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皇朝模擬器 307
第一更
霸刀門內門,
臨月嶠上。
遲一懸聽完孟梁二人的陳述,詢問,“他們幾時走的?”
孟長老歎氣,
“已經走了兩個多時辰,用的鯤舟是最上等的,
這會兒應該已經進了靈劍宗。”
見遲一懸蹙眉,孟長老就道:“遲盟主不必擔心,
靈劍宗不會對我們門主不利的。”
梁長老則擠出點笑來,
“先門主才為了仙洲犧牲,
靈劍宗讓他過去也許是好事呢!”
遲一懸冷淡道:“讓他明天就結嬰的好事嗎?”
孟梁二人聞言麵色頓時一變。
若單論天資,白經天比不上曾經的步驚寰,但放眼望去,也沒多少人能及得上他,可在三大宗內排個上乘。可天賦再高,
也要時間成長,白經天本來應該再打熬幾年才能晉升金丹十層的,
偏偏事出突然,
他倉促晉升,境界很不穩固,
要花費更長時間錘煉。
而從金丹圓滿到結嬰,
又是很高的一道坎,
哪怕以白經天的資質,在這道坎上花費個五十年上百年也是常見,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結嬰。
孟梁二人一聽他這麼說,當即明白遲一懸已經清楚內情,
兩人雙雙僵立原地,好半晌,
才聽孟長老道:“先門主肯為仙洲犧牲,已經是和靈劍宗談好了條件的,想來他們不會……”
在遲一懸冰冷的目光下,孟長老的話終究是說不出口。
遲一懸看這兩人的窩囊樣,他深吸一口氣,心知怪他們也沒有用,連白敬賢都無法違抗靈劍宗,這兩個老元嬰能管什麼用。
他轉身回了無憂宗,全程沒有驚動任何人,但內心還是無法平靜。
“那兩糊塗老頭,竟然說得出這種話,淩元仙君又如何?他們難道以為修為高就會守信用嗎?對大乘期來說,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又算得了什麼,反正誰也懲罰不了他們!”
【陛下,消消氣!】遲滿溫和建議道:【不如想想,靈劍宗把白經天弄過去做什麼。】
遲一懸:“不想!”
遲滿歎氣,【想想吧陛下。】
遲一懸無語,“能做什麼,必定是白經天還有利用價值唄。”
【可是白敬賢已經死了,能跟白經天有關聯的化神還有哪個?】
遲滿這句話相當於是明示了,遲一懸目光微微一轉,“靈劍宗知道我插手瞭解封苦海一事。”
遲滿:【如今看來,是的。】
遲一懸也不覺意外,大乘期的手段他向來不敢小看。
【有點奇怪,淩元心狠手辣,冷漠無情,連淩雪這個血脈後輩都背叛她就可見一斑。可是她竟然相信一個白經天能威脅到您。】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遲一懸道:“反正他們都要對付我,彆的法子還要費點勁,綁了白經天也許價效比會高一點。”
【那麼您想要去救他嗎?】
遲一懸一語道破,“你擔心我去救他。”
【是的,我很擔心,這對於您來說價效比不高。真心來說,我不希望您這麼做。】
“我若是非要這麼做呢?”
【您不像是這麼任性的人。但如果您非要如此,我也會一如既往地支援。】遲滿的聲音十分柔和,如果此時它的軀殼在這裡,想必已經鑽進了遲一懸的手心裡,【在我這裡,您的意誌就是一切。】
“滿滿,果然還是你最好了。”遲一懸在臨時洞府中盤腿坐下,開始進入夢境。
嘴上說得任性,但在行動上,遲一懸可半點不含糊。他沒有開傳送門去靈劍宗的打算,也沒有去和鳳凰君討價還價的意思,隻決定先入白經天的夢境看看他。
入夢是修士結嬰後才能掌握的一個術法,但並非誰的夢都可以入,想入彆人的夢,就像進人家的門,得先有鑰匙纔可以。
這個鑰匙當然並非實體,而是由主人的心意而定。打個比方,如果主人對你足夠信任,你不必敲門就能入對方夢境,相當於對方將你的人臉錄入門禁識彆係統,你人到了就自動開門放你進去。
像曾經鄭九郎那樣,沒有鑰匙卻能藉助命器悄悄撬鎖進去的行為,在這個世界相當逆天,他當初若是能成長起來,絕對很難對付。不,嚴格來說,鄭九郎的命器神通不完全是撬鎖,他是引誘夢境主人的熟人開門作案,更難搞。
可惜好命器跟了個壞主人。
遲一懸不知道白經天對自己有多信任,他覺得自己大概率要按門鈴進去。
但入定了半晌,他並沒能入夢。
遲一懸微微皺眉,這種情況,意味著白經天對此時的環境十分不安,否則他哪怕他大白天醒著,神魂也會有所感應。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遲一懸呢喃道。
靈劍宗不論是要拿白經天威脅誰,總要叫他好好活著纔有用。
【陛下,朝歌那邊有件事務需要您決策。】
遲一懸回神,開啟了遊戲麵板。
***
北盛洲,靈劍宗
白經天一入靈劍宗,就被帶到了淩元仙君麵前。
這位長生界的傳奇女子,當今天下至強者正坐在庭院裡擦拭一把長劍。
白經天不使劍,霸刀門的功法主要是用刀,但他一眼看出這把劍死氣沉沉不像什麼好劍,不明白淩元仙君為什麼要把玩一把俗劍。
天底下最好的劍,可都在靈劍宗。
見他來了,淩元仙君看了他一眼,笑道:“資質倒是不錯。”
白經天站著沒動,身體一直緊繃著。
淩元打量他戒備的模樣,含笑出聲,“倒不必如此,你娘走之前還請我好好照料你……近來霸刀門是不是不太平靜?”
