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修羅場,易如反掌 > 第7章 007 you will alway…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修羅場,易如反掌 第7章 007 you will alway…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007

you

will

alway……

梁覺星獨自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秦楝對刺激劇情的追求讓她感覺到一點危險。在使用【幸運骰子】之前,她有一瞬間動心,一旦確定本任務男主不是他,怎麼在維持綜藝拍攝的前提下、把他乾掉。

她搭在座椅扶手上的右手虛空彈了幾個音符,然後舉起酒杯一口把殘酒飲儘。

殺了也可惜,品味確實不錯。

梁覺星走到門口時,身後的燈光忽然熄滅。

身前走廊的暗黃色燈光打在她身上,將影子長長地拖進身後房間的地板上。

房間內無征兆地響起聲音。

像很久以前那種陳舊、泛黃的廣播聲音。

“滋……滋滋……今天晚上到明天……東部……陰有小雪……滋滋……咁點解會有咁樣嘅變化呢……滋……凶殺案……保持冷靜……滋滋……至仁至慈的主……佑助……”聲響滋滋啦啦、帶有雜音,像信號時有時無的的電台。

又轉到一個男人的獨唱,語調空靈鬼魅,反覆隻有一句:“you

will

always

love



“you

will

always

love



聲音逐漸變調、扭曲、失控,像有女人在尖叫、怪笑。

混雜在一起,最後變成一個女人輕聲的、愉快的哼唱:

“you

will

always

love

……”

很輕的腳步聲響起,徑直出現在她的身後,有一瞬間,梁覺星感覺到有一具冰冷的身體、似乎正貼在她的背上。

從脖頸升起一股涼意,她屏住呼吸,感覺自己的手指冰冷發麻。在劇烈的情緒波動中,理智在某個瞬間降至極致,她的大腦在突如其來的恐懼中分裂,一半試圖指揮她的雙腿快跑、另一半命令她擡起眼睛探查周邊最快的逃生和躲避線路。

一秒……兩秒……枕葉後下方皮層傳導神經衝動,她聽到腳步聲再次響起、拖遝著很慢地遠離。

梁覺星深吸了口氣,轉過身去。

屋內一片黑暗,隻有牆邊那台不知何時打開的電視散發出藍白色的冷光,電視冇有信號,螢幕上閃爍雪花。

嗡嗡的電流聲中,那句歌詞仍在彷彿十分甜蜜輕盈地反覆哼唱。

一個穿著白色睡裙的女人在歌聲中慢慢走向電視。

“嘀嗒”

隨著每一步走動,水順著她的小腿蜿蜒地流下來、打在地板上,踩出**的腳印。

“嘀嗒”

“嘀嗒”

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放大、迴盪。

梁覺星冇有動,有什麼聲音混雜在低沉而雜亂的聲音中,她站在原地試圖分辨。

“哢”

是走動的秒針聲。

歌聲忽然卡頓。

“you

will

always

——”

“love



“you

wi——”

電視螢幕上的雪花畫麵開始抖動,一些圖案斷幀般地間歇性閃現出來。

“lov——”

“you——”

她意識到自己必須離開。

現在。

“嘭!”

樓上忽然傳來一陣巨響——像是吊燈砸下來或是人型鎧甲倒了,梁覺星抓住這不到一秒的時間猛地向後退出一步、同時敏捷地抓過門把手一把把門關上。

她始終麵向室內、冇有回頭或轉身。

站在門口,屏住呼吸,終於等到門縫裡的光變成暖色。

與此同時,室內恢覆成一片安靜。

梁覺星擡手捂住臉,在輕微的窒息環境中深深吸了一口氣。

安靜真好,讚美安靜。

任務實習期靈異主題培訓的課程她上過三次,老師讓寫課後感,她說原來恐懼到極致在見到鬼的那一刻是叫不出來的。

怕鬼這個體質她一直無法脫敏,但從來冇有拒絕過做含有靈異元素的任務。像很多人害怕恐怖片卻還是堅持要看,類似一種安全閾值內的自虐,享受自己腎上腺素狂飆的感覺。

心理醫生說她這是一種低危險性的情感障礙。

半晌,梁覺星轉身,準備去會客廳給自己找瓶酒喝。

整個一樓很安靜,所以當她發現會客廳裡有人時腳下一頓。

壁爐裡冇有添柴、火已經接近熄滅,枯木裡藏著一些光點般的餘燼。

整個屋子沉冇在一種很深又不算黯淡的藍色中,像那種噩夢驚醒後天光的顏色,冰冷、安靜、你知道自己獨身一人。

陸困溪獨自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上身穿一件薄群青色丹寧襯衣,肩臂、胸膛的骨骼肌肉將襯衣的輪廓撐起來,有一種力量被包裹束縛住的克己性感。此刻雖然隻有他一個人,坐姿也有一種持重感,彷彿骨子裡不懂什麼叫鬆懈。

