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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皇朝模擬器 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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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事了,
我也不便久留,這就回六幕山去了。”

常羊說完,起身離開,
雪衣尊者送她出門,其他人也都退下了,
空蕩蕩的大殿內隻剩下白敬賢與淩元仙君。

眼見淩元仙君忽然拔出一把劍,白敬賢眼皮驀地跳了一下,
渾身驟然繃緊。

然而淩元仙君卻隻是朝她招手,
光滑的地麵上倒映出她隨和的影子。“過來,
看看我新得的這柄劍。”

白敬賢便謹慎地上前鑒賞。

隻見淩元仙君捧在膝上的寶劍長有三尺三,劍麵如鏡,劍柄樸實無華,白敬賢先有些遲疑,“這把劍沒開刃?”隨即便笑道:“到了仙君這個境界,
即便是用一把沒開刃的劍,也是天下無敵。”

淩元仙君臉上卻沒什麼笑意,
“哪裡有什麼天下無敵,
即便是坐在我這個位置,還不是要在大勢麵前讓步?”她說著微微歎息,
“一日不到合道期,
就一日要受這天下人的掣肘。”

白敬賢道:“這一次也是事出突然,
當時遲一懸闖入了我為經天準備的紅塵鏡中,他又是個急性子。等我發現時,那段影像已經傳得滿天都是了。還有不少修士堵在我山門口要個說法,連東辰洲的那幾個二流門派也著人來問,
我若是不儘快表態,霸刀門的聲名就毀了。”

“此事既然已經鬨得沸沸揚揚壓不下去,
與其讓那彆有用心之人把矛頭對準仙盟,還不如敞開大門解決此事,您命人開啟萬虛境,讓天下修士見證這個案子,不也是想要儘快平息此事嗎?”

白敬賢笑道:“好在這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是啊,總不能讓人牽扯到三大宗上頭,要不然就太麻煩了。你想的,也正是我想的,倒是我先前誤會你了。”淩元仙君一邊擦拭寶劍,一邊漫不經心道:“我還以為你對我早有不滿,所以半推半就幫遲一懸將此事鬨大。”

白敬賢麵色不變,“仙君,我乾什麼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呢?當時要不是那小子將影像傳了出去,我早就悄悄將此事壓下了。再說,我隻是厭惡那貪心不足的王不化,退一步講,就算我心裡有什麼怨懟,也絕不敢衝著仙君來。仙君待我的恩情,我沒齒不忘。”

淩元仙君端詳她一會兒,轉了個話題,“說起來,你覺得遲一懸如何?”

白敬賢看起來對遲一懸十分不喜,“一個莽撞天真的小子,沒什麼獨特之處。”

淩元仙君:“這麼小的年紀就已經是元嬰中期,資質可比我當年還要出色,數遍仙洲,也隻有驚寰與其相當了,可惜那孩子……”

提起步驚寰,淩元仙君露出些悲哀之色,“不瞞你說,他走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驚寰回來了。”

白敬賢繼續說遲一懸壞話,“他哪裡能跟驚寰相比?您彆看他今天那樣,都是裝的,他在東極洲建了個小國,天天就跟那些凡人混。身上一股子凡人的濁氣,經天帶著他在我門內住了半個月,那味兒才散了的。”

“況且,他再天才,這輩子也就止步於化神了,哪裡能與仙君您相提並論?等他壽元耗儘,無論如何也無法更進一步時,就該明白他今日究竟錯過什麼了。”

淩元仙君聽完哈哈大笑起來,“你說得不錯,錯失我這樣一位師尊,他這一輩子也就到頭了。”她笑盈盈對白敬賢道:“既然遲一懸身上都是毛病,就彆讓你的兒子和他玩了,將經天送到我這裡吧!”

白敬賢麵色終於微微變了,“經天皮得很,平日我管教他兩句就要和我吵,當不得仙君教導……”

淩元仙君:“也不必我去教導,無憂宗那邊送過來不少命丹,讓他吃一些,儘快結嬰,也免得被個一身濁氣的小子落下太多。”

白敬賢已經察覺到了那股縈繞不散的冷意,但她仍舊說道:“令仙君失望了,經天這孩子脾氣倔強,受傷了連個丹藥都不用,更消受不了命丹。”

話沒說完,淩元仙君已經一掌按在了她肩頭,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你真是,一邊說著沒有怨懟,一邊又屢屢拒絕我,也是叫我傷心。”

白敬賢嘴唇微微哆嗦著,恭敬道:“求仙君饒恕。”

……

半晌後,白敬賢慢慢走出了大殿,直到走進鯤舟的艙室內,她再也難以忍耐,唇角溢位血來。

肩膀上那股無形的力量摧毀了她一半真元,白敬賢渾身顫抖,她倒在床上,昏迷了半日纔再度清醒。

醒來就見孟長老守在床邊雙眼通紅,“掌門,您受苦了。”

白敬賢慢慢坐起身,脊背依舊是挺直,“修為又沒有廢,不過是要養傷十年罷了。”

她望著床頭呢喃道:“隻要能不讓經天沾染那些東西就好了。”

床頭四方小桌上,一個虎頭布偶靜靜立著,滿是磨損的痕跡。

***

遲一懸終於走出靈劍宗,踏上鯤舟的那片刻,他緊繃的心絃已經漸漸放鬆下來,直到房門關上,他徹底放鬆,一個打滾就將自己摔進了床鋪裡。

下一刻,砰的一聲響,床塌了。

遲一懸:……

糟糕,忘記自己是元嬰了!他躺在一堆殘骸裡,光是想象到白經天等人看到這張床時的神情,表情就開始尷尬起來。

【陛下,這床太不結實了。一定是工匠偷工減料!】

“是嗎?”

