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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歸途2 第91章 迷霧加深:謊言與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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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日上午的陽光透過窗紗,在書桌鋪下一層柔和的暖光。張博濤指尖捏著攤開的《基督山伯爵》,目光停在書頁的某一行上,久久未動

——

那句關於幸與不幸的文字,像一顆石子投進心湖,漾開圈圈共鳴的漣漪:“這個世界上無所謂幸福,也無所謂不幸,有的隻是一種境況和另一種境況的比較,如此而已。隻有體驗過極度不幸的人,才能品嘗到極度的幸福。隻有下過死的決心的人,才會知道活著有多好。”

就在他還沉浸在文字帶來的觸動裡時,擱在桌邊的手機突然

“嗡嗡”

震動起來,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他回過神,伸手拿起手機,螢幕上跳動著一串陌生號碼,指尖懸在接聽鍵上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按下接聽,將手機貼近耳邊,聲音帶著幾分剛從書中抽離的輕緩:“您好,哪位?”

聽筒裡傳來一個溫柔又帶著幾分急切的女聲:“請問是張博濤先生嗎?我是林瓊的閨蜜,茉莉。”

“茉莉姐?您好您好!”

張博濤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一頓,眼神裡先閃過一絲困惑,隨即恍然輕笑,“瞧我這反應,咱們之前見過的

——

前年您婚禮,我還跟著瓊姐去送過祝福呢。”

“是這樣,我想跟您約個時間見麵,有些關於林瓊的事,我覺得得跟您聊聊。”

茉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擔憂,“我知道您是林瓊公司的老員工,對她也很瞭解,或許咱們能一起想想辦法。”

張博濤心裡一動,自從上次從李阿姨那裡得知林總要賣房子後,他就一直找不到突破口,茉莉作為林總的閨蜜,說不定知道些內情。“好,您定時間和地點吧,我這邊都方便。”

“那咱們就定在今天下午四點吧?就約在我的‘茉莉時光’咖啡店

——

你之前陪瓊姐來喝過下午茶的,就在國展附近那條梧桐巷裡,門頭掛著暖黃色的小燈牌,很好找。”

茉莉的聲音裡添了幾分輕快,像是怕他記不清,又特意補了句,“要是實在沒印象,到了國展給我打電話,我去路口接你也行。”

“沒問題,下午四點我準時到。”

掛了電話,張博濤看著手機螢幕,心裡的期待和焦慮交織在一起,他不知道茉莉帶來的訊息,會是解開謎團的鑰匙,還是讓他更絕望的打擊。

下午三點五十,張博濤提前來到了

“茉莉時光”

咖啡店。推開玻璃門,一股濃鬱的咖啡香撲麵而來,暖黃色的燈光碟機散了初冬的寒意,店裡播放著輕柔的爵士樂,和公司裡的壓抑氛圍截然不同。

他環顧四周,看到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穿著米色大衣的女人,長發披肩,正低頭攪拌著咖啡,應該就是茉莉。

“茉莉女士?”

張博濤走過去,輕聲問道。

茉莉抬起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起身示意他坐下:“張總,快坐。想喝點什麼?”

“不用麻煩,我自己來就好。”

張博濤坐下,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美式咖啡,才轉向茉莉,“您說有關於林總的事要跟我說,是她最近有什麼訊息嗎?”

茉莉歎了口氣,放下手裡的勺子,眼神裡滿是擔憂:“上次林瓊約我吃飯,跟我說了件事,我當時還替她高興,可現在想想,總覺得不對勁。”

她頓了頓,像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她那天心情特彆好,說準備在法國買個彆墅,明年春天要和羅永斌在巴厘島舉辦婚禮,還說要邀請我去參加呢。”

“結婚?”

張博濤手裡的咖啡杯晃了一下,褐色的咖啡差點灑出來,他急忙穩住杯子,眼裡滿是震驚,“茉莉姐……

瓊姐沒跟我說過她要結婚的事啊。而且我上次去她東山彆墅找她,家裡的李阿姨說,她要把彆墅賣了,說是已經掛在中介了。”

“賣房子?”