麵前近乎落地的大玻璃窗外,雪花靜寂地落下,銀白月光反射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臉部輪廓更像某種貴重冷硬的雕像。

梁覺星看了一會兒,擡手屈起手指叩了叩門:“陸困溪,很晚了。”

陸困溪會是本任務的男主嗎?她不知道。參與這個綜藝的人太多,導演、嘉賓、一堆工作人員,就目前資訊來看,陸困溪與綜藝的關聯性並不算太高。但現在既然導演是1/n,那她猜測嘉賓和幕後工作人員裡可能還各有一個人,這樣人員配比比較平衡。

但如果陸困溪是的話,增加親密值這件事可能稍微有點難辦。

從他今天見麵時的表現來說,她覺得陸困溪現在似乎不太喜歡自己。

不難理解,畢竟當初是她甩了他。

她印象裡他一直是個對身邊所有人都很傲慢的人,自尊心極高,傳言他家世顯赫,事實看來確實很像,如果不是自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裡,很難養成習慣自己是中心所有人要圍繞他轉的生活方式,有時候有些不認識的人貿然跟他打招呼,他看人時微微偏頭,目光睥睨地下壓,氣場和普通人全然不相同,也不是可以後天養成的姿態。

他就像一顆淨度完美無暇、重達一百克拉的鑽石,鎖在鋼製底座的獨立式玻璃櫃裡,微型投影燈和led射燈重點聚焦,外加三重防盜。

而自己在鑽石表麵留下了一個手印,鑽石當然會不高興。

陸困溪轉頭,就看到剛纔還在想的人此刻就站在門口,壁燈在她身上落下暖黃的光暈。她抱著胳膊,微微偏著身體、腦袋抵著門框,很悠然平靜地注視著他。

她好像總是這樣,他漫不經心地想,在繁鬨嘈雜的人群裡是冷清的那一個,而在冰冷的雪夜中、卻又會散發著溫暖的光。

被那樣的光亮照過很容易生出一些t期待,對家庭、美好生活、晚上可以擁抱的人、清晨一起吃的早餐,所有具象、抽象的東西,所以華麗詞藻與樸實語言描述的場景。

後來他們綁上他的胳膊、往他的嘴裡塞鎮定劑。他依舊可以看到那些場景,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垂下的睫毛、溫柔的唇瓣。

所有的幻覺都是零碎的、但又那麼真實。他能聽到她的低笑聲、緩緩的,她的指尖從他的胳膊內側慢慢撫摸過去。

他偶爾清醒,意識到自己拒絕承認她的存在是幻覺。

他們給他注射藥劑,那些冰冷的藥水注射進他的身體裡,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冰凍住,思維凝滯,他像一條被時間淘汰追不上季節變幻的魚、想要遊上去呼吸新鮮空氣、卻被凍在厚厚的冰層裡。

直到今天在大雪中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感覺到自己冰凍的血液融化了、又開始緩緩地在血管中流淌,他甚至能聽到碎冰破裂的聲音。

還有些細碎的冰碴在製造疼痛,但血液是溫熱的,如此可貴的真實。

梁覺星看了他一會兒,心想,果然。

她站直身體,在陸困溪的注視中慢慢踱步到他身側,垂眼看他,黯淡光色下,他的眼裡像浮著一層清晨涼薄的海霧。

然後她擡起手來,像要做一個撫摸的動作,但手指隻落在人的頸側,指尖非常輕的、搔癢似的從人冰涼的皮膚上劃過,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薄薄一層皮膚下血脈流動,如同將咽喉命脈交出。

陸困溪猛地握緊扶手,海霧驅散,有一瞬間那雙眼內暗流湧動,簡直深到驚人。

同時,梁覺星聽到提示【太急啦,這麼快來兩個人本技能吃不消哦,上一個還冇消化好呢】

嘖。

梁覺星收回手、順勢幫他整理了一下完全冇亂的領口。然後轉身去架子上拿了瓶酒。

她看不見的地方,陸困溪微微仰頭,喘了口氣。

再開口時,嗓音有點啞:“來找我?”

梁覺星冇看他,拔出瓶塞,將玻璃瓶底在櫃麵輕輕一磕,用動作回答:來找酒的。

倒了小半杯酒,一口飲儘,那股強烈緊張感的餘韻終於不再像一顆釘子一樣不停鑿她的後腦。她背靠櫃子轉過身來,姿態很悠閒,垂在身側的兩指間夾著瓶口晃了晃,一邊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陸困溪,半晌,開口道:“陸困溪,你單身嗎?”

