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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歸途2 第143章 教堂婚禮正酣,瓊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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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禮當天,天還沒亮,窗外的天色仍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墨藍。

張博濤猛地睜開眼,再無睡意。他起身穿上那件定製的深灰色西裝,麵料挺括地貼合著身形,襯得他愈發挺拔。

對著穿衣鏡整理領帶時,指尖嫻熟地打了個溫莎結,目光卻不經意間飄向鏡中映出的玄關

——

那裡空空蕩蕩,沒有熟悉的身影遞過一對襯衣袖釦,沒有那句帶著笑意的

“慢點,彆慌”。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蟄了一下,泛起細密的失落。他深吸一口氣,將那點情緒強壓下去,轉身拿起車鑰匙,要去接他的新娘。

田欣然的房間裡滿是柔和的暖光,她穿著一襲潔白的婚紗坐在梳妝鏡前,蕾絲裙擺層層疊疊鋪散在地毯上,像落了一場細雪。

化妝師正拿著口紅,細細勾勒她的唇形,一抹瑩潤的緋紅漸漸暈開。聽見推門聲,田欣然猛地抬頭,看見張博濤的瞬間,眼睛一下子亮得像盛了星光。

她起身輕輕轉了個圈,婚紗裙擺隨之揚起優美的弧度,語氣裡滿是期待的忐忑:“博濤,我好看嗎?”

張博濤快步走過去,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手套傳過來。“好看,”

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目光緊緊鎖著她,“我們欣然,是最美的新娘。”

田欣然的父親站在一旁,臉上帶著不捨與欣慰,他抬手拍了拍張博濤的肩膀,力道沉穩:“博濤,欣然以後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對她。”

張博濤用力點頭,眼眶微微發熱:“叔叔您放心,我一定會的。”

車隊朝著教堂駛去時,路上恰好遇上早高峰,堵得水泄不通。田欣然側頭靠在張博濤的肩上,發絲輕輕蹭著他的脖頸,聲音細若蚊蚋:“博濤,我有點緊張。”

“彆緊張,”

他握緊她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試圖傳遞力量,“有我呢。”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早已沁出了細密的冷汗,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教堂門口早已熱鬨起來。婚禮策劃公司的工作人員正忙著做最後的佈置,鮮豔的玫瑰拱門立在門口,兩側擺放著兩人的婚紗照

——

照片裡的田欣然笑得眉眼彎彎,張博濤望著她的眼神滿是寵溺。

張博濤公司的同事們穿著統一的淺藍色襯衫,有的在引導賓客簽到,有的在停車場指揮車輛,忙得腳不沾地,卻個個臉上帶著笑意。

魯曉帆急匆匆地跑過來,眼睛裡布滿紅血絲,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暈開的墨。他拍了拍張博濤的肩膀,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透著十足的篤定:“兄弟,放心,都安排好了!我這三天幾乎沒閤眼,保準讓你婚禮順順利利的!”

張博濤看著他眼底的疲憊,心裡湧上一股暖流,拍了拍他的胳膊:“辛苦你了,曉帆。”

上午十點,賓客們陸續走進教堂。穿著筆挺西裝的男士、身著精緻禮服的女士們沿著紅毯緩緩往裡走,低聲交談著,話語裡滿是真摯的祝福。

田欣然挽著父親的胳膊,站在教堂門口,時不時踮起腳尖往裡麵望一眼,手指下意識地絞著婚紗的裙擺,指尖都泛了白。

張博濤站在聖壇前,低頭整理著胸前的襟花,玫瑰的香氣縈繞鼻尖,可他的目光卻不受控製地往門口飄

——

他在等,等一個或許永遠不會出現的身影。

十點半,教堂的鐘聲準時響起,悠揚而莊重,在空曠的教堂裡久久回蕩。婚禮正式開始了。

司儀拿起話筒,溫和的聲音透過音響傳遍整個教堂:“尊敬的各位來賓,歡迎大家來到張博濤先生和田欣然女士的婚禮現場……”

田欣然挽著父親的手,踩著紅毯慢慢走向聖壇。陽光透過教堂彩繪的玻璃窗,灑在她潔白的婚紗上,折射出斑斕的光影,像撒了一層碎鑽,璀璨奪目。

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張博濤身上,眼裡滿是甜蜜的期待,嘴角揚著幸福的笑,一步一步,朝著她的餘生走去。

