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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來了個大學生 第五十七章 許多事情在遠遠走來時都看不清麵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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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盛戈就算是再遲鈍,也看出不對勁兒來了。她控製住薛行知,轉去喊沈雲天。

沈雲天一番查探,“這是換了魂魄。”

於是從袖中取出驅邪符紙,燃燒之後將符灰衝水灌入口中。

對方痛呼一聲,麵目扭曲,須臾竟然從中凝出一團黑霧。

陳盛戈故技重施,一步步絞緊,逼出薛行知下落。

問出來的地點在郊外荒地,禦劍過去也得一個時辰。

肉體凡胎本就脆弱,魂魄離體對常人是不小的消耗,解救之事一刻也不能拖延。於是暫由沈雲天製住主謀,陳盛戈全力前去解救。

陳盛戈屏息凝神,全力踏劍而去。

下到空地,隻有一間破敗茅屋,其中蛛網密佈,遍尋不見。

可能是有障眼法。

陳盛戈按著沈雲天所教,掐訣運功,再一睜眼,便換了一番景象。

地麵上聳立著好幾個屋子大小的煙囪,滾滾白煙騰空而起。灼熱的煙霧在周圍彌漫,模糊了事物的輪廓。

此刻的薛家宅院,計謀得逞的黑霧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個時候,那螻蟻應該也到地方了。”

“隻怕會被不可招惹的人碾成肉泥啊。”

那處地方也是他偶然發覺。臨近之時,隻覺得方圓十裡的天地靈氣都被抽吸而去,隱隱流聚在破敗茅屋之中。

憑借他多年畫陣的經驗,有如此靈力儲備的陣法定是個絕頂殺器。

當時默默繞道而行,如今倒是成了借刀殺人的稱手工具。

沈雲天覺出他的計謀,從袖中又取出一張符咒,下一瞬間黃紙便被弓箭射穿。

他攥著黑霧躲閃,又飛出數張雷爆符。

一陣火光衝天後仍有箭破空射出,直指眉心,被他一個滾地躲過。

隻是箭矢接踵而至,一時被纏得脫不開身。

荒野之中,麵對著古怪建築群,陳盛戈警鈴大作。

規模可觀,隻怕不是自己能夠抵禦。

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先走為妙。陳盛戈騰空而起,卻被無形屏障阻攔,不能前行一步。

身後有細微聲響,回頭望去,另一男子騰空趕來,臉上一張朱紅麵具,遮擋了麵容。

陳盛戈不想起衝突,認了個錯:“誤入此地,是我有過在先,還請海涵。”

“是一修士攝魂奪魄,故意引我至此,想讓我們自相殘殺,還請道友明辨,莫要混淆敵友。”

那男子態度竟莫名溫和,“不必道歉。”

難道遇見好心人了?

陳盛戈偷偷擡眼望去,男子冷淡道:“反正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與不說,並無裨益。”

陳盛戈橫出佩劍,“不就不小心踩到你地盤上來嘛,犯得著取人性命嗎?”

“大不了你也踩一腳回來唄!”

那男子飛出幾張符咒,打向地麵,陳盛戈連蹦帶跳地跑走,踩著煙囪借力飛躍,躲過攻擊。

幾個來回間,兩人實力差距分外明顯,陳盛戈砍瓜切菜一般,輕輕鬆鬆地化解攻勢。

接連幾次移轉,目標毫發無傷不說,倒是把煙囪轟得一個不剩,坍塌大洞中泥塵四起。

陳盛戈一劍揮過去還手,還不忘貧嘴:“這可是你自己損壞財物啊。”

“作為過錯方,你全責賠償,記得給我點精神損失費!”

彌漫塵霧逐漸平息,過了一陣,又落在地上。黑衣男子靜立其中念訣作勢,像是遊戲人物出招的前搖。

念口訣也算時間!

陳盛戈收緊手掌,凝出最後一擊,朝他打過去。

隻是一瞬間,天翻地覆。

地麵浮現了血紅的符畫,線條盤旋糾纏著化為千萬條黑沉鎖鏈,張牙舞爪地纏上陳盛戈的手腳。

隔著衣物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幽寒,耳邊充斥著尖細怨恨的叫喊,彷彿一瞬間惡鬼纏身。

陳盛戈迅速運轉周身靈力,震下了好些鎖鏈,隻是稍稍有所好轉又捲土重來。

鏈條彷彿無窮無儘,在詭異的陣法中飛速生長。

濃厚怨氣侵蝕身體,腦袋昏昏沉沉,頂了秤砣般擡不起頭。

更為糟心的是,被邪門陣法拖住之後,那黑衣男子又扔出符咒。

四周並無掩護,兩麵夾擊壓窄了生路。

陳盛戈以一敵二,扯著鎖鏈騰挪,躲閃中還擊的動作顯出些倉促和無措。

符咒打來,化作異火和雷電,以血肉為燃料蔓延。

陳盛戈咬得舌尖出血,強迫自己分析局勢。

冷靜!觀察陣法!

這是個正多邊形,她隻能依照幾何知識算出它的重心啊!

什麼陣心什麼陣眼,如何辨彆破陣真是一概不知。

對戰早已消耗不少靈力,一次次震碎重來也讓丹田逐漸乾涸。

男子泰然自若,“沒用的,這是鎖仙陣。第一次沒掙脫,便再也掙脫不了。”

“越運用仙法,則陣法吸收靈力越快,玄鏈實力越強。”

陳盛戈充耳不聞,咬緊牙關用僅剩靈力催動佩劍,一劍斬碎大半鎖鏈,掙出半邊身子。

男子不由得心頭一沉。

這修士倒是法力深厚,到現在還能拚出一線生機。

自己實力不夠,唯一依仗便是這陣法,可不能叫她走脫。

男子下定決心,大力劃破手腕,以血作引,以身養陣,結印作法。

陣法中心又猛地生發出一條條鎖鏈,擰在一塊兒,靈活如蛇,遊走過來纏上了陳盛戈。

才爭取到的活動空間一下又失去了,而這鐵蛇還轉著身子,逐漸絞緊這具血肉之軀。

胸悶氣短,難以喘息。

強行擠壓下麵板破裂流血,骨頭碰撞發出悲鳴。

五臟六腑都壓在一處,皮肉擠在鎖鏈的縫隙中暫且偷生。

陳盛戈搜刮著體內稀薄的靈氣,隻是身體仍越發沉重,痠痛乏力。

她吐出一口鮮血,質問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何至於此?”

男子冷眼看著,還出言教育,“修真就是這樣,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陳盛戈淬了一口,“少給我扯這些歪理!”

渾噩迷濛之中,她聽見自己肋骨折斷的聲音。

許多事情在遠遠走來時都看不清麵貌。

常聽外界險惡複雜,卻沒有明晰認知。

如今第一回涉險,難道就葬身於此了麼?

可她還沒有給青青再開一場曆練,還沒有把賣場做大做強,還沒有等到徒弟們長大成人,還沒把宗門做到天下第一……

昏昏沉沉中,曾經的一幕幕走馬觀花般閃現。

記憶仿若一本厚厚的古書,泛黃書頁從眼前嘩嘩翻過。

在此焦頭爛額之際,熟悉又陌生的口訣法術從記憶深處翻湧而上。

這是原主的記憶,是她用儘心血苦心參悟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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