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皇朝模擬器 126
第一更
在樊蕙蘭進來之前,
遲一懸就與命器猜測過昨夜那場悄無聲息的敵襲來自哪裡。
長生界修士間的攻擊手段無外乎就那麼幾種,法術、法器、命器。
通常來說,無論是動用法術還是法器,
都會產生靈力波動,修士感應到靈力波動,
就跟凡人聽見聲音差不多,波動強,
聲音就大,
波動弱,
聲音就小。而判斷靈力波動的距離遠近也跟聽聲辯位一樣是修士的本能。
但命器不一樣,當修士發動命器時,就像路邊一棵草在搖擺,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都很難判斷附近在動的是命器還是一棵草,
因為沒有靈力波動。而天地間氣流迴圈,萬物都在變動,
修士不可能時時分辨警惕。
因此如何預防被彆人的命器悄無聲息暗殺,
每個修士都有自己的心得。
護體靈光就是最基礎的一種。就像召喚出命器後自然而然就學會瞭如何修煉,當一個人築基後,
他自然而然就知道該如何生成屏障用以自保。
護體靈光並非簡單的防護罩那麼簡單。
打個比方,
如果每個修士都是一隻小蜘蛛,
那麼護體靈光就是他織出來的一張網,當有命器近身襲擊時,就好像外物落入蛛網中,在力的相互作用下,
蛛網產生的震動會將訊號迅速傳遞給蜘蛛,以便它及時出現消滅敵人。
不過每個人都知道命器等於自己的修為,
如果命器受損,修為也會大跌,因此除非抱著同歸於儘的心態,否則很少有人會直接將自己的命器甩出去對打——攻擊類命器除外,比如郭千山的斬鬼刀。
而且攻擊類命器大多自帶煞氣,容易被修士察覺。
所以,修士們行走在外,通常習慣使用術法與法器,就算是依靠命器領悟出來的技能,大家也很少使用,長生界的殘酷生存法則,自然而然就令他們領悟到保留底牌的重要性。
當然,命器也並非萬能,比方命器無法隔著結界施放。如果是在結界外,也是會觸動防禦陣法的。遲一懸拿到鯤舟之後,就用他從黃金印上學來的知識,把鯤舟的防禦陣法改良了一遍。現在這個結界的強度雖然遠比不上黃金印,但也足以抵擋尋常金丹,金丹修士的命器,當然也可以攔下。
昨晚的襲擊悄無聲息,沒有觸動鯤舟上的結界,也不是攻擊類,沒有攻擊類命器自帶的煞氣,連他的神識都沒驚動,說明那個人是在結界內施放的命器技能。
可這艘船上就隻有白經天一個外人。
要麼是白經天動手,要麼就是朝歌內部出現了叛徒。
那麼問題來了,這個敵人為什麼隻讓朝歌的人集體入睡呢?
得益於發達的現代網路,遲一懸十分擅長開腦洞,他懷疑那個敵人的目的是在夢中偷取情報。
那麼又產生了新的問題,如果是偷情報,昨晚郭千山和馬弘宣、莫鈴蘭沒有睡,睡得死沉的基本都是那些修為較低的軒轅衛。
從這些軒轅衛身上能得到的情報,城門口賣菜的大媽大抵也能知道。犯得著費這麼大力氣?
就在他準備把大家都喊來詢問的時候,樊蕙蘭來了。
樊蕙蘭說得很詳細,她說她在夢中壽元耗儘老死病榻,說有個麵貌模糊的人讓他殺掉遲一懸。
“樊蕙蘭以為這是她心裡的惡念,因此把自己的負麵情緒想象成了洪水猛獸。生怕自己再留下來就要動手殺人了。現在想想,那個企圖在夢中洗腦她的,也許就是那個長鼻蟲的主人。”
那麼事情就很好解釋了,昨晚悄無聲息襲擊鯤舟的人,並非為了情報,而是為了挑撥離間,企圖通過改變樊蕙蘭的潛意識,讓她背刺遲一懸一刀。或許他想要挑撥的不止樊蕙蘭一人,隻是中途失敗了。
“剛剛跟白經天同桌吃飯,我觀察了他很久,他的狀態很好,不是他做的。”
正常修士,命器被彆人拘走,多多少少也要重傷。白經天看起來半點事兒沒沒有。
【那麼,會是問星門的人麼?】
“那麼問題又來了,問星門的人是怎麼隔著結界施展命器技能的?”入夢的本事顯然就是那個長鼻蟲的技能。
要不是鯤舟到手後他仔細檢查了好幾遍,又改造了一遍,將問星門留下的痕跡掃蕩一空,他都要懷疑問星門在鯤舟上做了什麼手腳。
既然不是白經天,剩下的就好查了。
遲一懸為了以防萬一,打算讓船上所有軒轅衛都把命器掏出來給他過一遍。
命器道:【陛下,是不是有些不妥?船上有百名軒轅衛,您一個個看過去,需要耗費不少時間。不如讓郭千山等人先篩查一遍。】
