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來了個大學生 第五十四章 吃自家飯,嘗百家毒,薛老爺子成當代神農了
準備的東西能不能進現場還是個問題,沒有競爭力。
陳盛戈一閃身奔赴下一個競爭對手。
這也是個富商,名叫王子敬,家裡兒子今年科考,卯足了勁兒要投身官宦之流。
院子裡一塊兒巨大的綢緞,一排排繡娘在邊角工作。
刺繡已經接近完成,字型奇大無比,正是廣為流傳的孝經。
人老了視力下降,確實要大點兒字。
如今倒是方便了陳盛戈打探訊息。
邊上一溜兒穿得紅彤彤,係著綠腰帶,看著很是亮眼。此刻汗濕了背脊,正在院子裡暫歇。
一人憤憤不平:“非說要一句話九轉十八彎,唱戲的來都得喘不上氣!”
“就兩步路,要劇情一波三折引人入勝,怎麼地我一步成仙一步入魔啊?”
“他要是沒事乾去花園假山上爬兩圈,我看也夠跌宕起伏了!”
另一人歎氣:“就給那麼點銀兩,一串兒的要求!”
“我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說有誌者事竟成!”
“還要清新脫俗端莊大氣典雅奢華,拿著成語故事書過來顯擺肚裡墨水了?”
邊上的人加入話題:“光是先邁左腿還是先邁右腿的小細節,他都拉著我花了三個時辰研究!”
“照我說,我們一定得團結起來,待會兒就同手同腳給他看!”
“不是宅子的主人,難道還不是身體的主人嗎?”
這提議贏得一陣喝彩,轉而開始討論如何假摔暈倒。
左右不多給錢,賣什麼命啊?
這邊都內訌了,陳盛戈轉而到了第三家,趙麟廣。祖祖輩輩做官,如今在臨水鎮也是官宦世家。
陳盛戈在樹上蹲得腳掌發麻,纔等到公務員下班回家。
主人公策馬而歸,小廝揹著包袱緊隨其後。
進了裡屋,門窗緊閉,說話輕聲細語,風一吹連陳盛戈這個修仙人士都聽得含糊不清。
重要……放在茶室……堂弟……共賞……
什麼跟什麼啊?
逼得陳盛戈潛入屋內,做了一回梁上君子。她趁著人出去吃晚膳的功夫,在茶室裡翻翻找找。
桌子旁堆著厚厚一疊文書,封麵上蓋著官印。
翻新府衙的提議,征收賦稅的方案,空缺官位的選拔標準……
翻開來是正兒八經的公文,稱得上一聲機密要件。
按理說這種東西需要嚴加保密,帶回家處理都算是違反規定。
就算能夠通融,也絕不會寬容到大大咧咧擺在桌旁。
離譜到就算對簿公堂,恐怕也隻能扯扯那塊鎮紙是密保措施的程度。
陳盛戈正疑惑著呢,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又躲到屋頂,掀瓦偷看。
幾人熟門熟路地坐下,隨意翻看起文書。
趙麟廣非但沒有絲毫製止,還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最近也就翻蓋的活兒能撈點油水。”
“至於那壽宴,我預備著把家裡的黃玉壽桃擺件送過去。”
對麵搖搖頭,“表哥,我從來當您是一家人,也就直說了,這壓根兒不夠。”
“我打聽到已經有人要送壽桃了,三寸長寬,漢白玉料,下了血本呢。”
“我們一家人本該互相幫扶,我明兒叫齊人來湊一湊,起碼不要丟了臉麵。”
趙麟廣深吸一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順便給他們說一說近來朝廷的動向。”
陳盛戈在屋頂撇撇嘴。
好好好,國家機密,朝政要事,就要一家人團團圓圓齊聚一堂慢慢看!