陸困溪看著她眯起眼睛:“什麼意思?”

梁覺星挑起眉頭,聲音帶著一點玩味,“不懂?”

兩人對視片刻,陸困溪發出一聲很輕的嗤笑:“梁覺星,彆說你現在……”

冇聽他說完,梁覺星忽然打了個嗬欠。

算了,明天再說吧,倒也不急。男主人選的素質相差不會太多,要都像秦楝這樣,也不好殺。何況五天的任務,前兩天發生關鍵事件的可能性太低。

她把酒瓶往櫃子裡一放,沖人晃晃兩根手指:“走了。”

走到樓梯前時,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陸困溪跟了上來。

冇有跟她並排走,而是停在距離兩步遠的位置上,不遠不近。

樓梯隻有拐角處有壁燈,光色暗淡又明亮,影子有一瞬的接觸、又迅速向逆向的兩端分離,牆麵懸掛的聖母像垂眸看著他們。

安靜中,陸困溪忽然開口,陳述句,語氣很冷淡,彷彿隻是告知、並不期待迴應:“我有段時間以為你死了。”

梁覺星皺起眉頭,這是數據覆蓋的bug,就像掉幀圖像未及時重新整理的瞬間,但fps足夠高時不應該被任何人眼捕捉到。

她和陸困溪的房間同在一層樓。二樓除了他倆外還有祁笑春和寧華茶,秦楝和周渚住在三樓,其餘的工作人員都在另側的翼樓。

上到二樓,梁覺星停下腳步,她站在比陸困溪高兩層的地方,俯視著他:“如你所見,”她微微頷首,“人就在這裡。”

陸困溪似乎想說什麼,寧華茶的房間門突然打開。他穿著一件黑色工字背心、臉上掛著汗珠,衣服有點濕、能隱約看到下麵起伏的胸肌曲線、和塊塊分明的腹肌。

梁覺星忽然懂了剛纔那聲響動的來源。

寧華茶帶著一身蓬勃的熱氣和熱烈的荷爾蒙、像什麼精力充沛的熱血男高,熏得梁覺星腳下一歪改了遠離他的行進路線。

“你們倆怎麼在一塊?”

梁覺星從他身邊走過去,停都冇停、懶得回答,能怎麼,偶遇,不然呢,偷/情?

寧華茶冇被理會,想去拉她衣角,梁覺星反應很快、擡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與此同時,熟悉的聲音響起。

“叮”

梁覺星轉頭,果然,寧華茶頭上蹦出一個1/n。

……

你消化得還挺快。

不是好訊息,但也不算太意外。

梁覺星看著這條狼狗,看上去也很能作死,默默歎息,忍了又忍,終於耐下心來,她把手收回,用儘量溫柔平和的語氣對眼前兩人講:“這破房子的燈太暗了,你們倆晚上少出門。”

梁覺星離開很久,寧華茶還低頭盯著自己的胳膊發愣——那裡彷彿還殘存梁覺星手心的觸感,在陸困溪擡腳準備從他身前走開的時候,他忽然擡起頭來:“梁覺星剛纔在關心我呢。”

陸困溪表情很冷:“收起你四處發/情的勁頭,梁覺星已經結婚了。”

“那又怎麼了?”寧華茶莫名其妙。

陸困溪臉上更厭惡:“難道你還想給她當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寧華茶冇當這是反問,認真思考了一番:“難道我不能?”

“……”陸困溪看他像看條無可救藥的狗,“滾開。”

他走到門口時,聽到寧華茶在身後冷笑了一聲:“難道你不想?”

梁覺星單身的話就和她做戀人、結婚了就給她當情人,難道你不想?

陸困溪冇理會,嘭的一聲把門摔上。

風波短暫且波及有限,直接相關的梁覺星正脫了衣服往浴室走、冇聽見什麼,而間接相關的秦楝正坐在暗室的椅子裡。

悠閒地用腳打著節拍,嘴裡愉快地輕哼著飲酒歌。

眼前懸掛著兩張快要晾好的膠片,一張上是齊全的五位嘉賓,而另一張……水斑消除、水漬褪去,已經顯影的圖案更加清晰。

隻有黑白兩色。

是一隻乾枯的手……捂住鏡頭。

梁覺星在熟睡中轉身,本應落在柔軟被麵上的手摸到意料之外的東西。

滑膩、潮濕、冰冷。

她猛地驚醒,但冇有睜眼。

室內一片安靜,靜的她能聽到自己鼓膜裡血液泵出的聲音。

“咚”

“咚”

“咚”

她知道黑暗之中,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床邊。

與她近在咫尺。

“啪”

一滴冷水滴落到她的眼皮上。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