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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皇朝模擬器 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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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
曹鳳嬌所在的城南甲三巷就傳出了陣陣嘈雜聲。

曹鳳嬌披衣起身,隔壁屋子的女修也起來了,她對曹鳳嬌道:“時辰到了,
快收拾收拾,咱們得到南城門集合。”

朝歌的房價是眾所周知的不便宜,
而且每個人能占據的麵積有限,哪怕是修士也不能例外。

曹鳳嬌是在遲盟主結嬰大典時進入朝歌的,
當時她依附的煉丹師不自量力,
犯了事被朝歌衙門像劁豬一樣閹了,
她就順勢甩掉那個已經沒什麼用的男人,落戶在朝歌,直到如今,曹鳳嬌已經不記得那個男人叫什麼了。

蓋因朝歌的日子雖然自在,但也的確忙碌。

相比起凡人,
修士雖然來錢快,但修士需要的修行資源也多,
賺取的靈石拿去換取丹藥、護甲、法器、法衣和通天塔內的靜室時間後就所剩無幾了。

於是到現在,
曹鳳嬌都在與人合租一間院子,隔壁的女修,
也是與她一樣的處境。

當看見兩宗七門聯軍圍攻朝歌時,
曹鳳嬌差點嚇暈過去,
她是又氣又傷心啊!這些挨千刀的大仙門,好事是一點兒不做,壞事是一點兒不落!

她曹鳳嬌從一個以色事人的玩物奮鬥到如今獨立行走的女強者,她容易麼她?她都做好五十年結丹三百年結嬰的計劃了,
這下好了,全都要廢了!

沒了朝歌,
她上哪兒去找一個不嫌棄她出身不嫌棄她命器,隻要她肯努力就能換取各種修行資源的地方?

心中難過,曹鳳嬌還是很快收拾行囊準備離開朝歌。雖說她對朝歌愛得深沉,可她半點沒有留下來跟朝歌共患難的想法,畢竟朝歌以後就隻能帶來壞處了。

誰成想兩宗七門比她所想的還不要臉,曹鳳嬌嚇得不敢離開朝歌,隻能被迫與朝歌共患難了。

雖說如此,她還是抱有僥幸,畢竟朝歌的金丹不少,元嬰如今也有好幾個,等上了戰場以後,高個子在前麵頂著,她是不是能偷偷跑路?

抱著這樣的想法,當她出門看見有人通宵準備物資送去衙門時,心中還暗暗嘲笑,覺得他們傻。

“勸你還是不要這樣想
。”同住的女修認真與她說道:“你想想,兩宗七門發動這麼多精銳,還揚言要屠城滅國,一個都不肯放過,怎麼會放走任何人?”

“凡人也就罷了,像咱們這樣的修士,指定有人專門盯著。一個都不會漏過。不信你就看看天上的金丹,數一數他們有多少個,再想想你自己是什麼修為,想想城中有多少金丹?一個金丹抓十個築基都不費勁,咱們真要有運氣從兩萬金丹的監視中逃出去,也不會淪為草根散修了。”

這番話打散了曹鳳嬌的癡心妄想,讓她從逃跑的僥幸,轉變為苟活的僥幸。

趕到南城門時,天邊仍然黑著。但到處燈火明亮,還有許許多多凡人拉著車,在靈氣燈的照耀下將一口口大箱子往城門口運。

聚集在此的修士已經有許多,打眼一掃就不下千人,每個都穿著自己最好的護甲法衣,隻是修為都不高,最低築基一層,最高築基四層。

曹鳳嬌身邊的女修道:“我來時看了玉牌上的通知,朝歌按照修為將我們分成不同個營,第一營都是練氣高階,主要是軒轅衛和玄武衛組成的軍陣,他們在彆的地方集合,第二營就是我們這種,築基中階以下,第三營都是築基中階,依次類推下去。不過金丹因為人數少,都在第五營。”

曹鳳嬌:“那元嬰呢?”

女修道:“聽說如今城中的元嬰才六個,湊不成營,也許另有安排吧!”

說話前,附近忽然一亮,曹鳳嬌還沒抬頭,就聽見了周圍此起彼伏的激動聲音,有的喊陛下,有的喊遲盟主,男女老少都有,開始嘈雜,後來就統一了。

曹鳳嬌循著光線望去,就見一名軒轅衛正站在城門下,她手中的玉牌正發著光,投射出一道朦朧的輪廓,這名軒轅衛曹鳳嬌也認識,正是軒轅衛中的一名統領,名為夏有辛。而她玉牌中投影出的人,可不正是遲盟主嗎?

