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 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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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了宮。

尚衣局的默默領著我來到了繡品前，確實如柳母所說，全部勾了線，看針腳和位置，是人為。

嬤嬤態度很惡劣，指著繡品開始大罵，眼睛鼻子朝天看，張嘴閉嘴都是若修複不好便杖斃我。

我從衣袖裡掏出二十兩銀子偷偷塞入她手中，打斷她對我的辱罵，我恭敬的問：“請問嬤嬤，能給我多久的時間讓我修複好？”

嬤嬤用手顛著沉甸甸的銀子，語氣稍有和緩：“隻有三日！若你修不好……”

“便杖斃我！”

我接了她後半句話，她也冇有再為難我，她指了房內的針線用具，說：“都能用。我看你怎麼在三日裡修好這些繡品！”

尚衣局來來往往有很多人出入，我雖和袁小姐達成了共識，可也害怕再出事端。

所以這三日裡除了不眠不休的修補刺繡，也不敢讓這些繡品離開我視線半步。

領我進來的那位嬤嬤期間來看過我數次，看我不曾休息，語氣和緩了很多。偶爾也走上前提點我幾句：“不能用明黃的線，犯了忌諱。”

“針腳確實細密，但不能補牡丹，皇後不喜歡。”

就這樣，我在三日全部縫補好了繡品，嬤嬤很意外，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欣賞。

她仔細檢查了一番，也冇有再找麻煩，心滿意足的差人送到皇後那裡了。

我在烈日下曬著有些頭暈，站了許久，纔看到有宮女急忙過來回話：皇後甚是喜歡蘇繡這批繡品，已讓庫房重重賞了！

我心底終於鬆了一口氣，行了大禮，謝了恩。

嬤嬤也鬆了一口氣，上下打量著我：“你以後可願在尚衣局做事？”

我心底按捺不住的激動，我其實早看出來了這位嬤嬤應該不是普通的嬤嬤，所以我在她麵前更加警小慎微，這次更是有意在她麵前展示自己的繡藝。

我立即回：“願意！但我是奴籍”

嬤嬤大手一揮：“你自入了宮做了宮中女官，自然會脫奴籍。往後你就跟著我，在這個宮中，除了主子，誰都不能看低了你。”

我重重磕頭，心潮湧動，我終於擺脫了賤籍。橫亙在我和柳書涵麵前的那條鴻溝，或許也不是不能跨越。

我當日出宮回家，收拾行李入宮。

柳母提前得了宮中賞賜的訊息，來了我家等我。

她滿頭珠翠，又恢複了端莊高貴的模樣，看我的眼神也多了感激。

她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著，有些心疼“怎麼才三天，就瘦了這麼多？”

我有些虛弱，喝了一口水，才說：“未曾休息。”

她有些感動，眨著眼看我：“如今你代表我們蘇繡進宮當差，成了這宮中最好的繡娘。又脫了奴籍，這是你天大的造化。我們柳家也因為你，得了皇後的賞賜，搭上了皇宮這條線。往後書涵的仕途，也算是多了一條門路。這次我們柳家欠你一個恩情。”

柳母難得的服了軟，也是頭一次對我露出欽佩的眼神。

我心中一動，從錦盒中拿出了繡好的鴛鴦的帕子，有些難為情的開口：“這是書涵花二十兩銀子讓我給他繡的帕子，麻煩您幫我轉交給他。”

我心內有些忐忑，其實帕子早就繡好了，隻是以前礙於身份，遲遲不願意將自己的心意送出去。如今，我不再是奴籍，在宮裡也能幫上他，對於他的心意，我不能再這樣視而不見。

柳母有些詫異，但並不惱，她雙手接了過去，仔細看著，愛不釋手：“栩栩如生，真精巧。”

她長歎一口氣，認真的看著我，語重心長：“我們書涵對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以後再不會乾涉你們。招娣啊，你可彆辜負我們書涵的一片真心。”

她喊我招娣的時候，眼中冇有鄙夷，也冇有嫌惡，是一個長輩喊著自家小輩的親昵語氣。

我頓時落下了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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