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皇朝模擬器 178
第一更
聚來峰前,
霸刀門豢養的走獸正悠閒地啃食瑤草,豐沛毛發在清風中微微起伏,毛絨絨的尾巴悠閒地甩來甩去,
驅趕藏在草叢中的飛蟲。
忽然間,走獸們的耳朵豎起來,
它們先是炸了毛,然而不約而同夾著尾巴朝遠處跑去。
也不過一個眨眼,
就都鑽進了半人高的灌木叢中不見蹤影,
徒留白經天一個人抓著把草,
孤零零地站在山間緩和的坡道上。
懵了一下,白經天很快想到什麼,身影化作遁光飛向聚來峰旁的客苑。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客苑的大門洞開,一個青年修士走了出來。
他穿著青衣,
麵如冠玉,氣度英雋超逸,
眉峰下雙眼無情無感,
抿直的薄唇微微下垂,顯出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然而隻一瞬間,
他嘴角揚起,
眉峰下的雙眼如同畫師點睛般亮起了光,
那種不近人情的冰冷便轉瞬消散,變作了令人如沐春風的溫煦。
白經天幾個大步迎上去,喜道:“十天過去了,你可算是出關了!”他圍著遲一懸看了一圈,
擔憂道:“你這回可是從金丹八層跨到元嬰中期,十天夠鞏固境界麼?要不還是再閉關一段時間?”
遲一懸眼也不眨地搖頭,
麵上還露出點歉意,“這次晉升,消耗掉霸刀門不少靈氣吧!這……”
白經天擺手,“這有什麼,幸好你是在這裡晉升,要是在野外,指不定就有些妒忌你的小人妨礙你突破。”
遲一懸看他真是滿心赤誠,而沒有半點嫉妒,覺得白經天這個人還挺適合做朋友的,注意到他手上的瑤草,他問,“剛剛在喂小獸?”
白經天點頭,還揶揄了他幾句,“本來都好好的,許是察覺到你要出關,都嚇跑了。”
遲一懸沒想到自己晉升後,對毛絨絨的恐嚇力度再度加強了,他搖頭失笑,和白經天一起去拜訪白敬賢。
自從上次出關後,這位白掌門似乎沒有再閉關的意思,她笑盈盈地招待了遲一懸,還讓白經天好好與遲一懸這樣的青年才俊交往,對霸刀門損耗的兩條玄級上品靈脈隻字不提,又傳授了一些她在元嬰期時的修行經驗,讓遲一懸受益匪淺。
平心而論,如果白敬賢去做老師的話,想必年年都能在教師評選當中得個最佳獎狀。
說了半晌話,白敬賢提了一個建議,“你已經是一位真君了,該當辦一場結嬰大典,向仙洲同道廣發喜訊。不如就在我門中舉辦吧!”
白經天聞言喜道:“我娘說得不錯,結嬰大典是該大辦!正好門中什麼都有,孟伯伯也擅長操辦,你就好好鞏固修為,什麼也不必費心了。”
在長生界,修士比天上的星子還多。
築基期隻是行走仙洲的門檻,一不小心就會被野外各種妖物或者殺人奪寶的散修弄死;金丹纔算有自保之力,能自在地在各種秘境間穿梭,也能初步建立一個小門派,參與仙洲各仙門的盛會;而元嬰期,則算得上是一方大能了。
元嬰期的修士,無論走到哪裡都備受禮遇,若是想要建立門派,也有大把人自願帶著資源來投,除了三大宗之外,出入任何門派都是座上賓。
而結嬰大典,就是元嬰修士向外界宣告身份的儀式。元嬰擁有千年壽元,一般來說,努力晉升到元嬰的修士都會稍稍鬆懈些,畢竟要再往上晉升不容易,但等著他去虛度的光陰卻有許多。
舉行結嬰大典,一是能向仙洲同道宣告自身的存在,並劃定道場地盤;二是能結交許多同境界的修士,互通有無,交流經驗。
一個元嬰大能,尤其還是年紀不大前途無量的元嬰大能,多的是願意給他麵子前來參與大典的同道。
同時這也是元嬰修士發財的大好機會,隻要元嬰修士樂意,想出資幫忙操辦大典的人數不勝數,而願意為了一張請帖就送上大把大把禮物的人也隻多不少。
至於元嬰修士收下這些錢財禮物後需要付出的回報……那當然是回報你一條命啊!日後心情不好時你撞上來,我留你一命,這回報難道還不夠嗎?
