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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保命指北 第456章 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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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個不小的錯誤,淤旱反應過來後立刻去覷掠溪的神情。

左緋在這兒,灘蘚那頭蠢貨出事的事瞞不住了。

不成想掠溪的心神全然不在此處,妖異精緻的臉上爬滿了愕然。

「長姐?」淤旱有些緊張,骨子裡那種糜爛陰暗的**對上正主反而怯了場,「上頭這人」

掠溪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左緋,敷衍道:「隨他去,一捧血罷了!」

左緋是步閒棋,可有可無。他沒贏來東夷妖首的名字,掠溪便將他拋諸腦後。

淤旱猶猶豫豫還有什麼話想說,掠溪卻懶得搭理這個弟弟——它對這幾個弟弟妹妹的感情和母獸沒什麼區彆,小崽子養到能捕獵便覺得厭煩。

但掠溪心機深沉,知曉功虧一簣的道理,因而耐著性子補了句,「天地經緯已經出來了,他難逃一劫,死了妖首問起來也有話說,你又何苦管這等閒事!」

淤旱在掠溪麵前乖得緊,但一雙眼睛卻沒瞎,因而輕易的捕獲到海上的異常。

是一個小黑點,虛空中緩慢升起。

淤旱心中生疑,看方向是妖首的爐子,縱然它故意放了個人進去,沒道理那人還活著。

尾閭沒出手還有天天琢磨冶煉的妖首,總不會讓那個「柏大人」活著。

在上頭的左緋卻是尷尬了,他精心設計的出場,怎麼就沒有一頭妖獸在意?

本就是強弩之末的左緋隻覺得一口氣頂了上來,嘴角溢位縷鮮血。

「你們!你們這些惡妖!」左緋扯開被血糊著的嗓子,像頭被閹了的驢一樣叫喚,「今兒道爺就收了你們!」

言罷,熱血上頭的左緋扯開自己破爛的道袍,亮出金光閃閃的胸膛,衝出呆滯的人群,獻祭一般把自己釘在秤盤之間的尖尖上。

掠溪和淤旱隻看見一陣金光從眼前閃過,接著就是那個左緋紮在天平上。

「這人怎麼回事!」注意力回籠的掠溪麵色鐵青,沉聲道:「灘蘚不是應該跟著他嗎?」

不待淤旱扯個像樣的謊話,左緋陰魂不散的聲音再次響起:「小爺把那大蠢貨殺了!待會兒就是你們兩個!」

左緋這話說出來一半是為了掩護自己的「好兄弟」,另一半純粹是為了挑釁!

掠溪沒想到這個小玩意嘴還蠻硬,自己當真是小看了他。

早知道從爐子上下來,它就應該結果了左緋,不必套出來那兩個字。

掠溪眼神輕蔑,它生出反心是老早的事,偏偏東夷妖首疑心重,江山穩固後便將三頭大妖獸趕了出去。若非它早早謀劃,又怎會得知綠月大潮的密辛?

吞晴出生的時候,掠溪親眼看見東夷妖首現出原形,順著天空垂下的紅線攀爬上去,三天後方從上麵下來。

這三天,掠溪親眼看見小小的吞晴死去又活來,就像有兩股力量在爭奪這團鮮美的肉。最惡心的一幕則是吞晴身體一半是剝落的腐肉,另一半則是新生兒般細嫩的皮肉。

掠溪是一頭妖獸,它崇尚自然,這種有違天道的事令它作嘔。

更糟糕的是它想到了灘蘚和淤旱,乾脆的吐了滿地。

那段時間,掠溪看什麼都像兩團肉,爛在一處又結出果子,掰開看是灘蘚、是淤旱、是吞晴還有它自己。

掠溪幾乎是落荒而逃,逃回了北疆。

在北疆,冷靜下來的掠溪開始蒐集情報,緊鑼密鼓的在東夷佈置。

如果說掠溪原本是存了奪權的想法,如今隻剩下最原始的恐懼。

它還記得那滿天的紅線——天地經緯,這個名字還是長生木告訴它的。老木頭活了許多年,能力又和記憶有關,掠溪從長生木手裡交換來不少情報。

天地經緯帶來的壓迫感,就好像它隨時會被扯碎歸入最廣闊的虛無。

什麼奪不奪權的,掠溪隻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妖首能把它創造出來,也能用那些天地經緯奪取自己的性命!

