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皇朝模擬器 183
第二更
——你果然用邪術搶走了他的命器!
——……有了這法門我才曉得,
原來那些天才也不過如此,全都是我的踏腳石而已!你這麼年輕就是元嬰,你私底下又奪了多少人的命器?又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我敢對天道發誓,
我從未剝奪彆人命器,也永遠不會奪人命器,
你敢不敢!
不到半天功夫,這段影像就彷彿高山上化開的雪水,
沿著大地肺葉般的支脈,
流向了各大洲,
也凍得所有看到這段影像的人,脊背發涼。
楊盛雲和同門呆立良久,才從那種震撼中回過神來。
麵麵相覷,彼此眼中都是震撼與驚惶。對於他們來說,每個人都能召喚命器入道修行這件事,
就像是太陽從東邊出來、雨水能滋潤萬物一般,是顯而易見的真理。
這世上不公之事千千萬,
唯獨一件事是公平的!那就是每個召喚出命器的人都能入道修行,
都有機會成為夢想中呼風喚雨的修士大能。
而現在,這段影像卻告訴他們,
命器原來是可以被剝奪的,
甚至用邪術奪走命器的人,
可以藉此在修行上一飛衝天、成就元嬰!
命器可是與他們的魂魄相通啊!若是命器能被奪走為人所用,那這世上還有什麼是能守得住的?除了影像中的人之外,到底還有多少人用了這種邪術?若是有一天,他們自己也被盯上呢?
所有想到這一層的人都毛骨悚然。
命器被奪走,
自己辛苦半生的修為也就全沒了啊!
“楊師兄,這……這是真的嗎?”
聽到同門的詢問,
楊盛雲纔回過神來,他說道:“與朝歌主人對峙那人,我們都見過,是霸刀門的元嬰長老厲鳴。”
同門額上都是汗,他抹了把臉點頭道:“是,是,幾個月前他辦了結嬰大典,我們門派還受邀去霸刀門觀禮,就是這個人沒錯。”
楊盛雲道:“朝歌主人口中提及的何念遠,我有些印象,這人也是我們東極洲的,分明是個少年天才,卻一夕之間發瘋殺害全家,此事當時十分轟動。”
同門驚悚道:“這麼說,確有其事了!”
楊盛雲道:“你想想,厲鳴可是霸刀門的元嬰長老,遲前輩若非有十足把握,怎麼會做這種得罪人的事?更何況影像作假輕易就能查出來。”
“不錯不錯。”同門擦著汗連連點頭,忽然驚道:“這麼說,遲城主這是徹底得罪霸刀門了!”
楊盛雲麵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若非遲前輩揭露,隻怕大家永遠都被蒙在鼓裡。遲前輩已是元嬰,他本可以緘默,他這是為了提醒我們這些低境界修士,才冒險公之於眾的。”
同門頓時眼眶泛紅,“這位遲城主,可真是開天辟地以來最大的好人啊!”
楊盛雲道:“正是因此,所以我們不能坐視不管。眼下朝歌店鋪恐怕已經鬨了起來。”
“對對,咱們得去看看,能幫個小忙也行。”
一行人轉頭朝著朝歌店鋪而去。
此時朝歌店鋪前果然聚集了一群人,全是看見了那段影像的修士與修行者,有人公放了那段影像,又引來了更多人,朝歌店鋪前頓時裡三層外三層被擠得水泄不通。
一片嘈雜當中,隻有羅燕行的聲音中氣十足地傳了出來,“諸位,我朝歌國君已是元嬰大能,奪人命器的邪修厲鳴背叛霸刀門,打傷其掌門,如今此獠雖已被我們陛下誅殺,但暗中奪人命器的邪修還不知有多少,還請大家萬事小心,切莫落單……今日所言,句句屬實,諸位若是不信,儘可以去查證!”
竟然是真的!
人群頓時嘩然。有人麵露感激,有人警惕周圍,也有人眼神閃爍,顯然是起了壞心。
這些人趁亂偷偷離去,用朝歌玉牌反反複複觀看那段影像,企圖從厲鳴那些狂妄的話語中找到剝奪命器修成元嬰的方法,然而任是他們將眼睛都看瞎了,也找不到半點有用的東西。
不由痛罵朝歌主人真是詭計多端,竟然剪得半點不剩!