所以說,舉辦結嬰大典對於修士來說是有利無害、無本萬利的買賣。
然而對於遲一懸來說,接受白敬賢的提議,卻不是個明智之舉。
他是在霸刀門內晉升的,已經欠了霸刀門一個人情,如果還在霸刀門內舉辦結嬰大典,無疑是跟霸刀門繫結了。
雖然在外人看來,能跟白敬賢這樣一個化神尊者繫結,日後在霸刀門做個客卿長老什麼的,算是很光鮮的履曆了。
但遲一懸可不想以後給白敬賢當小弟,於是他幾乎是在白經天話音剛落的時候,就搖頭婉拒了這個提議。
被他拒絕,白敬賢麵上笑容淡了些,“為什麼?”
遲一懸還不想得罪她,他道:“已經耗費了貴派兩條上品靈脈,哪裡還好意思讓貴派出錢出力操辦大典,與其浪費這個時間,不如這幾天多修補一些靈脈,填上貴派幫我晉升的損失。”
白敬賢沒料到他會這樣說,這纔想起當初她是從東萊國裴淮寄來的那隻靈鶴上得知“遲一懸”這個名字的。
當時白經天自告奮勇去打探遲一懸,後來這兩個孩子結交,她也就將這件事放到了一邊去,此時聽他這麼說,白敬賢順勢道:“玄級靈脈也能修補?”
遲一懸倒不自謙:“我金丹的時候,就能修補玄級靈脈了,如今元嬰了,把握更大。”
白敬賢這才含笑道:“好。”
等兩個孩子並肩走出去,孟長老從帷幔後走出來,笑道:“看來遲道友的性情真跟少主說得一樣,既明白事理,又不恃才傲物,年輕的元嬰修士有,但這麼年輕,又有這般修為和心性的,卻是罕見啊!少主能結交到這樣的朋友,也是少主氣運正盛的佐證啊!”
遲一懸剛剛結嬰,孟長老對他的稱呼就從遲小友變成了遲道友。
白敬賢聽完這話,麵上卻神色淡淡,“經天才金丹六層,跟遲一懸足足差了一個境界。”
孟長老遲疑道:“我看遲道友,不像是以修為論高低的那種人。”
白敬賢:“不論如何,都先幫經天提升修為!厲鳴那邊,準備好了嗎?”
孟長老麵色不禁嚴肅起來,“已經十天了,也差不多了。”
白敬賢嗯了一聲,眼中顯出些殘酷來,“等王不化回來,發現他精心栽培的弟子成了我孩兒的磨刀石,看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
厲鳴在悔過崖第五天時,就發現了這裡不對勁。
當時他察覺到遲一懸已經結嬰成功,修為還比他高了幾層,就又怒又惱恨天怨地,然後又開始怨怪王不化。
“真不知道師父那麼急跑去西極洲做什麼,應該先弄死那個女人纔是,這下好了,白敬賢身邊又多了一個元嬰中期,等打起來,我們的勝算還能有多少。”
霸刀門是多大的一個寶藏啊,結嬰後厲鳴滿以為這個寶藏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誰知道拖到這個地步。
他被遲一懸結嬰的動靜嚇得不敢再懶怠,趕緊盤坐修煉起來,然而剛剛將靈力運轉一週,他體內氣脈就陷入凝滯,逼得他吐出一口血來。
自己竟然中毒了!什麼時候?自從入了悔過崖之後,他可沒有碰這裡的任何東西!
悔過崖上寒風呼嘯依舊,崖邊緊緊攀著山石而生的靈草歪著脖子,彷彿在笑話他……
***
霸刀門追雲峰
水中鳴剛剛從聚來峰那裡回來,她混在霸刀門的弟子當中,旁觀了遲一懸修補靈脈的景象,明白東海國哪怕有了一位金丹,也再無法跟朝歌相提並論,一時有些心灰。
她對水明珠道:“你的傷養好了,白掌門也允諾放我們回東極洲,怎麼還一直拖著不動身?這都十二天了。”
水明珠坐在窗前,目光卻是盯緊了悔過崖的方向,“阿姊,你以為掌門做什麼那麼好心放我們回去,還賞賜我們靈石法器
?”