茉莉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手裡的勺子

“當”

地一聲碰到了杯壁,“真的嗎?她怎麼會突然要賣房子?這個她倒是沒跟我說過。她之前還跟我唸叨,說羅永斌希望結婚後在法國定居,說他在法國有個酒莊,兩人還打算在法國買套大彆墅,以後就在那邊生活呢。”

茉莉的眉頭越皺越緊,手指在桌布上輕輕敲擊著,語氣裡滿是不解:“我當時還勸她,說在國內住得好好的,沒必要跑去法國,可她根本聽不進去,說羅永斌說什麼都是對的。她這是被那個男人迷昏了頭啊,對方說什麼她都答應,一點都不考慮自己的情況。”

張博濤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從舌尖蔓延到心裡,他放下杯子,聲音低沉地說:“不止這些。最近公司裡都在傳,說要把公司轉讓給國企,而負責辦這事的,就是羅永斌的朋友郭占廷。現在公司裡的事,我們這些老員工根本無權乾涉,郭占廷完全是獨斷專行。”

“什麼?轉讓公司?”

茉莉猛地提高了聲音,引得旁邊幾桌客人都看了過來,她急忙壓低聲音,卻還是難掩激動,“這哪裡是轉讓,這分明是賣公司的節奏啊!林瓊是瘋了嗎?那公司是她一手打拚出來的,怎麼能說賣就賣?”

“我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麼。”

張博濤的眼神裡滿是疲憊,“我找過她好幾次,給她打電話不接,發資訊也不回,根本見不到她的人。公司現在亂成一團,很多老員工都辭職了,再這樣下去,公司真的要完了,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茉莉沉默了幾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裡閃過一絲警惕:“張總,你說……

那個羅永斌,會不會是個騙子啊?他說的那些話,什麼法國酒莊、定居法國,該不會都是編的吧?”

“騙子?”

張博濤愣了一下,他之前隻覺得羅永斌不靠譜,卻沒往騙子的方向想過,“我也不太瞭解他,隻是聽公司裡的人說,他是做紅酒生意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做紅酒生意?”

茉莉冷笑了一聲,身體往前傾了傾,聲音壓得更低了,“我老公是馬來西亞的商人,認識不少圈子裡的人,非富即貴的那種。之前在一個酒會上,我特意跟一個做紅酒生意的朋友打聽了羅永斌,你猜怎麼著?我那朋友說,羅永斌在法國根本就沒有什麼酒莊,他在國內也就是個小代理商,手裡就幾個低端紅酒品牌,跟他說的‘法國酒莊老闆’差遠了!”

“什麼?沒有酒莊?”

張博濤的心臟猛地一沉,手裡的咖啡杯差點從手裡滑下去,“您確定嗎?這可不是小事,如果真是這樣,那林總豈不是被騙了?”

“我那朋友在紅酒圈摸爬滾打了十幾年,訊息肯定不會錯。”

茉莉的語氣十分肯定,眼神裡滿是焦急,“我當時就把這事告訴林瓊了,勸她好好調查一下羅永斌,彆被人騙了。可她倒好,完全被愛情衝昏了頭腦,說她看過羅永斌在法國酒莊的照片,肯定不會錯,還說我是在嫉妒她,不願意讓她幸福。”

“照片?”

張博濤皺起眉頭,語氣裡滿是無奈,“一個照片能說明什麼?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好多照片都是

p

的,隨便找個酒莊拍幾張照片,再修一下,誰能分辨真假?她怎麼就這麼糊塗,連這種基本的判斷都沒有了?”

“誰說不是呢!”

茉莉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跟她吵了一架,她就再也沒主動聯係過我。我本來還想著,等她冷靜下來再好好勸勸她,可現在看來,她不僅沒冷靜,反而越陷越深了。還是得想辦法告訴她真相,讓她調查清楚了再談結婚的事,要不然,最後落得個人財兩空,哭都來不及!”