命器說得有道理,這次檢查,本來就是看看有沒有人隱藏真正的命器,要是這當中有誰拿不出命器,那就能確定目標了。
但……“我還是得親自看看。”
遲一懸直覺這裡頭沒這麼簡單。
片刻功夫,鯤舟上所有軒轅衛都被集中到了甲板上。
郭千山朝著坐在軟椅上的遲一懸道:“東家,人都在這裡了。”
城主平時深居簡出,軒轅衛們見過他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因而此時忽然被喚過來,人人都有些緊張。
他們一個個挺直了腰板,竭力將最精神的一麵展現出來。
然而下一刻,他們臉上的敬畏與興奮,全都被冰凍住。
隻因城主冷淡宣佈了一件事,“昨夜鯤舟上有敵襲,現在這個敵人也許就隱藏在你們之中。”
嘩的一下,軒轅衛在呆滯過後,集體躁動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警惕,看著周圍同伴的眼神也露出懷疑。
郭千山等人先是吃驚,然而想起昨夜值守的人不合常理睡死過去的事情,也提高了警惕,目光在麵前這群人身上不停逡巡,試圖找出那個叛徒。
不安的氛圍彌漫,莫鈴蘭道:“可是,這百名軒轅衛,全都是從內城選出,他們對東家再忠誠不過,怎麼會有人投敵呢?”
聽到這話,忐忑的眾人紛紛目露期盼,沒人覺得自己是叛徒。
盧文星則把懷疑的目光不停掃來掃去,“東家對你們恩同再造,誰要是背叛了朝歌,我就把誰碎屍萬段!”
郭千山單手按照盧文星肩膀,止住了他身上沸騰的怒意和戾氣,說道:“這些人的身家背景都是清白的,他們的家眷也都在城裡做事,我相信,就算有人心思不單純,也不會傻到做這種萬人唾罵的事情。”
馬弘宣道:“我也相信這批人都是忠誠之士,但這世上稀奇古怪的命器和術法浩如煙海,也許就有人用什麼手段替換了某個人。文星,郭兄弟說得對,還是不要急著下定論。”
馬弘宣的說法也是遲一懸懷疑的點之一,不過遲一懸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畢竟如果要替換掉一個人,敵人通常會將這個人殺掉以防萬一,然而朝歌內每個子民都是一個點數,至今為止他的活點數就沒少過一個。
“總而言之,先驗看吧!”
軒轅衛於是自覺按照朝歌的規矩排隊上前。
有的人自認清白,主動往前排走,希望儘快掃清嫌疑;有的人擔心自己不知不覺被敵人下了什麼咒,神情裡便透出畏怯;還有人拳頭攥得死緊,哆哆嗦嗦的,卻也堅定地往前走去。
他們中間或許有很多膽小的人,但沒有一個人想做朝歌的禍害。遲一懸看著他們畏縮卻又堅定的神情,都懷疑他們隨時能剖開肚子向他證明沒有藏私。
遲一懸神色緩和了些,“不必擔心,隻是看看你們的命器。”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半晌後,遲一懸將所有人的命器看了個遍,沒發現任何異常。
見他神情凝重,甲板上所有人的神色也跟著侷促起來。
甲板上的動靜自然引起了白經天的注意,他過來問了兩句。
遲一懸既然確定不是他動的手,也就稍稍透露了一些。
白經天皺了皺眉,“你是說,你們做了奇怪的夢。”
遲一懸點頭。
白經天若有所思,其實昨晚他就注意到了異常,隻是覺得問題不大,所以也就不去理會,他不信遲一懸這個來曆神秘的家夥控不住場子。
今天一切風平浪靜,他原本以為沒事了,沒想到竟然聽見這麼離奇的事情。
悄無聲息催人入夢,還能在夢裡動手腳,幕後之人這手段倒是跟某個地方有些相關,要不要告訴他呢?
白經天目光閃了閃,還是有些捨不得遲一懸這麼好的飯搭子。於是道:“雖然我從沒遇到過這種事,不過我曾經在無憂宗看過一些典籍,倒是可能跟這事兒沾個邊。”
無憂宗所在的仙洲,是遲一懸至今都沒踏足過的地方,不過即使他去了也沒用,畢竟命器無法掃描被結界籠罩的地方。
目前為止命器在掃描到的知識基本都是仙洲中下層的,真正上乘仙門裡的典籍,遲一懸還無緣看上一眼。這也是散修的侷限了。
他聞言很感興趣道:“請說。”
白經天輕咳一聲,“不知道遲道友有沒有聽說過華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