他壓低聲音,快速說了一番話。
水中鳴震驚道:“你給厲鳴下毒!”
水明珠哼了一聲,“也不算下毒,那玩意吃進肚子裡也不妨事,但是跟悔過崖內生長的香草在一塊呆久了,就會轉變成劇毒。元嬰大能也難以抵擋。”
水中鳴神色複雜,“你居然有這樣的膽子。”
“厲鳴把我當畜牲用,我就要讓他知道被畜牲反咬一口是什麼滋味。”水明珠咬牙切齒、麵目猙獰。
轟的一聲爆響,是從悔過崖方向傳來的。
正在修補靈脈的遲一懸,包括旁邊圍觀的白經天與霸刀門眾弟子都齊齊愣了一下。
隨之而來的,是孟長老響徹整個門派的聲音,“厲鳴違反門規,私自打破悔過崖結界,盜竊地級法寶,偷襲掌門,打傷梁長老,已是門派叛徒!金丹以下弟子速速避開,以免被鬥法殃及。”
孟長老剛剛說完,一道極其明亮的紫光就從天而降,彷彿天空漏了個洞,讓宇宙中的星辰墜了下來。待得近了纔看到那束紫光中心是個人,那人頭發散亂,神情癲狂,正是厲鳴,他雙目赤紅,手裡還抓著一件法器,大大喝道:“誰敢攔我!”
附近圍觀遲一懸不靈脈的弟子們瞬間做鳥獸散,無數道遁光一刹那織成細密的網路,又瞬間朝著四麵八方逃去,遲一懸隻是一個眨眼間,那些弟子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逃命技巧之熟練與神速,讓遲一懸懷疑他們提前演練過千百回。
“糟了!我娘!”
白經天轉身就往白敬賢的居所衝去。
遲一懸留在原地看了一眼,卻見孟長老取出一麵鏡子朝厲鳴照去,眨眼就將厲鳴攝入了鏡中。
“這什麼東西?”
【應該是與萬虛境相似的、可以將人關押進去的法器。】
這一切發生得真是猝不及防,遲一懸看了眼那麵吸入厲鳴後,就在孟長老懷裡不停掙紮的法器,轉身一步跨到掌門大殿。
進去一看,白敬賢躺在床上,麵色蒼白,而白經天跪在旁邊兩眼通紅地喊娘。
“好孩子,我沒事。”
白經天道:“血玉靈芝呢?我去取來給你療傷。”
白敬賢道:“被厲鳴竊走了。”
白經天頓時恨得雙目泣血,“這王八蛋!”
白敬賢:“如今你孟伯伯已將他暫時困在鏡中,還不知能困他多久,若是被他逃走,血玉靈芝也……”
白經天毫不猶豫道:“我現在就入鏡殺了他。”
遲一懸在旁看完了白敬賢的表演,適時道:“我也去。”
白敬賢正要將遲一懸留下,誰料遲一懸隻是一轉身就消失個無影無蹤。
霸道門內此時飛沙走石,完全沒了往日裡上流門派的仙氣,尤其是距離孟長老較近的幾座峰頭,樹木山石都被一股風卷著吸入了鏡中。
孟長老手中那麵鏡子也越變越大,幾乎比他整個人還高了,梁長老禦風停在他身邊,“怎麼回事?”
孟長老神情驚疑不定,“這厲鳴身上不知帶了什麼法寶,眼看就要從裡麵出來了!”
梁長老驚道:“不能叫他出來,裡麵可不止關他一個,到時候亂糟糟怎麼收拾!”
正在此時,兩人聽見了白經天的聲音:“孟伯伯,我進去殺了他!”
來得正好!
孟梁二人立刻轉身,將鏡麵朝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果然看見白經天的遁光衝了過來,然而在他身後,還跟著另一道遁光,後來先至,比白經天還快上一瞬衝進去,眼見兩人都進去了,孟梁二人目瞪口呆。
“怎麼遲一懸也進去了?”
“也許,是想幫少主?”
“可這是為少主一人準備的曆練,他摻和什麼?”
“唉,人家哪裡知曉這個,幫朋友罷了。”
“也罷,在這鏡子裡,元嬰修為也要被壓製到金丹,也許礙不著少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