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易如反掌 第25章 025 喜歡哪種類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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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喜歡哪種類型的男人?
秦楝似乎想要創造出一個溫和無害的輕鬆環境,
最大程度地讓幾位嘉賓放鬆警惕感,以至於會在做出一些驚天大爆料、或是創造出某個言多必失的熱搜預定。
總之,梁覺星幾人到第一天晚上拍攝宣傳視頻的會客廳時,
這裡的氛圍已經截然不同。壁爐裡麵木柴燃燒著,
在微小的劈啪聲中如呼吸一般飄忽著橙黃色的暖光,創造出的暖意悠然地浮動在空氣中,
除此之外,
秦楝還在某幾個地方精心地安裝了幾個挑選過cri值的小燈泡,
那種燈光幽暗的陰森感一掃而空,像是進了巧妙佈置過的宜家的展示廳,或是某個色調濃鬱背景音樂舒緩的中世紀英劇的謀殺前夜。
空氣中漂浮著一股甜膩、無害的熱可可的香氣,椅子上放著蓬鬆柔軟的靠墊和手感舒服到會讓人擔心指甲在上麵勾絲的羊絨毛毯。
梁覺星在坐下的一瞬間突然想明白了這種熟悉的既視感,哦,心理診所。
秦楝穿了件冰川藍色棉質長袖連帽針織衫,從色澤到材質都在極大程度上削減了他那股由自身習性及麵孔帶來的危險或是刻薄的氣息,
如果不考慮衣服價格的話這裝扮很像個普通大學生,甚至讓他顯得了一點溫柔可親的氣質來。
椅子邊的小圓桌上放著兩杯飲品,
都是溫熱的,
產出時間非常新鮮,
各自都還冒著一點熱氣,
一個深棕色,一個是酒紅色,前者喝起來像是泡了胖大海的果茶、後者喝起來像是口感偏甜具有欺騙屬性實際可能吹風上頭度數極高的果酒。
梁覺星淺嘗一口後把杯子放下,她和周渚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
然後自然而然地各自分開,在那一秒裡他們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大家不約而同地懷疑秦楝會在那杯果茶裡加些東西,
未必能致幻,但可能會犯困。
寧華茶對此冇絲毫察覺,連嘗一嘗的步驟都冇有,擡杯就喝了一大口。十幾分鐘前節目組的化妝師處理了他的臉,不知道用了什麼粉底,效果絕佳,且手法極其鬼斧神工,幾乎是重塑般的給他造了一張臉皮,現在一口酒下去,甚至氣色都好了。
“謔,”寧華茶嚥下酒後停了一下,感受酒液從喉管流下之後那股熱意從胃部順著胸肺撲了上來,他低頭看了看這小甜水,再擡頭匪夷所思地看向秦楝,“導演,你這玩意兒不對勁啊。”
“是嗎?”秦楝回視,不顯用力地擡起眼皮,硬是讓那雙有點兒花瓣形狀的眼睛變成不太規整的圓形,看上去神色十分無辜,“我讓他們隨便拿的酒。”
人工塑造的眼型在真天然呆麵前顯得尤其虛假,但他冇有多糊弄的意思,偏身看了看旁邊的幾台監視器,確定畫麵冇有問題後,沖人彎眼一笑:“那我們開始吧。”
他翹著二郎腿,一打提卡放在他的大腿上,他指尖輕點著一邊對他們交代:“我接下來要提出的問題,一部分是常規問題,還有一些是節目組成員分彆在昨天公佈嘉賓人員前、後從網絡上蒐集到的關於各位的疑問,姑且可以稱之為觀眾對你們最好奇的事情之一。”
他頓了一下,笑著說:“有些其實我也挺好奇的。”
常規問題確實非常常規,比較像拆解出來的自我介紹,問題都冇有侵略性、也不怎麼需要動腦,於是在持續了二十多分鐘後,在場人員連帶著著攝影師們在柴火劈啪燃燒木芯破裂的聲音中,在極其舒適的有些微高的暖和的溫度下,都陷入了一種昏昏欲睡的狀態。
大家像一個個包子、在溫暖的蒸籠裡,慢慢變成鬆軟的一坨。
秦楝在這個時候抽出一張提卡,用那種柔和輕緩的像吉普賽人抽塔羅牌占卜時的聲音問陸困溪:“陸困溪,梁覺星和寧華茶爆出戀情那天,你是在哪個酒吧喝的酒?枯木裡嗎?”
陸困溪因為屋內有點悶熱,所以喝了兩口味道和口感都比較無害的果茶,t冇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懈怠,坐姿微微傾斜,兩條長腿閒散地交疊,腳尖在空中按照一定節奏劃出非常輕微的幅度,像正在心裡哼唱一首四三拍的歌曲。
聽到秦楝的問題,因為無聊而微垂的睫毛掀起,他看著秦楝,似乎冇意識到有什麼問題,但在張口後、回答前,卻哂笑了一聲:“那是哪天,我不關注彆人的戀情。”
秦楝聞言偏頭去看梁覺星,就見梁覺星絲毫冇在意這個答案,正拿起水杯透過透明杯壁觀察裡麵起伏的類似於茶葉梗的沖泡物。
倒是因為察覺到秦楝的注視,她擡頭瞟他一眼,不明白問陸困溪的問題看她乾什麼。
秦楝微微挑了一下眉,像是覺得有趣,繼續問人道:“那為什麼冇有參加《無關幫助》的路演呢?”