而命器會被邪術剝奪,這條訊息跟長了腿似的不斷擴散,又因為實在駭人聽聞,引發了一輪又一輪的震蕩。
無論是凡洲還是仙洲,每年都有不少失蹤人口,從前大家隻當是在野外被妖物或者惡人殺害,如今這些人尚存於世的親朋好友卻忍不住去想,那人是不是被邪修剝奪命器後殺害了?
這一晚,不知有多少人無法入眠,又不知有多少人購買了朝歌的陣盤陣旗回去加固結界。
朝歌城中也是一個不眠夜。
但相比起外界惶惶不安的人,朝歌百姓在經過起先的震驚後,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隻是街頭巷尾、酒館茶樓的議論,是少不了的。
有吹彩虹屁的……“陛下竟然晉升元嬰了,果然是咱們陛下!”
有安撫鄰裡的……“咱們朝歌有陛下在,有那麼好的結界在,咱怕什麼呀!啥也不帶怕的!安生過日子就是!”
有提議加強戒備的……“近來入城的修士越來越多了,其中可有不少修士打著遊曆的名頭,不通過真言書鑒定就入城,這可不好,萬一混進來幾個搶人命器的邪修可怎麼是好?軒轅衛真該將那些修士全都帶走審一遍,以後修士入城,也要先過真言書那一關才行!”
也有露出擔憂的……“那邪修可是霸刀門的長老,陛下孤身在外,萬一被他們欺負了可怎麼辦?”
這話一出,周遭寂靜了一瞬,然後人群中爆發出了一陣陣喧嘩!
“天姥姥,我竟然沒想到!陛下如今可是身在霸刀門?那邪修可不就是霸刀門的人,沒準那整個門派都是賊窩,他們要一起對付陛下怎麼辦?”
“咱可不能讓陛下被欺負了!”
一個正在跺肉餡的大娘操著刀從後廚衝了出來,怒道:“要是如此,拚了我這條命,也不能讓他們碰陛下一根汗毛!”
“鯤舟呢?咱們趕緊點齊人馬去接陛下回來!”
“軒轅衛和玄武衛是乾什麼吃的,竟然讓陛下孤身出門!鄉下土財主出行還帶個小廝呢!”
民眾就跟被點燃的爆竹一樣炸了起來,還有人跑到衙門口去詢問的。
城裡那些輾轉反側的修士聽見動靜出來檢視,見到朝歌子民的舉動,不禁瞠目咂舌,“這些朝歌人,還真是忠心護主啊!”
東來客棧的店小二聞言,不禁說了一句,“這算什麼,陛下待我們好,大家都關心罷了。”
幾個修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裡看出了深意。
要是在今天之前,他們還有所猶豫,但如今得知外麵有邪修剝奪命器的事,他們隻覺得哪兒哪兒都有人覬覦他們的命器。
“如今想來,朝歌的確不錯,靈氣比那些二流門派不差什麼,國君如今還成了元嬰,也是值得投效的一方大能了。”
“最要緊的是,這邪法是遲真君揭穿的,他又對此邪道深惡痛絕,在他治下,至少不必顧慮命器會被搶走。”
三言兩語間,一個事關他們終生道途的決定,就一錘定音了。
***
“輿情司忙碌了一整晚,已經將子民都安撫下去了。”
“今日朝歌玉牌的銷量大漲,連帶著丹藥和法器也比往常多賣了兩倍。”
“陛下現在可還好?”萬天佑一句話問出了所有人此時的焦慮。
集議樓中,遲滿小小的身子坐在首座的桌麵上,視線與在場的其他人齊平,目光在鐵笛姐妹比往常更激動的神色上停了停,才說道:“你們放心,陛下很好。”
盧文星道
:“可是陛下身在霸刀門,我們怎麼能放心?是不是應該帶人去迎接陛下?”