“可現在根本找不到她人,怎麼勸啊?”

張博濤的語氣裡滿是無力,“我去她家找過,她不在;給她打電話發資訊,她也不回,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茉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辦法:“對了!我下個月過生日,林瓊之前答應過我,說會回來陪我過生日的。到時候我把她約出來,你也一起來,咱們兩個人一起勸她,說不定她能聽進去幾句。”

張博濤心裡燃起一絲希望,他看著茉莉,用力點了點頭:“好!隻要能見到她,我一定好好跟她談談,讓她看清楚羅永斌的真麵目,彆再執迷不悟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商量著下個月過生日時怎麼勸說林瓊,才各自起身離開。走出咖啡店,初冬的寒風再次吹在臉上,張博濤卻覺得心裡比剛才更冷了。

一想到林瓊不僅要賣公司、賣房子,還要跟一個可能是騙子的人結婚,張博濤就忍不住生氣,既氣林瓊的糊塗,也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沒有回家,腳步不受控般沿著路燈昏黃的街道漫無目的地晃著。不知走了多久,三裡屯“藍調酒吧”

的霓虹招牌撞進眼裡,一股無名的煩躁瞬間湧上心頭。

他推開門,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對著服務員喊道:“給我來一瓶洋酒,最好是最烈的那種!”

服務員愣了一下,還是轉身去拿了一瓶威士忌,放在他麵前,又遞過來一個酒杯:“先生,您慢用。”

張博濤沒有倒酒,直接擰開瓶蓋,對著瓶口喝了起來。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灼燒著他的食道,卻讓他暫時忘記了心裡的煩躁。一瓶酒很快就見了底,他又對著服務員喊道:“再來一瓶!”

不知道喝了多少,他的眼前開始模糊,耳邊的音樂也變得斷斷續續。酒吧裡的人影晃動,他卻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直到服務員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不好意思,我們要打烊了,您看是不是讓家人來接您一下?”

張博濤抬起頭,眼神迷離,嘴裡含糊不清地說:“家人?我沒有家人……

不用管我,我還能喝……”

服務員無奈地歎了口氣,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一下,螢幕上彈出一條資訊,發信人是

“沈景婷”,內容是:“你在乾嘛呢?”

服務員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手機,給沈景婷回了一條資訊:“您好,您的朋友在我們酒吧喝多了,現在沒辦法自己回去,麻煩您來接他一下,地址藍調酒吧。”

發完資訊,服務員把手機放回桌上,守在旁邊等著。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女人匆匆走進酒吧,正是沈景婷。她看到趴在桌上的張博濤,急忙走過去,輕輕搖了搖他:“張總?張博濤?你醒醒!”

張博濤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了沈景婷一眼,又把頭埋了下去,嘴裡還在唸叨著:“瓊姐……

你怎麼才來……

彆賣公司……

彆賣房子……”

沈景婷無奈地歎了口氣,跟服務員一起,把張博濤扶了起來。張博濤渾身發軟,幾乎整個重量都壓在沈景婷身上,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出酒吧,塞進車裡。

“張總,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沈景婷發動車子,側頭問旁邊的張博濤,可他已經靠在座椅上,睡得不省人事,根本沒有回應。

沈景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心裡犯了難。送他去酒店吧,她又不放心;可問不出他家的地址,也沒辦法送他回家。猶豫了半天,她還是決定把張博濤帶回自己家:“算了,先帶你回我家吧,總比在外麵安全。”

車子一路平穩地開到沈景婷家樓下,她費力地把張博濤扶上樓,剛開啟門,張博濤突然彎下腰,對著門口的垃圾桶吐了起來,身上、地上到處都是汙穢物,一股難聞的味道彌漫開來。

沈景婷皺了皺眉頭,卻沒有絲毫嫌棄。她先把張博濤扶到沙發上坐好,然後去衛生間拿了毛巾和溫水,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拭臉上和衣服上的汙漬。可衣服上的汙漬太多,根本擦不乾淨,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幫他把衣服換下來。