既然說好了,對家人可不許食言啊,她明晚一定再來。
下一個是家藥鋪子,卸貨買藥的來來往往,人聲嘈雜。陳盛戈轉到後門旁的小樹,耐心蹲守。
管事的鬼鬼祟祟,在後院給了彆人一小包藥粉,叫他從後門離開。
那人她看過畫像,認得是薛家守門的仆人。
管事的隨後又向主子彙報,“事情辦妥了,到時候我們再出手救治,藥到病除,救命之恩自然就到頭上來了。”
那藥商確認道:“是按我給的劑量抓的嗎?”
管事滿臉堆笑,“當然了,再根據探子情報一天一調,包管人能活到壽宴當天!”
換來藥商滿意的應答。
這倒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沒有需求就創造需求,不擇手段讓人欠他的人情。
給她抓住了把柄,倒是可以做一塊墊腳石。
陳盛戈起身到下一家,是臨水鎮的參謀,吳啟明。
蹲了整整一夜,終於有所收獲。
半夜三更夜深人靜,薛家的馬伕東張西望著,到側門取走小包袱。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陳盛戈掩麵打劫,用物理手段逼問出原委。
竟然有兩個人用了這樣精巧的計謀。
臥龍鳳雛有一對兒啊!
還沾沾自喜呢,馬上喜事變喪事了。
陳盛戈一手刀把人打暈,悠然自得扛著去交差。
為了凸顯雇主的存在,由燕詠笙帶著她去指認,順便把沈雲天扯過來看病。
進了薛府,房中藥味濃重,一下兒舌尖都泛起苦味。薛老爺子臥床不起,連呼吸都十分吃力。
陳盛戈搬出早就商量好的說辭。
燕詠笙忙於公務,夜半歸家,撞見形跡可疑之人,故而上前質問,扯出下毒之事。
正好認識位傑出醫師,燕鎮丞便帶著人上門提醒。
薛老爺子聽完來龍去脈,心中鬱結,重重呼氣。
今日藥房照常煎藥,小火慢熬,咕嚕嚕地冒著白氣。
本應照看火候的藥童擅離崗位,同院外掃灑的婢女聊得熱火朝天。
兩人眉來眼去之際,有人翻了院牆進來,環顧一圈從散煙的大窗爬進來。
用抹布隔熱,掀開鍋蓋小心翼翼地倒入白色藥粉。隨著鍋內水液沸騰,很快溶解消失,藥湯恢複成黑乎乎的模樣。
這藥湯要熬製三個時辰,藥童已經同侍女溜去花園吹風,又一人翻牆而進,投毒其中。
等到藥童儘興而歸,邊打哈欠邊倒取藥液之時,已經來了三撥人。
眾人蹲守一旁,燕詠笙目睹全程,怒發衝冠,隨後將投毒者緝拿歸案,送入大牢。
沈雲天每回都取樣驗看,寫了厚厚一本毒性報告。
“大概率是因為這些毒藥本身也有些氣味,薛老爺又飲食清淡,隻好加在藥湯裡掩人耳目。”
“斷腸草,砒霜,硃砂,巴豆……”
陳盛戈越聽越後怕。
薛老爺吃自家飯,嘗百家毒。
當得起一句當代神農!
沈雲天再次把脈,神色認真:“劑量雖小,但種類繁多,毒性反應相生相剋,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一旦毒發則性命不保,希望能夠應允我在府中住一段時間,避免出現緊急情況。”
陳盛戈作為他的徒弟,跟著他一並留下。
小膽借著送藥的名義過來,關上門樂得不行。
“燕鎮丞很滿意,說日後若有難處,儘管來找他!”
“彆人還費儘心思在壽宴上討人歡心,我們先發製人,早早地刷足了存在感。”
沈雲天立在窗前,“彆高興得太早。”
“我是有把握治好薛桑榆,但在這醫治的訊息也捂不住,必定會引得仇敵眼紅,肆加報複。”
“若人死在我們手上,隻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所以徒弟你要加把勁兒啊!”
陳盛戈反手指著自己,一時難以接受:“我,我嗎?”
她壓根對做保鏢一竅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