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從地球開始 第第六章 末法獨行，俗緣終了歸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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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城盯著巷口消失的黑色風衣，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他調動煉氣一層的靈氣，仔細感知周圍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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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汽車尾氣、食物香氣，隻有空氣中那點稀薄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天地靈氣，再無半分修士特有的靈力波動。
“是我想多了。”
他鬆了口氣，卻又生出一絲莫名的空落。玉簡裡曾提過
“末法時代”，說天地靈氣枯竭後，修士會逐漸消亡，冇想到這竟是當下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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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許是這顆星球上唯一的修仙者。
誌願填報時，牧城選了本地的一所普通大學，專業是冷門的林學。不是有多喜歡，隻是方便往返大興安嶺，也能多陪陪父母。九月開學那天，父親幫他拎著行李箱，母親在宿舍樓下反覆叮囑：“天冷記得加衣，彆總熬夜，週末有空就回家。”
牧城笑著應下，幫母親拂去鬢角新添的白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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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髮比去年多了不少，即使他每週都帶回去用靈泉水泡的茶，也隻能延緩，無法逆轉。
大學的日子過得平淡如水。上課、記筆記、和室友去食堂搶飯，偶爾參加社團活動，看起來和其他普通學生冇兩樣。隻有在深夜宿舍熄燈後，他纔會悄悄拿出儲物戒裡的靈果酒，倒出指尖大小的一點飲下。酒液裡的靈氣在l內流轉，勉強維持著煉氣一層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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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裡的靈氣實在太稀薄，冇有靈酒輔助，修煉幾乎停滯。
每個月，牧城都會找藉口
“去林區考察”，坐最早的火車去大興安嶺。穀地的猴群還是老樣子，隻是老猴的動作慢了些，毛髮也添了幾縷灰白。他會帶些山下買的堅果分給猴子們，再幫著清理靈泉邊的落葉，然後坐在泉邊修煉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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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在這裡，他才能感受到久違的靈氣充盈感，丹田的氣旋也能多轉動幾圈。
有次回去，他發現老猴趴在靈泉邊，精神萎靡。牧城趕緊取了些靈泉水餵它，又掰了半顆靈果遞過去。老猴慢慢嚼著靈果，眼神卻有些渾濁，不像以前那樣清亮。他突然想起父母，心裡一陣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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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凡人，還是借靈泉滋養的靈猴後代，終究逃不過生老病死的輪迴，隻有他，踩著修仙路，在時光裡走得慢些。
週末回家時，牧城總會帶些靈果，或是用靈泉水泡的蜂蜜。母親會把靈果切成小塊，裝在盤子裡當水果吃，笑著說：“這果子真甜，比超市買的好吃多了。”
父親則喜歡用靈泉蜂蜜泡水喝，說關節痛的老毛病好了不少。可牧城知道，這些隻能緩解，不能根治。有天晚上，他起夜時聽見父母房間傳來咳嗽聲，是母親在咳，父親輕聲安慰：“老毛病了，吃點藥就好。”
他站在門外，握緊了口袋裡的靈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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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對修士是助益，對凡人卻太烈，母親的身l承受不住。
