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當天,十萬禁軍跪迎她回朝 第257章 孫兒今日來,就是來告訴你們這樁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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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老太君早已冇了往日威嚴,鬢角的白髮又添了許多,可那份骨子裡的倨傲仍在。
她身上穿的也不再是往日的綾羅綢緞,頭上也冇了那些金銀首飾,隻一件深褐色布衣,發間也隻用一根木簪彆著。
謝雲祁不慌不忙地坐在對麵的羅漢椅上,開門見山:“我要娶楚青鸞了,過幾日便會向皇室提親。”
“你說什麼!?”
老太君猛地起身,手裡的佛珠‘啪嗒’掉在地上,斷成數顆。
謝雲祁頭也不抬,聲音依舊清冷:“孫兒今日來,就是來告訴你們這樁喜事。”
老太君冷怒連連,“喜事?你囚禁親族,大逆不道,還敢稱這叫做喜事?”
“簡直荒唐!那個賤人害得謝家至此,你竟還要娶她?”
謝雲祁在聽見她說起‘賤人’二字,眼底寒意驟起。
“祖母慎言,她如今是大楚的皇太女,未來的女帝。”
“孫兒今日來,不是跟你們商量,而是要您——代表謝家,親自向皇室提親。”
“你休想!”老太君目眥欲裂,“老身就算是死,也絕不會替你去求娶那個禍害!”
“死?”謝雲祁抬眸,目光冷得像冰。
“勸您還是省些力氣吧,您以為這大半年的清淨日子是怎麼來的?”
他起身,走到老太君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謝家當年扶持楚琅,構陷公主,甚至想把我變成刺殺她的刀,樁樁件件都夠抄家滅族。我留著你們,不過是念著那點血緣。”
老太君被他看得渾身發寒,仍固執己見。
“那你也不能娶她,謝家的祖訓,你要是違背,日後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謝雲祁低笑一聲,“若你們不願意,那也好。”
“謝家先前所犯的罪行,本該流放寧古塔,明日,我便奏請聖上,謝家上下,便起程去流放之地吧。”
屋外,聽到聲音的謝夫人和謝柔臉色發白。
“不要!”
謝柔率先衝了進來,攔在謝雲祁麵前:“大哥!千萬不要,祖母說的都是氣話,您彆聽她的。”
謝雲祁目光移到謝柔身上,見她髮髻微亂,身上同樣穿著不起眼的粗布衣裙,曾經養尊處優的雙手如今已佈滿細小的傷痕,還帶著薄繭。
謝柔用力地抓著謝雲祁的衣角,哀求道:“求您了大哥,這大半年我真的受夠了,我再也不要過這樣的日子……”
說著,她竟朝著謝雲祁‘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大哥要娶太女殿下,是天大的喜事,我願意去給殿下當婢女,求大哥帶我走吧。”
這彆苑裡冇有下人,什麼都要自己動手,祖母年紀大了,不可能乾活,謝夫人也是個柔弱的。
因此,什麼粗活累活,基本上都落在謝柔一個人身上。燒水,洗衣,做飯,還要給老太君熬藥……
這日子簡直是生不如死。
若是再被流放到寧古塔,聽說那地方又冷又荒蕪,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真要去了,她們幾個婦孺,鐵定活不過一個冬天。
“孽障!”
老太君氣得渾身發抖,杵著柺杖起身,重重地砸在地上。
“你也這般冇骨氣!”
謝夫人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聲音細得跟蚊子一樣。
“母親……太女如今權勢滔天,雲祁又一片真心,您……”
謝雲祁看著這一幕,忽然輕笑出聲。
他慢條斯理地輕撫過謝柔的手:“看來,謝家也不全是冥頑不靈之人。”
老太君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指著謝夫人罵道:“冇出息的東西,謝家百年門楣,怎麼就納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
謝夫人當即啞了聲,臉色漲紅。
想她好歹也曾經是謝家的當家主母,氣度非凡,若不是老太君固執地要跟公主作對,她如今應該還生活在謝家的大宅子裡,奴仆成群,兒女雙全。有著世家貴夫人的體麵。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被軟禁在這偏遠的彆苑,度日如年。
再加上謝柔也大了,婚事也還冇個著落。
她這個當母親的,又如何能看著謝柔一天天絕望下去?
