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佬重生成魔女後 重逢
重逢
**引和陸長逾最後是在唳槐教的地下密室裡找到江序堯的。
眼前的場景與**引在赤冥教被關著時相差不大,依舊是陰暗潮濕的環境,唯有石壁上的火把映出微弱光亮。
青年麵色蒼白如紙,一動不動倒在密室正中央冰冷的石板上,一身血衣,臟汙不堪,他就那麼緊閉著眼睛躺在那裡,胸腔上幾乎看不到呼吸的起伏,彷彿永遠也不會醒來。
曾經衍雲宗的少宗主也是位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就這樣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狼狽不堪。
**引看見這幅場景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心臟狠狠一陣抽痛,她沉著臉,二話不說便揮劍破開罩在青年身旁的禁咒結界,閃身來到江序堯的身前蹲下來,擡手為他渡靈。
陸長逾也緊跟著上前去,仔細用靈力檢查著江序堯的身體,片刻後,他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他微微側頭看了眼**引,猶豫一瞬後還是開口:“……師父,小師叔他傷得很重。”
“說。”
“……他的身體虛弱至極,靈脈幾乎全廢,若沒有常年經受……是不會這樣的。”
陸長逾的話沒有說完,但**引自然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若沒有經受常年的毒打虐待,江序堯不會傷得這樣重。
沒有再回應陸長逾的話,**引的神色也沒有太多變化,隻是專注地給江序堯渡靈,彷彿沒有聽見方纔驚心的話一般。
須臾後,直到感受到地上青年的氣息穩固下來,**引才收手起身,她指尖微動,靈光乍現,直擊身後被衍雲宗弟子押著的唳槐教主身上!
一瞬間,淒厲的慘叫聲伴隨著骨肉斷裂分離的聲音同步響起,弟子微微睜大眼,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手下的唳槐教主便已沒了一隻胳膊一條腿,臉朝地直挺挺地倒下去,像隻蛆蟲一樣在血泊中扭動著,哀嚎著。
弟子暗自心驚,再次對自己這位師祖重新整理了認知。
即便知道了**引的身份,但因為她平日裡一直是淡然沉靜又平易近人的模樣,時間長了到叫人忘了,**引能成為修真界公認的第一修士除了恐怖如斯的實力,還有那一份動手果決的心腸。
陸長逾皺眉輕輕瞟了一眼地上咒罵不斷的唳槐教主:“吵死了”,下一刻青年打了個響指,被施了封音咒的唳槐教主立即閉上了嘴,隻能乾瞪著眼,用怨毒的眼神看著前方的二人。
陸長逾:“再瞪試試,你的眼睛也彆要算了。”
唳槐教主:“……”咬牙憤恨閉上了眼。
因為江序堯身上的傷太雜太重,**引隻能暫時先護住了他的心脈,在簡單處理完唳槐教後事後,便帶著江序堯用傳送符先回衍雲宗去了。
陸長逾讓宋陵和部分衍雲宗弟子繼續留下來處理後續的事情,有事傳符信回衍雲宗,他便帶著衍雲宗其他弟子和唳槐教的人登上霄雲舫回去了。
仙門世家沒想到這一次討伐如此順利,高興的同時也留下部分弟子跟著宋陵後便各自離去了。
曲亦安走之前最後又回頭看了一眼唳槐教的方向,淡淡白霧籠罩著黑山,不詳的氣息攀爬而上,他的眸光閃爍幾下,站在原地沒動。
弟子陳肅有些疑惑的開口:“樓主,怎麼了?”
曲亦安聞言卻緩緩搖了搖頭:“……無事,我隻是感覺這次討伐……。”
“這次討伐唳槐教仙門沒有一點傷亡出現,這麼順利不是好事麼?”
“就是因為過於順利,所以才反常啊……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小周,我們走……你咋了?怎麼站著不走啊?”