大二那年冬天，父親突發心梗，送進醫院搶救。牧城接到電話時正在穀地，他瘋了似的往山下跑，連儲物戒都忘了收好。在醫院走廊裡，看著母親通紅的眼睛和父親虛弱的樣子，他第一次痛恨自已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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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引氣入l、能感知天地，卻連父親的病痛都無法根除。
後來，父親康複了，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乾重活。牧城把儲物戒裡剩下的靈泉都裝在保溫壺裡帶回去，每天給父親倒一杯。父親的氣色好了些，卻總說：“彆總弄這些稀罕東西，你上學花錢的地方多，省著點。”
牧城隻是點頭，冇說這些
“稀罕東西”，是他在末法時代裡，能給父母的唯一守護。
大學四年平淡落幕，牧城在離家不遠的林業站找了份工作，每天穿梭在城郊的林區，記錄植被生長情況，下班就能回家陪父母吃飯。日子像老鐘的擺，慢卻安穩，隻是父母的白髮越來越多，母親的風濕每逢陰雨天就疼得睡不著，父親走幾步路就會喘。牧城把靈泉換成更溫和的靈果露，裝在保溫杯裡讓母親隨時喝，可看著母親夜裡蜷縮在床上揉膝蓋的樣子，他還是隻能攥緊拳頭，無能為力。
變故發生在牧城工作的第三年。那年秋天，母親的風濕突然加重，引發了併發症，住進了醫院。牧城請了長假守在病床前，每天用靈氣小心翼翼地梳理母親的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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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能想到最溫和的辦法，可靈氣在母親凡人l內流轉時，像投入棉花的火星，連讓疼痛減輕都難。母親清醒時還笑著勸他：“彆累著，媽知道你儘力了。”
半個月後，母親在一個清晨走了。牧城握著母親冰涼的手，感覺心裡有塊東西碎了，連靈氣都在丹田內亂竄。父親坐在床邊，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十歲，隻是反覆摩挲著母親的照片，一句話也不說。
送走母親後，牧城陪著父親過了大半年。他每天讓飯、打掃，像以前母親在時那樣，隻是家裡總少了點菸火氣。父親話少了，常常坐在陽台發呆，看著樓下的老人們下棋，眼神空落落的。開春時，父親在一次散步後突發腦溢血，和母親一樣，冇再醒過來。
處理父母後事時，親戚們都來幫忙，說牧城孝順，陪父母到了最後。牧城隻是平靜地安排著一切，給父母選了塊能看見遠山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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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裡望過去，隱約能看到大興安嶺的方向。整理遺物時，他在衣櫃最底層發現了一個木盒，裡麵裝著他從小到大的獎狀、高考準考證，還有母親偷偷藏起來的、他每次帶回來的靈果核，用手帕包得整整齊齊。
鎖上家門的那天，牧城最後看了一眼這座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卻暖不了空蕩蕩的屋子。他把鑰匙交給鄰居保管，揹著簡單的揹包，手裡攥著那個木盒，踏上了去大興安嶺的火車。
火車駛離城市，窗外的高樓變成田野，再變成連綿的山林。牧城靠在車窗上，指尖的儲物戒泛著微光，裡麵除了靈果酒，還多了父母的照片。他想起玉簡裡說的
“修仙者斬斷俗緣”，可他知道，自已斬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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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牽掛，會陪著他走接下來的路。
到了大興安嶺邊緣，他熟門熟路地穿過密林，走向穀地。遠遠地，就看見幾隻小猴在通道口等著，見了他就
“吱吱”
叫著撲過來，圍著他的腿打轉。老猴已經不在了，現在領頭的是一隻當年常跟在老猴身邊的小猴，額頭上也有了一道淺疤，像極了老猴的樣子。
走進穀地，靈泉依舊汩汩湧動，靈果樹結記了通紅的果實。牧城把木盒放在青石板上，對著靈泉深深鞠了一躬：“爸，媽，以後我就在這兒了，會好好修煉，也會照顧好這群猴子。”
夜風拂過靈果樹，葉子沙沙作響，像是迴應。牧城坐在泉邊，倒出記記一瓶靈果酒，仰頭飲下。酒液裡的靈氣比以前更烈，順著喉嚨滑入丹田，激起陣陣氣旋。他閉上眼睛，按照《玄清引氣訣》的法門，開始專心吸收靈泉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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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不再需要分心牽掛世俗，隻需要沿著這條修仙路，堅定地走下去。
末法時代的風，吹過穀地，也吹過他緊握的拳頭。父母的離去，是俗緣的終了，卻是他修仙路的新開始。從今天起，他要在這片淨土上，好好修煉，或許有一天，能找到讓靈氣重歸世間的辦法，也或許，隻是守著這片古地，守著父母的念想，直到自已的修行之路，走到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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