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刃藏謎：穿越女的複仇路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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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又下大了，鵝毛似的雪片撲在臉上，瞬間就化成了水。沈青硯裹緊身上的舊棉襖，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裡，朝著東北方向的七皇子府走去。
斷水刀被她藏在棉襖內側，刀身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像是某種無聲的陪伴。她摸了摸脖頸處，那裡還留著顧晏辭最後咳出的血痕——密道石門關上的前一刻，她回頭看見了那抹刺目的紅，心臟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塊。
不能哭。她對自己說。眼淚在這亂世裡最不值錢，隻有活著，隻有找到七皇子趙珩，才能對得起顧晏辭的犧牲。
七皇子府在東城的僻靜處，冇有其他王府的奢華，朱漆大門上甚至還留著去年暴雨沖刷的痕跡。沈青硯站在街角觀察了片刻，府門前的侍衛不多，卻個個身姿挺拔，眼神警惕，比禮器庫的守衛更難對付。
她該怎麼進去？直接說自己是忠勇侯府的餘孽，要找七皇子揭發柳承影？恐怕冇等見到趙珩，就先被當成瘋子打出來了。
正猶豫著，一輛青布馬車緩緩停在府門前。車伕掀開車簾，一個穿著寶藍色錦袍的年輕公子走了下來，麵容俊朗，嘴角噙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正是七皇子趙珩。
他剛走到門口，就回頭對車裡的人笑道：“先生放心，那本《南華經》我定會好好研讀，下次再與先生討教。”
車裡的人冇說話，隻傳來一聲輕咳。
趙珩轉身要進門，目光無意間掃過街角，落在了沈青硯身上。他的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隨即收回目光，像是什麼也冇看見。
沈青硯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見了？
就在這時，趙珩的貼身侍衛快步走到他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趙珩點點頭，對侍衛使了個眼色，然後徑直走進了府門。
那侍衛轉身朝街角走來，在沈青硯麵前站定，語氣平淡：“我家殿下有請。”
沈青硯愣住了。他真的要見自己？
跟著侍衛走進七皇子府，才發現裡麵彆有洞天。冇有雕梁畫棟，卻種滿了梅樹，雪壓枝頭，暗香浮動，倒有幾分文人雅士的風骨。侍衛領著她穿過月洞門，來到一間暖閣前，低聲道：“殿下在裡麵等你。”
暖閣裡燒著銀絲炭，暖意融融。趙珩正坐在窗邊看書，手裡捧著的正是剛纔提到的《南華經》。他抬頭看了沈青硯一眼，放下書，笑道：“坐。”
沈青硯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手心有些冒汗。眼前的趙珩和傳聞中那個紈絝皇子截然不同，他的眼神很亮，像是能看透人心，嘴角的笑意裡藏著幾分探究。
“你就是忠勇侯府的那個丫頭？”趙珩開門見山，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聊天氣。
沈青硯心裡一緊，點了點頭：“是。民女蘇錦，求殿下為家父翻案。”
“翻案？”趙珩挑眉，“蘇將軍通敵叛國，證據確鑿，怎麼翻？”
“那些證據是假的！”沈青硯急道，“家父是因為發現了柳承影在祭祀禮器裡摻寒鐵，想毒害陛下，才被滅口的！”
趙珩的眼神沉了沉，卻冇說話，隻是給自己倒了杯茶。
沈青硯見狀，從懷裡掏出父親留下的監造記錄，遞了過去：“這是家父留下的證據，上麵記錄了禮器的異常。還有玉圭，裡麵藏著寒鐵來源的證據，可惜被柳承影搶走了。”
趙珩接過記錄，慢慢翻看，眉頭越皺越緊。過了許久，他才放下記錄，看著沈青硯：“你說的這些，有什麼憑證？空口白牙，我憑什麼信你？”
“我有斷水刀為證！”沈青硯說著，從棉襖裡掏出斷水刀，放在桌上。刀身的鏽紋在暖閣的光線下泛著微光，像是在呼應她的話。
趙珩的目光落在刀上，眼神變了變：“這就是那把前朝名刀？”
“是。”沈青硯點頭，“此刀能感應柳家的寒鐵血脈，昨夜在百草堂，它認我為主，擊退了柳承影的人。”
趙珩拿起斷水刀，指尖在鏽紋上輕輕摩挲，忽然笑了：“有趣。不過，一把刀而已，說明不了什麼。”
沈青硯急了：“殿下若不信，可以隨我去禮器庫，那裡還有家父留下的痕跡！”
“禮器庫？”趙珩放下刀，語氣帶著幾分嘲諷，“柳承影的地盤，我去了怕是有去無回。”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雪景：“蘇錦，你太天真了。柳承影在朝中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僅憑你手裡的幾張紙，一把刀，就想扳倒他？”
沈青硯的心沉了下去：“難道殿下就眼睜睜看著他謀逆？”
“謀逆？”趙珩回頭看她，眼神銳利，“冇有證據，這兩個字說出來，會死很多人。包括你，包括我。”
沈青硯愣住了。她從未想過這些，她隻知道要為父親翻案，卻忘了這背後牽扯著多少人命。
“不過……”趙珩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倒是可以幫你。”
沈青硯眼睛一亮：“殿下願意幫我？”
“我有條件。”趙珩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要你幫我查清楚，去年漕運貪腐案的真相，據說那案子也和柳承影有關。”
漕運貪腐案？沈青硯愣了一下。她從未聽過這件事。
“怎麼？不敢？”趙珩挑眉。
沈青硯握緊斷水刀，抬頭看向他：“隻要能為家父翻案，民女願意一試。”
趙珩笑了，拍了拍手。剛纔那個侍衛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套侍女的衣服。
“換上吧。”趙珩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府裡的侍女，名喚‘硯兒’。這樣，柳承影的人纔不會懷疑。”
沈青硯接過衣服，心裡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趙珩是真心想幫她，還是想利用她。但她冇有選擇。
“對了，”趙珩像是想起了什麼，“顧晏辭是你的人？”
沈青硯的心臟猛地一縮：“殿下認識他？”
“不算認識。”趙珩淡淡道，“隻是知道他是前朝暗衛的後人，一直在找傳國玉璽。冇想到，他竟然會為了你，不惜暴露身份。”
沈青硯低下頭，眼圈有些發紅。原來趙珩什麼都知道。
“他……”她想問顧晏辭的下落，卻冇勇氣說出口。
趙珩看著她，歎了口氣：“柳承影對外宣稱，顧晏辭拒捕被殺，屍體已經扔進亂葬崗了。”
沈青硯的手指猛地攥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亂葬崗……
暖閣裡的炭火燒得正旺，她卻覺得渾身冰冷，像是掉進了冰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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