張博濤看著她一步步走近,心跳越來越快,像要撞碎胸腔,手心的汗也越來越多,幾乎要將襟花的緞帶浸濕。

走到聖壇前,田欣然的父親鄭重地把她的手交給張博濤,輕輕拍了拍兩人交握的手,眼神裡滿是托付,然後轉身走回座位。

張博濤握住田欣然的手,她的手軟軟的,帶著點緊張的顫抖,卻緊緊地回握著他。

牧師拿起聖經,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張博濤身上,聲音莊嚴而肅穆:“張博濤先生,你願意娶田欣然女士作為你的合法妻子,無論貧窮或富有、健康或疾病,無論順境或逆境,都永遠愛她、珍惜她、守護她,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

教堂裡靜得能聽見呼吸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張博濤身上。田欣然望著他,眼裡閃著亮晶晶的光,嘴唇微微動了動,像是在無聲地催促他說出那句

“我願意”。

張博濤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有點發緊。他剛要吐出那三個字

——

“吱呀”

一聲,教堂厚重的橡木大門突然被推開。冷風順著門縫灌進來,帶著外麵秋日的涼意,捲起地上幾片散落的玫瑰花瓣。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轉頭望去。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風衣,長發披肩,發梢被風吹得輕輕晃動,沾著些許秋日的涼意。她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目光直直地凝望著聖壇前的張博濤,那雙曾經盛滿笑意、總是溫柔看著他的眼睛裡,此刻平靜得像一潭深湖,卻又在眼底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像在等一個遲到了很久的答案。

是林瓊。

張博濤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手裡的力道不自覺地鬆了,血液彷彿在這一刻凝固,又在下一秒瘋狂地湧向心臟。他像被一道驚雷擊中,身體僵在原地,喉嚨裡發出一聲沙啞破碎的呼喊:“瓊姐!”

這兩個字在空曠的教堂裡來回回蕩,打破了原本的莊嚴與浪漫,像一把鈍刀,劃破了滿室的溫馨。

田欣然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像被凍結的花朵。她順著張博濤的目光看向門口,握著他的手猛地收緊,指尖用力得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博濤,你……”

張博濤猛地回過神,轉頭看向身邊的田欣然。她的眼睛裡滿是疑惑、不安,還有一絲難以置信,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搖搖欲墜。他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對不起,欣然,”

他的聲音發顫,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帶著撕裂般的疼痛,“我不能和你結婚。”

話音未落,他掙脫開田欣然的手,不顧身後傳來的一片抽氣聲、議論聲,甚至還有壓抑的驚呼,朝著門口的林瓊快步跑去。他的西裝外套被冷風揚起,腳步慌亂卻又無比堅定,像在追逐一個失而複得的珍寶,一個支撐他走過無數日夜的念想。

跑到林瓊麵前時,張博濤的呼吸已經亂了,胸口劇烈起伏著。他伸出手,指尖顫抖著,輕輕握住了林瓊的手腕。她的手還是像以前一樣涼,帶著秋日的寒意,卻讓他覺得無比安心,像是漂泊已久的船終於找到了港灣。

“瓊姐,你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哭腔,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在裡麵打轉,“我以為……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出現了,我以為我永遠也見不到你了。”

林瓊看著他泛紅的眼眶,看著他慌亂又急切的樣子,原本平靜的眼神裡泛起了一絲漣漪,像投入石子的湖麵。她輕輕掙了掙,卻沒掙脫開他的手,聲音輕輕的,像一片羽毛落在張博濤心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我是來祝福你的,博濤。祝你新婚快樂。”

“祝福?”

張博濤猛地搖頭,手抓得更緊了,生怕一鬆手,她就會再次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他的目光緊緊鎖著瓊姐的眼睛,語氣裡滿是急切和懇求,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瓊姐,我不要祝福,我也不結婚了。跟我走,瓊姐,我們現在就走,回到以前好不好?”

