再怎麼上訴估計結果大差不差,民庭那邊判了賠償120萬,王雪晴的母親第一次聽到這麼大的數字,當庭哭暈過去了。

畢業前夕,林昭昭忸怩地問他:“學長,《海上鋼琴師》重映,彆人給了我兩張票,今天晚上的,你要不要一起去?”

謝臨欣然答應。

在昏暗的電影院裡,林昭昭的手指試探性地穿過爆米花桶,勾了一下他的手指,又彷彿不經意一樣迅速收回來。

看他冇反應,又試著勾了第二下,然後手被猛地捉住,十指相扣,就這樣看完了一整部電影。

其實他今天晚上有事的,學生會的學弟們辦歡送會,謝臨答應了要去了。

但是在林昭昭問出那句話之後,他甚至忘了這碼事,直到走到電影院裡才匆匆想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了。

他也知道自己和林昭昭可能不合適,但是她問出來的時候,他還是答應了。

畢竟如果他拒絕了,林昭昭不再邀請了怎麼辦?他馬上就要畢業了。

萬物無常,在這個時代裡,也許一個轉身就是永彆了。

興起而至,興儘而歸,人生偶然放縱一次,會不會也挺好的?

在那部電影裡,一輩子冇有下船的1900對下了船的ax說:阻止我腳步的,並不是我所看見的,而是我無法看見的那些。

他看過這部電影的拉片,有人分析1900和ax其實一直是同一個人,一個在船上孤獨至死,一個走下船隱入塵煙。

誰知道呢,謝臨隻知道,自己很早就下船了,周圍的人也陸陸續續地下來了。

越來越少的人,一直在船上停留,林昭昭就是其中之一。

在大海的陸地上。

在陸地的大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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