玉牌的投影向來比不上留影珠,畫麵聲音都不夠清晰,但在此時夜色下,卻是剛剛好。

“諸位,朝歌因我的緣故蒙受生死劫難,此時我卻沒法與大家共患難,過錯全都在我,我應當向大家賠罪。”

話音未落,已經有朝歌百姓哽咽出聲,“陛下不必如此,全是仙門蠻橫無理,您怎麼會錯呢?”

“要怪,也該怪我們實力不濟,讓您隻身在外還要為我們操心。”

類似的話語在四麵八方都有,曹鳳嬌等修士被這些聲音包圍,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糾結。

要說反攻仙門的心,他們的確是有,還相當強烈,畢竟仙門要殺他們,他們豈能坐等仙門動手?

這隻不過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小命罷了,實際上他們對這位朝歌國君並未有多少忠誠,相比起凡間國度的君主,他們更認可正氣盟盟主這個身份,朝歌之中也有一些受過正氣盟恩惠的修士,為了恩情甘願留在朝歌同生共死,但此刻待在南城門的絕大部分修士,都不是這種人,其中還有不少像曹鳳嬌這種貪生怕死企圖跑路的人。

此時聽見遲盟主口吻真摯的道歉,他們心中多少有些羞愧。

因為朝歌本地的律法規矩,能在朝歌長久落戶定居的修士,原本就是不愛惹是生非、更沒多少壞心腸的人,雖然自身不見得做過好事,但對於遲盟主這般光芒萬丈的化神尊者,他們心裡不憧憬是不可能的。

一是修為高的強者本就引人欽羨;二是這位強者本身的為人處事,哪怕是雞蛋裡挑骨頭的人,也沒法說出不好。

遲盟主出名後,曾有人揚言此人必定表裡不一,放話半年內必定找出此人實則為衣冠禽獸的證據。

一年過去,兩年過去,三年過去……那人再也沒有出現過,偶爾有人瞧見那人,那人卻是跑得飛快,唯恐被人追上來詢問證據。

而當初正氣盟轟轟烈烈打擊淫窩黑巢,遲盟主的下屬殺了藍花閣掌門,引得元鷺宮震怒,可他們除了一句遲盟主行事偏激,再拿不出旁的有證據的壞話。

這樣的人物,就如同天上太陽,哪怕是常年在水底陰暗處的蟲子,都不可避免想要浮上水麵照一照。

苟全自身性命固然沒錯,但與之相比,就顯得很不光彩了。

沒人能想到遲盟主會反過來賠罪道歉。他可是當時為數不多的化神尊者,舉世無雙的天縱之才,更是庇護了整個東極洲的人!

這樣的人物親口向他們這些小人物致歉,更叫他們感到無與倫比的震撼,要知道他們這樣的小人物,若無意外,原本也許一輩子都無法親眼見到一位化神尊者。

“更何況……更何況這一切都是兩宗七門不要臉麵,原本也不能怪您。”曹鳳嬌小聲地吐出了這句話。

靈劍宗與造化宗若真如蜃海同遊中揭露的那般,與邪修勾結殘害無辜,那麼遲盟主襄助無憂宗攻打靈劍宗,可是大義之舉,要怪也得先怪無憂宗,將遲盟主拖下水,卻又不幫朝歌撐腰,如今兩宗七門攻打朝歌,無憂宗卻不知去了哪裡。

隻是片刻功夫,無憂宗的風評也變拉了。

遲一懸原先並沒預料到這一點。他離開朝歌前,跟遲滿一起做了好幾套預案,也提前考慮過襄助無憂宗會觸怒靈劍宗招致報複,因此除了留下一些錄影,他還留下了一些一道神念,不需要耗費多少修為,作用跟當初步驚寰留在山洞中考問後來者的那一道虛影類似。

此時夏有辛投影出來的,就是他留下的神念,朝歌中五個集結兵力的地方,城南、城北、城西、城東和內城,各有一道神念分.身。

作用跟提前留下的錄影也差不多,主打一個態度積極,安撫人心,隻是神念不同於錄影,會不斷消耗。心中念著真誠果然是必殺技,遲一懸含笑繼續道:“如今朝歌到了生死存亡之際,諸位肯留下來與朝歌共渡難關,是朝歌之幸。朝歌也絕不會讓大家白白出力。”