白經天:“還好。”
淩元:“霸刀門也是仙盟的一份子,從古至今,還沒有哪個上乘仙門的門主隻有金丹修為的。”
她看上去十分和氣,柔聲輕語的,說出來的話卻叫白經天一下變了臉色。“念在你母親有功於仙洲,我和無為商議了一下,決定助你立刻晉升元嬰。”
觀察了一下白經天的麵色,淩元嘴角笑意更深,“看來,你娘已經跟你說了實話。什麼時候的事,我竟然不知道。”
她凝視著他,忽而恍然,“原來是劍印。你娘也是用心良苦啊!”
白經天聽見後方傳來的腳步聲,立即警覺地側頭,但餘光還在戒備著淩元。
徐徐走近的人是丹明子,他手裡捧著個托盤,托盤上是一枚丹藥。
白經天後退了一步,盯著那丹藥的目光像是在防備洪水猛獸。
丹明子見狀便笑起來,“白少主,不,應該說白門主了,何必如此抗拒,你的好朋友不也服用了此丹?”
白經天瞳孔皺縮,幾乎是瞬間,他就想起了當初遲一懸晉升化神的事。不敢置信地看看丹明子,又看看淩元,他的雙眼一瞬就紅透了,竟然不管不顧掀翻了丹明子手中丹藥,與此同時一柄寒光閃爍的細長錐子朝著淩元直射而去。
然而這件地級法寶連淩元一根頭發絲都碰不著,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碎成了齏粉,而那股力量在碎掉了法寶後去勢不減,打碎了白經天的護體靈光後又將他摜到了地上。
狂風穿透白經天的身體席捲而出,颳起不遠處竹林碎葉,稀裡嘩啦撒了一地。
白經天嘗試了幾次都沒能爬起來,他嘔出一口血,眼睛卻比鮮血還紅,“他那樣的人,你怎麼能如此害他!”
淩元沒說話,隻是含笑看著他,彷彿在欣賞一出好戲。
旁白的丹明子將丹藥撿起來,半生氣勸道:“白經天,這明明是宗主好心,怎麼能說是害呢?宗主何等人,真有心要害你們,早就送你們歸西了,好心助你們晉升,怎麼還不領情?”
白經天又悲又恨,聲音都是顫的,“他那樣的好人,你們騙他吃人,你們是在殺他的心!”
丹明子觸及他恨極了也傷極了的目光,手上都不禁一抖,險些沒拿住丹藥,他回頭看了宗主一眼,見宗主神色不變,隻好蹲下身對白經天道:“白門主啊,何必衝動。你今日要是惹怒宗主死在這裡,你娘泉下有知,不知如何心痛啊!”
他看看白經天狼藉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替他捋了下頭發,誰知卻被白經天趁機一口咬住,丹明子吃痛一聲,可白經天的牙齒像鉗子一樣死咬住他不放,竟然咬破他的護體靈光啃進了他肉裡,丹明子掙紮了好一會兒才將他甩開,一抬手,見那處鮮血淋漓,竟然差點被咬下一塊肉。
他心痛地修複好傷口,指著白經天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那邊,淩元終於看夠了,讓人將還在掙紮的白經天拖了下去。
丹明子見她興致不錯,又想到自己剛剛算是辦事不利,舔著臉來到宗主身邊給她斟茶。
淩元躺在搖椅上回味著方纔白經天的神態,眯著眼道:“方纔的戲還不錯,也就那對姐妹的還能比一比了。”
話落看向丹明子,“你覺得他可憐?”
丹明子:“是有些可憐。”又忙補一句,“不過在您麵前,他就是頭小獸,才顯得可憐。”
淩元隔著樹葉縫隙看遠處天光,“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喂他吃藥吧!”
丹明子應了一聲,又很是疑惑,“白經天才金丹,離結嬰遠著呢!哪怕他將來化神了,也遠不是您的威脅,為何現在就要……他娘才剛剛為仙洲犧牲,這個節骨眼兒,恐怕惹人非議。宗主自然不怕旁人言語,隻是我這個做屬下的,實在聽不得彆人說一句不好。”
淩元悠悠歎息一聲,“本來也不想為難他。可誰讓他的好朋友不吃呢,這個福氣也隻能給他了。”
好朋友?遲一懸?
他竟然沒吃逍遙丹?那他是怎麼晉升化神的?
丹明子心中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