遲一懸已經起身開始修床了,力求讓這張床看不出半點曾經損毀過的痕跡。

雖然暫時無法休息,但他的心情還是很愉快的。一邊修床一邊哼歌。

【看來您很開心。】

遲一懸:“那是自然。”

【可是,以三大宗唯命是從的仙盟,不可能嚴懲剝奪命器之人,他們中有不少是這條產業鏈的受益者。】

遲一懸當然知道,“你難道沒看出來嗎?從一開始我的目的,就隻是想讓仙盟承認邪修啊!”

朝歌如今是什麼實力?三宗九門又是什麼實力?

說句難聽的,彆說跟三大宗相比,就是九仙門中排名最末的霸刀門,都能把朝歌吊起來打。

所以遲一懸的發展策略向來都是能苟則苟,他做夢都不敢跟三大宗對著乾。

這一次他來到仙洲,一開始的目的也隻是弄死厲鳴拿回何念遠的命器罷了。

隻是那日在霸刀門對峙時,那對師徒的態度把他惡心得不清,遲一懸這才慢慢有了公佈邪術的計劃。

在這個計劃當中,厲鳴的證詞和玉牌傳播資訊的功能缺一不可。

為了等玉牌完善這個功能,他在霸刀門晉升後又等了好幾天,在那幾天他都想好了,如果實在等不到,就花錢買上萬枚留影珠,派人到仙洲各處散播訊息。

隻是這樣一來,效果就差了點,會被仙盟看出他早有預謀,影響他的人設,但這件事實在太重要了,值得他冒一次險。

好在他等到了董辛夷,之後他在紅塵鏡裡逼迫厲鳴承認邪術,這個計劃的第一步纔算完成。

之後就是立刻傳播影像,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逼迫仙盟正視此事。

“你應該能感受到,當時在淩霄閣上我真是緊張極了,生怕那三宗長老冒出一句視訊造假,然後直接把我抓住弄死。”

【不會的,陛下,不會的。】遲滿遲來的安撫十分溫柔,【他們在開啟萬虛境之前,必定緊急調查過您,他們知道您已經是元嬰中期,也知道您的命器神通是傳送門。這也就意味著,如果要殺掉您,他們需要付出高昂的成本,而且您隨時可以用傳送門跑掉。】

【第二點,他們的確可以公佈影像造假,以仙盟的權威,短時間內肯定也會壓下輿論。但這段影像流傳得太廣了,他們無法一一清除所有影像,必定會有好奇的人查驗影像真假,等大多數得出與仙盟相反的結果,不但仙盟的威信會動搖,上三宗也會遭受天下人的質疑,甚至可能被揭穿他們與邪修有關。】

【綜上所述,隻要三大宗的人不傻,他們就隻能按照您計劃的那樣,在天下人的輿論逼迫中,將剝奪命器之人定性為邪修。】

遲一懸歎氣,“是這樣沒錯,但萬一三大宗不按常理出牌,非要發瘋,非要把我弄死呢?總要考慮敵人的精神狀態啊!”所以遲一懸才那麼緊張,儘管清楚成功的概率大,但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失敗,賠上的都是整個朝歌。

“幸好我找了常羊和白敬賢做幫手,有了這一層保障,就算三大宗非要發瘋,我也有逃命的時機。”好在事實證明三大宗的人沒瘋,智商正常,而白敬賢也遵守了契約,沒有臨時變卦。

【陛下英明神武,氣運通天,一切必然如您所願。】遲滿吹完,立刻發問。

【可是我不明白,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命器剝奪之法本就鮮為人知,哪怕被定性為邪修邪術,也不影響那些人暗中繼續使用命丹補器。】

“不。”遲一懸搖頭,“這件事意義重大。”

他整理了一下措辭,對遲滿道:“你知道什麼是意識形態嗎?”

意識形態,粗略來講,就是價值觀、概念、思想等要素的總和。

“人的行為,受意識形態指導,而意識形態,又受思維、資訊與環境影響。”遲一懸不是哲學專業,隻能根據自己以前學過的知識做個粗略的介紹,“打個比方,我的意識形態,決定了我建立的朝歌是什麼樣子,決定朝歌的風氣是什麼樣子,而朝歌的風氣,又會影響朝歌子民的意識形態。”

“你覺得現在的朝歌是什麼樣子?”

【人人都很守規矩,人人都強調要與修士平等。再無人提起曾經的奴隸和人牲。】

“就是這樣。”遲一懸道:“今天定死了剝奪命器之人就是邪修,事情傳播開去,人們就會認定這是邪修邪術,那麼再有類似厲鳴的人出現時,當他看見王不化剝奪彆人命器,他第一個想法,就不會認為這術法真了不得,我也要以此晉升,而是會陷入糾結,會認定這是邪術,被抓住了會受懲罰。又或者,要把這邪修抓住去找仙盟拿賞。”

“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邪術與三大宗有關,他們畏懼仙盟與三大宗的權威,會主動與邪修邪術割席。”

“這就是意義。”遲一懸笑道:“我想三宗九門之中,還有不少對此一無所知的修士,當他們發現自己的師長或者同門是邪修時,他們會是什麼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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