她找來自己弟弟以前留下的睡衣,又打了一盆溫水,費力地幫張博濤脫掉臟衣服,給他擦拭身體。張博濤的麵板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或許是因為喝了太多酒,胸口還在微微起伏。沈景婷的臉頰微微發燙,動作也變得格外輕柔,像是在照顧一個易碎的珍寶。

幫張博濤換好睡衣後,她又把他扶到臥室的床上,蓋好被子。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時,張博濤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神迷離,卻緊緊地盯著她。

“瓊姐……

你終於來了……”

張博濤喃喃地說,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我找了你好久……

我好想你……”

不等沈景婷反應過來,張博濤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將她拉倒在床上,然後翻身壓了上去。沈景婷嚇得驚呼一聲,想要推開他,可張博濤的力氣很大,她根本推不動。

“瓊姐……

彆離開我……

彆賣公司……”

張博濤的頭埋在她的頸窩,呼吸灼熱,嘴裡不停地唸叨著。沈景婷的身體僵硬著,心裡又慌又亂,可看著張博濤痛苦的表情,她最終還是沒有再掙紮……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臥室,落在張博濤的臉上。他猛地睜開眼睛,頭痛欲裂,昨晚的記憶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樣,一片空白。他茫然地看著周圍的環境,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還有身邊熟睡的女人……

“啊!”

張博濤驚呼一聲,猛地坐起身,才發現自己穿著一身陌生的睡衣,而身邊的女人也被他吵醒,緩緩睜開了眼睛,正是沈景婷。

沈景婷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神有些躲閃,輕聲說:“你醒了?”

“我……

我怎麼會在這裡?”

張博濤的聲音有些沙啞,心裡滿是羞愧和慌亂,“這是你的家?我昨晚……”

“你昨晚在酒吧喝多了,酒吧服務員給我發資訊,讓我去接你。”

沈景婷坐起身,攏了攏身上的被子,聲音溫柔卻帶著一絲尷尬,“我問你家在哪裡,你不說話,我怕你一個人住酒店不安全,就把你帶回我家了。”

張博濤的頭更低了,雙手抓著頭發,聲音裡滿是愧疚:“對不起,昨晚給你添麻煩了。我……

我沒說錯話,做錯事吧?”

沈景婷的臉頰更紅了,她低下頭,手指輕輕絞著被子,輕聲說:“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我……

我喝斷片了,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張博濤的心裡越來越慌,他看著沈景婷的表情,隱約覺得昨晚可能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是不是我昨晚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對不起,景婷,我……”

“好了,彆想了。”

沈景婷打斷他的話,抬起頭,勉強笑了笑,“都過去了。你先去刷牙洗臉吧,我去做早飯,吃完早飯再去上班。”

張博濤看著沈景婷溫柔的眼神,心裡更加愧疚,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點了點頭,拿起旁邊的衣服,逃也似的衝進了衛生間。

洗漱完後,張博濤坐在餐桌前,看著桌上的牛奶、麵包和煎蛋,心裡五味雜陳。沈景婷坐在他對麵,安靜地吃著早飯,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格外尷尬。

吃完早飯,張博濤站起身,對著沈景婷深深鞠了一躬:“景婷,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以後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沈景婷笑了笑,搖了搖頭:“沒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快去吧,彆耽誤了上班。”

張博濤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沈景婷的家。走出樓道,初冬的寒風迎麵吹來,讓他清醒了不少。他回頭看了一眼沈景婷家的窗戶,心裡滿是愧疚和迷茫。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敢再想,隻能快步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朝著公司的方向駛去。

車子一路前行,張博濤看著窗外的街景,心裡的疑惑和焦慮又湧了上來。瓊姐的婚禮、羅永斌的謊言、公司的危機,還有昨晚和沈景婷的意外……

這一切像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緊緊包裹,讓他喘不過氣。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待下個月茉莉的生日,希望能在那天,解開所有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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