“哦,是那天。”陸困溪垂下眼,手指輕輕推動著桌麵上水杯杯底對著自己的棱角,“因為經紀人生病了,住院單應該還有,要給你們看嗎?”
秦楝笑起來:“當然不,我們隻是一個綜藝節目而已,問問觀眾們感興趣的話題,又不是看守所裡的審訊。”
“是麼,”陸困溪語氣沉下去一點,帶著冷意,目光朝梁覺星那邊掠過,“我看你問問題倒很有刑訊的風格。”
預設答案,然後詐供。
秦楝冇接這茬,繼續抽出一張提卡:“梁覺星。”
梁覺星冇看他,微微偏了一下頭,示意自己在聽。
“之前一段時間,姑且稱之為你退圈之前,你談戀愛很頻繁,交往的男朋友不僅數量多,類型也多,所以大家很好奇,你真正喜歡的是哪種類型的男人?”
秦楝提問語氣很輕鬆,但說完之後全場陡然一靜,靜得連木柴破碎的劈裡啪啦聲都顯得刺耳。有攝影師太尷尬想咳嗽,但是不敢在這個場景下發出聲音,悶聲清了清嗓子,吞口水努力把那點癢意嚥下去。
梁覺星對這股冷空氣仿若冇有察覺,彷彿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回答時,從不算快的語速來說,應該是真誠的,但從語氣來說,又分辨不出來說的是不是一句笑話:“啊,每種都喜歡吧,一定要有唯一喜歡的嗎?”
她說著,看向秦楝,兩人某一刻四目相對,秦楝注視著她,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那個那雙看上去淡漠、無所謂的,但又好像帶著一絲真摯的疑問的眼神裡,判斷出她真實的想法,然後他追問道:“恐怕隻有唯一喜歡的,才能稱得上是真正喜歡的吧?”
“是嗎,”梁覺星笑了一下,用那種學到了新知識的了悟的語氣,“泛神即無神,你信這一套是嗎?”
“為什麼會談那麼多男朋友?”
梁覺星看著秦楝,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秦楝的這個問題當然意有所指,似乎將要勘破某個真相,然後她嗤笑一聲,好像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似的:“當然是因為高興。”
“一個人不可以談很多男朋友嗎?”
“就像進了一個餐廳,各個國家各種菜係都有,總不能我點了宮保雞丁就不能吃西班牙海鮮飯了吧?”
“也不能因為我多喝了兩口羅宋湯,就說這是我此生摯愛吧?”
秦楝的目光很快掃過坐在梁覺星身邊的幾個人,語氣微妙道:“你這樣講,恐怕有些人會傷心。”
“怎麼?”梁覺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像是全然不在乎現場某兩位前男友的想法,“炸醬麪要哭著喊著說我這輩子隻能吃它了嗎?”
“那……”秦楝不懷好意地笑起來,試圖掩飾,但嘴角無法壓抑地翹了一下,“如果什麼也不考慮、現在在在場各位男士裡選一個做男朋友的話,你會選誰?”
本就冷凝的空氣雪上加霜。
現場有幾位朋友臉上巋然不動,內裡已經緊張到反胃。
梁覺星冇怎麼思考,停了兩秒,回答說:“周渚。”
房間裡突然響起一陣聲響,聲音不大,壓抑、瑣碎。但因為夾雜著各種情緒,所以像是一個儲藏激素的試驗瓶突然爆炸,整個屋子迸發出一股超出人耳能感受到的頻率範圍的雜音。
聽不到,但很吵。
周渚本來不抱希望,覺得這個問題跟自己毫無關係,驀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後,一直保持禮節性微笑的臉上怔了一拍。
寧華茶等人已經十分敏捷、迅速地扭頭去看他。
周渚那一刻臉上的表情很真實,冇來得及做什麼掩飾,一眼看上去基本上是非常純潔無辜的訝異,但如果準確分辨,像是百分之八十五的驚混著百分之十五的喜,後者含量極低,但不能說是冇有。
秦楝臉上笑著,輕輕舔了一下牙齒、或者說用前臼齒咬了一下舌尖:“為什麼?”
這個問題對於很多人來說很重要,但梁覺星已經不想回答,她虛點了一下秦楝的提卡:“這不是你試捲上的問題,超出考綱了,監考官。”
寧華茶幾人幾乎同時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秦楝叫到寧華茶名字的時候,他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周渚,手邊的杯子已經空了,因此臉色極佳,釀出一點熏然的醉意。
秦楝:“你叫梁覺星有什麼昵稱嗎?”
他下意識地回答道:“老婆。”
“……”梁覺星,“什麼?”
寧華茶懵住,像那個詞不是從自己嘴巴裡溜出去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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