這種危機感在聽說尾閭的存在時徹底爆發。

掠溪那天在北疆殺了十萬人,血流成河,即為後世絳水。

不得不說,掠溪和魏西都是一點就透的聰明妖(人),知道尾閭的能力便能見微知著,摸清東夷妖首的意圖。

事急從權,掠溪決定藉助綠月大潮讓東夷妖首被它掠奪來的力量反噬。儘管這麼做,它們幾個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掠溪決定賭一把。

至於東夷妖首的名字,純粹是一步閒棋。

掠溪跟在東夷妖首身邊這麼多年,知道它對自己名字諱莫如深。

因而左緋和被自己控製住的東夷妖首設立賭注時,掠溪立刻認識到左緋這小子可能知道些什麼。

雖然為時已晚,但掠溪還是想看看這個名字在左緋手上能有什麼用。

沒想到這個左緋如此不中用,哪怕有自己暗中相助也沒贏下三局。

掠溪向來涼薄,要不是東夷妖首拚了命的說留下此人,不好大庭廣眾駁斥,沒用的左緋早就死了。

從回憶中抽身,掠溪開口道:「衛兵!把這個作亂的人族拿下!」

沒了灘蘚,這些奇形怪狀的鮫人很難形成戰鬥力,何況在綠月大潮這種詭異的氛圍下,若非掠溪積威甚重,恐怕它們早跑了,這會兒一個個指望不上。

掠溪是不肯輕易上天平的——此物乃是東夷妖首的寶貝,似乎和它的能力有關,若不是需要天平獻上祭品,掠溪早就毀了這東西。

淤旱是肯為長姐分憂的,儘管疑心東夷妖首為何還未露麵,但妖還是跳上天平,黃沙瞬間彌漫開來,身邊綻放的百花紛紛凋零。

此行左緋視死如歸,胸膛上的字閃爍變換,人卻是一動不動,左手拉扯著垂下的紅線,「虞」「仙」二字就在這根天地經緯的末端。

淤旱眉頭緊鎖,動作快上三分,眨眼便來到了左緋身邊,伸手欲將人拔下。

周遭的祭品哭聲連天,一個個倒下,卻沒有一個人幫助左緋。

左緋死死的抱住天平中間的尖刺,遺憾自己時運不濟,這麼多字依舊沒有蒙中東夷妖首的名字。

淤旱手上的力氣重了幾分,決定把這個發瘟的人撕碎。

但一把開蚌刀先一步插進淤旱的胸膛。

淤旱轉過身去,眯著眼睛看著手抓著刀把的男孩。

「不自量力,」淤旱嗤笑一聲,「小雜種,我先宰了你!」

男孩不為所動,全然沒有畏懼的意思。

淤旱向前一步,鑽心的疼痛讓它跪倒在地,接著它感受到體內的陰陽氣開始潰散,整頭妖一點點被割碎。

在意識消散殆儘前,淤旱看見刀刃上纏著根細細的紅線。

左緋的胸膛上,一個「舟」字緩緩定格。

遠在海上的魏西聽見一聲慘叫。

是東夷妖首,是深海賭棍,是海勇士,是虞仙舟。

東夷妖首的死亡帶來了連鎖反應,天地經緯停滯了一瞬間,接著世間萬物都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怒火。

天地開始崩塌,陰陽氣咆哮著撲向每一個活物。

魏西抱著一根天地經緯,艱難的望向天平的方向,看清了那三個字。

「左緋成了!」

在消失意識前,魏西看見了一根細弱的紅線接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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