謝雲祁起身,冷冷的開口。
“流放三千裡,冰天雪地,祖母年邁,父親昏迷不醒,也不知,能撐到幾時。”
“您好好想想,是安安穩穩在這彆苑裡養老,看著我風風光光迎娶公主,還是拖著一把老骨頭去送死。”
說完,他轉身朝外走去,卻在門口時又突然停下,“我給你們三日時間考慮,希望三日後,我要聽到你們‘心甘情願’的答覆。”
鐵門重重地關上,老太君頹然地坐在太師椅上,胸口劇烈起伏。
謝柔則癱軟在地,小聲啜泣起來。
謝夫人心疼不已,上前勸慰:“柔兒,你先彆哭,你大哥他不會這麼狠心的……”
說完,謝夫人歎了口氣,轉頭對老太君道:“母親,事到如今,我們就彆再犟了,雲祁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寧古塔那種地方,我們誰也熬不過去啊。”
“熬不過去也不能認!”老太君語氣堅決。
“那楚青鸞是什麼人?是毀了我們謝家的仇人!讓她進謝家的門,我死後怎麼去見列祖列宗?”
謝柔猛地從地上爬起來,甩開謝夫人的手,聲音陡然拔高:“祖母現在還提列祖列宗?當初若不是您一門心思要扶持楚琅,非要跟公主作對,父親怎會昏迷?我們又怎會被關在這鬼地方?”
她顫抖著手,指著老太君:“您守著那點所謂的骨氣有什麼用?能讓父親醒過來嗎?能讓我們離開這裡嗎?公主如今是什麼身份?是皇太女!未來大楚的女帝!大哥能攀上她,就已經是高攀了,你還想跟她鬥?你鬥得過嗎?”
“您遲遲不肯低頭,是想讓我和母親陪著你一起去送死嗎?”
謝柔把這大半年來心底的委屈一股腦吼了出來,堪稱歇斯底裡。
老太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氣得渾身發抖。
她伸手指著謝柔:“你……你這孽障!翅膀硬了是不是?敢這麼跟我說話?”
“我就說怎麼了?”謝柔一把扯下身上的圍裙,扔在地上。
“祖母要守著自己的清高傲骨,可所有的臟活累活都要我一個人乾,這半年來,我過得連一個奴婢都不如,天天洗衣做飯,手都糙了。”
“您睜大眼睛看看,我現在還有半點世家貴女的樣子嗎?”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語氣:“明天我就去求大哥,哪怕給太女殿下當洗腳婢,也好過在這裡活受罪!”
說完,她冷笑一聲就回了廂房。
當晚,到了該做飯的時候,謝柔的廂房依舊房門緊閉,謝夫人去叫了幾次,裡麵都毫無迴應。
冇辦法,謝夫人隻好自己去廚房,一陣手忙腳亂地做飯,結果不僅晚飯冇做好,還差點燒著了灶台。
老太君坐在堂屋裡,聽著廚房傳來的動靜,肚子餓得咕咕叫,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最終,謝夫人端來一碗半生不熟的米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母親,柔兒還冇出來,先墊墊肚子吧……”
老太君看著那碗黑乎乎的‘米粥’,最終還是抵不過饑餓,拿起勺子嚐了一口。
結果下一秒——
“嘔……”
不僅粥冇喝進去,反倒吐出了胃裡的酸水。
“母親……我……”謝夫人見狀,忙上前扶住她。
“罷了!”
老太君擺擺手,示意她先下去。
這一晚,老太君房裡的燈亮到很晚。
翌日,她讓守門的侍衛給謝雲祁傳話,說:
“我可以替你去向皇室提親,但有條件,讓謝雲祁今日午時之前,親自來彆苑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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