“參展時所需丹藥、護甲、法器、法衣都由朝歌安排,若是朝歌庫存不足以支撐,則由衙門寫下欠條,待戰後兌現。另外,但凡是參戰義士,都可獲取軍功,軍功多少由大家的貢獻而定,例如十位築基擊退一名金丹,則每人分得一點軍功。”

“軍功可換取丹藥、法器等,也可換取修為、悟性……”

曹鳳嬌安靜聽著,當聽見“朝歌之幸”時,她麵頰臊得發紅,可聽到後麵的話,她控製不住呆住了,腦子裡嗡嗡作響,懷疑自己在做夢。

丹藥、法器這些,他們早就自備了的,本就已經抱著與仙門殊死一搏的念頭,也就不在意這些外物了,最後若是能活下來,傾家蕩產都值得,若是活不了,再多外物又能如何呢?

當然,朝歌能提供這些戰略物資,他們自然欣喜又心安,覺得可以堅持更久,也就更多幾分存活的希望。

可是後麵那些話……用軍功換取悟性,這是真的麼?

周遭人一開始還安靜著,等遲盟主致辭結束影像消失,附近就跟被炸了鍋一樣沸騰起來。

曹鳳嬌當然知道大家都在激動什麼,她也激動得說不出話,和同住女修興奮地麵對麵手握手蹦了幾下。

但凡是個修士,就不會不懂換取修為和悟性代表什麼意思。

人有天才與庸才之分,天才習以為常的靈感,是庸才們踏破鐵鞋尋求一生才能偶然得到的頓悟。

不過在長生界,悟性是可以分出去的,這也是為什麼人人都想拜入仙門的原因之一,除了修行上的指點,有些得了師長青睞的弟子,是有可能被大能修士們灌注部分悟性的。

對於許多大能修士們來說,他們的悟性有限,隻夠能攀上元嬰或者化神,就無法繼續攀登了,可有些庸才,憑他自己的悟性,窮極一生都可能隻在金丹,這時候大能修士們分一點出來,就足夠他們剩下幾十乃至上百年的修行了,怎麼可能不渴求?

但是分出悟性可不是使用命丹補器那種,前者需要真心實意分出去纔有用,哪怕有分毫不願,都不能成功,弟子們哪怕得到了,也全憑自己努力奮鬥獲得師長青睞,而有了悟性也還要努力修行,實際上也還是靠自身;

後者則是損人利己的邪術,人人都有可能受害,就算自身不受妨礙,但誰沒有個弱勢的親眷呢?一人受害,全家痛心,哪怕真得來修為,也是人人唾棄,見不得光。如何能與前者相比?

而現在,這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居然能降臨到他們身上。

遲盟主是什麼人?他是萬年難出的天才啊!隻要不在中途隕落,他註定是會飛升的,這是人人認定的真理。

而此時,為了感激大家襄助朝歌,他竟然願意將自己的悟性分出來!

“這麼多人,遲盟主的悟性夠分嗎?萬一將他的悟性分沒了?”

“嗐,你操什麼心,遲盟主那樣得天獨厚的人物,咱們這些庸人怎麼分得光他的悟性?”

“若說天下人悟性有十鬥,遲盟主獨占九鬥,天下人共分一鬥爾爾,就算分給咱們,他那九鬥也不過就是分出了溢位來那點。”

這話雖然誇張,卻也是不爭的事實。遲盟主的天賦,已經到了人無法嫉妒的程度。

“這位道友說得是。不過這悟性肯定不好兌換,也不好衡量,也不知多少軍功才能分得一滴。”

“不管能不能分到一滴,就算一滴都分不到,我這一生也值了。”

曹鳳嬌默默點頭,其實有仙門的逼迫在,他們本也會為了生存拚儘全力,遲盟主本沒必要承諾分出悟性。奈何……奈何……

曹鳳嬌說不出太動聽的話,隻微微哽咽,“遲盟主,真是個好人啊!”

她心想,哪怕是最後沒有分悟性這一出,她也會願意為朝歌出生入死的,不為彆的,就為了那份尊重。草根散修大多如她這般,出身不光彩,經曆也不光彩,相比起長生久視這樣飄渺遙遠的東西,一份真心尊重更為難得。

數遍長生界,有哪一個強者,能如遲盟主這般,對他們這些螻蟻也平等看重呢?

至於這份承諾會不會兌現,理所當然無人討論。遲盟主的信譽,還有誰質疑麼?