遲滿狀似和氣道:“陛下既然沒有下令,你們就不要擅作主張。”
大廳內寂靜了一瞬,郭千山的手在刀柄上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隻恨自己不能立刻突破金丹。他此時,又不禁想到去了六幕山的樊蕙蘭。
當初他不能讚同樊蕙蘭的決定,甚至認為樊蕙蘭是好高騖遠,可如今卻能稍稍明白樊蕙蘭的想法。
跟隨陛下這麼久,的確什麼事都是陛下扛在前頭,若是他的進境能更快,若是他此時已經是金丹,此時也許就能跟在陛下身側了。
見眾人雖然都安靜下來,但仍是一副擔憂模樣,遲滿就稍微跟他們透了點底,“你們放心,若是陛下真的需要幫手,六幕山的常羊娘娘回去支援,如今他沒有下令,你們就安心呆著,為陛下守護好朝歌。”
六幕山的掌門,化神尊者!
見眾人驚異,遲滿的嘴角咧開一個略顯惡劣的弧度,“難道你們以為,六幕山掌門之前過來,隻是為了收徒嗎?”
莫鈴蘭不好意思道:“是我們思慮不全,原來陛下早已跟六幕山有盟約,如此大家就放心了。”
廳內的氣氛顯然鬆快了些,就在遲滿即將宣佈散會時,馬弘宣的聲音忽然響起,“丞相大人,陛下曾經……是何念遠嗎?”
聞言,眾人的麵色頓時又緊繃起來,唯獨鐵笛姐妹和幾個後來入朝歌的人不明所以。
裘平安發現郭千山和自己一樣攥緊了拳頭,他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畢竟一開始,他們就以為陛下是何念遠,隻是當時剛剛跟隨陛下,對陛下隻有感激,如今過去這麼久,他們對陛下的感情遠非當初可比,如果陛下真的是何念遠……一想到陛下曾經遭的罪,受的苦,他們就心痛得幾乎窒息。
這可是他們的陛下啊!他在覺醒前世記憶之前居然遭受那樣慘絕人寰的折磨!此事其實在他們心頭徘徊許久,隻是不敢提,一提起來,就痛徹心扉!
遲一懸發布出來的那段影像經過剪輯,隻有他與厲鳴打鬥以及前半部分對峙質問的內容,為的就是逼迫厲鳴承認剝奪命器的事情,至於後麵影衛現身,何念遠附身親自報仇,就沒有被剪進去了,畢竟這對計劃沒有用處,還會暴露他的底牌。因此這些人都對真相一知半解。
此時遲滿的目光掠過這些人的表情和眼神,然後十分滿意地點頭,“放心,陛下並非何念遠。”
馬弘宣聽見自己身旁的莫鈴蘭也跟著鬆了口氣。
會議結束,眾人陸續離開,遲滿則回到宮殿陷入沉睡。
在這裡的它雖然隻是個複製體,但跟本體是完全一樣的,但它每日都需要一小段時間的沉睡,來與本體同步記憶,此時它迫切地想要知道陛下那邊如何了。
***
東辰洲,霸刀門
白敬賢故意裝傷病,引白經天抱著一腔憤怒與仇恨進入紅塵鏡中曆練,已經是第五天。
鏡中時間與現實不同,此時鏡中應當已經過去半個月。
但白敬賢的憂慮卻不在於此,門中也有弟子持有朝歌玉牌,這是之前她下令扶持朝歌店鋪時,部分弟子尋新鮮買了一些。
也正是因此,那段影像第一時間呈到了她麵前。
早在遲一懸追著白經天進入紅塵鏡時,她就感覺到不安,看見那段影像後,這種不安如同巨石滾落,在驚天動地的震響中落了地。
遲一懸的命器究竟是什麼,他是怎麼隔著紅塵鏡將訊息傳出去的?
他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他究竟知道多少!
白敬賢心中猜測紛紜時,孟長老高聲道:“少主他們出來了!”
白敬賢猛然回身,就見白經天帶著遲一懸匆匆奔進來,“母親,遲兄有件大事要與您說!”
在白敬賢的目光下,遲一懸一副焦急情態,神色真摯赤誠,“掌門,我要將邪修一事上報仙盟與上三宗,還請掌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