“……樓主,我是陳肅。”
“……啊哈哈哈,我跟你開玩笑呢小陳。快走吧走吧,回去喝酒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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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請醫師給江序堯醫治過後便一直守在床邊照看著,等到陸長逾帶人回來的時候她還在。
陸長逾放輕了步子走進清輝殿,來到床榻前,青年的麵色已好轉許多,但仍是遲遲未醒,他轉而看向**引,少女的眼眸深處已有一絲疲憊,但仍是緊緊抓著江序堯的手不放。
“師父,你奔波一天了,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我來幫你看著小師叔就行。”陸長逾擔心她的身體忍不住開口勸道,“若是小師叔醒來看到你這麼勞神他也不會放心的。”
**引沉默一瞬後開了口,卻是另一個話題:“醫師說,阿堯的靈脈近乎枯竭,他此生……怕是再也沒有修煉的機會了。”
少女的眸光有些黯淡,像是枯褐的蘭草:“……都怪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沒有保護好衍雲宗……”
下一刻,熟悉的沉香湧入鼻間,一個微涼的懷抱貼上了**引的後背,青年的雙臂繞至胸前交疊,將她緊緊擁在懷中,“這不是你的錯,阿引。”
‘阿引’這個稱呼一出,**引的眼睫撲朔幾下,腦子瞬間宕機,她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了許多。
但不等她適應陸長逾這個全新又親密的稱呼,她便感覺雙肩被握住,眼前一陣旋轉過後,陸長逾的臉便近在咫尺了。
“阿引,你不該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小師叔失蹤十年,我們現在找到他了,宗門被毀,如今也重建了……還有你和我,我原本以為自己終其一生都再也見不到你,可你現在就在我身邊,在我眼前。”
青年看著她的眸光閃動,裡麵映著微螢燭火,映著如月流光,但那裡麵因為有一個她,所以才遍地生華。
“上天賜予你我一場重逢的機緣,不是用來守過去,而是要我們望今朝。”
**引看著陸長逾的這雙眼,在那裡,她似乎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自己教導多年的徒弟,終於也成為了那個能為他人帶去溫暖和力量的人。
良久後,少女的唇邊露出一絲極輕的笑意,眼裡也染上了華光:“……知道了,謝謝你,長逾。”
此時,床榻之上的人忽然傳來了一絲動靜,**引和陸長逾同時轉頭,就正對上了江序堯剛蘇醒還有些惺忪虛弱的眼眸,而那裡麵還泛著一絲奇異的光芒。
江序堯:“……”
陸長逾≈**引:“…………!!”
**引很快反應過來,趕緊上前詢問:“阿堯,你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江序堯在**引的攙扶下坐起身,他看著**引的眼神動了幾下,然後一把握住了她的雙手:“……阿姐?真、真的是你?!你……你沒事了?”
莫名的,陸長逾看了一眼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引看著江序堯有些急促的呼吸,忍不住放輕語氣安慰道:“是我,你身上的傷很重,就先彆激動了。”
江序堯的胸腔上下劇烈起伏幾下才穩定下來,他轉而看向站在一旁的陸長逾,微微愣住了。
陸長逾輕笑一聲:“怎麼?十年不見小師叔隻認得師父就不認得我了?”
“……長逾,真的是好久不見。”江序堯也對著陸長逾點了點頭,但迅速又將頭轉了回來,**引隻覺得被握住的手力度加大了幾分,彷彿江序堯生怕她會憑空消失一樣。
她擡起頭,對上的就是江序堯隱含不安的眼神:“阿姐,我……好想你,你能不能在這裡多陪我一會兒?”
**引笑著挑了一下眉:“你的藥還在小廚房呢,我先去給你拿過來吧。”
話音剛落,床上的青年彷彿有預感一樣緊緊抓住了**引的手:“阿姐……”
“十年不見,你怎麼還更粘我了……”**引有些無奈的抽出一隻手去敲了一下江序堯的額頭,轉頭看向陸長逾:“長逾,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小廚房把藥拿過來,我想再和阿堯說幾句話。”
陸長逾身子不易察覺地頓了一下,他看著江序堯虛弱的臉色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向寢殿門口走去。
推開房門的時候,十月的冷風猛貫而入,穿透衣袖,浸入骨髓,青年的身子莫名有些僵硬,但下一刻便踏碎階上薄霜,合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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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大家都很忙碌,江序堯人雖然沒事,但因為靈脈枯竭的原因,在沒有找到應對之法前每日都需要**引為他渡靈,而這每一次渡靈就要耗費大半天的時間和**引許多精力。
有時忙不過來**引還回去找段小棠來幫忙熬藥,為了方便每日渡靈,江序堯索性便住在了清輝殿的側殿之中。
但這一切都並非長久之計,陸長逾在和宗門長老們處理唳槐教後事之餘,還要去尋找能根治靈脈枯竭的方法,師徒兩人可謂是身心俱疲。
這日夜,**引神情疲憊地關上側殿的房門走出來,忽聞身後霜聲風動,轉身便看見了那道雪地紅影。
淺冬初行,霜寒已降,雪夜之下,身姿如鬆如竹的青年墨發高束,一身獵獵紅衣立於梅樹之下,那一樹的殘雪紅梅卻不及樹下人的姿容半分。
寒風忽動,掀起他的墨發幾縷,伴著左腕上的紅帶在空中糾纏,撥弄出明暗的弧度。
陸長逾聽見殿門關閉的聲音,轉過身來,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交彙,然後雙雙停滯。
即便**引早已習慣了陸長逾在身邊,但她還是會一次又一次被他好看的樣貌攪得心神一亂,甚至於他什麼時候走到自己麵前的時候都沒反應過來。
陸長逾看著**引呆住的模樣,有些壞心地半彎下腰,故意將自己的臉湊到**引麵前,然後笑著輕聲開口:“師父,你的耳朵紅了。”