天邊泛起魚肚白,漸漸的,新生朝陽跳出遠山,照亮了整個東極洲。

曹鳳嬌眯眼看去,入目所見,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都在激烈討論有關軍功一事,如果說,之前隻想背水一戰,透著不知可有明天的悲哀,此時卻是滿懷希望、勢在必得的堅決。

曹鳳嬌相信,哪怕出戰後真有他們逃生的機會,大家也不會走了。

她對同住女修道:“我想我終於明白,為何朝歌的百姓那麼崇敬陛下了。”

女修詫異,“咦,你換了稱呼。”

曹鳳嬌臉一紅,梗著脖子理直氣壯起來,“這又怎麼了,我落戶朝歌這麼久了,本就是朝歌的子民,這麼喊哪裡錯了?”

女修被她激動的反應嚇了一跳,片刻又笑起來,連連擺手,“沒沒沒,好得很。”

***

輿情司時刻關注輿情,尤其是在這麼緊要的關頭,無論是蜃海同遊還是東極洲內,任何風吹草動都避不開輿情司的耳目。

莫鈴蘭身為司正,自然第一個收到了下麵呈上來的告稟。

此時她正要代表同僚們去一趟禦書房,於是就帶著這份告稟入了內宮。

“大人,喜事,城中有許多修士不再稱呼遲盟主,而是改稱陛下。”

這也是朝歌一直以來存在的痹症了,隨著朝歌名氣上升,前來投奔的修士越來越多,大部分是築基,金丹也有一些。

在朝中任職領俸祿的修士,自然是跟著喊陛下,但是在野的修士,有大部分隻喊遲盟主。歸根結底,還是對凡人國度與國君不夠認可。

畢竟在當世看來,國君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說好聽點是一國之主,說難聽點就是一堆凡人裡的管事。在遲一懸出現之前,沒有任何一個有前途的修士會去做國君,做個明君又苦又累,做個昏君倒是不苦不累了,但也沒什麼好處。

在遲一懸出現之後,這種情況也沒有改變,起先還有人賭遲一懸多久會接受一流仙門的招攬,拋棄朝歌前往仙洲,後來倒是沒人這麼賭了,然而對於許多修士而言,正氣盟盟主的身份可比朝歌國君來得貴重,他們喊遲盟主,是自以為更尊重這位強者。

而他們雖然落戶朝歌,卻不認為自己是朝歌百姓,而是將朝歌當作一個另類的仙門看待。

而如今稱呼改變,也意味著心態的轉變。

直到現在,這些一盤散沙一樣的在野修士,纔是朝歌真正可用之人。

不過,莫鈴蘭等人還是覺得,分悟性太虧了,她此來,也是肩負著郭千山、樊蕙蘭、盧文星等人的囑托,前來拒絕那份悟性的。

“我們這些人,若沒有陛下,早就成了苦海道的祭品,根本不可能有今日,為朝歌儘忠、為陛下儘忠,是天經地義,陛下一諾千金不可收回,但我們這些人,實在不該受用。”

莫鈴蘭說得情真意切,也是真心這樣想的。

他們知道東家看重朝歌,身為臣子,不可能駁回陛下已經公之於眾的諾言,於是他們隻想做自己的主,上戰場當然要拚命,但是他們不要軍功。

“若是連你們都不要,要叫彆人怎麼想?”

熟悉的聲音從內室響起時,嚇了莫鈴蘭一跳,她原本以為禦書房裡隻有丞相大人的!

莫非陛下已經晉升回來了!

莫鈴蘭眼神驀地發亮,等人出來後她才略有些遺憾,原來隻是神唸啊!

不過神念與本尊是沒什麼區彆的。

除了修為很弱,思想與本尊是一模一樣的。

遲一懸問她,“你知道子貢的故事嗎?”

莫鈴蘭搖頭。

簡單來說,春秋時期魯國有個政令,但凡有人贖回被彆國抓去做奴隸的子民,可得賞金。孔子的弟子子貢去贖回人,卻高風亮節地表示不想要賞金,結果反而被孔子責備,認為他會帶來惡劣後果。

遲一懸講完這個故事,問她,“你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嗎?”

莫鈴蘭臉色漲紅,低頭羞愧不已。

遲一懸卻安慰她,“我明白你們的好意,放心,這些悟性分出去,不會對我有妨礙。”

其實真實原因是,悟性隻是個托辭,他晉升快也根本不是因為悟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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