不等林瓊回答,他拉著她的手,轉身就往教堂外跑。米白色的風衣衣角在身後揚起,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教堂裡的鐘聲還在斷斷續續地響著,悠揚卻淒涼,再也喚不回那個本該站在聖壇前的新郎。

教堂裡瞬間亂成一團。賓客們紛紛站起來,交頭接耳的聲音越來越大,有人驚訝地張大了嘴,有人壓低聲音議論著,有人搖頭歎息,臉上滿是惋惜。

坐在前排的田欣然的父親臉色蒼白如紙,田父氣得手都在抖,指著門口的方向,嘴唇哆嗦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田欣然站在原地,婚紗的裙擺落在地上,像一朵驟然凋零的花。她看著張博濤拉著林瓊跑出去的背影,那個她期待了無數次的背影,此刻卻成了最鋒利的刀,刺穿了她所有的憧憬。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順著臉頰砸在潔白的婚紗上,暈開一小片濕痕,越來越大。

她咬著嘴唇,強忍著哭聲,卻還是發出了壓抑的哽咽聲。最後,她再也支撐不住,轉身朝著父親的方向跑過去,撲進他懷裡,肩膀劇烈地顫抖著,淚水浸濕了父親的西裝:“爸,他……

他走了……”

魯曉帆先是愣了幾秒,大腦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後,趕緊快步走到前麵,對著混亂的賓客們擺手,聲音儘量保持鎮定,卻難掩一絲慌亂:“大家彆慌,彆慌!隻是一點小意外,大家先坐下來,彆亂!”

他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手指飛快地撥通了張博濤的電話。聽筒裡傳來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的機械提示音,冰冷而無情。他掛了再打,還是一樣的結果。

“你這孫子!”

魯曉帆氣得把手機攥在手裡,指節泛白,對著空氣低聲罵了一句,聲音裡滿是憤怒和無奈,“張博濤,你這叫辦的什麼事啊!你對得起田欣然嗎?對得起這麼多來祝福的賓客嗎?”

罵完,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

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得先把場麵穩住,不能讓田家人太難堪。

他快步走到婚慶公司負責人身邊,低聲交代了幾句,讓他們趕緊播放舒緩的輕音樂,緩解現場的尷尬。

然後又走到田欣然父親身邊,彎下腰,語氣帶著滿滿的歉意:“叔叔,實在對不起,都是我沒安排好……

現在先讓賓客們去飯店吧,我已經訂好了包間,飯還是要吃的,不能讓大家白跑一趟。”

田父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與心疼,拍了拍魯曉帆的肩膀,聲音沙啞:“辛苦你了,魯曉帆,就按你說的辦吧。”

魯曉帆站起身,拿起司儀的話筒,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各位親朋好友,非常抱歉,今天的婚禮出了點小插曲,讓大家見笑了。不過飯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附近的飯店,我已經安排了車送大家過去,麻煩大家跟我走一趟,千萬彆客氣。”

有些賓客皺著眉頭,小聲議論著

“新郎跑了,這婚還怎麼結”,臉上帶著幾分鄙夷和惋惜,然後搖著頭起身告辭;也有一些和張博濤、田欣然關係比較近的朋友,覺得不忍心,過來輕輕拍了拍田欣然的後背,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然後跟著魯曉帆往外走,想著能幫著撐撐場麵,彆讓田家人太難看。

教堂裡的人漸漸散去,彩色玻璃窗透進來的陽光落在空蕩蕩的聖壇上,顯得格外冷清。散落的玫瑰花瓣被風吹得滾落在地,失去了原本的嬌豔。

田欣然的哭聲還斷斷續續地從後台傳來,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教堂外漸漸遠去的汽車聲交織在一起,成了這場未完成婚禮最遺憾、最悲涼的注腳。

魯曉帆站在教堂門口,看著最後一輛車駛遠,揚起一陣塵土,然後慢慢消失在街角。

他掏出手機,又給張博濤打了個電話,聽筒裡依舊是那個冰冷的提示音。他歎了口氣,把手機揣回兜裡,抬頭望著天空

——

秋日的陽光很暖,透過雲層灑下來,卻照不進他此刻煩躁又無奈的心裡。

他不知道張博濤和田欣然以後會怎麼樣,也不知道林瓊的出現,會給這三個人的生活帶來怎樣的改變。

他隻知道,這場本該浪漫圓滿的婚禮,最終成了一場讓人哭笑不得,又滿心遺憾的鬨劇,留在每個人心裡一道難以癒合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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